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劍一的捕殺令,雲韜片刻遲疑都沒有,一步騰起,躍空百米高,屈指成爪,死死抓向雲開,武王巔峰之力,盡數爆發。
雲開雖說半年修行,已突破武師之境,此刻面對這尊宛如凶神般的存在,也是心神巨震,感覺插翅難逃。
然而,還沒等雲韜之手抓到雲開,一道紫影突然凌空而現,橫在雲開面前。
雲韜定睛一看,居然是雲麓,嚇得他趕忙抽身而退,然而,他逃得了嗎?
雲麓強悍逼人的修爲全數爆發,冰冷的氣息在長空上肆意席捲,她一抓扼住雲韜的脖頸,將他提在空中,讓其不得動彈。
“嗬……嗬……”
雲韜在慘吟,顏色漲紅,青筋暴起,面部肌肉誇張痙攣,他的脖子,快要被捏斷了。
“雲麓使者,你這是幹什麼?”
雲龍見到這一幕,驚得從至尊席上閃電似的站起,大聲責問。
雲麓眉梢一動,微微側目,睥睨了他一眼,緩緩冷語:
“雲開乃是我雲族三十萬年來,唯一一個點亮十八顆天賦星的絕世天才,別說他沒罪了,就是有罪,爾等也要忍着、受着。”
“而今不過是死了一羣螻蟻,爾等就要將我族聖子擒殺,簡直可笑至極!若再有絲毫冒犯,休怪本座不留情面,將爾等這座城池屠滅殆盡!”
話音一落,雲麓一聲嬌斥,渾厚的威壓如傾海覆天般蠻橫鎮下,在場除了雲開以外的所有人,都感覺有萬千大嶽橫壓肩頭。
他們的身軀乃至靈魂,都在嗚咽哀嚎,那是被極限壓迫卻無能爲力的絕望悲鳴。
從雲麓身上散溢而下的這股威壓,驚世強悍,空間都在戰慄,似乎對她頗爲恐懼。
雲龍身爲丁城的最強者,武皇巔峰的修爲,讓他傲視一方,但在此刻,他卻是汗流浹背,面色慘白,顯然在雲麓的威壓之下,他很受壓迫。
雲龍的背後,紫色的雷電縈繞周身,怕裡啪啦的亂響,將他死死護住,這是雲龍戰靈:紫電。
可是,即便召喚了戰靈,將潛力和修爲催到極致,雲龍還是感覺泰山壓頂,呼吸困難,雲麓的修爲,竟可怕至此。
雲龍咬牙切齒,同時又帶有深深的恐懼和屈辱,他從牙關裡艱澀地擠出一句話。
“武尊……雲麓,你居然……已經是一名尊者了,今日我們臣服……此事揭過如何?”
雲麓傲然道:“當然應該揭過,爾等在場所有人的性命,甚至整個丁城所有人,都不及雲開的一根毛髮。”
“他將是雲族日後問鼎九荒大陸的功臣,爾等不得忤逆他及他的家人,要順從恭敬,不得有微毫的僭越無禮,否則丁城所有人,都得死。”
雲龍連連點頭,道:“我宣佈自今日開始,聖子云開之父雲瀾爲我丁城副城主,享無上榮耀,受最好待遇,其身份尊貴,猶在本座之上。”
“凡是丁城子民都要以最謙敬的姿態,恭順雲開一家及與他們交好的所有人,若是有任何無禮傲慢的行爲,立刻處死,絕不姑息。”
雲龍態度放的很低,他宣佈了這條喪心病狂的法令之後,擡眼看向雲麓,似乎在徵詢她的意見。
雲麓螓首微點,莞爾一笑,似乎表示算你識相,她又瞥了一眼已經被她掐得翻直白眼的雲韜,後者不顧尊嚴,趕忙點頭,表示自己會遵循這條法度。
雲麓見了他積極表態,鬆開了手,雲韜不會飛,從幾百米的高空直接摔下,轟的一聲,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雲韜武王巔峰的修爲,顯然不會就被摔死了,但依舊是一口腥甜的鮮血漫進口腔,雲韜也是有種,硬生生給嚥了下去。
雲麓大袖一招,癱倒在觀衆席的天賦驗能石被她強橫的源氣捲起,懸浮在空中,而那上面,血肉模糊。
許多人被壓成肉醬黏在上面,現在由於重力,紛紛掉落,漫天的碎肉赤血如雨一般落下,無比的血腥。
雲開看到這一幕,心針扎似的疼,這些無辜者,都是因爲他的失誤,才無辜慘死。
像他這樣的罪犯,就是慘遭折磨,雲開也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因爲他認爲自己本就罪有應得,但云麓的霸道,卻讓他不僅無罪,反而是榮耀了。
幾十萬觀衆看向他的眼睛,都灼燒着無盡的恨火,那種潛壓在心底最深處的暴戾與仇恨,讓雲開感覺,彷彿他的靈魂都在被凌遲。
曾經雲開極厭棄這種仗勢凌人的霸道,如今,他居然也成爲了這樣的人,雖然他不是施事者,但受益者卻是他。
雲開能拒絕這一切嗎?當然不能!
他如果拒絕了雲麓,那就等於拒絕了雲族,像他這樣的絕世天才,要麼喜得竭力培養,要麼忍痛絕殺毀滅,絕不會教其他勢力有可乘之機。
所以,只要他拒絕了,就要死,一家都要陪葬,所有和他關係好的人,都要隨之喪命,這是雲開所不能接受的。
白老曾經告訴他,說他是不朽人族,天賦高到離譜,但不要藉此跑出去裝逼,那跟滑稽取寵不無分別。
最關鍵的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一個天才看似光芒萬丈,背後潛藏的心酸與危機,有誰可知?又有幾人能強勢崛起?就算有,那也是背靠大樹,後臺雄厚。
大多數沒背景的天才,被各方勢力爭搶,遭同門天才圍害,大都難逃被“五馬分屍”的下場,死相悽慘。
所以,扮豬吃虎、苟且偷安、悶聲發財纔是草根天才崛起的王道,可雲開沒有聽白老箴言,虛榮心作祟,現在捅出事來,只能自己買單。
雲開心裡即便千萬億個不願意,他也要憋住,去“享受”這種令他良心倍受譴責的高高在上。
雲麓大袖一揮,源氣化爲恐怖的火焰,將散落在地面的肉醬直接焚成灰燼,做完之後,她回眸一笑,和藹道:
“小傢伙,好好表現,幹趴他們,打死了也沒關係,我給你兜着。記住了,姐姐叫雲麓,誰敢欺負你,報我的名號,情況嚴重者,直接滅族。”
雲麓也是恬不知恥,明明老大不小的人了,還在雲開面前裝嫩,讓他叫姐姐,以她的年齡,做雲開奶奶都綽綽有餘了。
但,爲了更好的拉近關係,這又何需在意?
雲開就是說,“姐姐,我要睡你”,她也能毫無猶豫,就地脫衣。
因爲雲開的天賦,絕對是冠絕古今的絕世天才,能和這樣的少年帝者有過裙帶關係,那將是她畢生都值得吹炫的榮耀。
雲開不置可否,禮貌微笑致意,沒有拒絕她的一番美意,雲麓笑意更甚,不知是笑雲開俊傑識時務,還是在笑一些其他東西。
雲麓目光冷颼颼地移到雲韜身上,冷冷道:“收拾一下殘局,速快進入下一個環節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雲開弟弟是怎麼摧枯拉朽,吊打你們這些所謂的垃圾天才。”
她此言一出,幾乎所有天才都目眥欲裂,此等蔑視,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們不敢將怒火發泄到可以在丁城橫行無忌的雲麓身上,於是,都齊刷刷將仇恨的目光投向雲開,柿子挑軟的捏,算盤打得賊溜。
他們知道,現在翻盤的唯一機會,就是在賽場上光明正大擊敗雲開,僅有這樣才能說明,雲開非是天才,是兌水的廢物。
那時,沒有了雲族的支持,他們才能一雪前恥,將廢物雲開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雲開看向他們,拳頭死死緊握,他沒有退路了。
當石碑落下的那一刻,他已不再屬於這裡;而當雲麓守護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
此刻的雲開,宛如投靠了敵人的漢奸,丁城之大,再無他的容身之地,他已經衆叛親離了。
雲開沒得選擇,只能一條路通到底。
既然你們想擊敗我,證明我是廢物,那麼我只好將你們所有人,全部打倒,用絕對的實力,教你們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