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身爲人類的伊菲斯,看見朝夕相處的同伴,被敵人的詭計梟首,無頭屍體繼續前衝撲到在地上,忍不住發出憤怒的嚎叫。
至於駐在他體內的雙面神狄俄尼索斯,卻透過心靈的窗戶,猶疑的眼神在女戰士科瑞的身上掃來掃去。
藤鞭抽擊打傷的右手,早已恢復如初,脫手掉落在地上的神兵,竟然不翼而飛,回到失主的手裡。至於血肉模糊的手背,即使是祂也沒有察覺到,傷口是如何癒合。
“啪……啪”被酒神狄俄尼索斯靈降的伊菲斯,迅速褪去悲傷的神色,換上一副冷靜的表情,滿是青翠葉子的藤鞭,被他接連甩出兩個鞭花。
魯斌通過隨從的眼睛,看見驟然失去四個夥伴的神殿武士首領,臉上的變化:“就像戴上一副面具!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真的不能小看靈降在他體內的雙面神。”
科瑞聽着炸雷般的鞭花爆鳴,正想伏低身體往前衝,沒有想到,比她速度還快的是伊菲斯的藤鞭,從意想不到的角度裡爆射而來,若不是科瑞及時抽身而退,免不了會受傷。
“哼!”科瑞進攻受挫,忍不住怒意上涌到臉上,隨後看見腳下的四具屍體,腦子裡靈光閃現,突然想出一個好主意。
她伏低身體,右手持着的火焰劍,幾乎貼着地面,探入一具屍體的下面,將它猛地往前挑起,隨後一記甩腿側踢,將神殿武士的屍體,朝他們的首領所在的位置轟去。
“卑鄙!”被酒神狄俄尼索斯靈降的伊菲斯,忍不住咒罵一句,爲了不傷害夥伴的遺體,他不得不停下甩鞭,側身讓出位置,並伸手將其攔阻留下。
至於女戰士科瑞,則趁機切入神殿武士首領的近身區域,右手握持的火焰劍,再次爆發出三刃長的劍芒。
魯斌切換到黑曜石盾的角度,眼看勢不可擋的火焰劍,即將切掉神殿武士首領伊菲斯的頭顱,忍不住用靈覺去尋找那條藤鞭。
“小心!”
詭計得逞的科瑞突然聽到魯斌的提醒,儘管不明白爲什麼,不過身爲忠誠的隨從,科瑞本能地信任魯斌不會害她,按照心靈直覺的指引,黑曜石盾高舉過頂,右手的火焰劍不依不饒地繼續進攻。
“啪”的一聲,極具靈性的藤鞭,竟然從天而降,正好落在黑曜石盾上。這面神力打造的盾牌,不僅擁有堪比城牆的防禦力,還具有自我修復能力,此時被藤鞭擊中,表面的石皮竟然接連碎了兩層,出現可怕的龜裂紋,隱隱約約之間,出現崩解的跡象。
“嘶啦”,火焰劍的三刃劍芒,劃過神殿武士首領伊菲斯的脖子,不過中劍的瞬間,他的身體彷彿虛影似的驟然消失,並往後退了兩個身位。
科瑞的左手受到藤鞭的餘力震盪,整隻小臂幾處骨裂,白皙的皮膚泛起大團玫瑰紅暈,顯然受到極大的傷害。
“如果正面被擊中,後果不堪設想,即使是我被打到,恐怕也夠嗆!靈降在伊菲斯體內的雙面神狄俄尼索斯,真的捨得下本錢,故意中計誘使科瑞進攻,再暗中藏着第二根藤鞭。卑鄙!”
魯斌瞬間接掌隨從的身體,畢竟科瑞再強悍,也僅僅是精英戰士,絕對不是超凡層次的伊菲斯,和神靈分身默契配合的對手。
當他的神力進入科瑞的身體,瀕臨崩解狀態的黑曜石盾,瞬間激發出熔岩之力,蘊含神力的火焰,將第二根藤鞭點着。其中,夾雜着充滿死氣的蒼白冥火,飛快地奪走藤鞭的生機活力。
爲了避免引火燒身,即使被酒神狄俄尼索斯靈降的伊菲斯,也不得不鬆手,丟掉這根無用的藤鞭,虛影化的身體不得不顯形,露出真正的身體。
不料,就在這個時候,三刃長的火焰劍,竟然解除穩定的劍刃形態,火焰與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的神力火焰,猛地往前爆躥,掠過伊菲斯的脖子。
“呵呀”,漏風的咆哮聲戛然而止,偌大的傷口迸射出的鮮血,被一隻大手緊緊抓住,略帶金色的鮮血從指縫裡滲出,不過很快地就停止下來。
這一劍,不僅傷害到神殿武士首領的身體,連以分身靈降在伊菲斯體內的雙面神,也受創不輕。
“暢飲歡樂的狄俄尼索斯殿下,你不是司職戰鬥的聖山神靈,何必干涉凡人的戰爭,還是儘快回去常青的葡萄園,與醉酒的侍女嬉戲作樂吧!”
魯斌藉助隨從科瑞的嘴巴,對受傷的酒神冷嘲熱諷,試圖將其徹底激怒,如果能嚇到對方主動離開,這將是了不起的勝利,如果狄俄尼索斯爲了聖山主神的顏面留下,固執繼續開戰,最終的勝負將會很快揭曉。
無論是凡人的身體,還是神靈的分身,被火焰劍掠過留下的傷,在掌握自然新生之力的狄俄尼索斯手裡,都會在最快的時間裡復原。
“尊敬的雙面神狄俄尼索斯殿下,爲什麼用仇視的眼神看着我?違反奧林匹斯聖山公約的可是你,竟然以分身靈降在凡人的體內,不是爲了傳達神諭,而是爲了沒有任何意義的戰鬥。你已經突破最關鍵的底線,而我則不得不挺身應戰,避免一位朝氣蓬勃的凡人戰士,死在神靈的手裡。”
酒神狄俄尼索斯藉助神殿武士首領伊菲斯的嘴巴,開口反駁並斥責:“堆砌詞語的狡辯,並不能贖償你的罪孽,不知道從何處崛起的新神。即使偉大之鷹的眼睛,也無法看穿你的僞裝,肯定有某位殿下出手掩飾,具體是誰我們都很清楚,也就不用說出來了。”
魯斌忍不住輕輕搖頭,科瑞立即同步反應出相同的動作:“尊敬的雙面神狄俄尼索斯殿下,狡辯、欺詐,從別人的嘴裡套出真相,你並不擅長。如果是諸神信使站在我面前,或許我會有興趣對話。至於你,獲得聖山主神位置不久,應該鞏固自己的位置,而不是肆意揮霍自己的神力。在神靈的世界,你只是剛剛踏進門檻上,窺見無限美好風光的新手,懂得些許皮毛的菜鳥,有太多法則需要理解、學習,不應該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酒神狄俄尼索斯忍不住開口打斷:“不知所謂的新神,你知道什麼?”
魯斌舉起手指:“奧林匹斯聖火,潘多拉之盒,命運泥板,任意一樣都是這個世界法則的結晶,蘊含着無窮的知識,只有神靈才能獲得。其中有兩件都在奧林匹斯聖山,就在距離你不遠的地方,你捨棄浩瀚的知識海洋,摻入凡人的戰爭中,這種愚蠢的行徑,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合適。對了,我有一個疑問,難道野蠻人的神靈,腦子都不好使?是嗎?”
被狄俄尼索斯靈降附身的神殿武士首領伊菲斯,已經抓住機會,將傷勢徹底治癒,不留下一絲破綻。當他放下浸透淡金血液的左手,眼睛裡再次燃起火熱的戰意。
女戰士科瑞以某種失望至極的語氣繼續攻擊:“被怒火衝昏頭腦的酒神殿下,你不是司職戰鬥的聖山神靈,儘快離開這裡,退出凡人的戰爭。這是最後的警告!”
“啪”的一聲,伊菲斯手持藤鞭,甩地噼啪作響,以此作爲迴應。
魯斌忍不住輕輕搖頭:“藤鞭這種柔軟的武器,實質上是女人使用。你可以嘗試用手杖。對了,你不是有酒神杖嗎?”
猶如毒蛇的藤鞭,從不可思議的角度抽擊而來,控制科瑞的身體,主導此戰的魯斌,毫不猶豫地持着火焰劍往前遞出。
就在藤鞭末梢,蘊含着擊毀城牆的無匹殺傷力,即將擊中魯斌額頭的時候,火焰劍吞吐不定的劍芒,猛地彈射出一條金黃焰流。
近乎九十度的直角,圈住藤鞭的末梢,將這個可怕的蛇頭當場梟首。蘊含神力的火焰,抓住藤鞭的同時,飛快地灼往握柄。
眼看慣用的武器即將燒燼,酒神狄俄尼索斯終於忍不住出手,右手食指彈出銳利至極的風刃,將藤鞭未燒到的部位截斷,隨後猛地收回來,雙手來回一抹,褪去柔軟的特性,變成一根齊肩高的手杖。
魯斌看到神力火焰沒有徹底燒燼殘餘的藤鞭,反而讓對手及時止損,心裡暗暗驚疑,嘴上卻得理不饒人:“真聽話!照這樣看來,你也不是不聽勸,只是需要另一種方式?咦,你的酒神杖呢?”
當雙面神狄俄尼索斯看到藤鞭變成的手杖,他的臉上終於浮現出深受屈辱的表情,聖山主神的怒火,猶如實質地在頭頂衝出,驀地向兩邊展開,綠幽幽地極爲恐怖。
魯斌看到這一幕,心裡着實有些驚疑:“神怒之火?環狀焰光!怎麼看上去有點像天使頭頂的光圈?”
電光火石,他的思緒不知道轉過多少彎,開了無數個腦洞,並試圖規避其中的陷阱,找出合理且合適的答案。
突然,魯斌想起希拉島荒野殺死的半人羊,在它的身體裡搜到神器碎片“赤霞珠”,無盡酒杯的鑲嵌物。
“酒神杖和無盡酒杯,前者是殿下的神權武器,後者是你最喜愛的神器,不知道現在藏在哪裡?或許早已消失不見了!”
狄俄尼索斯的光環瞬間收起,祂的臉色變得非常可怕:“你知道什麼?卑鄙的新神!”
魯斌毫不猶豫地反擊:“我卑鄙?那麼你呢?冒名頂替的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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