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應了一聲走進那柴房,這一進來,卻突然有些無奈。
剛剛楚言念說的是讓自己進屋,因爲外面冷,可一進這柴房,才發現這屋裡的溫度和外面的溫度根本差不了多少,也就是少了些冷風,可這屋裡的氣味卻有些難聞。
桂花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讓她皺眉的不是這味道,而是她一進屋就看到了擺放在角落一張破桌子上放着的兩個大黑碗。
第一眼桂花有些沒太看清楚,但是再看第二眼的時候,桂花卻不由得火從心中來。
其中一個大黑碗裡,放着的是三四個黑黃黑黃的饃饃,而另外一個碗裡,放着冒尖的青黑色的什麼東西。
這樣的東西,桂花雖然已經很久都沒見着了,可卻並不陌生,因爲自從她穿越來之後,身體才恢復了些,自己家裡吃的就是這個。
硬得可以嗑掉牙的饃饃,還有鹹得完全吃不出原本是什麼東西的鹹菜。
這大過年的,柴房的桌子上卻擺着這麼兩碗,桂花可不相信這只是年前吃剩下的玩意兒。
不用說了,這一定是那個莫錢氏給這兩位老人準備的飯菜。
她穿金戴銀的,卻讓老人們吃這樣的東西,簡直是太不孝了!
桂花的拳頭不由得再次攥了起來。
可是在她觀察完整個柴房之後,她的拳頭卻又鬆開了。
不過很快的,鬆開的拳頭再次攥緊,甚至攥得比前幾次還要厲害。
此時桂花的腦海裡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人,她現在當真想要殺了那個莫錢氏!
纔剛莫有道的解釋雖然讓人心裡不舒服,可好歹還能勉強當是真的。
但在看到了這柴房裡的情況之後,就會立刻明白莫有道的話根本就是假的,完全是把事情說的好聽了。
這柴房裡,有個不大的小土炕,地上還擺着個兩個木頭箱子,箱子已經脫漆,顯得很舊。
除了這些,就是角落裡放着的那張桌子。
在土炕和門之間的位置,有個竈,上面只能坐着一口黑漆漆的鐵鍋,竈旁邊放着一個不大的案臺,上面放着只放了一個不大的黑色罐子,再有就是一個已經切得凹進去一大塊的砧板和一把已經很明顯破損得很厲害的菜刀。
作爲一個柴房,裡面的擺設卻明擺着長期住人的樣子,反倒是柴禾很少,只有立在竈旁邊的一小捆。
這哪裡是暫住,這根本就是一直在這兒住的樣子。
楚立守已經蹲在竈臺跟前點火,楚言念進來了,也蹲在楚立守的身邊,幫着楚立守一起點火。
莫有道正坐在炕頭的位置,莫安氏和莫氏則是手握着手搭坐在小炕的炕梢,誰都沒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娘,你先讓我姥姥和姥爺休息一下,我讓爾梅去準備熱水了,等會兒端過來讓二老洗洗手,然後吃點點心墊墊胃,下午咱們再好好張羅一桌子飯菜團聚一下。”桂花一邊說着,一邊走到那張小木桌,用身體擋住了桌子上擺着的那兩個黑碗。
莫氏進來之後只顧着難受了,還真沒注意那兩個黑碗,所以也就對桂花的舉動沒多想。
“嗯,先暖和暖和。”莫氏摸着莫安氏的手,說話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鼻音。
想當初自己沒出嫁之前,孃的手一直都是暖暖的,雖說不是胖乎乎的很有肉感,可至少是很結實的那種。現在可好,冰冰涼,瘦的好像就只有一層皮包着骨頭一般,把骨節顯得格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