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後,酷寒的天氣已經漸漸變得暖和起來,大地終於有了一絲春的氣息。
這個時節,對於西南貧困地區的青年們來說,正是南下打工的時候,美名其曰“淘金”,其實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青年到了南方大城市後都是進廠。每天朝九晚五,辛苦三五年,存個幾萬塊錢,回到家鄉,蓋個小房子,取個息婦,然後就把自己的夢想寄託在後代的身上,祿祿無爲過完後半生。
對於剛從部隊上下來的劉蕭來說,他的命運似乎也只有沿着家鄉青年們的這條路走。
不過劉蕭不是去南方,而是來到了鄰省的省城CD城。
第一是爲了實現一個承若,也是他的責任;第二呢,CD城離家鄉近,坐火車也就十來個小時,父母年紀大了,身體不怎麼好,萬一哪天生病了什麼的也好回去照應。
清晨時分,劉蕭走出了CD城的火車北站,漆黑的天幕上星光熠熠,出站口上方昏暗的燈光將他挺拔的身軀投射在廣場上。看到有旅客出來,拉客的出租車司機和小旅店的服務員像蒼蠅一樣圍上來,但卻沒有一個搭理他農民工一樣打扮的人。
劉蕭深深吸了口氣,火車上的空氣實在太污濁了,呆了十個小時,讓人頭腦有些發暈。這一口清晨時分的新鮮空氣,讓劉蕭精神也爲之一振。
CD城是西南三省中最繁華的一座省城,不過在劉蕭看來,這依然是一座陌生的城市,唯一有交點的就是生長在這座城市的許維和杜飛曾經和他一起爲國家的某特殊部門效過力。
劉蕭大踏步在路燈照耀下的街道上走着,想起許維和杜飛,心裡百感交集,曾經風靡全球的華夏T——1五人小組,現如今已成爲歷史,只能在回憶裡懷念當時的意氣風發。
“火山,回去後記得一定要到CD城找我,我等你!”許維盯着劉蕭,語氣堅定且不可置疑的說道。
劉蕭不知道她這句話裡還有沒有其它的含義,不過對於即將離別的兩人來說,他也沒有多想,只是笑了笑,說:“放心吧,你天使的約天底下有誰敢不赴的,我劉蕭還想多活幾年呢。”
“哼,算你識相,我走了,CD城見。”許維說着轉身上了出租車。
看着許維毫無半分拖泥帶水的離開,劉蕭那是個感慨:辣姝子的名聲還真不是蓋的,相比之下,同爲CD城的杜飛性格就柔和得多了。只是,在伊拉克戰場上的一次戰役中,爲了掩護整個小組安全撤離,杜飛用他的生命爲大家贏得了五分鐘的寶貴時間。
杜飛十五歲時母親就因病不治去逝,十七歲時就去當了兵,第二年就因各方面表現突出,和劉蕭一起被推薦到特種部隊訓練,兩年後兩人同時經過嚴歷的考覈進入了華夏T——1五人小組。
杜飛還有個比他小五歲的姝姝,和他父親生活在一起。劉蕭這次來CD城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看望杜飛的父親和姝姝。
“嘎!”
一輛奇瑞QQ在劉蕭身邊停下,司機伸出頭問道:“兄弟去哪裡?”
劉蕭看了眼打斷自己思憶的始作涌者,頓時明白對方是跑黑車的,聽說CD城治安很好,對於黑車抓得也嚴,所以這些專跑黑車的也只有在巡警上班前和下班後纔敢出來活動,賺點生活費也不容易。
“府南新區,多少錢?”劉蕭記得杜飛曾經說過他家就在府南新區,但在府南新區什麼位置他就不清楚了。
“一百塊。”黑車司機說道。
“一百塊?”劉蕭嘴角微翹,心道這黑車司機是要把自己當鄉下來的愣頭青宰了,他戲謔地盯着黑車司機,有些玩味的說道:“一百塊,你想帶我環城旅遊是吧?”
劉蕭有些深遂的眼神讓黑車司機有那麼一瞬的發怍,不過也就是那麼一瞬間而已,敢在高壓政策下跑黑車還公然宰客的,也沒幾個是好鳥。見劉蕭人高馬大氣勢不凡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在他面前吃虧,馬上就想到了退而求其次的第二套宰人方案。
換上笑臉,黑車司機笑道:“兄弟真會說笑,北站離府南新區可遠着呢,步行的話恐怕要一兩個小時呢,說實話,如果兄弟打出租車也要這個價,我也沒有亂喊。不過看在兄弟剛來到CD城,我這個人呢又比較喜歡結交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這樣吧,你隨便出個價,我送你過去,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三十。”劉蕭面目表情不變的說道,在他看來這個價格應該是公道價。
“成交。”
司機一下子這麼幹脆,到是讓劉蕭有種還是被宰的感覺,不過自己都叫出價了也只有認了,走到副駕室旁,拉開車門鉛了進去,隨手把行禮包放在座位旁,身體往座椅上一靠,目視前方。
“兄弟哪裡人?”奇瑞QQ發動後司機就和劉蕭拉起家常閒話來,一副真要認劉蕭這個朋友的樣子。
劉蕭轉過去打量了下司機,光頭,國字臉,下巴上還留有一些稀疏的鬍子渣,看起來應該還不到三十歲。身上套着一件黑色外套,從他的身材看,差不多一米七的身高,比一米八的自己要矮得多。
可能是餘光看見劉蕭在打量自己,黑車司機轉頭衝劉蕭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GZ人,來自農村。”
劉蕭淡淡的說道,還特意強調了下自己就是農村愣子,然後就開始靠在座椅上閉目養起神來。
聽到劉蕭真的是農村愣頭青年後,黑車司機的臉上不着痕跡的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然後就不再說話,認真的開起他的車來。
其實北站到府南新區也就十來分鐘的路程,在不賭車的情況下,打個的士也就十多塊錢,不過加上跑黑車的壓力和賭車等因素,三十塊錢也不是很離普。
劉蕭表面上看上去在閉目養神,其實他卻一直都在眯着眼透過車窗打量着這個西南三省最繁華的省城。
一路上沒有看到想象中的高樓大廈,也沒有看到想象中的金磚玉瓦。讓他略微有些失望,心想當初許維在衆人面前吹虛CD城如何如何時浮誇的成分還真是大了些。
CD城的確是全國都比較出名的城市,只是當初許維沒有說明CD城的出名並不是在於它繁華雄偉的建築,而是它獨特的休閒娛樂文化。
由於CD城的地理位置,正處於地震帶邊緣,卻是不適合建築高聳雄偉的樓層,這點劉蕭卻是很多年後才明白過來的,到是讓許維當了好幾天的暴笑材料。
QQ車突然停了下來,司機說了聲到站了。劉蕭睜開眼睛,見QQ車停在一個小區門口,透過晨光,發現小區值班的保安正在值班亭裡打瞌睡。拿出錢包,發現零錢卻只有二十五塊,於是抽出一張一百的遞給了司機。
司機接過錢驗證了下,然後隨手塞進了荷包裡,不但沒有找零錢的意思,還崔促劉蕭快下車,自己還要跑生意呢。
劉蕭笑了笑,算是明白了對方的意途,這已經不再是敲詐的問題,已經升級到搶劫的性質了。他也不打算報警,因爲他也不太相信派出所的辦事能力。
想玩哥,哥就看最後是誰玩到誰。
劉蕭乾脆靠在座椅上閉目養起神來,也不想理會對方。
黑車司機見劉蕭居然坐着不動了,心裡馬上就來了火氣,怒道:“你他媽想耍賴是吧,給老子滾下去。”說着伸手就來抓劉蕭的肩頭。
劉蕭嘴角飄起一絲冷笑,就在司機的手剛剛觸到他衣服時,突然閃電般出手抓住司機的手腕,前後一挫,司機頓時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手腕無力的垂了下去。
慘叫聲驚動了小區保安亭值班的保安,小夥提着甩棍站了起來,剛走出值班亭子,就見司機正從QQ車的主駕室上下來。左手無力的垂着,臉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小夥大步衝了過去,問道:“志兵,怎麼了,你的手……”
叫志兵的司機指了指QQ車,吸了口冷氣,道:“媽13的,運氣不好,碰上硬點子了,右手被他御了。”
小夥轉身看了下車裡,見劉蕭正靠在座椅上,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雙眼炯炯有神,也正淡漠的看着自己。
看到劉蕭深遂的眼神,小夥心裡有些發虛,手裡雖然提着甩棍,卻是不敢單獨上前爲同伴討回公道,只得拿出腰間的對講機呼叫夥伴來援。
等值班保安呼叫完其它保安收好對講機後,劉蕭突然推開車門走了出來,將行禮包往肩上一甩,右手抓住行禮包的提手,算是將行禮包背在了肩上,然後舉步往兩人走去。
叫志兵的司機見劉蕭下車走過來,嚇得臉都有些綠了,剛剛在車上劉蕭御下他右手關節時的動作和氣勢的確給他有些脆弱的心靈帶來了不小的衝擊。囁嚅道:“你,你想幹什麼……你別過來。”
劉蕭直接忽略了他的存在,上下打量着值班保安,小夥二十一二歲的樣子,臉上有道新疤,還有嫩肉長出的痕跡,應該是剛裁線不久的刀口。有這道傷疤的陪襯,小夥的樣子看起來到是有些猙獰,加上手裡正抓着甩棍,給人的感覺就不是什麼好鳥。
劉蕭面不改色的走到小夥面前,有些玩味的笑了笑,問那值班保安小夥:“你們是一夥的?”
小夥手裡緊緊的抓着甩棍,對方的氣場可比自己兩人強多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脹跳得歷害,王志兵的身手他到是清楚的,退伍軍人,打起架來可比自己狠多了,現在王志兵見到他就像見到瘟神一樣,就自己這點身手,在王志兵手下都不夠看,何況這尊瘟神。
小夥手裡雖然有武器,但現在硬是沒有勇氣將甩棍往劉蕭身上砸去。轉頭往小區裡看了看,五六個保安正提着甩棍衝出來,嘴裡還大聲罵着狠話,好一個來勢洶洶。
看到這一幕,王志兵心裡終於踏實了,值班保安的勇氣也很爭氣的恢復了,上前一步面部猙獰的說道:“你TM誰啊,老子憑什麼告訴你。”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怕你會後悔一輩子。”劉蕭淡淡的說道,臉上的笑容相當玩味。
“操,老子後悔你媽13.”劉蕭很玩味的笑容讓小夥感到非常不舒服,這完全就是一種赤#祼祼的威協和挑釁,所謂叔叔能忍,嬸嬸也忍不下去了。小夥見同夥已經衝到了自己的身後,氣勢馬上就澎漲到了極點,怒喝着手裡的甩棍就向劉蕭的頭頂砸下去。剛衝出來的五六個保安見小夥動上了手,雖然對方只是一個人,也一起揮着手中的甩棍向劉蕭招呼過去,局面一下子就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