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總穿着她的兔耳朵睡衣,笑容滿面地去開門。
她甜甜地叫這二位:
“師叔,師兄~~”
白霜和陶光都用了隱身咒,不過這東西在玄術師面前毫無用處。
焦嬌把他們請進客廳,問他們喝茶、果汁、咖啡還是紅酒?
白霜女士一臉高傲:“白開水。”
陶光帥哥橫眉冷對:“清咖。”
焦女士咬牙給他倆倒好飲品,臉上的笑容快要崩盤。
“師叔,您大晚上來,有何貴幹?”
白霜女士給徒弟使了個眼色,陶光立馬化身傳聲筒:
“有些東西該物歸原主。”
焦嬌就明白了——
感情師母拖着白衍,這倆趁機吃獨食。
他倆撕破臉皮,焦女士也不裝和氣:
“師叔啊,既然您想要,可以自己來拿嘛。”
白霜女士優雅喝水,不緊不慢:
“師侄啊,我不跟晚輩動手,還是讓你師兄教你規矩吧。”
焦嬌忍不住笑了很久,笑到陶光殺意畢露才停下。
“師叔啊,我是無所謂的,你也不問問師兄怕不怕。”
門鈴又一次響起。
焦嬌立馬起身去開門,陶光想要阻攔,被白霜用眼神制止。
這次還是兩位,還是用了隱身咒,不過是兩位男士。
焦嬌靠在門框上甜甜地歡迎他們:
“時總,崔醫生。”
很好,二對二,玄門對存知,都齊了。
隱身咒對這五位而言,無異於掩耳盜鈴,當他們面對面地坐着,彼此的身份就已經心照不宣。
焦總坐在中間,唯恐天下不亂。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
她給兩位男士倒了咖啡,左邊看看右邊看看,越看越有趣,越看越滿意,捂着嘴樂開了花。
打劫就打劫吧,還上趕着一起來,這下好了,大混戰啊!
時總拉拉她:“行了,別樂了。”
焦總拍開他的手,樂得倒在沙發上。
“不行了不行了……要不你們先打?讓我再樂會兒!”
白霜女士作爲長輩,先開口指導工作:
“不管怎樣,我們都應該先問問她,東西在哪兒吧。”
時總一臉謙卑:“您說的是。”
崔醫生作爲知道內情的人,覺得還是得幫焦總拖一下。
“前輩,您看她這副德性,就知道今天問不出什麼來的。”
白霜柳眉倒豎,態度堅決:“問不出也得問!”
陶光帥哥躍躍欲試地想揍某人,時總不着痕跡地擋了擋他的目光。
焦總一把推開時總,站起來用盡全力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強盜、土匪、流氓!!上門打劫還要當面商量怎麼整我!你們以爲我小焦總是吃素的嗎!!”
在場見識過她海豚音的三位男士,內心莫名生出一種鼓掌的衝動=_=。
只有白霜女士捂住耳朵一臉震驚:
“你、你、你怎麼比刀伊蘭還潑?!”
白霜的抱怨瞬間淹沒在焦總長達五分鐘的海豚音中。
三位男士已經懵|逼到淡定。
焦女士吼完之後頓覺神清氣爽,她給自己倒了杯紅酒,一小口一小口地眯。
“要不你們先打,我先睡會兒,打完叫我。”
陶光說你想得美:“我先打死你再說!!”
說完他就要結咒,卻發現怎麼也結不了。
焦女士優雅微笑:
“看過《倚天屠龍記》沒有?當年趙敏女士幹翻六大派,用的也只是十香軟筋散而已。”
白霜女士同樣中招,氣得大罵師侄:
“你這個欺師滅祖的東西!!”
焦女士笑得調皮,又轉向另外兩位:
“服嗎?”
時總打感情牌:“嬌嬌,我們之間何至於此呢?”
崔醫生已經懶得罵她:
“你到底想怎樣?”
白翩爲了讓焦女士多抵擋一陣子,特地教了她一個陣法,稱爲碎魂陣。
顧名思義,打從這四位一進來,他們的魂魄雖然還在身體裡,卻已經開始出現很多細小的裂縫,只要輕輕一敲,就會碎得一點不剩。
魂魄都有問題,怎麼能用玄術呢?
雖然碎魂陣對頂級高手沒用,不過對付這幾個貨還是有餘——
最令焦總意外的是,她白霜師叔竟然這麼不中用。
本來還打算跟她打一架的呢。
這四位被焦女士用鎖魂繩紮紮實實地綁了起來。
她不忘狠狠踹了陶光一腳:
“師兄,技不如人就別放狠話,小心我把你大|卸|八|塊。”
陶光帥哥內心的悲傷再度逆流成河。
焦女士覺得她特別像西遊記裡的妖|精,綁架了師父二師兄三師弟,就是爲了引出孫悟空。
她拍拍心目中最有價值的唐僧:
“崔醫生啊,你爸會交多少贖金呢?”
崔蟄已經放棄跟她講道理了:
“你這是引火燒身!!”
時總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嬌嬌,你綁他就好,綁我幹嘛呢?”
焦女士有些不好意思地坦言:
“其實我也沒想好,不過既然你們一起來的,那就乾脆全綁了!”
白霜女士忍不住罵她草率:
“師侄啊,你這樣做會被羣起而攻之的!!”
焦女士摸摸自己帽子上的兔耳朵,突然覺得可能是有那麼一點草率。
不過……
一羣人上門打劫,她正當防衛而已,爲什麼要過腦子呢。
她覺得有點不對——
平常自己總是想好了再做,今天怎麼這麼易怒?
她很快就知道哪裡不對——
她被一個魂魄從身後勒住了脖子。
焦嬌立馬甩出一張定身符,那個魂魄慘叫一聲,剛想震碎她的主魂,卻被她結的驅魂咒彈開。
焦女士捂住脖子一臉震驚地回頭:
“你是什麼東西?!”
那個魂魄依稀是個女人的模樣,表情竟然有點無辜:
“我也不知道,是你把我帶回來的。”
焦女士頓時懊惱得想死。
這是她放在黑貓麪包體內的魂魄,不知怎地跑了出來,還變強了很多。
它在碎魂陣中竟然毫髮無傷,還能用自身的怨氣影響她——
不然她也不會一時衝動把人全捆了。
現在,他們倒成了看好戲的人。
焦總無奈捂臉,雖然臉都丟到了姥姥家。
她剛想跟它硬剛,腦中就傳來湯圓的聲音:
“別浪費力氣,它不是敵人。順着它,你能馴服它的。”
焦嬌試着跟那個魂魄講道理:
“你看我把你帶回來,也算對你有恩吧,你怎麼能勒住我的脖子呢。”
那個魂魄竟然點頭:
“你說得對。我只是覺得你有點吵,我想聽你唱歌。”
哈?這要求還挺別緻啊=_=。
焦嬌笑得像一個哄小朋友的怪阿姨。
“你想聽什麼歌?年代金曲,還是流行音樂,我粵語歌唱得特別好。”
小朋友笑得陰森又可愛:
“青城山下白素貞。”
啊!這首神曲到底有啥魔力嗎?
這時幾位看客都忍不住發話了。
白霜:“師侄這是你保留節目啊。”
陶光:“師妹你這次沒出場費了。”
崔蟄:“你也有今天!!”
時澗:“嬌嬌我給你包場!!”
嗯嗯嗯?
報告!被綁四人組裡出了個叛徒!!
焦女士無奈,只能放下一隻玄術師的尊嚴,再度化身天涯歌女。
“青城山下白素貞,洞中千年修此身,啊……勤修苦練來得道,脫胎換骨變成人,啊啊……”
誰知那隻魂魄還不滿意:
“不對,要唱得悲涼,那種愛而不得被命運捉弄的悲涼。”
焦嬌只能醞釀情緒重新唱,這回是悲涼了,可惜——
“太悲涼了,悲涼中還應該有希望嘛,大家還是喜歡大團圓結局的!!”
焦總欲哭無淚,只能再唱。
焦總唱到第三十八遍的時候,已經是一種生無可戀的表情。
崔醫生是吃瓜羣衆中第一個笑出聲的,他一看她那副憋屈樣就笑得停不下來。
崔醫生一笑,彷彿打開了某個開關,陶光立馬跟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後來時澗也忍不住了,他邊笑邊跟兩位男士討論哪一遍最搞笑。
白霜女士是唯一保留節|操的,她訓斥了三位男士:
“你們沒看見她都快哭了嘛!!”
“望求菩薩來點化,渡我素貞出凡塵……”
焦嬌又一次唱到這句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爆哭:
“我爸要是知道我給一個魂魄唱歌肯定會氣死的!!”
時澗忍不住安慰她:“嬌嬌別哭了,小心哭壞了嗓子。”
崔醫生說你多慮了:“她這功力還能再戰五百年,很明顯是想偷懶嘛。”
陶光帥哥依舊敏銳:“你爸失蹤果然是你乾的!”
這回白霜女士來不及呵斥,是那個魂魄維護焦女士的:
“你們再吵,小心我把你們吃了!!”
它摸摸焦女士的頭,聲音溫柔:
“別哭了,不唱就不唱了,每天你只要給我唱一遍,我就覺得很高興了。”
焦嬌淚眼朦朧地擡頭,腦中繼續傳來湯圓的指示:
接着賣慘。
焦女士從善如流,很快悲從中來:
“嗚嗚嗚……他們都欺負我!!我沒爹沒媽,沒老公沒男友,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沒有人真的喜歡我這個人,他們都想從我身上得到好處……嚶嚶嚶……”
它立馬流露無比同情的目光:
“你可真像白素貞吶,可惜沒有菩薩度化你,只能在這凡塵掙扎。”
焦嬌順着杆往上爬,她握住它幾近透明的手:
“那你能不能幫我?”
它想都沒想就問:“怎麼幫?”
湯圓:再吊胃口。
焦女士就沒有再說,她在原地轉圈,又情真意切地把歌唱了一遍。
它聽着聽着就開始流淚。
青城山下從來就沒有白素貞,她只是一個沒有得道的紅塵中人。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得道的都是紅塵中人 怎麼會是道心堅定的白娘子呢
如果白娘子真的道心堅定 她也不會愛上許仙了 這道 其實從來都是無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