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所有的武修冒險者們,都是在心裡暗暗搖頭,不無同情地看着任蒼穹兩兄弟。都覺得這兩兄弟年紀輕輕,太不幸了。得罪誰不好,卻得罪這最記仇,最囂張跋扈的東陵四霸。
便是原先幸災樂禍的那些武者,見到東陵四霸小人得志的樣子,心理天平也是完全偏向到任蒼穹這邊。
只可惜,現場這麼多武者,壓根不可能有人敢去惹毛東陵四霸。尤其人家現在還獲得了地周勳章,成爲天閣地周分舵的記名弟子,這氣焰,可是囂張到了極點。
誰在這時候和任蒼穹他們走得近些,恐怕也要被那三個傢伙記恨上。因此都是識趣地低着頭,喝起酒來。便連目光,也不便與任蒼穹這邊對視。
任蒼穹淡定自若,悠閒自在地喝着酒,彷彿周圍這些微妙的變化,與他沒有一點干係似的。
目光忽然停在門外,卻見到門外一道身影鬼鬼祟祟,正在門外朝他招手。這個手勢遠遠看去,顯得有些可笑,卻不是那凌尋野?
顯然,這凌尋野如今想找人傳小紙條都無人敢代勞了。只要腦子正常的人,通過對現場氣氛的觀察,即便原先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今也是茅塞頓開,知道東陵四霸和那陌生的兩兄弟不對付。
那東陵四霸的老三眼快,瞥見門外的凌尋野,獰笑道:“這頭小老鼠,倒是命硬。”
大跨步走出來,冷笑道:“小子,有種就進來,不要在門外偷偷摸摸,今日便是你們奸猾似鬼,也休想將那兩小子救走!”
凌尋野行藏被喝破,倒是不再躲避,一挺胸,昂然走了進來:“誰偷偷摸摸啊,本少爺光明正大。”
那老三嘿嘿笑道:“小子,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東陵四霸另外二人,一個老大,一個老四,拿到了地周勳章,都是得意地走了過來。
凌尋野撇了撇嘴:“得意什麼?”
他在門外也聽見了,這三個傢伙得到了地周勳章,成爲地周分舵的記名弟子,不得意纔怪呢。
“小子,你要是能得個勳章給大爺瞧瞧?你能得一個,你便得意十倍,大爺我能捏着鼻子忍了。”
凌尋野冷冷笑道:“靠出賣兄弟,踩在兄弟屍體上得來的勳章,也就你們有臉佩戴。”
這話十分刻薄,那三人一個個頓時火冒三丈。尤其是那老三,戟指罵道:“小子,你死定了。”
凌尋野拉着妹妹凌尋葉,居然徑直朝任蒼穹那一桌走去。他知道,如今不管對方願意不願意,雙方的利益關係已經綁在了一條線上了。
對付東陵四霸,不管是他這一方,還是那兩兄弟,都沒有勝算。雙方合作,纔有一點希望。
“嘿嘿,我早說過,你們想甩掉我凌某人,可沒那麼容易。這人情債,我凌尋野是不會等過夜的。”
任蒼穹嘆道:“你確定是在還人情,還是給我添麻煩?”
凌尋野跳了起來:“我說你這人怎麼不識好人心啊?”
任蒼穹笑而不語,倒是目光轉向凌尋葉的時候,衝着小姑娘微微一笑。這一笑讓得那凌尋葉又是一通慌亂,一張臉刷地紅成了大蘋果。
“喂喂喂,你這算不算公然調戲我妹妹啊?”凌尋野大聲叫了起來,下一句卻是壓低了喉嚨,“要麼提出公平決鬥,要麼,咱們必須突圍了。至少,在這個大堂裡,他們是沒有膽量動手的。趁他們沒有佈置好防線的時候,咱們突圍!”
任蒼穹卻是置若罔聞,晃了晃手裡的杯子:“凌兄,這酒不錯,你若不棄,可以多嘗幾杯。”
凌尋野差點沒一口血直接噴出來。這廝到底是耳聾呢?還是神經大條的有些過分了?
這已經不是神經大條可以形容了。在凌尋野看來,這簡直就是腦袋被門夾了。東陵四霸拿到地周分舵的勳章,便可向地周分舵提出申請,與任蒼穹他們決鬥。甚至都不用提出決鬥,以他們地周分舵記名弟子的身份,要找麻煩,實在太容易了。
畢竟,這地周分舵,如今也算是他們的地盤了。
果然不出所料,過不多時,門外忽然闖進來幾個地周分舵子弟打扮的人物,一進門來,便是喝道:“所有人都不要動!”
東陵四霸識趣地迎了上去:“單師兄,您來了。”
那爲首一名紅衣弟子,大約三十歲年紀,一臉精明,見到東陵四霸,笑道:“倒是要恭喜三位了,以後就是地周分舵的弟子了,你們可得再加把勁,爭取早日將弟子前‘記名’二字去掉。”
記名弟子和正式弟子,這其中可不單單是兩個字的差別,身份地位,待遇福利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那東陵四霸的老大龐霸海上前陪笑道:“以後還得單師兄多多提攜。對了,單師兄,便是那四個傢伙。小弟高度懷疑,昨晚府庫失竊的案件,多半與他們有關。聽說失竊的東西,有不少逆妖丹?”
那單師兄“嗯”了一聲,鼻音拖得老長。
忽然目光凜冽地朝任蒼穹這邊看來。這單師兄,便是東陵四霸的靠山。所謂的失竊案,原本就是一件小事,根本沒有丟什麼要緊東西。只不過是一個由頭,向任蒼穹他們下手罷了。
凌尋野聽他們對話,心裡暗暗叫糟,叫苦不迭:“今次要倒黴了。這東陵四霸如此惡毒,居然用這殺人不見血的惡招。我還以爲,他們會光明正大提出跟你們決鬥呢……”
凌尋葉也是有些慌張了:“哥,那麼怎麼辦?要不,咱們衝出去?”
凌尋野哭笑不得,衝出去?那更是找死。天閣的正式弟子要來查你,除了配合之外,沒有他法。反抗,那除了激怒整個地周分舵外,根本不可能有其他可能性。
果然,那單師兄眉目不善,朝任蒼穹這邊走了過來,喝道:“有人舉報你們與昨日府庫失竊案有關。”
任蒼穹淡淡一笑:“閣下何人?”
單師兄虎目一瞪:“你管我何人?”
“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你對我大呼小叫,算得什麼?莫非你想告訴我,你是這地周分舵舵主?還是這黑石城的城主?”
旁邊圍觀的武修們,一個個暗暗搖頭,這年輕人還是年輕氣盛啊。跟這單師兄頂嘴,那不是找死嗎?天閣的正式弟子,豈是那麼好打發的?
那單師兄哈哈大笑,忽然時凝聲,表情冷峻道:“我單劍鋒在這黑石城執法,還沒有人膽敢用這種口氣同我說話。好好好,讓你們死的明明白白,這是我的勳章令牌!”
“啪”的一聲,那單師兄將一枚古銅色的勳章,拍在了任蒼穹的桌上。
這古銅色的勳章,那便是正式弟子的勳章了。貨真價實,與那東陵四霸的鐵牌勳章,是光鮮多了。
讓人一看,便知道這單師兄是真正地周分舵的人物。
那東陵四霸也是趁機狐假虎威,喝道:“小子,早就覺得你們來歷古怪,不是好人了。還不束手就擒?”
“你又是什麼鳥人?”
任蒼穹冷眼瞥了龐霸海一眼,悠悠道:“你是不是也要拿一塊勳章來嚇唬嚇唬人?”
那龐霸海大笑道:“那又如何?”
直接將一枚鐵質勳章“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任蒼穹輕輕搖頭,忽然將手中的酒杯一放,好整以暇地往椅背上以靠,輕喃道:“好吧,我正巧這裡也有一枚勳章。”
啪!
一枚如同三秋古月一般潔白的勳章,被任蒼穹拍在了桌子上。
那勳章一落桌,那單師兄臉部的肌肉,當場急劇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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