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資本的發展離不開政治,可是待到商業資本發展到一定的程度,卻可以左右政治,這一點是陳鴻濤深信不疑的,要不然西方那些國家的政治選舉,也不會千方百計拉攏龐大的選舉資金支持了。
不經營政治,卻投資於政治,這就是陳鴻濤真正的野心。
只是現在這樣的想法,卻不能當着父母、妻子的面說出來,要不然不要說畢業自主擇業的事情沒得談,搞不好頗爲嚴厲、剛直的陳正國,都會把自己這個膽大包天的兒子給‘關’起來。
客廳中安靜了下來,察覺到父母眼中顯露出的驚訝,陳鴻濤也不再開口。
陳正國和關靜香思索了兒子的話好一會,彼此之間纔有了眼神的交流,似乎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
陳正國依然保持着沉默,只是嚴厲的神色已經鬆動了很多,最後還是關靜香當先出聲,對着安靜坐在陳鴻濤身邊,美眸中隱藏着奇異的王瑾蘭叮囑道:“鴻濤自主擇業的事情先不要說出去,就算事情辦好了,也要低調一些。這次鴻濤跳傘訓練出了事故,對精神上造成的影響比較大,生活上你這個做妻子的還要多多關心一些纔是。”
聽到婆婆的提醒,王瑾蘭輕點頷首,心中卻明白了,陳鴻濤自主擇業的事情已經定了下來,在未來一段時間中,必然會執掌自家的明珠集團。
眼下婆婆關靜香的叮囑,一則是對她這個做兒媳的,在生活上的提醒。二則是爲幫助陳鴻濤妥善辦理自主擇業找好了說詞。
事故對精神上造成的影響,說起來那就可大可小了,尤其是對戰鬥機飛行員來說,要求更是嚴格,王瑾蘭這時甚至已經預計到,陳鴻濤自主擇業的事情,這時就已經徹底定了下來。
現在只是差先斬後奏,如何在陳王兩家儘量將波瀾控制到一定程度而已。
不止是陳老爺子,對於陳鴻濤的事情,恐怕就算是王老爺子那邊,也會表示出足夠的關切。
陳鴻濤表面上神色沉穩,實則心中卻暗暗鬆了口氣,至少在父母這一關上,已經算是過去了。
當然,陳鴻濤並不認爲僅憑自己所表露出的一些片面觀點,就能夠真正的說服父母。
真正起到重要因素的,在他看來還是自己這名義上的政治婚姻,以及家中所擁有的這份產業。
要不是明珠集團的歸屬問題面臨抉擇,以及陳鴻濤有着一個‘獨守空房’的妻子,只怕他就是說破了天,也會遭到嚴厲父親陳正國的迎頭痛擊,自主擇業的事情更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就算是現在,陳正國和關靜香夫婦,也是準備暗暗觀察自己兒子一番。
兩人都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處於領導職務,絕不會被陳鴻濤三言兩語就能唬弄過去。
不過對於陳鴻濤來說,眼下的結果已經是很不錯了。
話不能多說,今日已經給父母和妻子三人造成了驚訝,陳鴻濤知道自己若是再說下去,只會引得家人更多的猜疑,索性開始閉口不言,也好給自己正在氣頭上的父親一個臺階下。
“吃飯了,今天秦姨可是給你們小兩口做了不少好吃的。”身穿居家服的秦雅芝拿着碗筷走進了正堂,笑着將碗筷擺在了大客廳的紫檀木八仙桌上。
要說這四合院中倒是有着不少好東西,這個時候京城中淘古玩還沒有成風,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陳鴻濤家這四合院都能夠稱得上是一處小型博物館了。
就像是大客廳中的這紫檀八仙桌,以及那配套的四張紫檀座椅,就是保存極爲完好的清朝古董傢俱。
古董傢俱這東西首先注重的是材質,俗話說:人才三六九等,木有花梨紫檀。
紫檀由於具有外形沉穆雍容、成材稀罕、不易變形、纖維細密適合雕刻等諸多優點,而穩居華夏古典傢俱材質的第一把交椅。
在清代,紫檀就成了傢俱中的‘領軍珍材’,清朝宮廷用了100年的時間,把清宮裡的傢俱幾乎都換成了紫檀,紫檀當時的價格是同樣貴重楠木的20倍,紫檀宮有時也被稱爲‘乾隆宮’,這是因爲大量的紫檀傢俱都是乾隆年間製作的。
在陳鴻濤家這四合院中,如果找到紫檀、黃花梨這兩種作爲木材最高境界的嶄新古董傢俱,絕對不會意外,不止如此,就連瓷器,精緻、奢華的古玩也不在少數,如果不認不識的人冒然走進來,多數會以爲走進了書香門第。
京城的四合院不少,不過卻少有能夠同陳鴻濤家一樣的。就連眼光刁鑽的陳家老爺子,以及王瑾蘭,每每到這處四合院中,都會對各個屋中的擺設物品暗自讚歎不已。
陳鴻濤家四合院之所以能夠有衆多精緻、奢華的古玩,以及一些極具價值的好東西,同身爲江湖人的秦雅芝有着直接的關係。
江湖八門中的冊門,講究的就是考證今古之學,不止是秦雅芝,就連上一世的陳鴻濤,也對於古董知識,以及古玩的鑑定頗爲擅長,也就是俗稱的‘掌眼’,說起來,陳鴻濤也算得上是秦雅芝的半個徒弟。
不過陳鴻濤雖頗爲擅長掌眼,但卻並不熱衷於去古玩市場‘撿漏’。
相比那些不甚華麗的古玩,陳鴻濤更喜歡高檔的珠寶,只是上一世家中落寞,雖在後來有所好轉,卻也並不算是大富大貴,沒有那麼多錢財供他揮霍。
對於那些賞心悅目的高檔珠寶,陳鴻濤也只能在有展示、拍賣時,纔有機會遠遠看上一眼罷了。
不得不說,陳鴻濤從骨子中就是喜歡追求刺激、喜歡冒險的人,要不然也會上一世在軍隊發展的頗爲順利情況下,還在後來成立鴻濤投資公司了。
“鴻濤,你看這套古董桌椅怎麼樣?這是秦姨我前一段時間剛剛買回來的。”上菜期間秦雅芝感受到王瑾蘭關注紫檀木八仙桌、椅的神色,笑着對陳鴻濤問道。
陳鴻濤家中,陳正國和關靜香對於古董都沒有太多的研究,僅僅是抱着欣賞的角度看着好看而已,也只有陳鴻濤才能夠同秦雅芝偶爾聊上幾句。
此時秦雅芝問起紫檀桌椅的事,陳鴻濤心中不由報以苦笑,先不說他一早已經知道這套紫檀桌椅的價值,當着家中之人的面,他也不願暴露得太多。
感受到父母和王瑾蘭投來的好奇目光,陳鴻濤不由走近客廳中吃飯的桌椅看了看,深紫黑顏色的紫檀桌椅沒有上漆,高貴之感卻很是厚重,椅子三段式靠背,靠背的中間鑲着廮木芯兒,紋飾簡單,坐前沿雕着瑞雲紋,踏腳檔爲三層式‘託牙’,與同爲雕刻着瑞雲紋的八仙桌儼然是一套。
入手撫摸桌椅上的雕文,線條自然流暢、刀法純熟、刀工圓潤,完全就是清朝時期典型的蘇作樣式,最重要的是這套桌椅木質極好,木質緊密堅硬,木紋自然漂亮,手感滑潤細膩,香氣芬芳永恆,保存的完好程度就猶如新的一般,不是行家甚至都不會認爲是古董傢俱。
“這套古董桌椅應該是清朝時期的蘇作,其實我也看不太準。”陳鴻濤極爲簡單給出了父母四人答覆。
“眼光不錯,以這套古董傢俱桌椅的嶄新程度,就是有些行家都叫不準。”秦雅芝眸子中透出讚賞之色,似是對這套紫檀木桌椅很喜歡的樣子。
對此陳鴻濤只能在心中報以苦笑,同他一樣,母親關靜香也對於外表粗糙、陳舊的古物不太喜歡,如果這套紫檀木古董桌椅不猶如嶄新,只會被關靜香當成‘破爛貨’,相信也擺不進家中。
陳鴻濤家四合院古董雖不少,可是都是以精緻、奢華的物件爲主,賣相不好就算是再古老的東西,在陳鴻濤家都不會有人將其當回事。
說起來,陳鴻濤家所擁有的精緻、奢華古玩,並不是爲了收藏古董而收藏,純粹就是爲了自身的審美觀點、視覺享受而服務的。
看到王瑾蘭帶着奇異的目光,跟着秦雅芝走了出去,陳鴻濤那憨直的神色這才爲之收斂。
幫着陳正國和關靜香整理好碗筷,在父母二人坐下之後,陳鴻濤才笑着坐下:“爸,你難得回來一趟,今天我陪你喝上幾杯。”
瞅了一眼陳鴻濤那討好的神色,陳正國板着臉點了點頭:“陳鴻濤,你現在也沒事了,明天跟我去你爺爺那兒看看。”
聽到陳正國的安排,陳鴻濤面色一苦,向着關靜香看了一眼。
面對老爺子,陳鴻濤委實是不太感冒,陳老爺子一輩子爲國操勞,可是作爲一個爺爺來說,卻未免太過嚴肅、苛刻。
對於陳鴻濤來說,有的只是對老爺子的敬畏,上一輩子爺孫倆兒就沒有什麼太多的交流,這還是陳鴻濤投身部隊的情況下。
相信到了這一世,以陳鴻濤的行事,在老爺子和父輩眼裡更是不會有什麼地位,不堪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