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被人欺負,我總會想像有那麼一天,也有王子提着劍來保護我,告訴我我是他的公主。長大了才之後才知道自己想的多麼單純。
後來開始奢望,如果有個像父親一樣高大的肩膀給我靠該有多好,或者是寵妹妹到無法無天的哥哥,或者是默默保護我的騎士,可是我人生的前十七年,這些人都沒有出現過。
我一直等,等到漸漸絕望的時候,才知道我的騎士出現了,那一年的言予墨用他最陽光的笑意和最驚天動地的舉動告訴我,他是我的騎士。
可是現在的言予墨,對我來說就是王子。他會護我周全,讓我安安靜靜的在他身後不用再像個潑婦一樣,不必再把自己僞裝的堅不可摧。
他會用行動告訴我,我所有的一切都有他替我扛着,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忽然覺得,那顆十年不曾熱烈跳動的心臟,再一次復甦了。
從他身後走出來,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那兩人,曾經讓我無比厭惡的人,現在更加厭惡了。
我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麼會覺得陳辰這樣的人值得託付一生,甚至不知道當年我究竟是爲了什麼籌錢給谷雪打胎而讓自己累出胃病的。
谷雪似乎很不可思議,大概是沒想到背後說出這些話卻剛好被我聽了個乾淨了,也或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愧疚。我這樣安慰自己,才能告訴自己過去做的那些事都是值得的。
“你們怎麼暴力啊?動不動就動手打人!怎麼,顧汐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還讓你這情夫來打我們就要臉了嗎?”谷雪看着我面目譏諷,眼神極其惡毒,我怎麼都不相信,這真的是她。
“那你在背後閒言碎語說人是非你就要臉了?你恬不知恥爬上陳辰牀的時候就要臉了?你說的出這種你就有理了?谷雪,我真真是見過下賤的,但是沒見過賤到你這種地步的!”
有些人是屬於什麼,屬於你跟她說話都要原諒她八百次,才能繼續說下去的,即使是這樣,這八百次的原諒之後我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的不對她客氣。
她這樣的女人,就是給她三分顏色必開染坊的那種,讓你防不勝防。
“現在我跟陳辰纔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我們有合法的結婚證,你就別把你那些過去的破事拿出來說了,你矯不矯情?不是老說自己是女王的麼?現在矯情成女僕了?”
谷雪挽着陳辰,一臉勝利者高傲的姿態,不知道是因爲我老了還是因爲我本質上跟他們就不是同類,怎麼會有人小三上位之後如此囂張的?我簡直是不能理解這個世界的三觀。
“跟你說話就是純粹的浪費口水,多年以前我可憐你,現在我也只是覺得你可恨。或許以後你還會有讓我可憐的機會的,只是那個時候,我的同情心大概是不會對你開放了吧。大家各不再見好自爲之。”
我是懶得同她計較的,如果是以前,我一定很惡狠狠的衝上去,或者用我的毒舌損的她沒臉見人,或者是直接動巴掌讓她知道我並不是好欺負的。
可是現在,已經有一個人把我護在身後了,我不需要再把自己僞裝的強大。或者說那件事情已經過了半年了,我半年來經歷的這些,已經足夠我面對他們的時候不再那麼激動。
我媽常說,容易生氣的人是好也是壞。生氣這種情緒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的,可是同樣的,一個容易被激怒的人也容易暴露出自己的弱點。我不願再讓他們感覺,好像他們還可以影響我的情緒,我更願意寡淡些,讓他們與我形同陌路。
我說完正準備轉身就走,言予墨也無意和他們糾纏,只是眼神極冷的看着他們兩個人,連我在他身邊都覺得有些害怕,想發抖,更別說那兩個一向欺軟怕硬的人了。
“等等!”谷雪忽然叫囂一般的吼住我,我回頭,已經很不耐煩了,“你又有什麼事?”
我已經不想再去攙和他們了,好或不好,都與我無關。可是她,似乎並不想就這樣放過我,放過可以打擊我,看我傷心難過看我暴跳如雷的姿態了。
“你還不知道吧?陳家的老宅要被徵用了!那筆拆遷款,可足夠讓我躋身上流。只是你呢,聽說你最近失業了是吧?怎麼,你還付得起房貸?”
谷雪的語氣慢慢的嘲笑鄙夷,她也許正在暗自慶幸的當初爬上了陳辰的牀並且成功上位,她正想着要看我對她嫉妒或者羨慕的態度?
我很強裝一回,然後讓她從哪兒來的滾哪兒去,可惜我真的裝不出來。只是默默的看着她昂首挺胸的樣子,她甚至沒有注意到陳辰的表情。
“哦,是嗎,那真是恭喜了,未來的上流夫人,好好過日子吧,再也不見。”真真是爲她覺得悲哀,她居然不知道自己這番話有多麼激怒身邊的丈夫。
“你也不用覺得羨慕,畢竟你這樣的人註定是要給別人打工的,一輩子仰人鼻息看人臉色,隨時一個小問題就能炒你魷魚讓你背黑鍋,你這種人不會懂我們這種有錢人的生活狀態的。雖然你一輩子也不可能體會到,但是日後有機會,我不介意讓你來我家當個女傭什麼的。”
谷雪仍舊在自說自話,她讓自己看起來高傲的像城堡裡的女王,實際上也不過是個自卑太過頭,需要別人肯定才能肯定自己的膽小怯懦自卑狂罷了。
“谷雪,你在顯擺什麼?又或者說你想證明什麼?證明你會有錢?證明你可以過的比我好?但是那又怎麼樣?一旦你有錢了,你覺得陳家的爸媽還有幾分的機率需要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在他們家浪費吃喝和時間?你要同情我也先掂量自己吧。”
她是個很不會認清情勢的人,不管是七年前又或者是現在,她總是讓自己處於被動的會被我毆打的階段,她總以爲有一天她可以在口頭上贏過我,卻不知道這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除了身體,她的腦子真是一點都沒從七年前轉過彎來。不過正好,配陳辰那樣的人渣,她這種腦殘的級別已經夠了,再高或者再低都是高看了陳辰這個敗類而已。
女人之間的爭吵無非就是那樣,言予墨一直牢牢地把我護在懷裡,確定我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陳辰卻已經掙開了谷雪抱着他的手臂,有些殷殷切切的看着我,“顧汐,你還好嗎?”
“放心,誠如你所見,我比你好太多了。只要是個人,離開你都會比跟你在一起好。至少離開你以後再找到的對象,起碼都是個人。甚至有可能,是個菁英。”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我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言予墨。
他輕輕的笑,撥弄着我的長髮,眼裡滿滿的寵溺。在他面前我怎樣都不怕,他不會說我野蠻不會覺得我是潑婦,他會在必要的時候,用最大的努力保護我,也不會剝奪我呈口舌之爭的好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