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是預言中的那個人!”
鄧布利多這話在衆人心中砸下一枚石子, 驚起些許微瀾。
在場的巫師的目光都看向了梅爾,心中帶着點恍然大悟,又或者一絲釋然, 有時候, 梅爾做事雖然沒頭沒腦, 但她總能巧妙的化解他們的麻煩, 讓他們成功的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 然後平安的生活在海因堡。
這些能力,只用梅爾想救他們,或者說碰巧救了他們來解釋, 是非常牽強的。
現在鄧布利多說梅爾和什麼預言有關。
可能!梅爾就是因爲如此,才能救他們吧!
且不管, 衆人因爲鄧布利多的一句話, 自己腦補了多少。
梅爾聽了這話, 可是大吃一驚。
她眼睛睜的溜圓,嘴巴都忘了合上, “什麼預言?我怎麼不知道?”
鄧布利多審視的看着她的表情,臉上露出了虛弱的笑容,“梅爾,你不覺得讓一個老人,坐在桌子上說話, 不太方便。”
“啊哈——”被鄧布利多一提醒, 梅爾尷尬的吐了吐舌頭, 把鄧布利多攙下地, 拖開雕花的沉重木椅, 扶他坐下。
等她拉開木椅和衆人坐下,才發現黑魔王突兀的站在那裡, 一動不動。
廚房上空漂浮着幾支蠟燭,光線並不明亮,黑魔王的大半的臉被頭髮的陰影遮住,光線在他臉上打出明暗交接的陰影,面容深沉的嚇人。
梅爾看着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就重新合上了嘴,靜觀其變。
其他人也是如此,雖然他們不像梅爾那樣知道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之間的糾葛,但是兩個宿敵之間時隔五十年的見面,會發生什麼也是讓人好奇的。
氣氛變得沉默起來。
但鄧布利多就是鄧布利多,他虛弱的扭頭,看着格林德沃,語氣雖然虛弱,卻帶着一絲輕鬆:“蓋勒特,同爲應該被埋進棺材裡的老骨頭,想必你能體諒我想盡快給梅爾解惑,然後躺在溫暖的大牀上休息的願望吧!”
“當然!”黑魔王的聲音乾巴的厲害,臉上也沒有什麼神情。
他擡步向前,拉開沉重的實木椅子,坐了進去。
“那麼,梅爾讓我們說出彼此都想知道的吧?”鄧布利多聲音中帶着慈愛,但那股從身體深處傳來的虛弱感怎麼也擋不住。
梅爾剛要起身,眼前劃過一道亮光,笨重的直背椅子,變成了舒適柔軟的躺椅。
黑魔王好像嗓子不好,他咳嗽了幾聲,側臉看着壁爐上的雕花大理石,“這樣你就不用把精力浪費在支撐你糟糕的身體坐直上了。”
梅爾沒做聲,底下頭,努力的收斂自己嘴角的笑容。
“教授!你所說的預言是怎麼回事?”從聽到鄧布利多的話,心情就莫名的沉重的比爾,再也忍不住,詢問鄧布利多。
看到衆人渴望的眼神,鄧布利多開始緩緩的敘述他所知道的那部分真實。
很久以前,馬人作爲能準確預知的一種智慧生物,就在巫師界享有很高的聲譽。
但他們非常排外,有很固執,對於人類也不友好,所以,從沒有人去馬人居住的森林去占卜預言。
當然,作爲馬人的朋友,知道他們的脾氣,鄧布利多也不會想做這樣的事。
可是,在十幾年前的一個晚上,他和馬人的首領羅南見面的時候,馬人首領大吃一驚,他不小心透漏了一些話,他說“你命運的星子,發生了分歧,神秘的螺旋新星,它將在你生命終點的時候,釋放出炫目的光芒,你要麼埋入墳墓,要麼遊蕩四方。”
鄧布利多的一生聽多了這樣那樣的預言,所以,他雖然吃驚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但梅爾入學時,她奇特的在體內旋轉的魔力,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一直暗中觀察她,當然也知道她那糟糕的魔法引起的轟動。
然而,最奇特的是梅爾在禁林裡的表現,她在哪裡如魚得水,安全的像在自家後院。
馬人對她的態度不是友好,而是更加恭敬的尊重。禁林中有魔力的魔法生物,由於天生的直覺,都避開梅爾行事。
一切的怪異,都讓鄧布利多無法釋懷,他再次進去馬人的領地,訪問了首領羅南,當然,馬人的嘴嚴是出了名的,他從他們的口中值得到了兩條信息:“螺旋的新星將圍繞彗星的軌跡運動!”“干擾它的光芒,勢必讓羣星移位!”
“所以,您對我的許多行爲都非常容忍?所以,儘管我經常表現異常,您都沒有究根問底?”梅爾結結巴巴的看着鄧布利多,有點消化不良。
她第一次覺得,預言這玩意兒,真是無恥的夠可以!
原來她還是這局中的一粒棋子,任其怎麼蹦躂,都跳不出命運大神的魔掌啊!
“是的!”鄧布利多溫和的回答梅爾,“所以,我對你的天賦視而不見,對你的特異包庇隱藏,就是希望,不會打擾到那顆新星的軌跡。”
鄧布利多的頭垂的很低,眼睛也沒有神采,虛弱、疲倦爬上了他的臉頰。
雖然,梅爾注意到鄧布利多沒有提關於哈利•波特的預言,她還是決定把這個話題留到明天。他加上自己和黑魔王密談纔好。
畢竟,現在哈利非常的危險,如果,讓小天狼星知道,哈利目前所遭受的危險,他必然會奮不顧身的去保護他,提醒他。
這就會打擾梅爾的佈局,這是梅爾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她宣佈今天的話題就到這裡,其餘的明天再談。
畢竟,今天他們有兩個病人,大家都需要休息。
送兩個需要修養的人休息,梅爾和大家到了晚安。
凌晨三點,她還是睡不着,起牀,穿着睡衣,她進來比爾的房間。
“比爾,你睡了麼?”
“還沒!”
黑暗中,比爾的聲音清晰有力,讓梅爾知道他一直是清醒着的。
“我可以在你牀上睡嗎?”梅爾的聲音可憐、柔弱、無助,神也不會拒絕。
爬上牀,鑽進毯子,梅爾圈進比爾的懷抱,摟住他的腰。
甕聲甕氣的說話聲從比爾懷裡傳來,“我一直以來都沒告訴你,你生我氣嗎?”
“有點!”揉揉梅爾柔軟的發頂,好像還不夠,又親了親,比爾緩緩的述說他的心情:“很多時候都發現你有很多小秘密,你的格林爺爺,你的小精靈咪咪,你古怪的生病。有時候,我爲你擔心、焦急,你卻毫不在乎,有時候,我希望能幫到你,你卻自己解決了問題,有時候,明知道你是愛我的,可是,你的瞻前顧後,又讓我沮喪灰心。你聰明、善良,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希望你的煩惱,我能幫你解決,而不是站在旁邊,像個旁觀者。我想走入你的生活,而不是在籬笆邊上和你食指相握,然後,各走各的。這一切都讓我害怕,迷茫……”
比爾絮絮的說着這些年來他的想法,梅爾靜靜的聽着,她的眼淚打溼了他的睡衣,她從不知道,她的猶豫,她的隱瞞,會讓比爾如此的痛苦。
她緊緊的抱住他,聲音因爲哭過的關係有些沙啞:“我小的時候,身體很弱,是在保育箱裡長大的,爸爸很疼我,所以我有什麼怪異的舉動,他都見怪不怪,直到我用魔力把一個老女人和她的兒子掃進湖裡,我們才知道我是一個巫師。也是從那天開始,我每晚做夢,都會夢到一個巫師的世界,但是那裡沒有我,我以爲夢就是夢。可是,當我進入對角巷的時候,我知道了那不是夢,而是預言。上了學後,我還是在斷斷續續的做那個夢,我夢見過哈利胳膊被抽去骨頭,夢見他們進入地下的管子殺死蛇怪,夢見過小天狼星從阿茲卡班逃了出來。也夢見過他的死亡。這些夢一直困擾着我。”
“因爲夢裡的人一直會出現在我面前,不斷的提醒我這些都會實現。所以,我很害怕,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我不希望他們死。所以我就努力的去救他們,並且不打擾夢裡故事的運行軌跡,這樣,我就能預料的事情的發展了。”
“而且,我也發現了自己的魔力與別人的魔力,有很大的不同。對於大多數巫師來說,魔力是他們的朋友,他們和它友好相處,才能贏得它的好感,得到它的幫助。但,對我來說,魔力對我的態度是臣服的,它在我的手裡是順服的。這樣的能力,能很大的幫助我。當初我能從阿瓦的索命咒下,活了下來,不是因爲施魔咒的是個半調子的巫師,而是因爲,我體內的魔力自發的保護我,不讓那個魔咒襲擊我的靈魂。所以我才能活下來。”
“這個事情,我一直不敢給你們說,是因爲怕你們知道了,會和夢裡的行爲不一樣,那樣,我就救不了你們了。而小天狼星他們能出現在這裡是因爲,在夢裡都是死了的人。”
梅爾的訴說直到天亮,她幾乎告訴了他所有的事實,除了,她消息的來源是一本叫《哈利波特》的小說。
這是書中的世界。
這個理由連梅爾現在都不相信了,到底是周公夢到蝴蝶,還是蝴蝶夢到周公,這些哲學命題,梅爾不關心,也不在乎。
她只知道要珍惜當下,眼前的纔是事實。
所以,她把她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成爲來源於預言般的夢。
比爾很心疼,心疼梅爾的獨自忍受,心疼她這些年來的寂寞孤獨。
他拉着她的手,和她食指交握,“從今天起,你再也不用獨自承擔這一切了,從今天起,你有我。”
梅爾擡起頭,看着比爾臉上水紅色的疤痕,她伸直身子,吻上他的臉,幸福滿心間。
兩人手指交纏,脖頸相交,入睡後的表情,甜蜜安詳。
這世間,什麼比得上,相愛兩人的心意相通呢!
清晨金色的陽光,把相擁的兩人勾勒出柔和溫暖的線條。
來找兩人吃早飯的隆巴頓夫人,輕輕的合上門扉。
看來,兩人今天的早餐要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