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風起雲涌的航路(5)
結果徐向北還是沒有讓辛德蕾拉去確認眼前少年的性別,明面上的理由是解析穿透個內褲都如此耗費時間,更別提去辨別下面物體的真假了。
不過,讓徐向北這麼制止辛德蕾拉的真正的理由是,他一想到眼前的騙子有可能真的是男的,就不樂意讓辛德蕾拉去確認了——哪有讓自己的羽翼用空識去分析別的男人那個部位的……
說到底,這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佔有慾的具體體現罷了,辛德蕾拉是專屬於他徐向北的,辛西婭也是!其他男人都靠邊站吧!
所以徐向北丟開還在那語無倫次的蹲在地上畫圈的“騙子大人”,徑直轉向少年身後的那三名赫尼斯特人,徐向北已經現自己被賦予的那套翻譯機制的某些運作規律,比如說,自己開口時主觀上的談話目標是誰,這套翻譯機制就會將自己說出來的中文翻譯成談話目標最熟悉的語種,也就是母語,如果談話目標此時正在使用非母語的語言,則會變成他正在使用的語言——就結果而言,這套翻譯機制相當的方便。靠着這套翻譯機制,徐向北向那些赫尼斯特人問話的時候,他說的就是地道的赫尼斯特語。
赫尼斯特人果然是不會說謊的種族,面對他人的問話他們似乎連選擇沉默都做不到,難怪他們長老會和騙子們要嚴格控制赫尼斯特語的外傳。徐向北操着一口倍兒地道的赫尼斯特本土腔,三下五除二就把赫尼斯特人的船上帶了什麼貨物、他們期望的售價以及能接受的底價是多少都問了個一清二楚,接着徐向北在底價和期望價之間取了個平均值,直接當作赫尼斯特人的底價報給別里亞科夫。由於貿易往來的日漸頻繁,赫尼斯特人對手中的商品的價值早已有了比較完整的認識(這和會不會說謊沒有關係),所以徐向北隨手定出來的這個價位其實滿合理的,再加上他向別里亞科夫保證,自己不參與交易,消除了自己吃差價的可能性,這筆交易竟然很乾脆的就成交了。
然後在徐向北兩邊忙活完了,剛剛鬆了口氣的時候,他忽然現那位雌雄莫辨的騙子大人的神色早已恢復正常,他趁着別里亞科夫忙着指揮自己的船員裝卸貨物的空擋,邁着輕快的步子跑到徐向北身邊,將微笑着的臉蛋湊了過來,用稍微有些害羞的聲音說道:“非、非常感謝您,說實話我對那個大塊頭很沒轍,一直不敢和他談交易,您能幫忙真是太好了……”
說着他(她)向着徐向北微微鞠了一躬,轉身跑掉了。
徐向北的耳朵捕捉到身後辛西婭的輕笑,於是沒來由的感到一陣脫力……應該說,果然是騙子麼,就算是現在徐向北都沒有上檔的感覺,如果這是騙術的話,那確實很高明。
這時候本來已經跑開的少女(因爲太麻煩了,以後一概叫“少女”了By作者)忽然又折了回來,跑到徐向北面前,漲紅了臉對徐向北強調:“還有,人家真的不是因爲小熊內褲很可愛才穿的!您一定要相信我哦!”
還來啊?徐向北有些無奈的點頭,說實話他覺得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實在是很累人,就敷衍着“是、是”的應了幾聲。
“真是的,您認真一點啦,人家還滿在意這個問題的,真的不是故意穿的啦!”看到徐向北那敷衍的樣子,少女不滿的撅起嘴巴,可她的臉頰卻故意和嘴巴對着幹,明晰展現着羞赧的緋紅,“請您相信我啦,我真的沒有故意選小熊內褲嘛……”
徐向北有種繼續敷衍她以便接着欣賞她那可愛的表情的衝動,不過他無意間注意到辛西婭的目光,最後只好鄭重其事的重申一遍他相信眼前的少女不是故意穿小熊內褲的。
赫尼斯特族的少女終於心滿意足的轉身跑開了。
看着少女晃動着一頭藍紫色秀漸漸遠去的背影,徐向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接着他想起了自己的主要目的。
於是徐向北掃了眼周圍的狀況,確認沒人注意自己之後,他衝身後的辛德蕾拉做了個手勢。接到徐向北的指示之後,辛德蕾拉把手伸進自己連衣長裙的領口,把芙鈴從****之間拽了出來,抓到嘴邊耳語兩句,就張開手掌,將小妖精放飛到空中。小傢伙在天上轉了個圈之後,裝模作樣的對辛德蕾拉敬了個禮,就一溜煙的向着月光舟所在的方向飛去,一下子就消失在藍色的天幕中了。
徐向北看着辛德蕾拉做完這一切,冷不防自己的脖子又一次被粗壯的手臂環住,別里亞科夫那爽朗的嗓音在他耳朵底下響起:“幹得不錯嘛,老弟。不過話說回來,那丫頭到底是男是女啊?老弟你看出什麼門道沒?”
“誰知道。”徐向北聳了聳肩,心想是男是女很重要麼,只要選擇性無視某個部位就好了嘛,僞孃的菊花不就是爲此而存在的麼……(作者高喊着:我還會回來的~然後化作了天邊的星辰)
別里亞科夫看起來還打算說什麼,卻被自己的部下從旁叫住:“頭,再不啓航的話,船上帶着的蘋果就要爛了。”
在艾斯柯佳尼世界,罐頭技術還不算很成熟,基本上還處於玻璃瓶加蠟封的水平,因爲攜帶起來並不方便,遠洋(或者應該叫遠空?)船隻往往並不會攜帶很多罐頭,而是在沿途的大6補充容易貯存的新鮮水果,以此來應對敗血病。就算別里亞科夫他們是在離此地最遠的大6裝載的蘋果,而此刻這些蘋果又快要壞掉了,綜合這兩點判斷,別里亞科夫他們在這片浮游島已經停留了兩天以上的時間了。
對商船隊來說,時間就意味着利潤和聲望,平白無故停留兩天,再怎麼說也不太合理……
“行了,伊萬,我知道了,你少說兩句。”別里亞科夫白了自己的部下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站在浮游島另一側的威廉姆,阿納海姆的少主人也在和自己的心腹們商討着什麼,“耐心的等,他們跑的路比我們遠,又比我們早到,肯定是他們先撐不住。”
徐向北明白了,敢情這幫人是在等別人起頭倡議啓航呢。
以橫在前面的海盜團的實力,想要完全阻止他們登船是不可能的,總要有幾個犧牲品,而這犧牲品多半會是商船隊擔任前導的旗艦,一來旗艦往往是最先進入海盜們的攻擊範圍的,二來讓旗艦減能夠有效的破壞整個船隊的隊形,各自爲戰的商船當然比抱成一團的商船隊要好對付得多,所以擔當旗艦的船隻是最有可能被留下充當買路費的。
那麼問題來了,加入有人提議大家啓航,那麼所有人都會認爲既然是你提出的啓航建議,旗艦自然應該由你的船或者你船隊裡的船擔當。商人們本來就是最計較得失的一羣人,哪有人會主動上來吃這個虧。
估計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這幫商人在這裡僵持住了,晚上一塊喝酒作樂是一回事,涉及到利益又是另一回事。
徐向北重重看着再次回到自己部下當中的別里亞科夫的背影,重重的嘆了口氣。他是不知道這幫商人的給養還能讓他們耗多久,可他卻知道自己耗不起,本來月光舟飛得就沒有送信的鳥兒快,再在航路上耽擱,讓對方悠哉遊哉的設置好陷阱等自己去踩,這種事情怎麼想怎麼划不來,再加上沒準月光舟的背後還跟着追兵呢。
難道這一次月光舟又要當那出頭鳥?
別說什麼不過是當個旗艦而已,一旦海盜團襲來,這幫商人肯定顧着自保而已,月光舟多半又要陷入孤軍奮戰的狀況之中。
雖說徐向北他們安全的闖過了前面兩關,月光舟也在卡德拉公爵艦隊的圍攻下存活下來,但是明明周圍有所謂“友軍”,卻還要獨力面對敵人的集中攻擊,怎麼想怎麼覺得虧。
“很棘手呢。”辛西婭在徐向北身後爲徐向北心裡的思緒做了個簡短的總結,大概是因爲沒有紅茶的緣故,少女的右手似乎有些不安分,五根手指有些神經質的把玩着洋裝長裙胸線上綴着的蕾絲邊,少女纖細的透着些微粉色是手指那靈活的動作,讓徐向北一時間看得入迷。
“但是,”稍微沉默了一會之後,辛西婭看着自己的兩位搭檔,“如果我們沒有耐心等到商人們當中有人站出來,就不得不出這個頭了呢,有人分擔火力總比月光舟單獨面對所有海盜來得要好吧?”
對於辛西婭直擊要害的話語,徐向北露出了微笑,就是這麼回事,月光舟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選擇餘地。
與其寄希望於別人趕快撐不住了出來起頭,還不如相信自己的實力——徐向北就是這麼認爲的,他曾經在給遊戲雜誌寫的魔獸競技場攻略裡也說過類似的話語:“雖然我很看重我的隊友裝備提供的暴擊,但比起概率,我更看中的是隊友的操作和配合,也就是說,我相信自己隊伍的實力。”
就在徐向北做出決定的時候,辛德蕾拉拽了下徐向北的袖子,輕聲說了句:“來了,月光舟。”
接着少女伸出食指指着此時肉眼還看不見的月光舟所處的方位。
辛德蕾拉這個動作是並沒有別的意思,卻讓徐向北獲得了某些獨具啓性的信息。
徐向北看到,在比少女指尖對準的方向稍低的地方,一羣傭兵們正聚集在一起。比起暗地裡較勁的商人們,分別被不同的主人僱傭的各個傭兵團的士兵們都聚集在一起,毫無顧忌的交談着。這是傭兵和商人們的不同之處,只要不是敵人,傭兵們往往都不介意把其他傭兵團的戰士視作自己的兄弟,而在現在這種狀況下,傭兵們早就把對方當作未來面對海盜時的戰友——只有互相合作才能最大限度的提高生存的機率,傭兵們比誰都明白這點。
更重要的是,大學裡學心理學的徐向北在傭兵們臉上的不耐煩之中看到了別的東西。
四支大型商船隊僱請的傭兵團名號都不小,徐向北已經在傭兵們的羣體中看到了人形羽翼的倩影,保守估計差不多有十翼。這種規模的傭兵團,卻因爲自己的僱主對一支素未謀面的海盜團的畏懼,而不得不在這篇鳥不生蛋的浮游島羣中無所事事,傭兵們心裡會作何感想呢?徐向北仔細觀察傭兵們的表情,動自己學過的所有心理學知識去分析,越分析越覺得有道理。
不過傭兵們也不是傻子,就是因爲是專業的戰鬥集團,如果徐向北提不出一個足夠有吸引力的提議,讓他們反過來鼓動僱主是不可能的。這個吸引力除了可行性之外,還要夠魄力,又可行又瘋狂的主意正是這個時候最有效果的主意。
徐向北從來不缺瘋狂的好主意,這個時候一個計策已經爬上了徐向北的心頭。
“接下來,我們需要的僅僅是一次足夠有**的演說而已。”徐向北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嘀咕,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彎曲。
辛西婭注意到了徐向北的笑容,少女眯起了眼睛看着徐向北的側臉,隨即用右手抽出懷裡的扇子輕點自己的嘴角,遮住露出來的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