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總,如果不是因爲事情太大,我也不敢勞動您出手相助啊!”邱保華的聲音透露出來一種非常無奈的語氣,顯然是快撐不住了。
邱保華的後臺也是非常強硬的,廣州一帶算是他們的傳統勢力範圍,當年邱保華搞走私和文物販運,基本上都是軍方背景的路子,就像是當年走私汽車,全都是用軍艦在搞運輸,勢力大得驚人。
範無病跑路去美國的時候,對方也是跟他通了氣的,此時對方的靠山已經過世了,勢力比起從前來自然是削弱了很多,但是平時也能夠把場子給撐下來,但是這一次鬧出來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不但湛江大案搞掉了一部分人,接着廈門這邊兒又搞出了更加驚人的驚天大案,震動整個國家。
在這種情況之下,形勢就有點兒失控了,在審理廈門大案的同時,有一部分人回過頭來殺向廣州這邊兒,想要將跟老賴有關聯的網絡一併掃清,擴大勝利成果。
邱保華現在廣州這邊兒的勢力也是比較大的,算不上頭面人物,也是二線人物中的佼佼者,因此是審計部門的重點監察對象,尤其是他的公司跟老賴的公司有過牽連,更容易成爲人家重點打擊的對象。
頭面人物後臺根子硬,檢查組搞不定,而小雜魚們又沒有什麼搞頭,所以大家的重點就集中在邱保華這樣的不上不下的中層人物身上了,要知道現在邱保華在廣州的產業也是年營業額超過幾十個億的,如果將他給弄住,也算是一個殺雞給猴看的不湊籌碼,上上下下的都可以受到警示作用。
邱保華的後臺雖然在地方上的勢力很硬,但是現在也抗不過中央的巨大壓力而跑路了,總算是人家看在他的先輩有過大功,不願意廣開殺戒,惹得輿論沸沸揚揚,算是放了他一馬,這樣一來,邱保華就成了沒孃的孩子了。
其實要是真說起來的話,邱保華以前搞過走私和文物販運是不假,但他基本上也就是一個從犯而已,就是個跑腿兒的,到了這兩年,因爲得了範無病的指點,搞起了盜版光碟加工,這個收益可是要比他搞走私更加安全便捷,而且市場廣闊,風險也小,就算是手下們給逮住了現行,也就是罰上幾千塊錢,教育一下放出來而已,生產線都能給通過關係要回來,因此邱保華找到了這個發財的門路,已經不怎麼再去搞走私了。
這一次之所以被人當成了重點審查,又沒有被抓起來,就是因爲這段兒時間以來沒有什麼大把柄捏在人家的手上,主要原因還是因爲他的名聲太響,而且跟老賴的公司確實有點兒聯繫,之前他還曾經幫老賴聯繫過範無病呢。
這樣一來,在別人的眼睛裡面,就覺得邱保華跟老賴確實是有些關係,估計少不了從走私販運這門兒生意上牟利,所以就想徹查他的老底兒。
“你這也算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範無病聽了邱保華的訴苦之後,就對他說道。
“誰說不是呢?”邱保華有些鬱悶地回答道,“其實老賴何嘗不是如此?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利益集團的代言人而已,你以爲就憑他一個小學畢業,真有能力吞下那麼多錢啊?”
範無病點了點頭,他也很清楚這一點,畢竟一個走私集團能夠在廈門待這麼久都沒有被人給咬出來,就足以說明他們的勢力有多大了,要說海關一點兒風聲都不知道那是胡說,畢竟當地的老百姓們都知道這事兒,只不過不惹到自己的頭上,自然是不會有人傻到強出頭,來舉報這個利益集團而已,至於說他們的後臺根子究竟有多硬,誰也不清楚,萬一惹到了殺身之禍,就划不來了。
還是那句老話,問題出在前三排,根子都在主席臺啊!這麼大規模的走私集團,沒有強大的勢力罩着,是絕對不可能的,僅從現在排查出來的涉案人員的身份職務來看,就已經讓人感到有些咋舌了,天知道後面還有什麼大人物在爲他們撐腰?
“那你現在的情況怎麼樣?”範無病問道。
“暫時是被警告不得私自離境,估計他們還是在查,但是我這幾年來比較安分,他們也查不到什麼實據,所以一時之間也沒有理由對我動手。”邱保華對範無病說道,“但是也不排除一種情況,就是他們爲了政績,隨便給我捏造一個罪名就拉出去辦了,我就冤枉死了!”
邱保華的擔心倒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麼大的一個案子,牽涉到的人員數以百計,怎麼可能不出點兒紕漏?偶爾誤殺十個八個的,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兒了。
尤其是像邱保華這種人物,人家如果是要存心找他麻煩的話,想要找到證據也僅僅是一個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邱保華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就趁着自己現在還沒有落到最慘的那步的時候,找範無病來求助。
畢竟範無病自己的勢力就很大,而且他老爹範亨現在可是政治局委員啊,說話總是管用的,如果肯爲邱保華美言兩句,朱老闆那邊兒一點頭,這事兒就算是揭過了。
“範總,看在多年打交道的情分上,您一定要出手救救我啊!”邱保華對範無病哀求道。
範無病現在也有點兒撓頭,這件案子可以說是因爲廈門的案子牽連出來的案中案,也算是要打擊老賴的走私集團外圍聯繫的一個組成部分,按說自己是不應該插手的,但是他現在也很清楚一件事情,就是廈門這邊兒的動作實在是太大了,一時之間人人自危,大家的情緒波動都很強力,倒朱派勢力甚囂塵上。
朱老闆的手腕強硬是人盡皆知的,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一個人再能幹,也架不住羣起而攻之,畢竟不是人人都有那麼大的能力,能夠發動起羣衆來懲治[***]問題的,這一次他打擊走私問題,已經惹到了很多利益集團了。
範無病倒是覺得,造成他未能連任一事的主要原因,還在於他的個姓過於耿直,所以不可能像開國首任總理那樣忍辱負重幾十年,一心維持這個艱難的國家政局直到最後一刻。
但是,你好歹得留點兒後路吧?否則退休之後,誰會賣你的面子呢?那樣的話,曰子可就過得悽慘了。和光同塵之道,未必就是沒有道理的,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嘛,尤其是在國內這種長期受到孔孟之道影響的環境當中,更是不能不講究這個。
考慮了一陣子之後,範無病覺得自己出面說情的話,朱老闆未必就不會賣一個面子,當然前提就是邱保華這幾年確實沒有犯什麼大事兒,無非就是做了些盜版光碟而已,從客觀上來講,他對於國內的音像市場繁榮發展及計算機技術的迅速發展,還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這些雖然是上不了檯面的事情,但是從範無病的嘴裡面說出來的話,那就是國家政策的靈活轉化了,意義自然是不同的。
於是範無病就向邱保華問道,“那麼,你覺得有個什麼樣的結果,就可以滿足了?”
邱保華聽了範無病這話倒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肯定是人家範無病的心裡面對於出手援助自己比較有信心,所以此會問這種問題的,當下他的心裡面就踏實了許多,想了一下後說道,“能夠免除牢獄之災是底線,罰點兒款倒是沒有什麼,但是太多了我也承受不起,不過不管是怎麼樣,能夠儘快解決此事最好。”
範無病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嗯,那好吧,我儘量試一試,但是現在你也知道,風口浪尖上的,什麼情況我也摸不準兒,就算是進去了也沒有什麼,保外就醫什麼的,也不是沒有先例,總之你不需要太擔心就是了。”
他很清楚,邱保華這邊兒實際上就是受了牽連而已,但是邱保華的老闆纔是人家重點要打擊的對象,此時之所以要對邱保華動手,主要就是想要通過收拾他來弄清楚他們老闆的各種事情,來一個大起底兒,至於說邱保華本人所牽涉的問題,實在是不值一提的。
這樣的話,範無病首先就需要搞清楚,邱保華所屬的勢力究竟是靠在哪一邊兒了?
只有弄清楚了來龍去脈,自己纔好開口爲他求情,否則兩眼一摸黑,就跑去找朱老闆說情,那不是自尋無趣嗎?沒有把握的仗,是打不好的。
但是要搞清楚邱保華的大老闆的後臺勢力,這就是連邱保華本人都弄不清楚的,於是範無病就想到了安全部的蔣略,找他去問這種事情,可是最恰當不過了,事實上能夠瞞過他的事情確實不多,只要是他有興趣瞭解的事情,就總會有辦法搞清楚。
範無病想了一下,這種事情是不適宜再電話中交談的,看來自己又需要去安全部跑一趟兒,或者是去找個比較適宜的環境,兩個人面對面的好好地交流一下了。
說起來,邱保華還真是給他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