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沒有告訴左苗苗,也沒有知會黃胖子,這種事情他一個人面對就好了。他沒有去派出所,而是派出所的車直接就停在了小區附近。萬一上車,柳眉也在車內,兩人坐在後座。柳眉遞給萬一一件防彈衣。
“別逞強,只是讓你去見一面,穿着防彈衣以防萬一!”柳眉對萬一叮囑,“知道你挺能打,但是你面對的現在的雞哥,可不是當初被你廢了手的廢物雞哥,他有槍。經過我們的人判斷,是一把六四式軍用手槍,威力很大。”
“那穿防彈衣能不能防住?”萬一就問。
“不知道!”柳眉就幫着萬一穿戴好防彈衣,很乾脆的回答。警車已經呼嘯着朝着城郊的地方飛馳而去,一路上警燈閃爍嘶叫。
萬一沒有說話,閉上眼睛。柳眉想和萬一說兩句,想要緩解一下萬一的緊張情緒,但是看到他這樣子,反而不好開口了。說實話,現在是想盡了所有辦法之後,不得已纔想到讓萬一過來的。因爲雞哥周興國只想要見萬一。
現場在山裡,萬一跟着引路的民警爬了的山坡,然後在一處廢棄的木屋子旁邊見到了正圍着屋子的警察。不只是民警,還有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他們已經將小木屋團團圍住了,有民警正在和屋子裡的人對話。
“萬一來了沒有?”裡面傳來一聲聲嘶力竭的叫喊聲,“別逼我殺人!”
“馬上就到!”談判的民警趕緊大聲的回答。然後轉過頭,就能看到了一隊人走過來。爲首的是警察局長,萬一跟在他身後,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柳眉也跟在後面,她對萬一不放心,一直跟着他。
在小木屋的前面,局長停了下來,這裡離小木屋算比較進了,方便對話。一名警察過來,悄聲說道:“張局長,這裡離犯罪分子太近了,爲了安全起見,您還是……”
“不妨事,不妨事。”這個張局長擺了擺手,看着萬一說道,“請你來也是沒辦法,犯罪分子很兇殘,已經殺了兩個人了,一個是他曾經的情婦,一個是出租車司機。也說明他毫無人性,隨時都可能會殺人。”
“我知道,我和他打過交道!”萬一點點頭,臉色很平靜。
“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我們本來不應該將一個普通人置於危險之中。”張局長安慰萬一,“當然你也可以考慮拒絕,但是我們和犯罪分子是不可能妥協的。”
萬一笑了笑,沒有什麼豪言壯語,他不擅長爲自己說這些。轉身看了看柳眉說道:“我如果能夠去和雞哥面對面的談判,需要怎麼說,怎麼做?”
柳眉就吃驚的看着他,轉頭看了看張局長,她知道在這方面,她沒有什麼建議權利的。一切行動聽從指揮,不能隨意的對即將面對犯罪分子的萬一承諾什麼。
“小萬,我們是不會讓你單獨去面對犯罪分子的。這是不可能的,也不會讓你去做。”張局長就正色的對着萬一說道,“你不是警察,讓你去面對危險,那麼就是我們警察的失職,知道嗎?”
正說話的時候,忽然後面傳來一陣喧鬧聲,然後就看到一對中年夫婦急匆匆的從山坡那邊爬過來,柳眉就對着張局長說道:“是人質張揚的父母。”
張局長點點頭,然後和萬一擺了擺手,示意他蹲下來,自己就朝着那對夫婦走了過去。柳眉就勾着腰,走到了萬一身邊,說道:“張揚的父母一直在下面等結果,着急了,估計是怕兒子死在雞哥的手裡。”
萬一朝着那邊看過去,這對夫妻正和張局長說着什麼,男的滿臉的焦急,但是還能夠保持一點風度,但是女的就撐不住了,壓低了聲音在哭,一邊還抹着眼淚。
“萬一——”那邊又在嚎叫了,“如果你來了,就TMD出來和老子過招,別TM像個縮頭烏龜,有種就過來和老子將今天的恩怨了了。老子數到三,如果不出來,就開槍殺人了。”
雞哥的一陣嚎叫,頓時將張局長和那對夫妻的談話打斷了。那女的聽了這話,心肝兒都打顫,頓時就憋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就往山披上爬,一邊哭喊:“讓我來,我來替我的兒,求求你,放了他,別殺他啊!”
她這一衝,頓時就嚇得她身邊的民警撲了過去,將她撲倒在地上。那個男的也急的團團轉。雞哥的話,讓他再也鎮定不下去了。
“萬一……誰是萬一?”那個男的就朝着這邊看過來,“萬一……誰是萬一,我出十萬,我拿十萬塊錢出來,只要你去勸他放了我兒子,我保證,現在轉賬都行!”他是真的急慌了神了,這樣的話都可以在這裡說。
張局長就皺起眉頭,想要說什麼。萬一沒有說話,就靜靜的看着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似乎也覺擦到了萬一,馬上就過來,對着他說道:“您就是萬一是不是?我是張揚的父親,張紹陽,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就是萬一,我……我拜託你了……一定和那個綁架犯好好的說說,滿足他提出的一切要求,我都答應,我盡我所能!”
張紹陽很激動的對着萬一說話,他的老婆也過來了,抽抽噎噎的,還沒有說話,就嚎啕大哭起來。這個女人雖然中年,保養還不錯,但是這一哭,就有點兒看不下去的感覺了,皮都皺起來了。
“他是想要我的命——”萬一就看着這個男人,很平靜的說了一句。
張紹陽頓時就張了張嘴吧,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了。如果萬一說的是真的,他這麼要求萬一這麼做,等於是讓萬一去送死。這種話,他還怎麼說得出口?倒是那女人哭哭啼啼的想要說什麼,但是被那個男人伸手攔住了,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這個男人還算是明白事理的。真不知道怎麼就教出了張揚這樣的兒子。雖然明事理,但是在兒子的教育上是完全失敗了。估計也是這個當媽的關係吧。
“萬一——我數到二了!”裡面又傳來一聲嚎叫,大聲的數數,“二——”
“不能啊,不能啊——”女人哭得撕心裂肺。男人也在原地跳腳。
張局長對着旁邊的警察擺了擺手,他們這樣會干擾營救工作的。所以他決定讓人先帶這夫妻倆下去。幾乎是半強迫一樣的架着離開的。
“要不讓我去試試吧?”萬一看了看裡面,然後又看了看張局長,“賭一把,或許還有勝算。反正我也穿了防彈衣,是不是?”
“萬一——”張局長還沒有說話,柳眉就在旁邊忍不住大聲的說道,“你明白自己在說什麼嗎?你這樣去,完全就是送死,你還不明白雞哥的用意?他就是想將他所有的仇人都殺了,然後死了也值了。他是在做不賠本的買賣!”
“三——”小木屋裡忽然就響起了一聲嘶力竭的嚎叫聲,好像是絕望的狼一樣的在嚎叫,緊接着就聽到了一聲“砰”的槍響的聲音,然後一切都寂靜了下來。就連張局長也忘了指責柳眉無組織無紀律的事情。
警察這邊也接到了埋伏在附近的狙擊手的通報。裡面的一名男子被犯罪嫌疑人打死了。被打死的人經過比對,是棍王馬有才。
萬一猛然站起來,忽然就動了,朝着小木屋旁邊移動,就像是一隻猿猴一樣的輕靈的爬了過去。出其不意,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萬一已經就脫離他們的掌控。急的柳眉一跺腳,緊接着就要衝出去,但是被身邊的一名警察按住,動不了。
“不要命了!”張局長馬上下命令,“命令狙擊手,只要看到一絲可趁之機,就立即開槍,給萬一創造機會。其餘的人,朝小屋逼近,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強攻,一切都聽我的命令。”
“嘭”的一聲,小木屋的門忽然就被踢開了。視野一下就變得開闊起來。雞哥只覺得門口一陣光亮,他就看到一個人影在門口閃了一下,他就毫不猶豫的開槍了。
“砰——”的一聲槍響,柳眉的心猛然的一顫,就像是被一隻手抓住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