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主,這裡面是禁地,閒雜人等現在不準進入。”一個特警擋住了要進山神廟的葉楓和鄧靜宜。
“警察同志,我們是來報道的,這是我們的通行證。”鄧靜宜說,她將齊國興給她的通行證和介紹信都拿了出來。
守門的特警看了看鄧靜宜遞過來的通行證,又看了看介紹信,確認無誤後才說道:“你們先在這裡等一下,我進去通知一下杜主任。”
特警進去幾分鐘之後,杜澤濤從山神廟的門裡走了出來。
此刻的他,穿着筆挺的西裝,油光蹭亮的皮鞋,哪還有半點科研人員的樣子,完全就像是一個來參加聚會的公子哥一樣。
不得不說,三十出頭,身材高挑的杜澤濤此刻看上去還是很帥氣的,年紀輕輕便仕途一帆風順的他有着一種普通人所不具備的高傲氣質,傲氣十足的樣子。
杜澤濤來到廟門前,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着鄧靜宜和葉楓,半餉才說道:“鄧秘書,齊市長呢?怎麼不見他來?”
鄧靜宜說道:“齊市長去省裡辦事情去了。”
杜澤濤的鼻孔裡冒出了一個輕哼的聲音,輕蔑的說道:“他這個時候還往省裡面跑,有用嗎?”
鄧靜宜對他的態度有些不滿了,可也沒有發做出來,她說道:“這位就是葉楓葉醫生,他最擅長的是中醫,他是齊市長親自請來,特意來幫忙的。”
“你開什麼玩笑呢?”杜澤濤的嘴角浮現出一抹輕蔑的笑意,“看他的樣子連二十歲都沒有,裝什麼醫生呢?我所見過的中醫,最年輕的起碼也有二十五歲左右吧?”
鄧靜宜氣得不輕,可這個杜澤濤是上級,他是夏季,下級在上級面前永遠都是沒有脾氣的,除非她不想幹這份工作了。
鄧靜宜有所顧忌,葉楓卻沒有,這個杜澤濤一來就不給他好臉色看,他可不管杜澤濤是多大的官,當即就頂了回去:“我說,這位杜主任是吧?你辨別醫生的標準就是年齡嗎?那你的意思是我們村裡的那些老頭老太太就都應該是醫生了,而且醫術應該都很高了?”
杜澤濤楞了一下,隨即就爆發了:“我說你這個小子,你說話最好客氣一點,這裡是什麼地方,能容得你一個冒充醫生的小子在這裡胡鬧?你趕緊給我涼快哪待着去!不然我立馬讓特警把你抓起來。”
葉楓冷哼一聲:“隨隨便便就抓人,你這個當官的水平還真是夠高的!”
“哎呀!你這個小子!”杜澤濤立刻向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暴躁的跳了起來,他向門口的兩個特警招了招手:“你們,你們把他待下去好好調查一下,我懷疑他是一個騙子!”
兩個人高馬大的特警對視了一眼,然後向着葉楓走來。
兩個特警心裡當然清楚,沒有證據是不能隨便抓人的,可現在杜澤濤是這裡的負責人,他下了這樣的命令,那麼他們就只能執行。
“慢着慢着!”鄧靜宜氣的臉色鐵青,她伸手擋住兩個特警,着急的說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葉醫生是齊市長請來幫忙的,你們可好,非但沒有應有的接待禮節,反而毫無理由的抓人,你們要想清楚,你們要是抓葉醫生的話,我立刻就給齊市長打電話,他正好在省裡面,我就不信了,沒有人能管得了你們!”
兩個特警並沒有強行再抓人,要不然就憑她一個女人,那是根本攔不住的,他們回頭看了看杜澤濤,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讓我們抓,我們就抓,但抓了人的後果,需要你來承擔。
杜澤濤並不是一個衝動的愣頭青,相反,他能做上這個位置,還是很有心機的,他剛剛讓兩個特警抓人,只不過是顯擺一下他的權力,嚇唬嚇唬鄧靜宜和葉楓而已,可如果鄧靜宜現在把事情捅出去,讓齊國興在省裡面告他一狀,這次疫情如果不能圓滿解決那自己肯定是要因此受到牽連的,這種沒有好處只有壞處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鄧靜宜的強硬讓杜澤濤暗恨不已,但他的心裡更加怨恨葉楓,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山野小子居然如此不給他面子,不僅頂撞他,居然還幹諷刺挖苦他,這口氣要讓他嚥下去,實在太難!
正在爲難和猶豫之間徘徊,山神廟裡又走出來了幾個人,這些人以病疫專家孔怡博士和銀海省第三人民醫院院長張志遠爲首,都是這次來鎖龍溝的科研人員。
杜澤濤、鄧靜宜和葉楓的爭吵聲將他們吸引了出來,不過他們出來的時候三個人的爭吵已經結束,真好看見騎虎難下的杜澤濤惡狠狠的盯着鄧靜宜和葉楓。
很快,身材修長、面貌清秀的葉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的年齡也讓宗人驚訝不已。
“這就是齊市長請來的神醫嗎?”孔怡很驚訝的樣子,“怎麼這麼年輕啊,恐怕連二十歲都沒有吧?”
張志遠哼了一聲,譏諷道:“現在還真是世道變了啊,什麼人都敢說自己是醫生,這十七八歲就敢稱自己是神醫,臉皮之厚,本人還是第一次看見,哎,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
孔怡和張志遠顯然是來給杜澤濤幫腔的。
杜澤濤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他冷笑着說道:“可不是?我懷疑這小子是個騙子,不知道是用了什麼辦法將齊市長給騙了,可有人爲他幫腔啊,我真是想不明白,那個人心裡是怎麼想的,被人賣了都還幫着數錢吶。”
他說的“那個人”明顯就是鄧靜宜。
鄧靜宜生氣地說道:“杜主任,請你說話注意點!我再重申一點,葉醫生是貨真價實的中醫,他也是齊市長很辛苦才請來的,你們詆譭我沒關係,但請你們不要詆譭葉醫生!”
“中醫?十多歲的中醫,就算是從娘肚子裡開始學,醫術恐怕也有限的很吧?”人羣裡有人說了這麼一句,充滿了輕蔑的意味。
“可不是,”張志遠嘲笑地說道,“葉醫生,那我想請問你,你是哪所醫科大學畢業的?或者,你是哪位著名的老中醫的愛徒啊?”
西醫必然是從醫科大學畢業出來的,而中醫則會有例外,因爲有一些民間的老中醫也會自行進行傳承,不必進醫大也可學得一身醫術。
拿着兩條去衡量葉楓,十幾歲的年齡,不可能上過那種至少五年的醫大,而且從杜澤濤口中得知,只說葉楓是中醫,並沒有說是誰誰誰的徒弟,所以張志遠可以斷定,葉楓那可真是說哪個都不是。
張志遠這麼一說,一大羣專家教授們都竊竊地笑了起來,看葉楓的眼神有輕蔑的,質疑的,鄙視的,不屑的,就是沒有一個好的。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葉楓師從歸元子,就算知道,他們也並不知道歸元子是何許人物。
葉楓的這種醫術,普通的中醫大夫是沒辦法使用的,它是建立在雄厚的內力做支撐的基礎上的,這種事情,他就算自己清楚,也沒辦法解釋清楚,一旦他說,眼前的這些人勢必又會嘲笑他。
與自取其辱,不如眼不見爲淨。
葉楓看着鄧靜宜,苦笑了一下:“靜宜姐,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幫忙,而是這些人根本就不需要我幫忙,我看你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裡了,我們還是離開吧。”
鄧靜宜着急的說道:“不行啊葉楓,我們要是走了,這裡的村民怎麼辦?齊市長怎麼辦啊?再說了,這個地方處於封鎖狀態,我們已經進來了就出不去了啊,葉楓,你再考慮考慮,算姐求你了行不行,你就留下來幫幫這裡的村民,幫幫齊市長吧!”
這下換葉楓爲難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就從來沒有遇到這麼尷尬的情況。
說實話,依照他的脾氣性子,他真想上去甩給姓杜的兩個嘴巴子替他媽好好教教他什麼叫禮貌,然後轉身就走,可是一想到齊市長,他就幹不下去這種事情了。
或許,剛纔見面的時候,放任姓杜的挖苦兩句,然後自己再給他說兩句討好的話,眼前的這種情況就不會發生了,可是他天生就不是那種能輕易在權貴面前低三下四的人!
其實,說白了,眼前的事情歸根結底還就只是口角問題。
杜澤濤自持是省衛生廳派下來的負責人,葉楓來了,他擺個身份,給葉楓一張臭臉看,先掃掃葉楓的面子,如果葉楓低三下四的奉承、討好他,甚至是立馬會來事的孝敬一下他,那眼前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可是,他這邊擺出一副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姿態,葉楓卻一點也不買賬,還挖苦諷刺他,和他硬碰硬,弄得他下不了臺,那麼,要維護自己的面子和權威,他就只能動用他的權力來壓人了,於是纔有了讓他讓特警抓人的事情,纔有了鄧靜宜阻攔的事情,纔有了現在的僵持的狀態。
可別拿口角不當回事兒,如今這世道,爲了一點口角就出去殺人放火的人多了去了。
杜澤濤雖然不至於爲了一點口角就去殺人放火,但他肯定是不會就此罷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