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的晚上,他下班打電話我,說要請我吃飯。我說:“你下班了回家呀,我學校離你家那麼近,犯得着在外面吃嗎?
“不是怕你在食堂吃不好嗎?”他反問。
“我纔沒那麼嬌氣呢,我平常不是都在食堂吃的?”我反問回去。
“既然你這樣說,那就算了。”他像有點失望的語氣。
跟小五從食堂買好飯回宿舍,宿舍樓下圍了一羣人,一個人抱着吉他在唱歌。走近看是昨天那個歌手,依然是唱的昨天的那幾首歌。我和小五對他點點頭上樓。
吃完飯在宿舍梳梳洗洗,到了6點多的時候,跟小五拿了課本,準備去教室自習。
一走出宿舍的院子,那個歌手從轉角處出來,攔住了我們的去路,說:“等你半天了,昨天第一次見面,是陌生人,今天你上樓的時候我們見了一次,現在是第三次見面了,應該不算陌生人了吧?”
小五看着我,知道話是對我說的,看我如何回答,我正想說我不喜歡這樣的認識方式。他卻蹲下來,說:“你的鞋帶散了,我幫你係。”
他揹着的吉他擋住了我的視線,我不知道真散沒有,也不習慣陌生人這樣對我,就往後縮腳,鞋帶是真的散了,就蹲下來準備去繫鞋帶,一邊說:“不用了,我自己系。”
我把拿着的書遞小五的時候,他卻已經在給我係鞋帶了,我不好再拒絕,蹲着把腳伸得離他近一點,兩個人就頭對着頭了。但是第六感讓我擡起頭側看:傍晚天色的餘暉裡,人來人往中的小巷口,我看到了一雙後退的眼睛!
“大哥哥!”我大叫,不管鞋帶是否繫好,站起來朝那個巷口跑去。
沒有人,我四處尋找,依然沒有,小五追過來了。那個歌手也過來了,問:“找誰呀?”
我沒理他,拿出電話開始給他打。
電話響了,沒人接。又打了兩遍,依然沒有人接,就發了個信息問他:“你在哪裡?”
等了一會,沒回信息。那個歌手說:“怎麼了?這麼着急?”
我沒心情理他,小五白着眼睛說:“心上人不見了!”
我蹲下來把那個歌手系的鞋帶解開,再重新系好,拉着小五去了教室。、
我把手機從包裡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這樣來電來信了我就可以第一時間知道。書擺在面前,我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了,我越來越煩躁,把書頁翻得嘩嘩的響,在安靜的教室裡引來很多目光,我拿過手機到走廊裡再給他打電話。
響了很久,終於接了,“你在哪裡?”我按捺住火氣問。
“在家呀。”那邊的語氣很輕鬆。
“在家那我給你打幾個電話爲什麼不接?短信也不回?”我問。
“哦,我吃飯了出去散步,電話沒有帶身上。不知道你給我打電話了。”他答,但是話語連貫得像早就想好的答案。
“你來我這裡,我找你!”我火無處發,對他說。
“來幹什麼呀?有什麼事嗎?”他的語氣依然很輕鬆。
“問那麼多幹嘛?來了就知道!”我掛了電話,收拾好東西,跟小五說了聲,就回宿舍。
在樓下等了會,他穿着沙灘褲,耷拉着拖鞋,搖搖擺擺走過來,笑笑看着我。
“你看到什麼了,讓你躲我?”我直接地問。
“什麼意思?”他做驚訝的樣子。
“別裝了!我看到你了的。”我大聲說。
“我看到兩頭牛打架,頭抵着頭。”他說。
“那你躲什麼?我那麼大聲音叫你!”我有要掐他的衝動。
“牛打架打紅眼了是不認人的,見人就頂,我怕被誤傷,所以躲遠點。”他速地眨着眼睛,任何“”,!,臉上還是那討厭的壞笑。
“你。。”我氣得咬牙切齒,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地掐。
他咧着嘴叫疼,我也對他叫:“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其實如果真有心動的感覺,是可以交往看看的。”他突然很正經地說。
“交往你的頭啊,那是昨天我們去捧場的歌手,他見我鞋帶散了給我係鞋帶,又不是我要他給我係的,是他自己要主動給我係!”我急了,忙解釋。
“當然,這種事當然要男生主動了,難不成還要女生主動?”他像是隨口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不想要他系,我手裡拿着書,蹲下把書給小五要自己系的時候他已經在給我係了。”我跺着腳說。
“那是,人生有很多意外,也許一個不經意的意外就會有一個美麗故事。”他說,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你。你不講道理。”我不知道怎樣回答他,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一個人愛上一個人是要講道理的嗎?講道理講得出愛情?”他語氣裡竟然有了諷刺味。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喜歡那樣的人。”受他語氣的影響,我怕他真以爲我什麼,抓住他的衣服,焦急地解釋。
“你現在不喜歡不代表以後不會喜歡,從你們的動作就可以看出你不討厭那個人。一個會唱歌,一個會跳舞,很般配嘛。”他的語氣認真得讓人可怕。
“不是的,不是的,我跟那他不般配,我不喜歡那樣的,我喜歡像你這樣的。”我的眼淚終於流出來了。手過去抱他的腰,不想讓他看到我哭了:火氣很大的要他過來,最後卻是自己哭了。
他也抱住了我,卻吃吃笑着在我耳邊說:“到底是你追我還是我追你呀?”
我一剎那明白了,他在逗我!我惱怒地推開他,拉過他的手,讓他側了身體,對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然後跑上樓去。
他在樓下叫了幾聲,問我要不要吃東西,我沒理他,在窗戶裡看到他又耷拉着拖鞋搖搖擺擺地走了。
睡前發短信問他,爲什麼看到了我叫他他還要躲,他說當時看到的場景還是讓他有點不舒服。我心裡笑了:就是吃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