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靈這句話對葉寒而言,無疑是腦海中敲響的洪鐘,頓時在葉寒腦中響徹開來,在拍賣會時,葉寒就對青煙起了疑心,自己冥思苦想不就是想知道青煙的特殊之處嗎?
“你在拍賣會怎麼不說?”明知劍靈的判斷是正確的,但想到之前在拍賣會也曾與青煙有過接觸,那時候他隻字未提,現在卻開口提醒,葉寒不禁懷疑劍靈是否在戲耍他。
“那股氣息被她隱匿的極深,拍賣會短暫的一面,我根本沒有辦法覺察到。”劍靈開口解釋,語氣倒像是在反駁葉寒一樣,讓葉寒更爲不爽。
此言一出,葉寒更爲疑惑:“她既然險些連你都隱瞞過去,難道她是武者?”
劍靈沉默了片刻兒,不肯定的道:“這一點我目前還無法確定,但她既然能掌握那般高級的隱氣之術,極有可能是武者。”
嘶……
聽到這裡,葉寒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若她真是武者,就憑她所施展的隱匿氣息的手段,其武道修爲恐怕也要在先天后期以上吧?
否則,憑他十八道開穴者的感知能力,定然能察覺到一絲端倪。
“看來今晚我不得不去浣花樓了?”葉寒思忖片刻兒,將攤位稍作收拾之後,轉而離開司馬商會。
與此同時,清風郡令衆多公子哥流連忘返之地,浣花樓。
這裡雖說是風月場所,但卻並非只是單純的“吟詩作對”,琴音嫋嫋,少了些許煙塵之氣,倒是頗具幾分儒雅之氣,其中女子各有各的韻味特色,就憑這一點這裡成爲衆少男流連之所也不足爲奇。
此時的青煙褪去面紗,換了一身精緻的宮裝長郡,臉上不施粉黛,依舊是明豔動人。
“阿福,那人的身份你可查清?”她依身窗前,一雙美目遙望着窗外,聲音中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好似一彎寒潭,泛不起任何漣漪。
叫做阿福的男人,恭聲應道:“整個清風郡查不到任何有關他身份的信息,能查到的大多也是無用的。”
“那整個南域呢?”青煙的語氣依舊如此,平靜到出奇。
聞言,阿福的臉上顯得有些爲難,沉默片刻兒,突然半跪在地,道:“屬下無能,還請青煙姑娘責罰。”
見狀,青煙眼底閃過一抹驚詫之色,轉過頭來,依舊以平靜的語氣問道:“整個南域都查不到他?”
“不是查不到,而是根本沒有他的信息,恐怕他的身份和容貌都是假的。”阿福怯生生的應了一聲,神情明顯緊張起來,似乎很忌憚眼前這位羸弱的女子。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青煙聽聞此言,再度將視線轉向窗外,美目深邃,依舊看不到任何情緒波動。
此言一出,阿福如獲大赦,一臉激動的朝青煙拜了拜,這才匆匆退出房間。
待他離開不久之後,窗前的柳枝擺了擺,卻並沒有絲毫輕風拂過。
“你去見那小子了?”
突然,一道莫名的聲音響起,一長髮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坐在不遠處的軟榻之上,眼神凌厲的看着青煙。
青煙似乎早已察覺到他的到來,並沒有轉頭,只是沉聲道了一句:“你來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長髮男子的語氣中夾雜了一絲怒意。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非要讓我回答。”青煙轉過頭來,有些慵懶的看着他,目光之中夾雜着一絲質問之意。
聞言,長髮男子淡然一笑,語氣平和的道:“林毅此番暴露仿市這股勢力,勢必會參與清風郡勢力紛爭之中,而那小子的身份雖然神秘,但他選擇司馬家,似乎也有意攪亂清風郡平衡的局面,我等最好不要違背了自己的使命。”
此言一出,青煙並沒有立即做出迴應,苦笑一聲,沉聲說道:“你走吧!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既然有這麼一號神秘的人物出現在清風郡,將他的身份瞭解清楚,便是我的使命。”
“好……明日我還會來看你。”男子留下這一句話後,便消失不見,沒有任何響動,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你究竟是誰?”男子離開良久之後,青煙呢喃一聲,視線又轉到了無邊的天際,柔和的陽光斜照在身上,可即便如此,她的身上依舊散發着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氣。
……
天空火紅如血,夕陽西下,用不了多長時間,夜幕便會降臨,葉寒泡澡的時間也已結束,換了一身儒雅的長衫之後,他便從偏門悄悄離開葉家。
夜風輕拂,將悠揚的絲竹聲,不急不緩的送入葉寒的耳中,令他感覺到了一陣的心曠神怡。
雖然心頭感覺到了一陣的怡然,但是,葉寒的心裡,卻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反而充斥着諸多的疑慮。
他看了一眼身前略顯幽靜的浣花樓,臉上不由得掛上了一抹驚疑。
“這裡真的是煙花之地?我怎麼感覺不像?”
這樣的疑問剛一浮上心頭,劍靈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人,都是這種感覺,這很正常,沒事,進去吧!”
聽到這話,葉寒險些暈倒,什麼叫第一次?葉寒總覺得劍靈這傢伙越來越邪惡了,肯定是萬年都獨自一人待在萬劫空間中,整日裡胡思亂想,這才一肚子壞水。
“懶得理你。”葉寒不爽了回了一句,昂首闊步,大步走向浣花樓。
“這位公子,可有預定位置嗎?”
剛來到浣花樓門前,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大漢攔住了葉寒身子,語氣聽起來很是客氣。
不得不說,葉寒身上的這件團錦的竹青色長袍,着實的爲他增色不少,讓他看起來瀟灑飄逸更像是一位富家的公子哥。
而這些慣於看人衣裝下菜碟的傢伙們,自然不會得罪如此的大金主。
“本公子就沒有預定位置的習慣!”
葉寒隨手的將一小袋玄元直接拋給了黑衣大漢,一臉的狂態畢現。
再來此之前,葉寒就曾找族中較爲風流的子弟諮詢過,一些有關浣花樓的事情,這些看門狗,只認人的衣裝和錢財,因此,對付他們最好的方式,便是用財大氣粗的氣勢,將他們徹底的壓倒!
“是,是!”
那黑衣的大漢忙不迭的將那袋玄元揣進了懷裡,對葉寒說話的態度,也變得更加的諂媚。
“公子爺,你沒預定位置沒關係,小的這就去找春總管給您安排,只是不知道,您是相中了咱這邊的哪位文魁?”
“隨便看看。”
葉寒的頭高高的仰望着四十五度角的天空,前世自己本就是不務正業的公子哥,早就習慣了那種高高在上,拿腔拿調的做派,現在再次拿來用,倒顯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行,小公子,我給您引路,這邊請!”
黑衣大漢滿臉堆笑的在前方替葉寒引着路,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兩人已經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了浣花樓三層樓宇的門外。
“這位小公子,您且稍等啊,我去和錢管事稟告一聲!”
“少爺最煩的就是等!”
葉寒狂傲的將黑衣大漢推向了一旁,伸手推開了那兩扇花梨木的雕花木門。
一座幾乎比當代足球場還要廣闊的大廳,立刻呈現在了葉寒的眼前。
大廳內的裝飾極盡奢華,幾乎每隔十步,便有着一隻由紅紗製成的燈籠,燈籠內燃燒着無煙的粗大紅燭,將整個的大廳照耀的燈火輝煌。
大廳的牆壁上,完全有整塊的酸枝的木板製成,上面掛着無數的名人字畫,看上去很是文雅。
大廳中擺滿了紫檀木製成的桌椅,而在那桌椅的後面,此時早已坐滿了衣飾極盡奢華的男子,他們幾乎目不轉睛的盯着位於大廳中央的一座足有一丈多高的看臺,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期待。
上一世葉寒在字畫古玩等物上可有着一定的造詣,如今見到這些東西,雖說沒有太大的興趣,但還是抱着裝叉的心態,鑑賞品評起來。
“可惜啊可惜,雖然這字,有意的抒發沉凝灑脫之氣,但是,卻始終還是無法脫得掉那柔媚的脂粉氣!
此次雖說是應邀而來,但葉寒並沒有一開始表明自己的來意,卻是另有用意,前來這裡的青年才俊都是爲青煙而來,若自己一開始就說來找青煙的,恐怕早就被那黑衣大漢拒之門外,轟走了。
再加上先前從族中子弟口中惡補來的知識,自然要做出一些引人注目的事情來,畢竟,青煙小姐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
“朋友果然高才,居然一眼就看出了這墨寶,乃是出自於青煙姑娘的手筆!”
一個讚歎的聲音,在葉寒的身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激賞的擊掌聲。
一名長得很是秀氣的少年,翩然的從鄰桌走向了葉寒這邊。
少年的身上,纏着一件月白緞的儒生袍,頭戴着代表其秀才身份的方巾,手裡拿着一柄象牙骨的摺扇,摺扇下拴着一塊玲瓏剔透的青色翡翠玉蝶,看上去相當的耀眼。
往臉上看,少年長得膚若凝脂,杏眼桃腮,檀口如朱,一口整齊的牙齒亮白如碎玉,那俏麗的模樣,不管怎麼看,都覺得不像男人,反倒像一位翩翩佳人。
“你認識我?”葉寒狐疑的看了少年一眼,見來人自己並未見過,很是奇怪的問道。
“來這浣花樓的皆是興趣相投的朋友,何談認不認識?”這少年微微一笑,眉宇之間竟有一絲陰柔的嬌媚之態,這讓葉寒不禁一震惡寒。
“這傢伙是個娘娘腔吧?簡直比大姑娘還姑娘,這種人我還是躲遠一些爲好。”葉寒腹誹一句,尷尬的笑了笑,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身子,委婉的開脫道:“原來如此,在下還有些事情,就先告辭了。”
聞言,這少年一臉狐疑的看着葉寒,疑聲問道:“公子到這裡不是爲了喝酒交友的嗎?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此言一出,葉寒徹底無言以對,到這裡不是爲了喝酒聊天,就是和姑娘們吟詩作對了!
念及至此,葉寒尷尬的笑了笑,略顯無奈的應聲道:“自然是爲了結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來,只是我看這裡已無空位,想去找錢管事商量商量,能否給我騰出一張空位來。”
“原來如此。”這少年嬌聲嬌氣的應了一聲,轉而接着道:“若朋友不嫌棄在下,與我同坐一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