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完全的黑暗,沉默而又讓人孤寂的黑暗,唯一的亮光,就是離我一米處那不到一分米的門縫,外面,點着一盞明亮的白熾燈,晃眼的燈光透過地板的反射照到到了我的臉上,本想咂嘴表示心中的不滿,可是想要行動時才發現自己嘴被白色的布巾堵了起來,就連冒出的口水都得由自己吐下去,真是噁心透頂。我的呼吸聲混雜着肚子不安的鳴叫聲,一起奏起了讓人煩躁的樂章;大腦略微的沉重,彷彿被鈍物重擊一般的混亂感襲擊着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內心翻騰着一陣強烈的嘔吐感,不快的心情再一次爆發了,可是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就像是鳥兒親眼看着人類破壞自己的家一樣,我現在體會到了那種無助,目前的我,來到這裡的我,什麼也做不到,只是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我用無形的手伸進遲鈍的大腦之中,慢慢的攪動着已經變得混亂的記憶,從中尋找有用的事情,企圖發現一些致使這個事件發生的頭緒,一點一滴的慢慢回憶,無數的現實不斷交織,它們各自纏繞着對方,各自妨礙着對方,完全不能讓我好好的思考。
“嗚嗚嗚”
這就是我的聲音,本來是想說‘煩死了’這三個字,可是卻變成了三個同樣音調的漢字,這就是傳說中的被堵住嘴之後發出的謎之聲嗎?說實話,我一點都不想體驗到啊,只是說不定被上天選中了,不不不,是被她選中了,纔來到這裡,她輕輕的靠近我,慢慢的外加溫柔的解決我,阻止了我滿腦子愚蠢的思考,她用的是什麼呢?似乎後脖頸有點痛,那裡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有這種感覺來判斷的話,應該是被球棒敲擊所致吧,那還真是佩服自己,竟然可以平安無事的在這裡胡編亂扯。要問爲什麼的話,很簡單,因爲我已經五年沒有運動過來,不單單指跑步、打球、游泳之類的運動,而是沒有加快過自己的心跳,簡單來說五年間我一次都沒有過度的消耗體力。如同宅居的臭蟲一般,躲過同學們那滿是厭惡的視線之後,我回到了家裡,再來就是睡覺,他們很討厭我,以至於我也很討厭他們,因爲一般人不可能喜歡上對自己有着‘你給我去死吧,沒感情的人’這種想法人吧,因此我也討厭他們,不管逃課也好,爭吵也好,我都會盡力的避開他們,不是特殊,而是排擠。
生活就是如此,不是被大家喜歡就是被大家排擠,沒有第三個選項,如果想要說自己獨自成爲一派不與他們爭執的話,毫無疑問會成爲一隻出頭鳥,然後被更加的欺負,因爲他們不會喜歡那種自裝高傲的人,就算沒有那種想法,所謂的同學這個團體依舊會這麼認爲,畢竟決定自己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就像是自己的出生或者其他什麼活動,因爲他人想要這樣,所以就會這樣,他們期望你變成這樣你就會成爲這樣,無法否定,當然許多人也無法肯定,這個世界因爲有人,纔會有你,因爲有未來,纔會有過去,因爲有自己,纔會有他人;不斷重複着的是什麼?是他們對我的嘲笑?還是我自認爲的冷漠?我無法認同自己,認同這個失敗的自己,那一天,我真的錯了。
讓我把事情拉回到現在吧,失去的東西纔會珍惜的這種想法,早就被人們用爛了,是最爲愚蠢的想法,明明有用卻要放棄,恐怕在那失去之後,不是得到,而是後悔吧。
我的手腳面都開始發麻起來,他們似乎討厭這種一成不變的形式,如同把手臂放在腦袋下睡一晚上,第二天起來後,那隻手將會變得毫無知覺,就算是用力掐它也沒有任何作用,嗯~就和現在一樣,如果外面的她用針刺入我的大腿的話,說不定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因爲已經失去了,失去了感性的一面,我只能將嘆息聲從鼻孔發出,實在是悲慘的自己。
手和腳上面的繩子是那種商業上常用的尼龍繩,就算是極小的一根,其擁有的拉力還是不容小覷的,所以我沒有自大到能夠依靠蠻力去將其打開,要說用巧力的話,恐怕現在的我也做不到,畢竟就算是太極大師,在被綁着手腳的情況下也用不出來吧。因此我,非常實際的選擇了等待,當然不是等死,處於高二這種黃金期的我,還沒有絕望到那種地步,我想要的不是白馬王子,也不是白馬公主這種搞笑般的童話,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
“啦啦啦。哼哼哼哼~”
外面的人似乎絲毫不在乎我的樣子,獨自一個在那裡哼着歌,完全沒有作爲一個犯罪者的緊張感,那麼我是不是應該提醒她要注意我不要逃跑了呢?我企圖用雙腳的震動來引起她的注意,可是我的雙腳被用跪坐的方式綁了起來,和手一樣,一起被囚禁在了身後的那顆黑色的柱子上,因此不能移動,從現在這個狀況來看,用最好的的方式來說的話,就是我頭跟眼珠子可以動,雖然可以用頭撞擊身後的柱子,可是脖頸處是在很痛,我害怕一旦用力撞擊,就可能會斷掉的這種感覺,所以沒有立刻嘗試,而眼睛就更不用說了,除非會發射激光,不然就是一雙看待世間醜惡的所謂的人體攝像機而已。不能動的我,理所當然的沒有吃東西,由於手機在懷裡,可是現在也拿不到,都怪以前自己設了震動,所以在有點之前不斷地‘嗯嗯嗯’放出聲音,估計是那個喜歡微笑的父親發來的,反正我在他眼裡也沒有多少用處的吧,對於我的微笑,只是給母親的安慰,如同爲了死者而侮辱生者一樣的情況,只是我不能表現出這種厭惡感,因爲我在維繫着,保護着那一條細的不能再細的絲線,那是我唯一的認同了吧。
可是現在手機應該沒電了,所以看不到時間再說了也拿不到,因此要用我這不敏感的生物鐘來猜測的話,大概可能也許過了有5個小時,雖然5個小時不吃東西什麼,可是我卻是從昨晚就沒有吃了,原因就暫且不論,反正是將近一天沒有進食,對於我這個正常的生物來說,已經餓得前胸打算與後背結婚了,我可不想要這種情況發生。
真是可笑,但是卻永遠笑不出來,不想笑出來,我一直是這麼認爲的,說我冷血也好,冷淡也罷,無機物也可以,畢竟我將我愛的人丟入了永遠不會停止的漩渦之中,我會後悔嗎?就算她回來了我也可以笑出來嗎?就算她喜歡我也可以笑出來嗎?不,我做不到,因爲危險,因爲害怕,不能笑,不想笑,也不會笑;就算是扯動臉皮來展現出笑容這種白癡方法我也做不到,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無論如何都無法被他們原諒,同時,真正的笑容,恐怕早已忘記了吧。
在大腦裡深吸一口氣,畢竟在現實中做不到,所以只能通過大腦來模擬,然後我準備好了,準備詢問昔日溫柔的她,因爲那一次我的錯誤而改變了的她,爲什麼再一次回到這裡之後,要將我綁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