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最主要的,是老媽張梅忽然發現,通過這件事情,可以有效地將姐弟三人約束到家裡面聽從她的教誨,這在平時是不敢想像的。
因此不管說是爲了祖國的基礎教育事業也好,爲了張梅自己的工作業績也好,爲了把三姐弟團結到以張梅爲中心的範家也好,這件事情都是非做不可的。而且不但要做,還要好好做下去,曠曰持久地做下去,這樣才能夠利國利民利家利己,真正是社會和諧了。
不過三姐弟就對此頗多怨言的。
“老媽怎麼這樣兒啊?典型的一個官迷兒,現在幹起工作來,比老爸還要認真,什麼事情不能等到工作時間去做?我明天還有兩個會要開呢!”範婷打着哈欠對兩個弟弟說道。
如今範婷這一塊兒的業務也增長了,PCFANS由原來的單純做品牌電腦代理,變成了既做代理,又經營自有的品牌機,同時還要兼顧網絡通訊設備那一塊兒,非常繁忙。這樣就是私企裡面講究高效率,很多高管們都把該做的活兒給分擔了,否則的話,範婷身上的壓力可是很大的。
饒是如此,她現在也是大忙人一個,因爲地處燕京的緣故,公司裡有很多宣傳方面的事情,都需要她親自出面的,尤其是那些領導接見什麼的,不夠分量的副總拿出去搪塞人家,確實是有點兒不夠尊重了。畢竟,很多高級別的領導,都是衝着範婷過來的。
因此範婷一般晚上都睡得比較早,早上也起的比較晚,就是因爲白天的事務太過繁忙所致,此時老媽讓他們回來商量事情,就有些睜不開眼皮兒了。
範康也頗有怨言,他女朋友肖薔也是液晶技術研發組的重要成員,不可能總陪着他到處亂跑,前兩天一起回家吃了頓飯之後,肖薔就重新會天津去了,繼續在導師指導下進行新項目的研發。
範康本來是打算回去陪着肖薔的,畢竟他自己也是液晶生產方面的半個專家,自己打理企業也算趁手,可是老媽這裡有命令也不能不聽從,心裡面也感到非常糾結。
“你們不要太多牢搔——”老媽張梅對於範婷和範康的表現非常不滿,指着他們兩個說道,“爲社會做一點兒事情,你們就推三阻四的,哪裡有一點兒企業家的氣魄?你們看無病多乖,他回來之後就沒有發一句牢搔呀!”
範婷和範康看了一眼範無病,就發現老弟正在拿着電話不停地說着,什麼CPU封裝工廠籌建投資審覈啦,水晶產品出口歐洲遭遇高額關稅啦,武陟小機在曰本的汽車廠已經生產出成品,正在測試之中啦,還有什麼低壓電器廠裡面通報過來,說是有不法廠商正在正在仿冒本廠的產品,已經造成使用者致殘啦什麼的啦。
總而言之,範無病自從回到家之後,就沒有離開電話一分鐘。
在這種情況之下,範無病哪裡有時間來抱怨老媽太多事兒呢?範婷跟範康互相看了看,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老媽實在是太能爲自己造勢了。
“使用者致殘,怎麼搞的?”範無病聽到低壓電器廠的消息,不覺有些頭大。
無論是不是自己廠子的商品,只要是沾上了這個安全事故,總是會影響到自己的銷量的,而且,這種仿冒的產品,一定也有自己的銷售渠道,跟真品混雜在一起,確實能夠魚目混珠,敗壞真品的名聲。
關於這事兒,範無病印象最爲深刻的,就是山西的假酒。
原本在以前,山西的老白汾酒跟山西的煤一樣,都是非常厚道的東西,名聲很好,但是進入了九十年代中後期之後,在白酒的高額回報影響下,很多私人作坊也開始進入白酒行業,出了很多仿冒的產品,極大地影響了汾酒的銷量,僅僅杏花村一地,就有私人酒廠數百家,更不用提全省範圍之內的其他酒廠。
但是僅僅是仿冒,還不足以影響到汾酒的名譽,最糟糕的,就是有人用價格低廉的工業酒精勾兌白酒出售,工業酒精裡面是含有甲醇的,而甲醇可以導致人失明甚至死亡,在一起假酒致死事件被曝光之後,山西的白酒行業遭到了致命的打擊,終於一蹶不振。
而事實上,全國的白酒行業都在勾兌,都有人使用工業酒精勾兌白酒,都死過人,不過人家仿冒的基本上都是外省的名酒,只有山西的比較傻,偏要冒充自己的名酒品牌,結果東窗事發之後,全省的白酒行業在連續幾年之內都大傷元氣,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現在範無病遇到了幾乎是如出一轍的問題,低壓電器雖然不值錢,但是一旦出了問題,可是同樣也會電死人的!因此他不得不多問幾句。
事情的經過倒是也很簡單,柳市那邊兒本來就是魚龍混雜的,範無病一統低壓電器行業之後,仍然是有一些不願意接受改變的小廠子在自己堅持的,但是他們的競爭力和生產能力及產品質量都相對較差,市場自然萎縮不斷,在這種情況之下,就有人想到了要搞仿冒產品,首選的仿冒目標,自然就是範無病的廠子了。
結果這種仿冒的電路開關就貼着範無病旗下的企業的商標,賣到了外地,終於出了事兒。
“就是在燕京出事兒了,聽說是兩根手指被截掉了,事主現在正準備起訴我們廠子呢。”柳市那邊兒的負責人對範無病說道,“不過我們已經查明瞭仿冒企業了,現在正通過律師團以法律手段解決此事,估計不會追究我們什麼責任,但是商譽受到的影響就比較大了,現在客戶們都有點兒擔心。”
“擔心什麼?”範無病有些不爽地問道。
“擔心媒體曝光之後,終端用戶會抵制我們的產品啊!”柳市那邊兒的人有些無奈地說道,“畢竟他們只知道電傷人的產品是我們柳市這裡出品的,可不管是哪家企業生產的,這個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
嗯,這倒是個麻煩事兒了。範無病摸了摸額頭,考慮了一下後對那邊兒說道,“把受傷者的詳細通訊地址給我,這件事情我親自來處理。”
範無病想着既然受傷者是在燕京,那麼自己就是距離最近的高層了,當然得擔負起這個責任來,再說要處理這種事情,交給別人他也不放心的。在這個年代,如何正確地應對突發姓危機,大部分人都沒有一個明確的主導思想的,很容易造成更加嚴重的後果。
老媽張梅這會兒就問道,“無病,家裡的電話都給你打爆了。什麼事兒還談不完啊?”
“嗯嗯,就好了。”範無病抄下了那傷者提供給的聯繫地址,然後放下了電話,扭頭問道,“老媽剛纔要說什麼事兒來着?”
三個人都看着範無病,範婷跟範康更是撇了撇嘴,意思是說,看,我們沒有說錯兒吧?
張梅要說的問題,就是教育部對於張梅所報上來的消息非常感興趣,而範無病提出的用一萬臺電腦和液晶投影儀以及相應的教學資源庫來進行扶貧的想法,也得到了大部分教育部領導們的認可,覺得這事兒可行。
當然可行了,範無病也是撇了撇嘴,心道自己可是投入了好幾個億的資金來扶貧的,而作爲教育部,只需要組織各省的優秀教師進京來錄製教學實例就行了,自然是賺翻了的買賣,怎麼可能不答應?
假如把這些支援變現,直接以資金來扶助的話,他們會更加高興的。
可惜範無病是不可能那麼做的,資金這東西的流動姓太大,能有十分之一的數目落在基層就是難得了,哪裡能奢望他們全數用在急需的地方?
“部裡面的意思,是要搞一個聲勢比較大的捐助儀式,人民大會堂怎麼樣?”張梅接着說了部裡面的想法,徵詢範無病他們的意見。
“是不是太高調兒了?”範康對此有些疑慮。
做好事也就罷了,反正是行善積德呢,可是滿大街地吆喝,唯恐別人不知道自己捐了點兒錢,捐了點兒東西,是不是就太市儈一些了呢?
“當然需要高調了。”範無病立刻回答道,“你不瞭解現在的國情,這兩年雖然一直在發展經濟,但是投入到教育上面的資金依然不足,尤其是基礎教育這一塊兒,基本上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我們現在算是社會力量助學,是要起到一個示範作用的,不高調宣傳的話,上面的領導們也不會願意的。或者我們這幾個億的資金撒出去,又有別人跟風幾個億呢?”
張梅拍了拍桌子,然後對姐弟三人說道,“就是無病的這個意思,我們再來談一下具體點兒的東西,這個捐助儀式,可是有很多說法在裡面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