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請假啊?”任小柔看到範無病出現在自己辦公室的時候,有些驚訝地問道。
範無病一臉無辜地看着她,也懶得多說什麼了。
任小柔翻了翻範無病上個學期的記錄,有些無奈地說道,“上個學期你在學校裡呆了不足一個月,這個學期我還以爲你要潛心做學問了,誰知道這纔不到半個月,你就故態復萌了,我如果準了你的假,怎麼跟系裡面交待呢?”
“現在不是學分制嗎?我能夠修滿學分就行了,何必在乎我成天忙什麼事情?難道說,非得老老實實地呆在教室裡面看書,纔是國家最需要的人才?”範無病有些不滿地反問道。
在九三年的時候,雖然國內已經有部分學校開始實行學分制,但是大多數高校還是學時制,也就是說,實行學分制的學校裡面,只要你修夠一年當中需要的學分就可以,不一定非得呆在學校裡面上課,但是實際上,現在課堂上普遍還存在點名簽到的情況,也就是說學分制執行的還不到位,這跟國家推出學分制的初衷,是不相符合的。
而最大的影響,就是學時制的時候,如果有課程不及格的情況,補考一門只需要叫五塊錢就可以了,但是到了現在,課程不及格的話,那就需要重修,一個學分五十塊錢,一門課程五六個學分,這就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支出了。
而很多地方的企業中,一個普通工人一個月也就是三百多塊錢的工資而已。
範無病認爲,如果學分制只是名義上的學分制,僅僅是爲了多收重修費爲學校增加一些收入的話,真是沒有什麼實行的必要,難道說這個就可以爲國家的育人目標多做貢獻嗎?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不過——”任小柔看了看範無病,想要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作罷了,“算了算了,反正你又不是一般人,假條我幫你遞上去得了。”
有這麼一個學生,任小柔的知名度也很大了,不說別的,就是那些老教授們有個胳膊腿兒不順當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不是範無病,而是他的班主任老師任小柔,這個大概就是人們的慣姓思維了。
既然跟範無病不熟悉,那麼就得先找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來傳遞消息,任小柔自然是最好的人選了。就這麼一來二去,任小柔在學校裡面的地位,儼然也是獨一無二的,基本上是個人都清楚,她跟範無病的關係是不錯的。
甚至也有些學生打聽到了範無病手底下有個新絲路娛樂公司,勢頭很猛,有志於向娛樂行業發展的學生們對於這個消息是非常重視的,經常來討好任小柔的人不在少數,爲的就是在關鍵的時候能夠得到任小柔的一句話,讓範無病關照一下而已。
“人心啊,真是這天底下最不可捉摸的東西。”任小柔想到這裡不由得搖了搖頭。
範無病確實看到了任小柔的嘆息,不由得有些詫異地問道,“小柔老師,你好像有心事?”
任小柔看了範無病一眼,覺得他在這種時候還能想起來自己,還算有點兒安慰,於是便說道,“沒事兒,就是藝術系的幾個學生總來跟我套近乎,話裡話外都是想去你的公司,想讓我幫着說句話。”
哦,這是小事兒啊。範無病點點頭道,“小柔老師的面子,不能不給啊。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帶上他們去公司看看,假如真的有適合他們的工作的話,我可以讓夏總處理一下的。”
“那就謝謝你啦。”任小柔衝着範無病笑了一下,不過看得出來,好像有點兒落寞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範無病本來想再說兩句什麼的,不過此時他的心思都在健力寶廠子的火災上面,實在是沒有多少心情跟任小柔仔細瞭解,於是就離開了辦公室,直接來到了範氏投資集團的總部,通過衛星圖像傳輸,以及視頻電話,直接跟健力寶總廠那邊兒取得了聯繫,仔細查問那邊兒的情況。
信號接通之後,以範無病爲首的總部要員們聚集在一起,聽取健力寶廠方面的彙報,對面除了廠方的負責人之外,也有當地公安機關的相關人員在場,通過視頻演示,可以瞭解到火勢沒有蔓延,但是一隻油罐裡面的油料全部都燒光了,給廠裡帶來了上百萬元的直接經濟損失,另外排出的廢氣也很多,當地的居民們有很大的意見,好在健力寶廠的大部分員工都是本地的人,因此大家在這個問題上還是比較容忍的。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那個在現場被發現的已經被廠裡開除三年的員工,還沒有清醒過來,仍然是在醫院中搶救着,所以警方也無法就此插手進來問清楚情況。
但是從廠區的南牆根外面,就發現了摺疊梯子和攀爬工具,從地面上的腳印痕跡來看,正是那個火災現場發現的背開除員工所留下的,同時在現場也發現了用來引燃油料的工具。
想要引燃一個大油罐,顯然不是扔根火柴就去就可以辦到的,這需要對油罐附近的環境比較瞭解,清楚該從什麼地方入手,並且也要有相應的工具,否則的話,會直接就把自己給燒死的,如果產生了爆炸,那就更慘了。
饒是如此,那個人也被燒成了重傷,由此可見壞事兒是不好做的,平平安安過曰子纔是正理兒。
這麼一點兒損失,是不放在範無病的心上的,但是安全上的漏洞也提醒了他,廠裡面需要加強保衛工作,這一次是縱火而已,如果下一次要投毒的話,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呢?想一想都會讓人不寒而慄的。
而警方的負責人也向範無病這邊兒通報了他們對於案情的研判,通過被燒的那個人的情況調查,瞭解到劉雲軒等人最近跟他接觸過,而且也聽門衛證實過,這幾天被燒傷的那個傢伙以勞務糾紛爲由,到廠裡面糾纏過,現在想一想,很有可能是熟悉廠子裡面的地形來着,果然是處心積慮啊!
不過看到了視頻中傳來的圖像,看着那些炒得變了形的鋼板,周邊被烈焰烤得已經玻璃化的土地表面,範無病的心中還是非常憤怒的。
最後範無病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一定要找出幕後的兇手,不能讓這些不法分子們逍遙法外!我們可以進行懸賞,出五萬元人民幣,懸賞能夠抓獲兇手或者對破案提供有價值信息的人!”
他這個意見一出來,辦案人員固然是非常興奮的,那就是說,如果他們破了案子的話,這五萬塊錢可就歸了他們了,這個自然也算是一種推動他們積極破案的強大動力。
畢竟在九三年的時候,五萬塊錢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足夠讓大家感到心動。
範無病的意見立刻就被貫徹了下去,整個廠區附近的幾個縣裡面,都在議論火災這件事情,大家都在找跟此事有關的那幾個人,也就是健力寶原來的廠長劉雲軒等人,希望能夠找到他們的下落,得到這五萬元的懸賞。
劉雲軒等人,此時早已經嚇破了膽,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花了五百塊錢收買的那個縱火犯,居然會那麼傻,把自己給燒成了重傷,還讓廠裡的人給捉了現行,假如他一開口的話,自己等人制造買兇縱火的罪名可就成立了,這麼大的損失,怕是要判自己死刑都夠上了。
因此七個人商量了一下,還是以逃竄爲首要目標,到大疆省去,那邊兒各民族混居,有很多商業機會,只要肯出力,就是賣賣醬油也能夠致富的,更何況他們幾個人都是有過多年的經商經驗的老手,想來不會混的太差了。
範無病這邊兒也非常着急地要抓住這些人,但是因爲縱火犯還沒有從重症病房裡面甦醒過來,大家也只能這麼耗着,就錯過了最佳的抓捕時機,等到那人清醒過來,交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劉雲軒等人已經深入到大疆省裡了。
這樣一來,此案就沒有了頭緒,最後只得將縱火犯給受審,而其他的幾個唆使者也被下文全國範圍內進行通緝。
範無病讓廠方將大油罐被燒燬的地方清理了一下,建了一個廠內的小花園,並且豎起了一塊兒石碑,還在上面撰寫了碑文,說明了此地發生過的事件,並提醒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生產的問題。
至於對廠裡的管理層,範無病只交代了兩點,第一就是要儘快安定職工們的情緒,把生產恢復,第二就是要加強廠裡的保衛工作,專門成立一個護廠隊,針對飲料的生產安全問題,以及工廠周邊的安全情況,進行巡查,以防再出現類似的情況。
同時,範無病也要求自己總公司屬下的所有分公司和企業都進行安全自查,針對自己的特點,對可能發生問題的地方進行排查,以確定不會出現疏漏。
至於五萬元的懸賞,範無病決定保留下來,專門存了一個戶頭,無論何時有人完成了這項任務,都將得到這筆不斷增值中的懸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