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發上的藍儒志只是閉着眼睛,沉默的躺在那裡。剛纔她們的話他全聽到了。
腦海裡回想着過去的點點滴滴,曾經的我們是多麼的開心,雖然那個時候沒有那麼多的錢,沒有豪華的房子,沒有豪華的轎車。但是女兒乖巧、活潑可愛。妻子賢惠,夫妻恩愛。再加上那幾個關係很好的鐵哥們。幾家人經常聚到一起,氣氛是那麼的融洽,似乎只有那個時候的生活纔是美好的!
他們的生活到底是從什麼時候改變的?是從那場車禍以後嗎?背井離鄉,四處奔波,爲的只是讓生活更加富裕,就連自己的女兒也丟給了別人。爲的就是處心積慮的賺錢,處心積慮的想要報復那些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
是什麼時候自己開始喝酒的?是第一次跟喝醉酒打了吳婷欣吧!第二天自己懊悔的想把自己殺了,那時候哭天喊地的求她原諒自己,求她給自己一個機會。所有的甜言蜜語,所有的承偌說的天花亂墜。
可是下一次喝醉以後,醉酒的藍儒志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之前的承若,之前的山盟海誓,之前的一切一切,在那個瞬間全部化爲虛有。化作無形的動力爆發在柔弱的吳亭欣身上。再次醒來,他還是懊悔的想把自己殺掉,對自己做出的事情由衷的鄙視。
好話說盡,所有的一切都從演一遍,哭天喊地的祈求,天花亂墜的承若!
有句話說事不過三。有在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而吳亭欣的體貼諒解,卻用錯了地方。她把不該有的習慣變成了永久的習慣,然後忍耐着一切,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暴力衝擊。
回憶中的藍儒志,似乎有些清醒了。他在琢磨自己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麼。他的結論是,事業,我有了。豪華別墅我有了,高級轎車我也有了。我的人生還缺什麼?似乎沒有了!
藍若曦在那裡站着看着藍儒志半天了,她不知道自己心中的爸爸什麼時候變了,變的讓自己不敢認識。“你爲什麼這樣對媽媽?”
藍儒志並沒有很快的回答藍若曦,他慢慢的坐起身,思索了片刻“小曦,你恨我嗎?”
“恨!”藍若曦狠狠的說了句,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厭惡、憎恨,“我恨你這麼對我的媽媽,我恨你壞了我心中偉大父親的形象”
在此之前,唐小天曾經和自己說的事情,自己還以爲是妹妹藍若非在搞鬼,因爲自己看到的爸爸是那麼和藹可親,怎麼可能是她們說的那還總人呢?直到自己看到了剛纔的那一幕,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事情都是真的,只是自己不曾相信而已。
“偉大父親的形象?”現在的藍儒志恐怕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只徘徊在金錢與權力之間,卻忘記了自己是個丈夫,是個父親,是家裡的頂樑柱。
“我……”藍儒志一時間不知說什麼。
藍若曦徹底的絕望了,她沒有想到爸爸居然會變成這樣,她不停的搖着頭“不管你怎麼對我們,都無所謂,但是你要對媽媽說聲對不起,因爲她這一生最美好的全部給了你和這個家,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和吳亭欣說對不起,現在的藍儒志絕對做不到,他現在是xx集團的董事長,是一個擁有幾億資產的企業家,就算自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在功勞的面前,他永遠是贏者。
藍儒志說了句“不可能!”那表情無比冷漠,語氣無比冰涼。他怎麼可能想自己的尊嚴低頭?那是他唯一的驕傲。
“你……”藍若曦想狠狠的發泄一下自己的氣憤,想狠的罵這個男人一頓。他怎麼可以這樣,哪怕他說一句對不起,就一句,起碼能證明他是個男人,敢作敢當的男人。
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什麼地方傳來了一聲聲痛苦的呻吟聲。
藍若曦很快安靜了下來,偌大的房間安靜的嚇人,寂靜的房間裡漂盪着另類的空氣。藍若曦的身體不知爲何顫抖了一下,忽然有種無言的恐懼灌滿了整個腦海!
“呃、呃、呃”痛苦的呻吟再次想起來。迴盪在房間裡,有種窒息的恐懼。
藍若曦豎着耳朵聽着聲音的來源,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襲來“媽!媽媽!”
“蹬、蹬、蹬”急促的腳步聲迴盪在屋裡,藍若曦不敢聽一下,腳步加快拼命的往樓上跑。
“媽!”藍若曦叫了一聲,推了推房間的門,被反鎖住了。“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想起
母女連心應該不是謠傳,藍若曦總感覺要出什麼事情,心跳的聲音似乎就回蕩在耳邊。“砰、砰、砰”藍若曦再次狠狠敲門。她試圖用腳狠狠的踹門,用身體狠狠地撞門,但是一切都無濟於事。
痛苦的呻吟聲一點一點消失了,藍若曦更是害怕了“媽,媽你等着我!”緊接着藍若曦“蹬、蹬、蹬”藍若曦緊忙往樓下跑去。她的找到鑰匙或者什麼工具把門打開。
“鑰匙、鑰匙!要是在哪?”藍若曦似乎在自言自語,但似乎又在詢問客廳裡的藍儒志。
就在藍若曦急急忙忙尋找鑰匙的時候,一個冷淡的聲音響起“鑰匙就那一把,你不用管她,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藍若曦的動作停頓在那裡,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此刻的她真想殺人。不過她懶得理會他,一個只有金錢和權力的男人,不值得自己爲他一怒。
藍若曦最終找到了一把菜刀,在這種豪華的別墅裡,似乎只有廚房才能找到這種利器,因爲不會有斧頭錘子之類的東西出現。
“蹬、蹬、蹬”急促的腳步聲再次響起,緊接着傳來“咣、咣、咣”藍若曦拿刀砍門的聲音。
對於藍若曦來講門太結實了沒有一點好處,她的腦門上滲出了汗珠,氣喘吁吁的藍若曦不停地叫着“媽。媽你不能有事啊!”
“吱!”房門開了,藍若曦手中的菜刀“咣噹”掉到了地上。還沒喘勻氣,藍若曦擡頭看到的一切着實把自己驚呆了!
只見吳亭欣安靜的躺在牀上,臉色蒼白,手腕耷拉在牀角上,在手腕的下方,一把水果刀橫躺在地上,鮮紅的血液染紅了牀單和白色地板。空氣中瀰漫着死亡的氣息。
“啊!媽媽!媽媽!”藍若曦跑了過去,大聲的喊着躺在那裡的吳亭欣。
“媽!你怎麼了?”藍若曦看着那被劃開表皮的手腕,眼淚嘩嘩的落下來“媽!你這是幹什麼?你怎麼這麼傻啊?”
藍若曦一邊抽泣着,一遍往外拿手機,顫抖的雙手戰戰兢兢的撥通了急救電話“喂!是急救中心嗎?我這裡有人割腕了,失血很多,請你們快點來!”
“媽!你彆着急,你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藍若曦自言自語道。她在屋裡尋找着東西,找來了紗巾將吳亭欣的手腕,藍若曦這時才發現,媽媽的手很涼很涼。藍若曦的心越來越害怕,不祥的預感緊緊的圍繞着她的思緒。她找來了厚厚的棉衣給吳亭欣蓋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藍若曦的心越來越痛,她不敢在繼續等待,她怕剛剛找到的媽媽真的離開了自己,永久的離開自己。
藍若曦把鞋換掉,穿上平平的運動鞋,將衣服給吳亭欣裹好了,她咬着牙使勁將毫無知覺的吳亭欣背到自己的背上,她吃力的往樓下挪着腳步,“媽!你等着,等着我送你去醫院,等你好了,我帶你回去!”
樓下坐着的藍儒志依舊沒有動一下,平時他要是動手打了吳亭欣,吳亭欣就會把自己鎖到房間裡,關上一天一夜的時候也有,所以今天的事情,他沒有感覺到一點的不正常!
聽到藍若曦在自言自語的說話,藍儒志以爲這是說給自己聽的,爲了保住自己的尊嚴,他還是不肯動一下。
藍若曦吃力的往下移着腳步,眼睛擡起來看看樓下的藍儒志,本來是不想理會他的,但是媽媽的生命要緊。如果真的只因較勁丟了媽媽的生命,這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
藍若曦喘了喘氣“你真的要看我媽媽死嗎?她死了你就開心了是吧?”
“小曦,你別把我想得那麼可惡行嗎?”說完話,藍儒志這才擡起頭,想看看自己的女兒到底多恨自己。
眼前的一幕把藍儒志嚇了一跳,他驚訝的表情可以看出所有“小曦,你媽怎麼了?”
藍若曦咬着牙撐着勁往下走着,生怕一說話,鬆了勁把媽媽掉了下來。
吳亭欣的手腕在半空中搖晃着,藍儒志盯着那隻手呆滯了瞬間。“快,快把你媽媽放下!”藍儒志緊跑幾不,將吳亭欣接了下來,他一轉身將吳亭欣背到了背上。他大聲盯着着“小曦,快給我拿鑰匙,我開車送你媽媽去醫院!”
藍若曦喘着氣“好,我來了!”
霓虹燈閃爍着,夜裡的氣溫有點低,空氣中瀰漫着冰涼的氣息。而藍若曦的世界裡正在演奏着焦急的狂奏曲。
“媽媽,你醒醒,你千萬不能有事啊!”藍若曦握着吳亭欣的手,不停地念叨着。
藍儒志這會的思緒一團糟,過去的點點滴滴又呈現在腦海裡。“儒志,回來了?快點吃飯吧,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牛肉!”“儒志,快把衣服穿上,別老知道工作,把身體累壞了!”“儒志,出門,注意安全!”
“你個賤人,我的事業不順利都是因爲你,你除了哭還會幹什麼?”“看我不打死你!”
“求你了,別打我了!”“儒志,求求你,別打了!”
藍儒志使勁搖了搖頭,過去的事情歷歷在目。吳亭欣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關心。自己回報的卻是暴力,摧殘她的身心。反光鏡裡的吳婷欣,臉色蒼白,嘴脣的蒼白讓人有點恐懼。藍儒志的眼眶漸漸溼潤,他在想象,不、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沒有了吳亭欣,自己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