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葉楓又說道,“你們肚子餓嗎?”
“當然餓啊,我都快餓死了,”樸承美抱怨地道,“可你還有心思和我們開玩笑,你和來子馨一樣喜歡捉弄人。”
“餓,你有東西吃嗎?”吉娜說。
葉楓將他的金屬小藥盒拿了出來:“我其實是一個醫生,我自己又煉製一種小病丸,它主要是增進人體的免疫力的,所以含有人體所需要的能量,雖然不能填飽肚子,但卻能保證你們的器官正常運轉,不至於出問題。”
“就像是壓縮餅乾一樣嗎?”吉娜好奇地道。
“嗯,有那麼一點相似之處,你可以這麼理解,”葉楓說道,“你們要吃嗎?我反正要吃一顆。”
“我要吃,我現在都想去喝我的……”樸承美沒有說下去了,跟着又轉換了話題,“給我一顆吧。”
“我也要一顆。”吉娜將手伸到了葉楓的面前。
葉楓從金屬小藥盒之中取出兩顆小病丸,然後分別給了樸承美和吉娜一顆,他自己也掏出一顆吃了下去。
一顆小病丸下肚,空蕩蕩的胃部頓時生出一股暖洋洋的的感覺,就像是飯後喝了一杯醇厚甘冽的紅酒一樣舒服,隨後,藥力在血液之中散開,隨着血液流遍全身,周身也都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好奇怪……”樸承美抿了抿嘴,回味着嘴裡的甘甜味,感受着小病丸所帶來的暖洋洋的的舒服感,半響才又說道,“好舒服的感覺,楓,再給我一顆。”
吉娜也說道:“我也還要一顆,味道不錯。”
葉楓苦笑道:“你們以爲這是糖果啊?藥不能多吃,不能再給你們了。”
樸承美和吉娜幾乎同時出聲說道:“小氣。”
“真不是我小氣,我們華國有一句老話說得好,是藥三分毒,小病丸是藥不是糖,吃多了你們的身體會受不了的。”葉楓解釋道。
“我再餓了的時候能給我一顆嗎?”樸承美眼巴巴地看着葉楓,不過她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幾個小時以後再吃一顆的話就沒有問題,好了,我去出口聽聽外面有沒有什麼動靜。”葉楓往出口方向走去。
出口被磚頭和混凝土碎塊堵得死死的,葉楓爬到了最高處,然後將耳朵貼在一塊混凝土板上聽外面的聲音,他聽了一會兒卻沒有聽到外面有任何聲音,這讓他的心情又變得糟糕了起來。
這是一座停建的爛尾樓,就連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印地斯坦裔殺手將它炸燬了,沒準市政府還要感謝他爲政府節約了一大筆拆除的費用。
問題出在了來子馨的身上,葉楓現在忍不住要去往壞的方面去猜想了:“如果來子馨沒出事,這會兒肯定已經展開救援工作了,就算消防隊不出力,她自己也完全又能力請一個工程隊來展開營救行動,沒有任何救援的動靜,這隻能說明她那邊出問題了……她究竟怎麼了呢?”
被爆炸的廢墟掩埋了?葉楓一早就否定了這種可能,他相信他的判斷。
被印地斯坦裔的殺手俘獲了?葉楓覺得有這種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僅他會困死在這裡,來子馨也難逃一劫了。
這樣的絕境,當初在石象湖地下安全屋所使用的方法根本就行不通,因爲那一次是藉着排水管道才逃出去的,而這裡是地下室,上面堆積着幾十萬噸的建築廢渣,且絕大多數都是又堅又厚的鋼筋混泥土,他就算有一百年年的深厚內力,要想從地下室鑿出一條逃生的通道也是不可能的。
越想,他的心情就越沉重,不僅是爲來子馨的擔憂,也爲他自己還有樸承美和吉娜的處境擔憂——他的小病丸始終又吃完的一個時候,就算是喝尿,尿也喝乾淨和尿不出來的時候,那之後呢?
“楓?”樸承美問道:“外面有動靜了嗎?”
“沒有。”葉楓慢吞吞的爬了下來,他已經沒有興趣再聽下去了。
“已經過去這麼長的時間了,這麼還沒有動靜啊?”吉娜焦急地道,“難道就沒有人知道我們被埋在這下面嗎?”
葉楓沒有說話,他拖着疲軟的雙腳往地鋪走去,他現在需要休息,需要恢復,不僅是身體,還有信心。
見葉楓沒有說話,膽子更小的樸承美又抽噎了起來:“我們、我們死定了,我們死定了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吉娜受到了樸承美的感染,恐懼與悲傷一齊襲來,她一下子就崩潰了,嚎啕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一個哭,一個哭喊,葉楓被吵得心煩意亂,他忍不住喝止道:“別哭了!安靜一點!你們哭有什麼用?眼淚也是身體的水分,你們想早點死的話就儘管哭,儘管鬧!”
樸承美和吉娜被葉楓這麼一兇,心中一怕,頓時就閉上了嘴巴,在這樣的絕境之中,葉楓就是她們的天,她們的地,在她們的心中有着無法替代的地位,她們可不敢惹惱他。
沉默了一下,葉楓纔出聲說道:“對不起,我不該這樣,我只是……我的心裡也挺亂的,不過你們要相信我,相信子馨,我們都會安全離開這裡的。”
“不,是我不好。”樸承美抹乾了眼角的淚痕。
“我也不對。”吉娜說。
葉楓嘆了一口氣:“現在不知道子馨那邊出什麼問題了,再給她一些時間吧,實在指望不上她的時候我再另外想辦法。”
“我聽你的。”樸承美輕聲說道,聲音溫柔得很。
“我也聽你的。”吉娜說,聲音也小小的,軟綿綿的。
女人在這種時候會自然地流露出她們作爲女性的柔弱的一面,用來感化男人,然後從男人的身上獲得安全感和保護,這個時候的女人會特別順從,甚至會主動取悅男性,然後滿足男性的任何要求。
“休息吧,節省體力。”葉楓說道,然後躺了下去,準備再睡一覺,他準備在恢復體力的同時好生梳理一下思緒,想出一個自救的辦法來。
樸承美和吉娜也躺在了棉絮上,但她們顯然沒有葉楓的那種休息的需求,她們盯着黑暗中的出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樸承美慢慢地向葉楓靠攏,然後鑽進了他的臂彎之中,另一邊,吉娜也做了同樣的事情,她也老實不客氣地鑽進了葉楓的臂彎中,將身體靠在葉楓身上,不過也僅此而已,並沒有發生什麼,她們有這樣的反應其實也只是感到害怕,想靠着葉楓而已,靠着葉楓的身體,她們會感到一種安全感,這對她們來說比食物和水還重要。
葉楓並沒有制止她們,他理解她們的感受,靠着就靠着吧。
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說話,葉楓也從最初的不適應變得適應,他覺得兩個女孩躺在他的身邊,把他的臂彎當成枕頭來睡其實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他也不介意她們的身體緊緊地依偎着他,事實上他也需要這樣一種能感受到彼此的安全感,倘若讓他一個人待在這樣的環境之中,他沒準也會崩潰。
再後來,葉楓就睡着了,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睡覺,是一種恢復體力和精力的最好的途徑。
他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來子馨被一個蒙着臉的殺手綁架了,開着車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他被困在這個無法出去的地下室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還夢見他和樸承美還有吉娜坐在棉絮上,一人拿着一隻安全頭盔,頭盔裡面裝滿了類似啤酒的液體,然後樸承美舉起了頭盔,說了一聲“乾杯”,他和她們舉頭盔而飲,特別豪邁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過久的時間,葉楓再次醒轉了過來,這一次來生丸的副作用終於完全消失了,他的精力也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時間對於葉楓來說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他的腕錶在營救來子馨的時候根本就來不及拿回,此刻恐怕已經被廢墟所掩埋了。
吉娜和樸承美也沒有可以看到時間的工具,除了她們身上的衣服,那個印地斯坦人拿走她們的所有的東西。
所以,無論是葉楓還是吉娜與樸承美,三個人都不知道現在是多少時間,也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不過,他和她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度日如年,都感覺到時間過得非常緩慢且倍受煎熬。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黑暗裡傳出了樸承美的聲音,她根本就沒睡着,葉楓醒來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不過她並沒有從葉楓的臂彎之中離開,在這樣的環境裡她很喜歡躺在葉楓的臂彎裡的感覺。
“不知道。”吉娜的聲音,“現在是還是黑夜呢?我感覺我們已經被困在這裡兩天了。”
葉楓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不過我感覺也過了很長的時間了。”
其實,真實的時間根本就沒有兩天那麼久,但在這樣的環境裡面,恐懼時刻縈繞在人的心頭,大腦也止不住去胡思亂想,所以對時間產生錯覺也是很正常的。
“我們指望不上來子馨了,她一定是出事了。”樸承美的悲觀情緒又冒頭了。
“別怕,我去聽聽外面有沒有動靜。”葉楓從兩個女生的螓首下抽出了手臂,然後向出口走去。
在他身後,兩個女生的悲觀情緒卻在蔓延,並且相互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