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從窗外折射進來的時候,趙月雪正好被殷梓晨從牀上拽起來。
趙月雪眯起眼睛,擡眸望着眼前被陽光擁護着的少年。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面前頂着亂糟糟的頭型的趙月雪,不屑地眯了眯眼睛,道:“快點起來收拾行李離開。我這裡不是酒店也不是賓館,不是招待人的地方。”
趙月雪撇撇嘴,對他的態度不以爲然。
“殷大少爺,怎麼說我們也有這麼多年的‘交情’,你又是何必這麼冷血趕我走呢?”
他沒說話,徑自走到牀邊的沙發旁,拿起上面的衣服,向牀上坐着的趙月雪砸去。
殷梓晨咂咂嘴道:“都長這麼大了,還穿這種粉色蕾絲系的。”
語末,殷梓晨沒再多看趙月雪一眼,徑直離開了臥室。
她怔了半秒,隨後愣愣地拿起那件粉色蕾絲系的衣服。在看清那件衣服是什麼的時候,趙月雪的臉“唰”的一下紅成了熟蘋果。
隨後,整棟別墅便響起了一片驚天動地的吼叫聲:“殷梓晨!!!”
殷家和趙家兩家是世交,也正因如此,殷梓晨和趙月雪兩人打從孃胎裡就認識了。
從小到大,殷梓晨和趙月雪都是兩看兩相厭,做什麼事情想法都不一致。
小學的時候,兩人曾是一個班的,甚至還當過同桌。
兩人的樑子就是在當小學同桌的時候結下的。
某天,趙月雪帶了一大箱的牛奶到學校來分給同學們喝。
牛奶實在是太多了,沒有分完,最後剩下了11盒。
殷梓晨當時惡作劇,就把其中一盒牛奶用吸管戳了一個洞,塞進了趙月雪的抽屜裡面。
趙月雪在某節課下課以後,本想從抽屜裡拿出課本準備下節課,沒有想到的是,趙月雪的課本不小心碰到了裡面的牛奶。牛奶倒了下來,灑了一片。
雪白色的瀑布從抽屜裡一併涌出,灑在了趙月雪穿着的粉紅色蕾絲碎花裙上面。
那是趙月雪最喜愛的一條裙子。
下一秒,趙月雪就“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作爲罪魁禍首的殷梓晨,當時看着趙月雪哭得臉花的樣子,還捂着肚子在一旁哈哈大笑。
就在那一天,趙月雪出了從出生以來最大的一次醜。
也就是從那一天以後,兩人就開始了兩看兩相厭的日子——分三八線、故意搞惡作劇整對方、偷吃對方的便當、打擾對方上課……
趙月雪的好友小芳曾打趣兩人,說:“你們總是希望對方不好過,我覺得你們有一天還真有可能離不開對方了。”
趙月雪記得殷梓晨當時輕輕“哼”了一聲,開口說了一句“怎麼可能”。
那時候正好是午後,陽光十分的明媚耀眼。趙月雪沒說話,伸出雙手去擋那刺眼的陽光。
陽光自指縫間流淌而下,灑落在趙月雪白皙的瓜子臉上。殷梓晨在那一瞬間撇過頭,這一幕就這麼映入了他的眼簾。
陽光傾灑在她的臉上,她烏黑的齊肩短髮上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看起來,就像是降落人間的天使。
殷梓晨在那一刻聽見了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咚咚咚”,一聲一聲,清晰可聽。
遠處有風襲來,吹起她烏黑的頭髮,泛起陣陣旖旎。
小芳把脣附在殷梓晨的耳邊,笑道:“怎麼樣?是不是很美?”
殷梓晨立馬低下了頭,不說話。
那天的午後晴朗無雲,殷梓晨用手輕輕捂上自己的胸口。
他的心跳聲是那麼的鮮活有力。
殷梓晨發覺在那一刻,內心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不知不覺間中悄然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