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病和宋晴因爲山體突然爆發泥石流而失蹤的消息傳回磐石之後,範亨正在主持會議,他覺得腦袋立刻懵了一下,兩眼有些發黑。
雖然說範無病有一身的功夫,他也直到自己這個兒子能夠空手將雞蛋粗細的鋼筋給擰彎了,一腳把尺許厚的水泥牆給踹穿,但是在這種巨大的自然災害面前,個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更不用說範無病身邊還有一個宋晴需要照顧。
不過範亨此時也顧不上多想了,只是聯繫了當地駐軍,請他們在可能的情況下,出動直升機部隊幫助搜索,畢竟範無病不僅僅只是自己的兒子,也是範氏投資集團的董事長,影響力遍及世界的商界大亨。
在吩咐完這裡的事情之後,範亨定了定神,覺得這事兒還得跟上級彙報一下,於是就撥通了張主任的電話,強打精神跟他說了這邊兒的事情。
“什麼,泥石流滑坡?”張主任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也是大爲震驚。
範無病對他而言,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晚輩,也是他向上攀升的一個強大助力,跟何況打小就由他給沈盈定下了娃娃親,兩家的關係如同一家人般親密,這麼十多年下來,他早就把範無病當成了自己的子侄了。
如今突然聽聞範無病出事兒,張主任受到的觸動也是非常深的,不過他還得安慰範亨,“無病的運氣一向很好,這一次肯定也能夠轉危爲安的。不是說保鏢們一直都沒有發現他們的——痕跡嗎?”
“自然災害,人力難以匹敵啊——”提到這個,範亨又有些黯然上心頭。
泥石流的破壞力量有多大,那是不言而喻的,有時候甚至比地震什麼的更加可怕,以往的經驗,在泥石流經過的地方,遇山毀山,遇河毀河,遇到了村莊,那就是整個夷爲平地的,更不用說兩個普通人了。
“老天保佑啊——”張主任的心裡面也有些複雜,心道範無病纔不過十八歲而已,做的事情卻足以讓大部分人爲之汗顏,若是真的這麼走了,可是令人扼腕痛惜啊!
張主任安慰了一下範亨,然後就趕着去給幾位領導做彙報,這事兒立刻引起了高層們的極度重視,不但是朱老闆下令空軍派出直升機編隊冒雨起飛前往出事地點進行搜救,一號首長也派出了首都衛戍師的精幹官兵乘坐大型運輸機趕往鳳源縣山區泥石流事發現場,利用最新開發出來的生命探測器展開地毯式的搜索。
兩個小時之後,部隊就到位了,此時風停雨歇,正好進行空降,上千名官兵進入了山區,沿着泥石流行經的方向進行搜索。
可惜的是,搜索範圍最後擴大到周圍的兩公里,也沒有發現範無病和宋晴兩人的任何蹤跡,到了這個位置上,泥石流的痕跡早就沒有了,也沒有任何的力量能夠把兩個人給弄到這裡,除非他們不是被泥石流給推過來的,而是長了翅膀飛過來的,這是不可能的。
老首長沒有聽說這事兒,因爲他最近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雖然老毛病被範無病給治好了,可是畢竟上了年紀,九十歲的人了,一直是以修養爲主,天氣一熱,就上山避暑去了。
不過也是邪門兒,大概人上了年紀,總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應,老首長忽然心血來潮,想起了範無病,心裡面有些悸動,於是就找來了衛士,詢問範無病在哪裡?
衛士們也不知道範無病出了這事兒,便打電話詢問辦公廳,讓他們找範無病,說是老首長要見他。
辦公廳的人是知道此時的,於是就跟衛士們說了範無病進山遇到了泥石流下落不明的事情,衛士們就將原話帶給了老首長。
“怎麼會出這種事情?”老首長的情緒有些激動,連連問道,“爲什麼都沒有人跟我說?派出軍隊救人了嗎?”
辦公廳那邊兒的人趕緊過來給老首長解釋,說現在黨政軍領導們都高度關注此事,搜救的軍隊也早就進山了,只是當地經過了泥石流的衝擊,地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有些地方難於到達,全體官兵正在爭分奪秒地進行援救活動,或者不久之後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老首長的心裡面明白,泥石流的肆虐之下,存活的可能姓真的是微乎其微了,但願天隨人願,能夠有奇蹟發生吧!不過他還是特意交代了衆人要把最新的情況向自己通報。
提心吊膽的曰子一直過了三天,搜救的軍隊已經把周圍五公里的山區都轉遍了,也沒有發現任何範無病和宋晴的消息,而且無論是磐石或鳳源方面,都沒有接到任何羣衆舉報,說是有發現他們的痕跡。
衆人的心漸漸地都涼了下來,就連範亨也覺得小兒子範無病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就算範無病不在了,整個集團也要按照現有的路線發展下去,畢竟範無病給屬下各企業定下的發展目標,足夠他們順利發展五六年了,這樣的話,範婷和範亨全面擔負起這個責任來,倒是能夠維繫整個範氏投資集團不至於樹倒猢猻散的。
但範無病在海外的那些投資,別人就語焉不詳了,即便是家裡人也不是很清楚。
距離範無病他們遇險地點二十里的一處小山坳裡,大概有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落,叫作李家嶼,雖然村子叫作李家嶼,可是村裡面的人就沒有姓李的,這個村子周圍都是黃土坡,坡上長滿了濃密的樹木,遮天蔽曰地擋住了外面的視線,即使是在空中,也很難發現這裡居然還有一個小小的村落。
據說當年鬼子打進來的時候,經過李家嶼附近的山溝,聽漢殲說這裡有個村子,糧食大大地有,花姑娘大大地有,而且八路軍的幹部也大大地有,一羣鬼子和漢殲們圍着山溝轉了好幾圈兒,也沒有找見地方。
這天,李家嶼的獵戶喬春山打獵的時候,發現一個充氣帳篷,拉開門簾之後,就發現裡面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昏倒在裡面,看樣子,倒像是受了很重的內傷。
雖然喬春山不清楚兩個人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但是山裡麪人心淳樸,又怎麼可能見死不救?於是喬春山就回去喊了人過來,用騾馬套着大車把兩個人連同他們的帳篷一塊兒給拉了回去。
村子裡面沒有正規的醫生,但是土郎中倒是有的,看了兩個人的傷勢,就發現外傷倒不是很要緊,關鍵是那個男的受了很重的內腑震盪,眼下生命垂危。
村子與世隔絕,雖然也有人偶爾到山外面兜售土產,採購一些生活用品,但是大多數人都不很瞭解外面的生活,關於外面人的印象,記得最清楚的一次,還是當年紅衛兵小將們到村子裡面宣傳革命思想來着。
土郎中有土辦法,關於內腑震盪損傷,一般的藥物是難以治癒的,草藥的藥力很難到達體內,於是他就吩咐人弄了兩張熟皮子,用草藥將男的給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然後在地上挖了一個坑,裡面燒熱了木炭,等到溫度降下來的時候,覆以軟土,在鋪上兩層當地冬天裡採下來的乾草,然後將那男的帶草藥和皮子一塊兒放在乾草上面,再把他們的那個帳篷給拆了,卸掉底下的墊子,用上面的帳幕把他罩了起來。
每天村子裡面的人用小米紅棗熬了稀粥,一點兒一點兒地灌到男的嘴裡,等到地面的溫度降下來了,再加溫,重複以前的動作,就這樣一直過了三天之後,那男的終於醒過來了。
範無病睜開了眼睛,覺得有點兒重影兒,腦子裡面嗡嗡嗡的,有些集中不起注意力來,最後的印象就是自己精疲力盡地抱着宋晴倒在了帳篷裡面,後來的事情是一點兒也不知道了。
但是他發現自己居然還躺在帳篷裡面,這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按道理說,自己的保鏢們應該能夠及時發現自己和宋晴,然後及時送去醫院救治吧?沒有道理現在還呆在帳篷裡面東單不得呀?
不過這個時侯他又發現一個問題,就是自己跟木乃伊一般被黑色的皮革裹得嚴嚴實實的,鼻子裡面還能聞到一股非常濃重的草藥味兒。
範無病抽動了一下鼻子,就從這股氣味兒中聞到了一些活血散瘀的草藥,當下就知道自己被人給搭救了,再感覺到身子下面的溫熱,不由得對施救之人的手段感到有些好奇,心想這大概是民間流傳下來的土法子了。
他閉上了眼睛,又睡了一覺之後,就感覺到漸漸地恢復了一些精力,然後運用內氣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就發現受傷頗重,內腑的震盪沒有幾個月的時間是恢復不過來的,幸運的是骨頭們還算堅硬,腦袋也不再有那種腦震盪後遺症了。
不知道宋晴的情況怎麼樣了?範無病心中想道。
當時他們從山上墜下,範無病將宋晴抱在懷裡,儘量讓她少受傷害,因此自己手上頗重,否則的話,絕對不至於像現在這樣狼狽。
正在左思右想的時候,就發現有個中年漢子一挑門簾鑽了進來,有些驚訝地說道,“老天啊,你居然就醒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