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太虛不愧是東荒大都的城主,一世梟雄,即便到了天閣總部,也是氣勢洶洶,帶着手下十大猛將,一點顧忌都沒有,直接殺向靈眼峰。
此人作爲世俗勢力的頭子,竟敢在天閣總部橫行無忌,足見此人囂張跋扈,而且其背後,定然是有大靠山,大依仗的。
靈眼峰前,任蒼穹似乎早就料到了項太虛會來,一人一騎,飄在靈眼峰上空,見到前方殺氣滾滾而來,便知道項太虛一行到來。見到這項太虛在百草堂橫行無忌的氣勢,任蒼穹心中有氣。心想此人果然是狂霸,在百草堂的地盤,竟然膽敢如此囂張,此人莫非有天大的靠山?
不過,任蒼穹偏偏是一身傲骨,對方如此姿態低一些,他也許會考慮和談。如果對方傲氣逼人,一副有恃無恐的狂態,他任蒼穹只會比對方更狂。
項太虛殺氣騰騰,衝到靈眼峰近前。一揮手,十大悍將分佈兩邊,都是虎視眈眈瞪着前方的任蒼穹。
雖然他們一直都有聽說任蒼穹的名頭,但這時候親眼看到,卻還是驚歎於任蒼穹的年輕。
項太虛那陰狠的三角眼裡,翻滾着一絲狠辣之色,上上下下打量着任蒼穹,目中如同要噴出天火。
“你是任蒼穹?”
說這五個字的時候,項太虛幾乎是咬牙切齒,彷彿要將任蒼穹的名字咬爛嚼碎似的。
“我就是任蒼穹。”
任蒼穹坦然相對,冷笑問道:“膽敢在我百草堂橫行無忌,你又是什麼東西?莫非以爲,這天閣的規矩,是虛設的不成?”
“哈哈哈。”項太虛猛然仰天長笑起來,那笑聲氣勢恢宏,直動雲霄,彷彿要將天地笑出一個大窟窿。
沿途飛過的鳥雀,被這一笑的力氣,直接殺下了一大片。
“任蒼穹,本人項太虛。本座不喜歡說廢話,我來問你,抓我兒子的人,是不是你?”
項太虛猛喝一聲,雙目如電一般,射在任蒼穹臉上,彷彿要將任蒼穹的神識一下子鎖定,讓他無法狡辯一般。
哪知道任蒼穹身旁,浮現出一層淡金色的光暈,他目光攜帶的攻擊性,碰到那一層淡金色的光暈,直接消散。
任蒼穹淡淡一笑:“項太虛?”
摸了摸鼻子,任蒼穹嘴角溢出一絲淡淡的嘲諷:“這個名字似乎聽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東荒大都的城主?”
“任蒼穹,我家大人問話,你別在那裝糊塗。我家城主威震天下,就算是這天閣十殿堂的老祖,也不敢這麼跟我家大人講話。你區區一個新晉長老,一個小分舵來的暴發戶,狂什麼狂?好生回話!不然的話,哼,直接拿到你家老祖那裡問罪!”
項太虛背後,一名軍師打扮的強者喝道。
任蒼穹眉頭一挑:“主人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奴才插嘴了?項太虛,這就是你東荒大都的家教?”
項太虛一揮手,制止這邊手下的憤怒情緒。
目光陰沉地盯着任蒼穹,彷彿要將他一口氣吞下去似的,虎視眈眈。
“任蒼穹長老,你的名頭,還有你的那些光輝事蹟,老夫也聽過。不過,你以爲憑藉那些,就能跟老夫叫板,那就大錯特錯了。老夫今天膽敢帶着部下闖你百草堂,就敢將你當場拿下,直接送到天刑堂上斷頭臺。就算你有後臺,也救你不得!”
項太虛冷笑連連,毫不掩飾地威脅着任蒼穹。
“你少年人能夠一步登天,也不容易。不過,你那些所謂的奇蹟,在老夫面前,卻是個笑話。我一句話,就可以讓你那些虛假繁華全部破碎,我一隻手,就可以捏碎你所有錦繡前程!”
“呵呵,是麼?”
任蒼穹悠然一笑:“如果我沒看到你這德性,光聽這言語,必然會以爲是造化天頂道級強者的口氣。項太虛,你是道級強者麼?你是造化天頂的道尊麼?你區區一個世俗城主,連天閣總部都沒有勇氣呆下去,逃到世俗去做一個土皇帝的懦夫,也配在我面前說這大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任蒼穹句句誅心,抓住了項太虛的心理弱點,猛敲猛打,可謂是一舉抓住了項太虛的軟肋。
他項太虛,不就是逃避天閣總部十殿堂內部爭鬥,才躲到東荒大都去做土皇帝的麼?
寧爲雞首,不爲牛後。
這就是他項太虛色厲內荏的表現,任蒼穹直斥他是懦夫,卻是觸到了他最不願意被碰觸的痛處!
任蒼穹根本不容項太虛發話,一擺手,朗聲說道:“項太虛,休得廢話,我也懶得聽你廢話。你以下犯上,亂闖天閣總部神聖殿堂,所爲何來?”
項太虛鬥嘴失敗,差點被任蒼穹得吐血,深深吸了一口氣,滿眼兇光,喝道:“任蒼穹,明人不說暗話,我再問一句,我兒子是不是你擄走的?”
“哈哈,項太虛,原來你也知道焦急?你也有骨肉親情?很好,不瞞你說,項無病在我手裡。當初你縱容那些叛黨擄走我堂姐,可曾想過,你兒子也會有落在別人手裡的一天?”
任蒼穹一臉的冷笑,你項太虛心疼兒子?難道我堂姐就不是肉長的?
項太虛氣急敗壞:“好好好,任蒼穹,你果然是膽大包天。你作爲天閣殿堂的長老,公然對世俗勢力下手,你這是破壞天閣規矩,冒犯天條,罪該萬死。我今日就代表天閣殿堂將你拿下,殺你全家,滅你滿門!”
“代表天閣殿堂?”
任蒼穹忍不住笑了:“你一個世俗城主,有什麼資格代表殿堂?我破壞天閣規矩?難道你勾結亂黨,就是遵守規矩?”
“規矩?什麼是規矩?”任蒼穹話語如連珠箭一樣,攻勢連連,“你我今天能在這裡會面,就不要談什麼規矩!規矩,都是強者對弱者的束縛。這天閣的終極規矩,無非就是四個字——弱肉強食!”
規矩規矩,如果任蒼穹是前世那個懵懂不知的少年,必然會被天閣的規矩嚇倒,但前世今生的輪迴,早就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規矩,從來都只對弱者有用!
弱者,被規矩束縛。
強者,制定規矩!
所以,項太虛想拿規矩壓他,而任蒼穹則壓根無視規矩。如果項太虛這種人也能踐踏的規矩,那麼這種規矩,不守也罷!
“伶牙俐齒,今日老夫就讓你知道,什麼是天閣的規矩!”
項太虛怒氣勃發,一揮手,手下十大悍將圍成一圈,將任蒼穹圍在垓心,形成了一個圓形包圍圈。
任蒼穹悠然不懼,反而是略帶戲謔地望着項太虛。
“項太虛,不用虛張聲勢。在我的地盤,還輪不到你撒野。我洞府禁制一開,除非你是大道級強者,否則誰都別想全身而退。”
這卻不是危言聳聽,在天閣組織,所有高層的洞府,都是有強大禁制的。像任蒼穹這個洞府,即便是大道強者要破開禁制,也需要花費一番手腳。以項太虛這批手下,雖然聲勢浩大,但顯然離大道級還差得遠。
“你想要拼命,我隨時奉陪。如果你想要兒子,就該乖乖聽我說話。”任蒼穹依舊是不疾不徐,“記住,這是我的地盤,就必須遵守我的規矩。”
別看項太虛氣勢洶洶,一副凶神惡煞,要吃掉任蒼穹的樣子。實際上,他也是投鼠忌器。
一來,這確實是任蒼穹的地盤,真撒野的話,百草堂老祖不可能不過問的。
二來,兒子在對方手裡,他就算有實力強攻,也得考慮兒子的安危啊。
項太虛身後那名軍師打扮的手下,在項太虛耳邊嘀咕了幾句,項太虛面色微微一變。
最終還是強忍着怒氣,冷然問道:“任蒼穹,你擄走我兒子,到底意欲如何?”
“很簡單,拿我堂姐回來換你兒子。”
任蒼穹的要求很簡單,不過他的口氣卻是充滿了淡漠,警告道:“別跟我說這件事與你無關,你兒子已經承認了。你收了元麒麟的好處,爲他大開方便之門。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要的是我堂姐,你要的是你兒子。如果我堂姐有任何不測,我會讓你連給項無病收屍的機會都沒有。”
“你……”項太虛氣急,他一輩子橫行無忌,當了一二百年的土皇帝,從來都是欺壓別人,從來都是讓別人受氣。
這一次,卻處處被人牽制,處處仰人鼻息。對方不但狂傲,而且連解釋的權利都不給他!
“項太虛,我給你七天時間。七天時間一過,如果沒見到我堂姐,你這輩子也別打算見你項無病了。”
項太虛額頭青筋條條綻起,一肚子的狠話,卻是說不出來,只是怒道:“我怎知道我兒子確實在你手裡?”
“這個簡單,接着。”任蒼穹手一揚,將項無病身上取下來的一件玉佩射向項太虛,“記住,七天時間。”
說完,身形一晃,化爲一道光芒,射入洞府之中。
只留下項太虛呆若木雞,恨得咬牙切齒,卻偏偏無計可施。這當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早知道事態會發展到這一步,真悔不該收元麒麟那點好處,不該參與到這是是非非當中。
元麒麟他們損公肥私,和荒蠻部落私下做生意,我項太虛又沒得到好處,何苦爲了點蠅頭小利蹚渾水?
項太虛此時既是憤怒,又是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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