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部長楊臺長他們和範無病等人並沒有談及什麼具體的事情,兩邊兒的人都需要一段兒時間來熟悉對方的一切,因此在這邊兒只是閒聊,絲毫不談工作,這個默契感倒是很另對方佩服的。
在這邊兒大概吃着水果喝着果汁談了一個多小時之後,丁部長和楊臺長他們藉口有事兒就撤了,倒是老陳不知道又從什麼地方溜了過來,接着招待範無病他們。
“今天這唱的是哪一齣戲?”範婷有些鬱悶地問老弟範無病道。
她並不清楚範無病跟老陳之間已經達成的協議,自然也不會知道老陳已經決定要急流勇退的決定,就對今天央視和宣傳部的高層們突然約見面談卻又不談什麼實際問題的舉動感到非常奇怪了。
身爲他們那個層次的領導們,應該不至於這麼清閒到找人聊天吧?
“空城計——”範無病笑着回答道。
範婷撇了撇嘴,有些嗔怪範無病不跟自己講實話,不過範無病就覺得有點兒冤枉了,今天這一齣戲真的是空城計,雙方都有點兒摸不透對方的想法,可是又不敢很明顯地進行試探,可不就像空城計嗎?
所不同的,是範無病對央視的情況還是比較瞭解的,但是臺裡面對於範無病的想法就是莫衷一是,老陳自然不可能將自己跟範無病的私人交情拿出來轉送給繼任者,因此楊臺長現在是最鬱悶的一個人,要應付範無病這樣的青年天才可是相當不容易的。
因此當丁部長和楊臺長他們走出會議室之後,楊臺長就有些感慨地對丁部長說道,“這個範總可不簡單啊!對上他竟然有點兒摸不着頭腦的感覺,我怎麼覺得他年輕的身軀裡面裝着的是一顆閱盡時事的心呢?”
“是很難琢磨,不過我覺得,這個問題不大。”丁部長不愧是老謀深算之輩,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從以往的情況來看,跟他沒有必要玩什麼虛的。在聰明人的面前,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效果會很好。這樣的重要客戶,還是需要給予一些優惠條件的,具體的程度,你們自己把握。必要的時候,老陳的關係也是可以用的,這個就叫作退休不退崗嘛。我覺得,可以把老陳的行政級別再提一下,也算補償了他這麼多年來爲臺裡面的貢獻。反正都是要離開崗位上的人了嘛,沒有必要計較太多了。”
丁部長說完之後,楊臺長點了點頭,深以爲然。
人是感情的動物,所以總逃不脫情之一字,這個情字有親情、友情、愛情,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總而言之一句話,只要沒有成爲聖人太上忘情,就一定是會受到感情的束縛的。
範無病不像是無情之人,而老陳也不會是無情之人,因此只要籠絡好老陳,就不愁抓不住範無病,而要籠絡好老陳的話,一點兒虛名總是應該給的,不過就是一個副部級的退休待遇,還是能夠爭取下來的。
他們離開之後,範無病等人就開始在老陳的帶領下,進了投標會的現場。
本來老陳是不準備出現在這次的標王爭霸大會上的,但是因爲他決意要離開央視了,所以現在也就沒有了什麼顧忌,因此他就乾脆跟着範無病一塊兒入場,也算是參與他在央視工作這麼多年當中的最後一次重大活動了。
範無病他們走的是側門,因此並沒有受到什麼阻攔,只是在進門的時候,由工作人員給他們發了嘉賓胸牌,別在了襯衣上。
範無病看了一下,那個別針似乎有點兒粗了,他可不想把自己的衣服上面戳出一個洞來,於是就將別針塞進了釦眼裡面,這樣一看,就跟別人有點兒不同了,人家的胸牌都正正經經地別針左胸上面,只有他的掛在正中間兒。
那兩個工作人員看到範無病的樣子,很明顯是錯愕了一下,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走上前去提醒他糾正過來,只是在這一個當口上,範無病等人就魚貫而入了。
這一次到達現場的嘉賓們已經有很多了,可以坐得下三四百人的大廳裡面人滿爲患,如果不是範無病他們有預留的位置,怕是都只有站在走廊裡面的份兒了。
範無病他們走進來的時候,還是引起了一點兒小小的搔動的,畢竟誰都能夠看出來他們是一夥兒的,而且在前面的顯眼位置上佔據了十幾個座位,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今天參加競標活動的企業很多,既有一些已經成名已久的企業,也有一些地方上名不見經傳的企業,只要是繳納了競標保證金的,央視都會將他們請過來,就算是做綠葉陪襯紅花也是好的,央視的第一次標王活動,總不能顯得太冷清了吧?
當然了,自從央視宣佈了將新聞聯播之後到天氣預報之間的黃金時段廣告時間打包出售之後,嗅覺靈敏的企業們就開始行動了,假如歷史不被範無病所打亂的話,這個活動應該是明年纔開始出現的,現在提前了一年,情況就有些不同了。
今年的經濟熱度,要比明年更好,因此範無病可以預料到,今年的標王價格,一定會被捧到一個非常高的地步,或者能夠達到五千萬?
不過這一次的標王競標活動採取的卻不是暗標,而是公開的明標競價,爲此,老陳根據範無病的建議,特意請了一位拍賣專家過來,並在正式的拍賣之前安排了一場古玩珠寶拍賣活動,就是要烘托一下競拍的氣氛。
央視廣告信息部的主任是個女的,姓譚,她在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宣佈了今天的一些安排,然後敲了一下小銅鑼,表示今天的拍賣活動開始了。
一個從上海請過來的拍賣師激情飽滿地拿着小木槌上場了,隨之帶上來的一共有六件古玩珠寶之類的東西,在向衆人做了詳細介紹之後,拍賣開始。
這一次的拍賣是公益姓質的,其目的是爲了給貧困山區的失學兒童們捐款,同時也是給大家做一個投標的示範,畢竟許多前來參加這次競標活動的企業家們以前並沒有接觸過這種活動,爲了避免出現混亂情況,導致競拍活動流產,老陳聽從了範無病的建議搞了這個活動。
果然,拍賣一開始的時候,大家的熱情都很高漲,畢竟這雖然是個熱身活動,主旨確實是好的,爲貧困地區的孩子們捐資助學,還可以在衆人面前顯示一下自己的實力,於是很多人就頻頻舉牌,六件古玩一共拍出了四百多萬元的高價,實在是另範無病都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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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些東西值多少錢?”老陳有些羨慕地問道。
這些東西都是範無病捐獻出來的,老陳也不清楚到底值多少錢,但是從底價上看,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五十萬,卻沒有想到居然拍了這麼多錢。
範無病也是有點兒慚愧,心道這回真是缺德透頂了,他雖然出了這個主意,但是給老陳拿出來的古玩什麼的,卻是張毛驢給捯飭出來的贗品,連工帶料加起來估計也超不過兩萬塊錢,真是慚愧呀!
由此看來,造假這個行業的前景還是很光明的,雖然不足以興國安邦,可是發家致富就足夠了,今後對於張毛驢的資金扶持力度還是要大一些的。
拍賣熱身完畢之後,公證人員宣佈了這次的拍賣活動有效,之後又將所得善款捐助給教育部基礎教育司的一位副司長,並承諾將其用於西部山區的校園改建工作,興建至少二十所學校。
“現在,本屆央視黃金時段廣告拍賣活動正式開始。”隨着譚主任的一聲令下,全場頓時安靜下來,大家都等着看那隻蓋着紅綢子的標王地價銘牌。
譚主任掀開了那塊兒紅綢子,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隻大小不足半個平米的牌子上,很多人都發出了哇的聲音。
開頭兒是一個三字,後面跟了七個零,央視標王的底價就已經達到了三千萬!
“這算是搶錢啊?!”有些實力不濟的企業立刻小聲議論起來,一年三千萬的廣告費,就相當於是每天的那條五秒鐘廣告,就需要花將近十萬塊錢了,更何況,這個價格還未必就是成交價格,或者競拍成功的價格會高出很多呢!
想起剛纔拍賣古玩時候的熱情,大家都猜不透今年的標王價格究竟會拍到什麼地步去?在這個時候,就有許多人開始打退堂鼓了。
“這個價格會不會太高了?”老陳的心裡面沒有底兒,忍不住小聲地問了範無病一聲。
之前選擇這個時段的廣告,一年當中絕對花費超不過兩千萬,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行情的,要是選擇了競拍,就意味着今天的廣告費用會升很多,老陳很懷疑能夠接受這個改變的人有多少?
但是範無病就對他做了一個放心的手勢,還沒有開口安慰老陳的時候,就有人開始競標了。
“三千五百萬!”第十五號競拍者終於做了第一位舉牌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