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幫會成員實驗體,要求全面強化身體機能,魯斌毫不猶豫地同意,以他的脊椎爲核心,在自願者的身體各個部位,埋入小塊縛心魔的血肉切片。
野心勃勃的年輕人,無法忍受刀刃摳刮骨頭的劇痛,張開嘴巴放聲慘叫,悔恨自己不該如此自大,應當效仿資深冒險者,從其它渠道汲取額外的生命力,供養寄生在自己體內的惡魔血肉。
魯斌看出實驗體的心情,將心靈之語一字不差的送進他的意識:“年輕人,跟我簽訂靈魂契約,我就會讓你免除凡人難以承受的痛苦。”
被縛心魔的血肉折磨地奄奄一息的幫會成員,心裡最後一絲清明的意志,都被城堡主人的循循誘導輕易抹除,拼命地點頭同意。
隨後,一份由“守誓者”見證的靈魂契約,就在雙方首肯之下籤訂,魯斌藉助巫師學徒的信仰之力,令雙蛇杖恢復少許神威,讓“誓約”神職以凡人臆想中的死神形象,出現在幫會成員的意識裡。
膘肥體壯的公牛並沒有被資深冒險者牽走,二階魔法生命嫁接的模型和相關結構圖,也清晰刻印在魯斌的腦海裡,凝聚爲魔法卡牌,成爲旅法師之書的收藏。
魯斌取出魔法卡“生命嫁接”,將幫會成員與公牛進行連接:“結果如我所料,植入實驗體身體各處的惡魔血肉,不再汲取此人的生命,反而開始反哺虧損虛耗嚴重的身體。”
野性猶存的公牛,膘肥體壯的身軀不斷縮水乾枯,與此同時,幫會成員的身體卻像吹氣似的鼓脹起來,不僅肌肉變得越來越發達,成年後停止生長的個頭也有繼續突破的跡象。
魯斌看着單薄的襯衣被膨脹的肌肉撐破,不斷增生的肌肉索如同毒蛇,在實驗體的皮膚下面滑來滑去。從普通人的視角看上去,會覺得非常詭異、噁心的反感,落在魯斌的眼裡,卻從中發現異常新奇的美感。
“唔……我竟然會對惡魔血肉的觸鬚有好感,難道我現在的心態已臻至非人的境界?不僅和普通人拉開天塹鴻溝般的距離,就連過去的我,恐怕也無法認識如此陌生的現在的我。”
魯斌伸手捂臉,思緒瞬間回到穿越到第一個世界的時候,那是自己剛剛從埋骨之地離開,在夜色中降臨在北境的荒原,只有流浪法師職業自帶的符文法術。
彼時,青澀蠢萌的自己,連幹掉一條郊狼都激動萬分,第一次進入簡化版的法師塔,都能按捺不住好奇心情,擅自在塔內夜遊,犯下許多過錯。
所幸的是,一路走來都有驚無險,最有趣的是梵神世界,若不是法則密織如網,沒有太多的漏洞可以鑽,無論是攪拌乳海釀造的長生酒,還是鬥戰技近乎完美的阿修羅神族,還有八部天衆,都是魯斌願意爲之探索世界,增強自身力量和見聞的好地方。其次是正值晉升的希臘神靈世界,傳奇多如狗,半神遍地走,若不是自己在其中煽風點火,偉大之鷹等聖山衆神,沒準會打爆蛇足巨人以及遠古泰坦,贏得最後的勝利。
“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開始有些想家了。”魯斌晃了晃頭,突然發現自己如此反常的多愁善感,必定有幕後黑手對自己下暗招。
“能壓制住我的靈覺,至少也得是世界泛意識,畢竟我此時深入法則之網中,所幸的是,那頭伸展手腳的大蜘蛛,此時正陷入沉睡中,難以顧及到我,如此纔有喘息之機。”
魯斌想到其中的關鍵,迅速從厄運小丑切換成黑袍巫師的姿態,祛除混亂氣息對自己的影響,腦子果然清明許多。
“我就知道會這樣!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世界泛意識盯上了,是我行事過於高調的緣故,還是打破了既定的命運?”
這個滿是漏洞和罅漏的位面,對於魯斌來說,是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他在“世界地圖”看到模糊相似的地方,也在蒸汽與魔法並存,神術與科學共列的地方,看見無窮可能性的美感。
“魔法,據黑巫師斯奈普和卡梅隆的供述,源自於惡魔傳授的禁忌知識,鍊金術的惡枝部分,人體練成、賢者之石,也是惡魔智慧的結晶。”
“根據我的推斷,那位殿下的善惡二元神國體系,有允許邪惡之源存在的基石。沒準,深淵惡魔就此藉此偷渡進入這個世界,並不斷地滲透擴散自身的存在和影響力。”
“科學規則的誕生,就是雙方衝突的衍生品,儘管看似細小的火花,如果有無數仁人志士投入其中,不斷地添加薪柴燃料,沒準會爆發出璀璨的光輝,甚至凌駕在神術和魔法之上。”
魯斌忽然想起巴特勒上尉提過的東方帝國,精美的瓷器一聽就是魂牽夢縈的華夏故土,穿透距離的目光,立即掃向遙遠的東方,世界原本的核心所在。
“白水黑山的野人入主中土,打斷了第十一王朝工業資本化進程,朝代更迭的代價,光輝閃耀兩千年的偉大文明開始向深淵沉淪。野人就是野人,即使穿上華美的衣服,戴上珠玉冠冕,也改變不了與生俱來的野性。他們根本沒有大國意識,寧願國力衰弱,也要拼命地壓制佔據國人主體的民族。”
魯斌忍不住握緊拳頭:“我該順應歷史進程,坐看漸漸衰老的野蠻人政權在腐朽中死亡?還是抓住機會,在它越過輝煌的巔峰期後,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上前狠狠地踹一腳?”
沉思默想許久後,魯斌覺得後者更符合自己的意願,畢竟在科學規則並不彰顯威力的東方,神秘側的施法者尚未萎靡頹勢,無論是行走在江湖的劍俠,還是隱匿在洞天福地的仙真,都是不錯的研究對象。
“實力堪比boss的厄運小丑,是我降臨在此世界後重要的底牌,無論是對付黑巫師集團,還是肯定存在的教會勢力,都是不錯的憑藉。”
“布里泰恩王國正處於上升期,未來引導世界變革的時代潮流策源地,無論是黑暗勢力組建的圓桌議會,還是龜縮在霧都的教會,都把王國滲透地如同篩子。照這樣看來,我的分身不能帶走任何人,只能就近招募人員組建勢力。”
魯斌的目光轉向“世界地圖”,自從布里泰恩王國擊敗海上馬車伕,不僅奪取海上霸權,壟斷大部分世界貿易,佔據大量的殖民地,還在海對面的“西方”,發現廣袤無比的新大陸。
自動記錄筆按照他的心意,寫下黑奴隸、三角貿易、海盜、巫毒術、金字塔、羽蛇神等等關鍵詞。
“大時代的棄兒,勢力日益凋零的海盜,有很大的利用價值。只要有利可圖,這些大航海時代的渣滓,船隻出海航行以來就出現的古老職業,就會迅速地滋生並勃發壯大起來。”
魯斌握緊拳頭,狠狠地砸在“世界地圖”上,毅然而然地下定決心。在降臨沒多久,剛剛站穩腳跟的時候,就做出開分基地的前瞻式戰略。
“畢竟歐羅巴的帝國雛鷹和末日幼狼已從遍及世界的殖民地吸取養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成長起來,以蒸汽之力點燃的工業之火,正在飛快地積聚財富和武力。趕不上這趟末班車,文明衝突之戰,野蠻人統治的東方帝國肯定會在大敗虧輸之後,跳崖式地滑向深淵。”
“我來,扭轉時代車輪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