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聽見蘭蘭恐懼的尖叫聲,我的心就會像刀割一樣疼,我在黑暗中緊緊握着拳頭,卻不知該砸向誰?最後,拳頭只能重重地落在冰硬的牆上,血在流,我卻毫無知覺!
我想,哥哥肯定是發瘋了,瘋狂得失去了人的本性。而瘋狂往往跟殘忍是雙胞胎,所以,現在的哥哥已經殘忍得沒有人性!
我可以理解哥哥的心境,也同情他的不幸遭遇,卻無法接受他對蘭蘭獸性的發泄和無情的折磨,他不該把自己的痛苦變本加厲地轉嫁給別人!
均天亮的時候,哥哥的房間裡也消停下來,吃早飯時,哥哥一個人悶聲不響地跟我和爹孃坐在了一張桌子上,爹的身子還沒有好,看到哥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放下碗筷回裡屋去了。
娘見蘭蘭沒來也沒敢多問,端起飯菜給蘭蘭送過去了。飯桌上只剩下我和哥哥兩個人,哥哥自顧自地低着頭吃飯,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本來我想跟他打個招呼說幾句話的,看他那種態度就知道他還在因爲蘭蘭記恨我,話到嘴邊我又咽了回去。
娘給蘭蘭送飯回來了,哥哥也吃晚飯站起身出去了,我一邊吃飯一邊偷眼看了一眼,見他並沒有出門兒,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耒“娘,蘭蘭,不,嫂子她怎麼樣,她肯吃東西嗎?”
“在吃呢!”娘看了我一眼,回答道。去看看小說網?。
我低下頭繼續吃飯,心裡稍稍好過一點,住院以前蘭蘭很多時候不肯吃飯,娘往往費好大勁兒她才吃一點兒,不過我也感到奇怪,覺得今天蘭蘭好像有點反常,哥哥夜裡那麼對她她還有心情吃飯?奇怪歸奇怪,不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蘭蘭肯吃飯總是件好事兒。
“她說爲了你她才吃飯的!”娘壓低了聲音偷偷對我說。
聽了孃的話我一陣難過,鼻子一酸差點兒掉下淚來。我立即想起蘭蘭親口說過的話,“我是爲了你才活着!”
吃晚飯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我還在琢磨蘭蘭說的話,她明知道回家要遭受哥哥的折磨,卻還是放棄了逃走的念頭在我家留了下來,她忍辱偷生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竟然都是爲了我!而我,明明知道她在我家備受凌辱卻不敢也不能爲她做點兒什麼,她這樣做不是太不值了嗎?
白天,即使哥哥在家我們家也很安靜,只是到了後半夜,哥哥的房裡就開始不安分了。每到夜裡,我就會如坐鍼氈,每每聽到蘭蘭的尖叫聲,我就會心如刀絞,就這樣日復一日,我在難耐的煎熬中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難眠之夜。去看看小說網?。
接連十多天,我和蘭蘭一次面也沒見過,她在哥哥的房裡根本沒出來過,也不知道是她不願意出來還是哥哥不讓她出來。不過,每逢後半夜蘭蘭都會大呼小叫哭哭啼啼,我不知道哥哥究竟對她做了什麼,更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
蘭蘭爲了我每天遭受着哥哥對她的折磨,可是我卻怎麼也撐不下去了,她爲我做出的犧牲越大,我心裡對她的負罪感就越強烈,我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長此以往地延續下去,我不能天天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陰暗的角落聽着自己心愛的人獨自承受非人的痛苦。
我決定暗暗行動了,但怎麼做我都不會直接面對自己的哥哥,我不能跟哥哥針鋒相對地翻臉,那樣的話人們指責的人是我,他們會說我在搶哥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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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十多天的深思熟慮我終於有了辦法,我想到了常醫生在蘭蘭出院時對我說過的話,他讓我遇到什麼難事的時候去找他。
我沒有到醫院去找他,那樣的話容易被人發現,我只是偷偷跑出去給常醫生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蘭蘭現在遭遇到的情況,請求他想辦法幫幫蘭蘭,不然的話蘭蘭會舊病復發的。
常醫生在電話那頭好長時間沒說話,在我的一再催問下,他才慢吞吞地回了一句:“我儘量想辦法吧。”接着就掛斷了電話。
回到家後,我在難捱的等待中又度過了三天,這三天中我見到哥哥就覺得心虛,儘管他那樣對待蘭蘭,儘管他在我眼裡跟禽獸沒什麼區別,可在他面前我仍然擡不起頭,我總認爲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第四天的上午,我們家門口來了一輛警車,鎮派出所的人把哥哥帶走了,我嚇得不敢出門,躲在屋裡偷偷地觀察着外面的動靜。
當時我躲在屋子裡看到派出所的人站在我家的院子裡喊哥哥的名字,娘從堂樓裡趕緊迎了過來,她讓人家進屋喝茶人家拒絕了,接着哥哥從對面的西樓出來說話,我聽見派出所的人只是說有事讓哥哥跟他們走一趟,其他的話什麼也沒說,他們也沒有給哥哥帶手銬,我的心才稍稍放寬了些,想着派出所的人可能跟上次到家一樣,只是爲了嚇唬嚇唬哥哥,讓他不再那樣對待蘭蘭就沒事兒了吧。
哥哥被帶走了,我卻始終沒有看到爹從堂樓裡出來,蘭蘭在哥哥的房間裡也沒有露面。
哥哥被派出所的人帶走後,娘惦着小腳慌里慌張地跑到我的房間,一進門就喊上了,“金安啊,安兒,你哥哥被派出所的人抓走了,你爹他身子不好沒法子出門,你趕快跟着到鎮子上看看去吧!”
因爲我心裡清楚,派出所的人很可能是常醫生讓來的,也可以說是我暗中招來的,所以我沒敢多話,推出自行車就往外走,走了大老遠還聽見娘在後面喊:“安兒,打聽打聽你哥的事兒趕緊回來,山路不好走,也可不要回來太晚了呀!”
大街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他們三個一羣五個一夥聚在一起嘀咕着,我顧不上回頭答孃的話,蹬着車子飛快地出了村上了路,派出所的小車早就沒了蹤影。
一個小時後,我滿身是汗地趕到了鎮派出所的門口,下了車站在大門口提心吊膽地向裡面張望,一位看上去30多歲穿着警察衣服的民警看到我走了過來。
“哎,年輕人,你在這兒東張西望的想幹什麼呀?”
我趕忙回答:“警察同志,我是金家村金貴的弟弟金安,我哥哥金貴剛纔被你們抓來了,我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那位民警聽了,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他用手指了指派出所的大院說:“小夥子,我們所的警車今兒個上午是出去辦事兒去了,可我沒聽說要抓人啊,你看,車子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被搞糊塗了,一個小時前明明是派出所的車子把哥哥帶走了,可車子卻沒有回所裡,而且所裡的人不知道自己的同事是去抓人,那麼他們把哥哥帶走幹什麼,又去了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