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輛輛掛着家族紋章旗的馬車絡繹不絕駛入城堡,抵達的賓客越來越多。
燈火輝煌的城堡主樓大殿裡,衣冠楚楚的貴族紳士們端着酒杯,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談笑風生,話題天南地北,藝術、投資、狩獵、戰爭或貴族圈裡的某件風傳秘聞,無論對什麼有興趣,總能找到自己適合的圈子。
女士們則坐在樓上樓下私密幾個小客廳的沙發上,脫了容易被弄皺的絲綢蓬裙,只穿着內裡的襯衣,一邊搖着扇子,一邊嘰嘰喳喳地聊着天。評論彼此的服飾,恭維對方的同時,偶爾也咬着耳朵,對某一位不怎麼對付的夫人指指點點。傳播些小道消息。
公爵府在後院的草坪上,準備了冷餐。這對那些遠道而來的客人以及爲了勒緊鯨魚骨而沒有進餐的夫人小姐們,是一種細緻入微的體貼。而那些養足了精神填飽了肚子而來的人們,則更喜歡在相隔不遠的射箭場和騎士訓練場上,來一場壓上些小彩頭的較量。
不僅盧利安行省數得上名的貴族幾乎都來了。就連一些久未露面的耋耄宿老,也都在後輩的攙扶下出現在衆人面前。這些都是侍奉歷屆盧利安大公的重臣,其中幾位,甚至是阿道夫大公的爺爺輩,德高望重,走到哪裡,都是一片恭恭敬敬的問候聲。
人羣中最顯眼的,或許就是各大家族的子弟們了。作爲一個家族實力,教養,血統和未來最直接的展現,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人們評頭論足的對象。
盧利安貴族之間的通婚,原本就是本地貴族交換利益,維繫家族地位最根本的方式,一個天賦出衆前途無量的女婿或一個孃家有着更多財富更高權勢的兒媳婦,或許就能讓整個家族再上一個臺階。因此,長輩們看這些子弟的目光。也就格外不同。
男人們看見喜歡的某家子弟時,還只是矜持的勉勵兩句。最不濟也就暗示一下有空到家裡來玩。而夫人們,則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目的,喜滋滋的拉着對方看了又看,誇了又誇。還不時給身旁的女兒或兒子遞眼色,創造機會。
而在今天到來的貴族子弟中,三大訓練營的學員,是最受歡迎的。要知道,即便是貴族。想要繼承家業也得成爲騎士殿正式註冊的騎士才行。而這些學員,在各自的家庭裡,基本上就已經是未來的繼承人了,自然格外受追捧。
尤其是當斯嘉麗郡主和一干簇擁着他的貴族子弟出現的時候,整個城堡。都是一陣騷動。
今晚的斯嘉麗,穿着一身鑲着彩鑽和蕾絲的淡紫色貼身晚禮服。這種和貴族中流行的蓬裙完全不同風格的裙子,如果穿在其他女孩的身上。多少會暴露寫缺陷。比如不夠修長纖細的小腿。比如不夠妖嬈的身體曲線。
即便這些都沒有問題,紫色,彩鑽配上蕾絲,也不是一般人的氣質能夠駕馭的。稍有不慎。就是豔俗。
可是,這一切在斯嘉麗的身上。卻完美無缺。
當她出現在水晶宮一般的城堡大殿門前時候,所有人的眼睛,都完全被她一個人給吸引住了。就連燈火輝煌的城堡,都彷彿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男人們欣賞而驚歎,女人們羨慕而嫉妒。
所有人都想不到,一個不到二十歲的青澀女孩,能夠將清純,高貴和嫵媚如此完美無瑕地融合爲一身,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無不勾魂奪魄,魅力四射。當她慵懶地走下馬車,走向迎接的阿道夫大公的時候,所有人在心頭,就只剩下四個字。
絕世尤物!
斯嘉麗的出現,立刻讓年輕人們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再不自量力的父母,也不會拉着自己的孩子湊到斯嘉麗的面前。那樣的行爲,只會讓淪落爲別人的笑話罷了。
當然,大家也不會放棄萬一的機會。畢竟,斯嘉麗也只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女孩罷了,如果自家小子有那麼幾招對付女人的散手,能追到她,那可就平步青雲。就算退一步,能建立友誼,得到賞識青睞,對家族有着極大的好處。
在父母們的默許甚至鼓勵下,各家子弟們就如同出籠的鳥兒一般,脫離了讓人拘謹得喘不過氣來的長輩圈子,以斯嘉麗爲中心,形成了屬於貴族子弟們自己的圈子。
“斯嘉麗郡主,得虧你來了,不然,我還不知道要被我媽拽到哪裡去呢,”大廳外的露臺上,斯嘉麗輕輕靠着欄杆,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一衝過來,就挽着斯嘉麗的胳膊誇張地叫道,一手用手絹扇着風,香味撲鼻。
“可不是嗎,”另一個提着蓬裙飛奔而來的女孩也直抱怨,“真是活受罪。如果下次我媽要再敢這樣做,我就敢暈給她看。”
一幫貴族子弟都笑了起來。剛纔大家也是身有同感。
“對了,斯嘉麗郡主,聽說今晚你們第一訓練營,會有一場好戲?”一位高大英俊,穿着一身藍色排扣騎士長衣,看起來頗有些魅力的貴族青年微笑着問道。
這青年名叫蘭奇,是第二訓練營慕尼城分院的四年級學員,同時也是這裡所有在第二訓練營的貴族子弟中的領袖。
蘭奇家族統治着盧利安東北的一箇中等規模的伯爵領,雖然算不上顯赫,但因爲其與帝都的某個望族有姻親關係,因此,也沒人願意輕易得罪。而蘭奇,則是這個並不以鬥氣和武技著名的家族中,最出色的直系子弟。
四年前,蘭奇以紫色天賦進入了第二訓練營慕尼城分院。這一結果,不僅讓騎士天賦向不出衆的家族驚喜萬分,就連帝都的那家姻親望族都被驚動了。那個家族甚至爲此特地派了一位直系成員來祝賀。贈送了一份讓人驚歎的禮物。
禮物固然珍貴,可更珍貴的是,這意味着一個邊遠行省的小伯爵家族的子弟,進入了帝都中心家族的視線。在可以想見的未來,蘭奇的前程,已經早就被鋪好了。他從一開始,就和盧利安這些本地小貴族子弟拉開了距離。
現在的蘭奇,已經是公正四星騎士。不但是學院裡所有貴族子弟的核心,更是營際間挑戰賽中。第一和第三訓練營最忌憚的對手。可以說,盧利安賽區的冠軍。就只在他,皮埃爾和第三訓練營的沃慕斯利之間產生,沒有任何懸念。
雖然平日裡,分屬於不同訓練營的貴族子弟之間。也有明爭暗鬥,不過,今天這樣的場合,顯然不在其內。
“是啊,”斯嘉麗用手輕輕卷着波浪般的長髮。漫不經心地道,“誰讓我們這麼好欺負呢?”
一干貴族子弟們都笑了起來。今天如果真讓一個平民小子大搖大擺的進來,大搖大擺的出去,那纔是天大的笑話呢。
一隻土狗,也想在獅羣裡逛一圈?
“這麼說。這是真的了?”一個矮個子驚訝地看着四周的同伴,難以置信的道:“那傢伙腦子有病嗎?”
“有病沒病我不知道,不過。他倒是我見過的最猖狂的平民。”西沃克半挑着眼皮道。
今天被羅伊把挑戰書砸在臉上的羞辱。已經變成了一根毒刺,不停地扎着他的心。他只是一箇中等貴族家庭的次子,憑着魔法天賦,才成爲了家族的繼承人。他的心胸原本就狹窄。最是記仇,今日父母又不夠格參加這舞會。因此,他已經是下定了決心,要在所有貴族面前好好表現一下。讓大家記住自己,也記住自己的家族。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因爲斯嘉麗和約克親王,羅伊已經是所有貴族的公敵。這裡是盧利安最頂尖的貴族聚集的地方,無論自己怎麼羞辱對方,得到的,都只是貴族的支持。一想到自己能在這樣的場合下表現自己,西沃克就按捺不住心頭的興奮。
“事情我聽說了,”一個身材健壯,臉膛方正,雖然才二十一二歲,但站在貴族子弟中間已頗有威勢的青年開口道:“我倒是佩服他的膽色,不過若是沒有自知之明,膽子越大,結局就越糟。”
說着,他扭過頭,看着懶懶散散站在一邊的皮埃爾道:“皮埃爾,今天你們又準備了什麼手段?”
“不不不,沃慕斯利,”一頭亞麻色長髮的皮埃爾笑眯眯地搖頭,對這位第三訓練營的領軍人物,也是自己和二營的蘭奇最大的對手沃慕斯利道:“我也是今天才聽說這件事情。這是一年級的小朋友和二年級之間的事情,我們不插手。”
說着,皮埃爾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酒,注視着斯嘉麗和她身旁默不作聲的夏厲,悠悠道:“聽說,他已經接下了挑戰書,不需要再用什麼手段了。我實在想不出來,在這樣的場合下,在你們的面前,他還能做什麼。如果是我的話......”
他扭頭面向城堡大門,喝了一口酒:“.......我纔不會來呢。”
衆人都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已經臨近舞會開始的時間了。許多在客房和私密小客廳裡休息的夫人小姐們,也都穿上了她們漂亮的蓬裙,輕輕搖動着綢扇,風擺楊柳一般下了樓。大殿門口,露臺和兩側走廊上,到處都是輕快的咯咯笑聲。
而城堡門口,也迎來了賓客抵達的高峰。因爲堡內擁擠,許多馬車乾脆在大門處就停了下來。盛裝而至的賓客們三三兩兩自林蔭小路漫步而來。
在這些昂首挺胸,步態優雅的貴族中間,間或有那麼一兩個穿着劣質的禮服,舉止拘謹的平民青年,顯然就是索菲亞邀請的第一訓練營中的平民學員了。
“那小子來了嗎?”一位貴族學員看着走進來的幾位第一訓練營的教導和他們身旁的學員,努力分辨着。
斯嘉麗,嘴角輕輕一勾。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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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伊來了!”
城堡前院的噴水池邊,幾位e大隊的教導,寂然無聲地站在遠離人羣的陰影中。當看見羅伊從城堡門口走來的時候,武鳴輕聲地道。
“這小子,他倒真的敢來。”瓦爾德低聲罵道,把目光投向身旁的其他人:“怎麼辦?”
他們抵達大公城堡,已經一個禱時了。因此,他們比誰都清楚,此刻迎接羅伊的,將會是什麼。可以說。這裡的所有貴族,都已經聯合了起來。這樣的力量。別說一個毫無背景的平民少年,就是任何一個貴族,都不可能承受。
武鳴和瓦爾德,一直想把羅伊給攔下來。
可是。這個除了第一天之外,一直都沒有在他們手下上過課的傢伙,脾氣之倔,從他和項鋒的戰鬥就可見一斑。他們完全可以想象,自己的勸說結果會是什麼樣。
因此。從剛纔開始,他們就站在這裡,等待這羅伊。大家不知道該怎麼辦,卻又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事情發生。
學員們的挑戰,若是在學院裡。只要不死人,怎麼打都無所謂。可是在這裡,事情就不是他們能控制的了。一旦衝突在衆目睽睽之下爆發。倒黴的不僅僅是羅伊。恐怕還有他們這個原本就已經夠可憐的e大隊。
焦急中,武鳴和瓦爾德扭頭向卡梅尼看去。
出乎武鳴和瓦爾德意料的是,卡梅尼固然默不作聲,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就連一向不怎麼沉得住氣的海森,也只是靜靜地看着羅伊。臉上的表情沒多少擔心,更多的卻是欣賞。
“海森,”武鳴和瓦爾德對視一眼,問道,“你.......”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海森聳了聳肩。
他是除了卡梅尼之外,唯一猜到羅伊身份的人。不過,這件事在卡梅尼自己開口或者他得到確鑿的證實之前,他不準備告訴武鳴和瓦爾德。
面對同伴的問題,他瞟了卡梅尼一眼,字斟句酌地道:“不過,我覺得,不管這小子究竟爲了什麼,他一定有他的理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說不定事情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糟糕,靜觀其變好了,反正我們也阻止不了。”
說完,海森如同感應到什麼一般,扭頭看向城堡二樓露臺。
武鳴和瓦爾德咀嚼着海森的話,狐疑地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身後,那在魔法光芒中如夢如幻的城堡二樓露臺上,阿道夫大公和索菲亞陪着一位曲線優美迷人,用一個銀白羽毛面具半遮住臉的女人,靜靜地注視着樓下。
很顯然,她們已經在那裡站了很長時間了。
大公知不知道這件事?
他不可能不知道。知道的話,他是什麼態度?
一個個疑問在武鳴和瓦爾德心頭盤旋間,羅伊已經穿過林蔭小道,走了過來。
從城堡大門到主樓大廳之間,至少有上百名貴族,以及大公府的護衛和侍從。而在這所有人當中,羅伊是最顯眼的一個。
只見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袖夏衫,一條獵褲,一雙快靴,就那麼施施然地走了進來。在他身旁,是盛裝而來的貴族們和比他穿得還齊整十倍的侍者們,所有人看着他,都掩飾不住眼中的驚訝。
“老師。”經過教導們身邊的時候,羅伊躬身行禮。
海森等人眼神複雜的看着他,卡梅尼微微皺着眉頭,忽然開口道:“你真的要去?”
“是。”羅伊的回答從容而平和。
“爲什麼?”卡梅尼問道。
“因爲他們該捱揍!”羅伊再度躬身行禮,走向主樓大廳。
這個時候,貴族子弟們也已經從聚集的一樓露臺走下臺階。一方是數十人貴族,一方是單身而行的平民,雙方相向而行,漸漸接近。
隨着一陣騷動,更多的貴族們從走廊,從舞會大廳,從後院,從草坪上,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因爲都已經對這一幕有了心理準備,因此,沒有人試圖上前詢問和阻攔。男人們面帶微笑,態度矜持地看着自家子弟,而女人們則對羅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卡梅尼沉默着。當羅伊的路,被迎上來的貴族子弟們擋住的時候,忽然,他目光一凝,整個人都呆住了。
人羣在眼前流過,涌向羅伊,而一個高大的身影如同潮水中的礁石一般。站了下來。那張他曾經無比熟悉的面孔,就在距離他不到五米的地方。向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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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堡大門口,一輛標記着第一訓練營的馬車停了下來,侍者打開門,迪亞拉走下車來。反手揮開侍者,恭敬地道:“督導閣下。”
一位相貌清瘦,穿着一身白色法袍的老人,下了馬車。
“沒想到來盧利安,還能遇上如此盛事。此行不虛啊。”老人微笑着。在迪亞拉和從另一輛馬車上走下來的古斯塔斯的陪伴下,緩步走向城堡大殿。
古斯塔斯迪亞拉兩位正副院長親自陪同的老人,頓時引起了門口附近的許多人的注意。當大家看清那老人的模樣時,一些人頓時失聲叫了起來。
“是波爾大賢者!”
老人名叫波爾,是第一訓練營帝都總營的魔法督導。也是帝國有名的魔法大賢者和魔紋師。其實力還在古斯塔斯之上。
能認出這位老人的人不少。並不奇怪。讓大家驚訝的是,這位老先生,可是輕易不離開帝都總營的。今天。他怎麼出現在了這裡?
“他怎麼來了?”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迪亞拉和古斯塔斯對耳邊的聲音,充耳不聞,只帶老人向城堡裡走去。
只有跟在這兩位正副院長身後,涇渭分明的兩派教導們知道。這位波爾老先生此次來盧利安的目的,不是別的。而是來調查穆尼分院幻界塔靈力層詭異下降的問題。是追究責任來了。參加阿道夫大公的舞會,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
教導中,法利最是興奮。
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在帝都總營,波爾一向以鐵面無私著稱,犯到他的手上,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別想矇混過去。因此,這次總營派他下來,着實給了他和迪亞拉一個驚喜。
幻界塔的責任,古斯塔斯已經扛下了。幾乎可以肯定,只要幻界塔再出一點問題,這位執掌了慕尼分院一二十年的院長大人,就得光榮退休了。到時候是隨便按個長老頭銜留在慕尼分院還是到帝都去,那就隨他的意了。
而更讓他們興奮的是,波爾來得太是時候了。
關於羅伊和斯嘉麗等人的衝突,已經傳遍了整個第一訓練營,就連貴族圈裡,也至少有一半的人知道了。
如果今天晚上,羅伊和斯嘉麗等人發生衝突,古斯塔斯不吭聲也就罷了。要是他敢再跟入學日時一樣,莫名其妙的迴護那個小鄉巴佬,那麼,波爾只怕不用等靈力層再出問題,立刻就會給他好看!
要知道,波爾魔法督導除了鐵面無私之外,更是愛才如命。以前斯嘉麗還在帝都的時候,就是他最喜愛的後輩,如果不是斯嘉麗自己執意要來盧利安,只怕老人早就將其收爲弟子了。
有這樣的情分在,他怎麼可能容忍一個資質如同狗屎一般的平民,和斯嘉麗做對?!
波爾負手走進了城堡。一邊走,他一邊看着人羣中的幾位平民學員,好奇地問道:“這些,都是我們學院的學員?”
“是。”迪亞拉飛快地回答到。
波爾已經聽說了這次慕尼城分院在勝利慶典上大出風頭的事情,讚許地點了點頭,臉上浮現一絲笑容。剛到盧利安,就遇見這樣的事情,身爲總營督導,他自然也感覺臉上光彩。
“不過........”迪亞拉有些吞吞吐吐。
“怎麼?”波爾眉頭一皺。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喧囂聲從前面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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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我還以爲是個魯莽的傻大個子呢,沒想到這麼是這模樣。”
“瘦是瘦了一點,不過看起來倒是蠻有精神的樣子。他叫什麼來着?”
“說是叫羅伊。”
“平民就喜歡起這種名字。簡單,統共就三個字母,好記又好寫。我家的奴隸就有一個叫羅伊的呢。他只會寫自己的名字。嘻嘻。”
“這傢伙的眼睛挺漂亮,不過就是呆了一點。難怪得罪了斯嘉麗郡主,還傻乎乎地跑到這裡來呢。要我說,直接讓衛兵把他丟出去就好了。真是耽誤時間。”
“這可是今天的節目呢。我們家那小子晚飯的時候就說,要好好教訓一下他。管他們呢,年輕人喜歡折騰,就由他們折騰去。他那死鬼老爸都不管,我才懶得費這心呢。”
羅伊靜靜地站在城堡主樓大廳的臺階前。四周,是貴族們的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聲,而眼前的臺階上下,包括露臺上,都站着居高臨下的貴族子弟。
“你們擋着我的路了。”羅伊耷拉這眼皮,對幾乎已經貼到了自己身上的西沃克和克勞斯道:“有句話叫好狗不擋路。”
譁,人羣一下子鬧騰起來。
雖然大家已經聽說了關於這小子的事情,可誰也沒想到,這傢伙竟然真的這麼愣。他難道不知道,他自己現在的處境嗎?
幾位貴族,當時就紛紛呵斥。“放肆”,“下賤東西,怎麼敢辱罵貴族”!
蘭奇和沃慕斯利等人,都是啞然失笑。這個第一訓練營的平民,可真是個極品。長這麼大,這種渾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呢。
西沃克和克勞斯,一臉的冷笑。在這滿場貴族的面前,他們纔不會動氣。今天這小子越是猖狂,就死得越快。誰也護不住他!
“羅伊,既然上午你已經接了挑戰書,那麼,現在這裡有盧利安最尊貴的人見證,我們就把事情了結了好了,”西沃克微笑着,慢條斯理地道:“你想進這個門,得先贏了挑戰才行。不然,你還是怎麼進來,怎麼滾出去。”
“哦?!”羅伊擡起頭,看也不看西沃克,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臺階最上方,被衆人簇擁着的斯嘉麗臉上:“我一共接了三十份挑戰書,沒看見有那麼多人啊。”
斯嘉麗目光冷漠:“我們今天來了六個人,除了項鋒之外,包括我在內,你都接下了戰書。所有,你可以隨便選。”
人羣外的走廊陰影處,幾個騎士簇擁在一個衣着華麗的中年人身邊,注視着人羣。
聽到斯嘉麗的話,中年人搖了搖頭:“這丫頭,既然要殺他,何必還弄什麼挑戰。真是孩子脾氣。”似乎是對這樣的劇目沒什麼興致,中年人輕輕擺了擺手,向走廊走去,臨走吩咐道:“要是他敢碰小姐一下,出手殺了他。”
“是!”
就在那中年人準備離開的時候,人羣中,傳來了羅伊的聲音。
“那我都選。”羅伊笑了起來,在旁邊人看瘋子一般的目光中,一字一頓地道:“既然你們的挑戰我接下了,我的挑戰,你們想必也不好意思拒絕。所以,今天我們每個人兩場........”
他舉起了雙手,一手成拳,一手比出四個指頭,一臉陽光燦爛的憨厚笑容:“老子今天要揍你們十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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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