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想起玉石的來歷,不由地想起自己的母親,那個讓他又敬又恨的女人。
母親,這兩個字在秦天字典裡似乎一片空白,因爲她在生下秦天后,就離開在秦天父子。雖然腦中沒有母親的記憶,但秦天從父親那裡得到了一些有關母親的認識。
每年的七月初一,一向豪爽的父親就會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喝悶酒,說着一些秦天聽不懂的話。這些話在秦天慢慢地長大後,終於明白了一些。
從父親的口中,秦天得知母親是一個大家族中的天才少女,和父親邂逅後生下秦天,但又後悔,拋夫棄子,重新回到家族裡。秦天還記得,父親每年會遠行一次,每一次回來都會無比的傷心落莫,秦天問他時,他卻從不回答。
但秦天卻猜到,父親一定是去見母親了,同時他也能想象地到,母親一直不肯見父親。
“到底是什麼,比丈夫和孩子還要重要!”秦天牙齒緊緊地咬在一起。
良久,秦天長嘆一口氣,如今父親死了,臨死前也沒有把母親的信息告訴他。而這塊玉石據父親說,是母親留下唯一東西。
“顯然,這塊玉石來歷非同小可,難道母親不見他父子,甚至斷絕與他們父子的關係,全是因爲這塊玉石?這玉石絕不能讓其它人知道,否則必定引來殺身之禍!”秦天將玉石牢牢地抓在手裡,心中暗暗想着。
玉石能夠幫助修煉者增加靈魂力,這一消息倘若讓別人知道,恐怕會在引來天陸最項級的修煉者的搶奪。這一點秦天絕不懷疑,靈魂力對修煉者的吸引,比任何法寶和丹藥還要大。
“現在,我的靈魂力應該達到了優秀的品質,不過優秀也分三等,我如今纔剛剛達到優秀初等。”秦天暗自將自己的現在的靈魂力與典藉裡的記載相比較,驚喜地發現自己的靈魂力已經不再是普通品質,而是令人眼紅的優秀品質。
靈魂達到優秀,整個青木宗也只的區區三個人,一個是宗主,另外有兩名長老。這三人無一不是門內至高無尚的存在,在技能的修煉上都達到令人敬仰的高度。然而這三人也都是苦修了數十年,依靠無數次的頓悟和奇遇,纔將靈魂力一點一點地提高,從普通到優秀。但更多的人花了更多的時間,靈魂力卻沒有絲毫的增加,這就是區別。
“有玉石在,我的靈魂力就可以無限地增加,理論上可以達到傳說中的完美的品質!”秦天嚥了口唾沫,心花怒放地想着。
不過他也明白,靈魂力並非越大越好,沒有一個強壯的身軀,根本承載不了強大的靈魂。這一點從秦天吸收了部分巨猿的靈魂後,身體變地極度虛弱,就可以看出來。
秦天現在連動彈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苦笑一聲,只得躺在地上,等待身體恢復。
“看來我要加緊提高修爲,將身體淬鍊到更加強壯,要不然有靈魂都不敢輕易吞噬。”秦天望着頭頂的落葉,一個警告在腦海中迴盪。
……
足足過了五個小時,秦天的身體纔算恢復了一些力氣。在此之間,狼妖終於斷氣,靈魂在空中持續了近二十分鐘才消散。秦天眼睜睜地看着一具強大的靈魂消失,卻不敢上前用玉石吸收。他現在還摸不準玉石的用法,誰也不知道里面儲存的靈魂太多會不會把玉石撐暴,而那些靈魂會不會強行塞進秦天身體內。要真是這樣,秦天恐怕也要一命嗚呼了。
掙扎着站起身,秦天找了一根木枝做柺杖,勉強能夠行走。秦天朝巨猿深深地望了一眼,神色間充滿了遺憾。他的遺憾,自然是因爲自己無法完成巨猿臨死前的囑託。
一路沿着標記,秦天終於走出後山。這一路上平靜異常,果然沒有遇到任何妖獸。
“這個月的靈藥發放我還沒去領,正好現在去領回來,好好給自己補一下,爭取借這靈藥將修爲提升到煉體九重巔峰!”秦天現在身體轉好了些,將柺杖扔掉,緩緩地藥堂走去。
青木宗藥堂,負責每月向門內弟子發放靈藥,對弟子的修煉以資鼓勵。
這裡秦天來過無數次,很熟練地找到領取靈藥的櫃檯。
“弟子秦天,特來領取本月的靈藥資獎勵。”秦天向藥堂櫃檯前的那名中年人客氣地說明來意。管理藥堂的長老平時都忙於修煉,極少出現,發放靈藥這種事情一般都由它的手下負責。這些手下雖然是普通的凡人,但卻是不少修煉者的宗親,輕易不能得罪。
負責發放靈藥的陳喬聽到‘秦天’二字,本來還微笑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他是陳家的族人,剛調來藥堂不久,按宗譜來算,和護法大人陳大道是一個輩。不過像他這種無法修煉的族人,在家族中是沒有什麼身份的。然而就是這樣一些在宗族中沒地位,本身又不能修煉的凡人,在其它人的眼裡卻十分的驕傲。
秦天從他的臉色就猜到,他一定聽說是今天早上陳葉和自己比試的事情,這一次領藥恐怕不會這麼順利。
果然,陳喬不屑地看了眼秦天,陰陽怪氣地道:“實在是對不起,這一個月的靈藥獎勵發放完畢,你還是下個月再來吧!”
秦天眉頭皺了起來,按青木宗規定,靈藥發放先來先得,若是所有靈藥發完之後,便不會再對那些遲領的弟子發放。然而讓秦天憤怒的不是陳喬的態度,事實上他這些年見多這樣得勢小人的嘴臉,真正讓他不爽的是,現在還是月初,櫃檯後面明明有一大袋的靈藥,袋子上還寫明瞭:一級靈藥獎勵。
秦天強按住心中的憤火,指着那個裝滿靈藥的大袋道:“靈藥不是還有很多嗎,我只想領一株最低級的靈藥而己。”
陳喬不耐煩地道:“我說沒有就沒有,一個叛賊的孽種也想來領獎勵,真是不知廉恥!”
聽到‘孽種’兩個字,秦天的手掌條件反射般地握緊,咯咯聲從拳頭中響起。他雙目直視着陳喬,聲音夾着憤怒:“我再說一遍,我只領一株屬於我的一級品靈藥!”
陳喬明顯感受到秦天身上的暴燥的靈氣波動,他嚥了個唾沫,色厲內荏地道:“我警告你,我是陳家人,你膽敢向我動手!”
“陳家,原來如此!不過陳家人就很厲害麼?什麼時候一個凡人也敢對修士指手劃腳了!”秦天雙拳猛地砸在櫃檯上,震地臺上茶杯,算盤,賬薄一陣跳動。
秦天的發怒不但沒有震懾到陳喬,反而激起了陳喬的心底深處引爲自豪的驕傲。他冷笑一聲,道:“你大可試一試,你今天已經得罪了我家陳葉少爺,看你以後還如何在青木宗立足!”
呵,一個陳家棄之如敝屣的貨色也敢和自己叫板!秦天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聽到陳喬的話,怒火再也無法壓制,騰地一下從兩肋間竄了起來!
正當秦天打算不顧一切地給陳喬兩巴掌的時候,藥堂裡面走出一名裝扮貴氣的婦人。她緩緩地走到櫃檯前,陳喬臉上立刻呈現出討好的諂笑,和剛纔那高高在上的神態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陳喬,何事如此喧譁?”婦人的目光只在秦天身上淡淡地一掃,然後便以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責問陳喬。
陳喬惶恐地回答道:“打擾到夫人,陳喬該死。”他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婦人的神情,發現她並沒有生氣,這才放心下來,手指秦天,接着道:“這位弟子前來領取靈藥獎勵,可惜上一批的全部發放完畢,他不肯罷休,非得要我給他靈藥。”
婦人臉上沒有明顯的波動,似乎完全不關心這類的小事情。
陳喬得意地望着秦天,末了還補充了一句,道:“這位弟子名叫秦天,是秦正風的兒子。”
聽到陳喬的這段話,婦人保養地較好的光潔額頭立刻浮現出幾縷皺紋,看向秦天的目光充滿了鄙夷。冷笑道:“你就是秦正風那個叛賊的孽種?”
“住嘴!”秦天雙目登時通紅,拳頭不由地握緊。若非對方是一個婦人,秦天早就上前動手了。
婦人被秦天的樣子嚇了一跳,轉頭對陳喬吩附道:“對這種無理取鬧的弟子,直接轟出去,有什麼情面好講的!”說罷她一甩裙袖,重新回到藥堂裡間。
陳喬恭敬地目送婦人離開,然後一臉囂張地衝秦天道:“我家夫人的話你也聽到了,快些走吧,別妨礙我做事!”見秦天臉上的疑惑,陳喬陰笑道替他介紹:“剛纔那位,便是我家陳葉少爺的母親,華夫人!”
原來如此!聽到陳喬的話,秦天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胸中升起一股子邪火!今天若是認了慫,以後在青木宗更加是寸步難行!
“這麼說,我今天是要空手而回了?”秦天狹長的眼睛裡閃爍着寒意。通常這個時候,是他怒火最旺的時候,也是他準備反擊的時候。
陳喬十分享受秦天被自己壓迫時的表情,拿捏出一種虛假的同情目光,嘲諷地道:“本來我看你可憐的份,還想施捨你一株,可是我家夫人發了話,嘿嘿,要怪就怪你得罪了我陳家的人。”
秦天目光越來越冷,但他仍然沒有出手,強忍着問道:“也就是說,靈藥並沒有發完,而是你家夫人不讓你發給我,是麼?”
陳喬此刻已經完全陶醉壓抑秦天的快感之中,想也不想地點頭道:“是又怎麼樣!”
“老子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秦天怒極而笑,猛然間伸出手掌,啪地一聲,狠狠地打在陳喬的臉上。秦天這掌雖然沒有用上靈力,但也不是一個凡人可以消受的。登時,陳喬右半邊臉迅速紅腫起來,嘴角立刻就滲出鮮血!
“你敢打我……”木葉勃然大怒,剛說四個字感覺喉嚨中一塞,猛咳一聲,彈出兩枚帶血的門牙。
“我打的就是你,狗奴才!”秦天一改剛纔的態度,展露出一名修士的真正強勢。
感受到秦天身上的濃濃威勢,陳喬猛然發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修煉者,是自己萬萬打不過的對手。他充滿期望地看了眼內間的大門,然而裡面的人並沒有出來,失去了後臺撐腰,陳喬的氣勢明顯弱了下來。
懾於秦天的威勢,陳喬無奈地從袋子中取出一株一級的靈藥,十分不情願地交到他的手裡。
秦天捧着這株來之不易的靈藥,不屑地看了眼陳喬。故意朝內間的方向道:“狗仗人勢的東西,記住以後做人要低調!”說罷,再也不看陳喬一眼,轉身離去。
陳喬雙眼因爲憤怒而通紅如血,牙齒緊緊地咬在一起。他立刻敲響了藥堂內間的大門,獲得准許後才走進去。
內間是個較大的院子,華夫人端坐在廳廊下,看上去端莊至極,只是此刻她手中的茶杯因爲雙手劇烈的抖動而咯咯作響。陳喬撲通一聲跪在華夫人的腳下,聲淚俱下地將剛纔秦天打他一巴掌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還煽風點火地加了一句:“夫人,那小子打我的臉,就等於是在打夫人您的臉啊!”
華夫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真是廢物!”
陳喬點頭道:“那小子是個十足的廢物,這三年來修爲都沒有任何時展……”
“我罵的是你!”華夫人將茶杯摔在地上,伸指戳在他的額頭,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我說你怎麼這麼混賬,是我讓你不發藥給他的麼,你竟然連這麼簡單的陷阱都識不出來,你真是比豬還蠢!”
陳喬這才明白,敢情剛纔那小子是在騙自己說錯話,然後站在道理的最高點反擊自己。他自知理虧,但仍自不甘地道:“可是,他當着您的面打我臉,這是看不起我們陳家人啊!”
華夫人擡起腳把他蹬到了地上:“打你是活該,陳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我恨不得在你左邊臉上也來一下!”
陳喬捂着發腫的右臉,錯愕地望着華夫人。
華夫人怒道:“這個狂妄的小雜種,今天把我兒子燒成那樣我還沒找他算賬,居然還敢罵我,哼,我要讓他後悔這麼做!”
聽到華夫人陰森森的話,陳喬不由地全身一個激靈。
“胖子不是一直在找這小畜生麼,馬上傳信給胖子!”華夫人猛一站起身,身上釵珠連響,兀自顫抖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