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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設防的交織

童家是一團亂啊,大的被帶走,小的也被帶走,童耀的吸毒案莫名其妙地說要重新做筆錄,鐵定有人在背後做手腳啦,當然動小的主要是去禍害大的,給人照成一種思維上的定xing,兒子吸毒老子會是什麼個好東西,所以,說到底就是往死裡整童建華。

童耀被帶走審問的那一天,像只沒有被馴服的小獸,爆發着最原始的激怒,“我沒有吸毒,你們憑什麼抓我回去審問,我沒有吸毒——”

不論你拳打腳踢,還是扯破喉嚨,都沒有,人家是訓練有素的警察,制服你一個毛頭小孩那還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只是看着童耀像個犯人似的被拖走,真是打在孃的心上啊。

童媽媽更是哽咽地都快跪下了,自己的丈夫昨天才被帶走,今天自己的兒子又被帶走,都是她的心頭肉啊,還讓不讓這個女人活了。

柏洋扶住童媽媽,眼前的這一幕把他的心像是深深被割裂開了,“阿姨,您快起來,我會想辦法救出童耀的——”柏洋說着安慰的話,儘管他也不確定自己救不救的出童耀,但他想給童媽媽一點信念,一個人如果沒有信念,就會變得如死水一般地絕望,那就會想到用死去逃避——

童媽媽彷彿快要溺死在水中,緊緊地抓住柏洋的手,那是救命草啊,瘋狂地懇求道:“小耀沒有吸毒,建華也沒有貪污,有人在陷害他,有人在陷害他們吶——”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阿姨,你先起來吧,這事我去想辦法,你也要挺住,童家能不能渡過這次難關要靠你的堅持啊——”想辦法,你柏洋能有什麼辦法,除了去求你的爸爸媽媽幫忙,你還有別的辦法嗎,不過你的好心我們有目共睹啦。

柏洋掏出手機想打電話給自己的爸爸,猶豫了一陣,又把手機放回口袋,擰開童璟病房的門,靜靜地走了進去,蹲在了童璟的牀邊,輕輕地握住她的一隻手,“童璟,我要回趟北京,我不敢奢望你現在睜開眼睛看我,但我懇求你一定要堅持住,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治好的,等我回來——”

是的,他打算回北京一趟,童家的事需要自己父親的幫忙,還有他要去北京安排童璟轉院的事,童媽媽已經同意將童璟轉去北京,他那邊一旦安排妥當,這邊就立馬將童璟轉過去,所以他現在必須回北京一趟。

其實都是無用功,童媽媽救不了,你柏洋一樣救不了,童媽媽名叫應婼,她們家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一戶人家,應老爺子當年可是槍桿子裡出來的人物,在南京軍區也是享有威望的一號人物,他和童老是多年的世交,正是在他倆的有意撮合下,童建華和應婼才喜結連理的,那是人人羨慕的門當戶對啊,所以爲什麼說童家勢力大,應家都已經是他的親家了,強強聯合,那是不容小噓。

要不是媒體把事情炒大,引起衆人的關注,別人就是給他機會他也未必敢落井下石,典型的借他人之手斬草除根,童老爺子和應老爺子又都是軍隊上出來的,在政界的影響力畢竟沒有在軍隊影響力那麼大,更何況都是離了休的老軍人,影響力肯定大大不如前了,上頭肯定是有更大的官壓着,下頭的官又添油加醋,要想救出童建華可能xing幾乎爲“0”。

柏洋一回北京就直奔他爸爸的政府機關,也不管自己的父親手頭上有沒有工作,推開辦公大門就奪門而進。“爸,我有事情跟你說!”聽得出他很焦急,同時抱着滿懷希望。

柏華昀依舊低頭批示着大量的文件,對兒子的突然出現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意外,只是淡淡地開口迴應:“你從杭州回來了?”說話的同時,又在文件上籤上“柏華昀”三個字。

“爸,童書記的事你聽說了嗎?”柏洋拉開父親對面的椅子,坐了下去,試探xing地問道。

柏華昀終於擡起頭,看向自己的兒子,不冷不熱地開口:“你是想要我救他,可我告訴你,我救不了他。”還沒開始話題,他就潑了一盆冷水給自己的兒子,這件事沒的商量。

“不就開了下破槍,怎麼就救不了——”柏洋瞬間被這盆冷水潑得很不是滋味,本來還滿懷希望的,怎麼,怎麼,怎麼一回事呀,因此他的口氣開始有點衝了。

柏華昀乾笑了一下,笑自己兒子不經事,或者笑他其他什麼吧,不太清楚,但這聲笑確實頗有些無奈的味道,“開槍這事兒確實不大,最多也就被免去黨內職務,可很多事情串在一起,牽扯出他貪鉅款的事實,這就不是小事了!”

“他沒貪!”柏洋一手撐在桌子上,人已經半坐了起來。

“貪沒貪不是你說的算,還有,你現在少跟他們家打交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別給我捅出麻煩來——”柏華昀有些微怒,握着鋼筆的手提了起來,用筆頭指着柏洋,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命令。

“怎麼,怕事情牽累到你,被人查出你也貪了不少是吧!”柏洋傾起的身子又重新坐回原位,嗤笑着說着,在其他事情上他會尊重他的爸爸,可你要他離開童璟,那根本不可能。

“混賬東西——”柏華昀用力地在文件上一拍,對兒子無理的態度很是氣憤。

“在混賬也是你生的!”

“你看看,他家的女兒把你帶成什麼樣子了,不像話——”

就在柏洋跟自己的父親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躺在病牀上的童璟她的左手動了動。這一細小的舉動被過來探病的侯靜注意到了,她迫不及待地就衝出門外朝着護士大喊:“快來人啊,病人有知覺了!”

緊接着,童璟的眼皮緩慢地眨了眨,承蒙了上蒼護佑,童璟終於醒了——

侯靜激動地捂住嘴巴,眼淚竟然都流了下來,要知道我們的侯大小姐那是童璟的死忠粉絲,這樣的激動不算爲過。

醫生欣喜若狂趕緊給童璟做了一個腦部檢查,並且引導着問,“你試試能不能動動你的右手——”

童璟憑藉微弱的力量試着去動動自己的右手,但她發現一點反應也沒有,大腦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她想試着告訴醫生,“不能動”,可張嘴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醫生的臉色一瞬間僵硬,他已經察覺出病人的情況很糟,她的語言中樞神經果真如自己診斷的一樣,受到嚴重損傷,還有她的右手也無法行動,看來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