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的眼珠裡能看到自己凶神惡煞的模樣，氣急敗壞的表情，有些想哭的壓抑。他沒有叫疼，突然從胳膊下抱住她，連帶着身子轉了幾圈，然後趁雅頭暈眼花之際，狠狠推到地上，雅的臀部碰撞地板，發出一聲悶響。
很疼，雅齜着牙一手撐地，一手撫摸着臀部，暈乎乎的勁兒還沒有過去，俯身趴在胳膊肘上。
“哭啊！爲什麼不哭！”軍突然像變了一個人，過來蹲在她身邊，眼裡的精光攝人，“他和別人一個熱吻，你哭得要死不活的，我整天陪着一位足以讓所有人嫉妒的女人，何止熱吻，也許什麼都做過，你怎麼不哭呢？”
“我要你去真的就去，就一點兒不妒忌嗎？一點兒不在乎嗎？學會討好我了，學會委曲求全順着我的意思走了，就是因爲我的那些錢嗎？如果稀罕我的錢爲什麼不嫁給我，和他離婚嫁給我，我所有的錢都是你的，只要侍奉好我就什麼都有了，用得着現在這個樣子嗎？”
“穿別人的衣服，別人的鞋，哪怕這些都是爲別的女人置辦的，我要你穿你就穿，你還有自尊心嗎？你不是很驕傲，不是很清高嗎？怎麼活得像個童養媳。這兒只有我和你，你要做給誰看，驚慌驚恐地幹嘛！”
他抓住雅的肩，拽她坐起來，暈乎過去，雅看到一雙血紅的眼睛，怒火燒着睫毛，還有淚光，沉痛的淚光。
“想知道爲什麼嗎？”雅恢復了冷靜，直視着他的眼睛，“他是我丈夫，我有資格生氣。而你呢？我有什麼資格嫉妒你的女人？”
四目相對，雅高傲地仰着頭，抑制着朦朧而上的淚光，你還是那個男人嗎？還是我愛的那個男人嗎？你是誰？是誰的男人，還需要我的疼惜和無聲的愛撫嗎？需要我的陪伴嗎？我還是你的負擔嗎？想要扔下逃跑的負擔。
我是你路上的絆腳石嗎？讓我走開吧，不用你踢，我自己走開。生命裡最好的時光我給了別的男人，我爲別的男人生兒育女，你在乎嗎？
沒有你的歲月知道我是怎麼走過來的嗎？知道所有的真相後知道我是怎樣挺過來的嗎？是的，我的心很痛，但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的痛，不想讓誰知道我的痛，這有錯嗎？有錯嗎？
淚水無聲地滑落，雅咬了咬嘴脣，任憑淚水從脣邊流過，就那樣直視着他，有些許憤怒，些許怨恨，些許剛強和無奈。
雅的胸口微微起伏，緊閉嘴脣耷拉下眼皮不屈地沉默着，氣息從鼻孔竄出，有輕細的沙沙聲。軍移開視線，頹然坐在地上，大口喘氣，還是忍不住發火了，不是決定漠然視之嗎？像她一樣瀟灑地來了又去。
雅等到胸口停止起伏，整理了衣服站起，把腳邊的柔軟的白皮鞋蹬到一邊，鞋子在櫃子邊彈跳，安然地蜷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