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蕭離出來,往暗塵子洞府而去。來到此地後,霓雲裳卻已然在此處,蕭離上前見禮,打了聲招呼。
蕭離和霓雲裳來到暗塵子的那間偏殿,蕭離上前躬身施禮:“拜見師尊。”
暗塵子揚了揚手,指着身旁兩個蒲團,言道:
“坐下吧,我這沒有那麼多規矩。”見二人坐下。又道:
“前兩日宗內一名長老,意欲請我幫他煉製幾爐丹藥。
我已然應承下來,所需靈藥也已然送來。
近兩日你二人,就在此處幫我處理些靈藥,打打下手。”
蕭離、霓雲裳二人應命下來。
暗塵子又對蕭離道:“月白你初來上宗,想來也想修習上宗功法。
我鬼族五洞所修皆以《攝魂奪魄大典》爲主。
其內有五咒最爲聞名,我鬼族五洞皆以此命名,實則也代表了各洞主修咒術。”
暗塵子一邊說着,一邊遞給蕭離一個玉簡。接着道:
“咒術一道博大精深,我驚魂洞修士,皆大多修習驚魂咒爲主。
你剛入門,修習咒術不可貪多,應以一門咒術先入門,隨着你修爲逐漸提升,逐漸修行其他咒術。
修行咒術,必然要對神魂,元神要有足夠的瞭解。
外間書架上,有不少關於此類的玉簡書籍,你可自行取去研讀。
你既是選擇入我門下,我所修方向則是偏重於修士神魂的修煉與治療,以及一些靈方丹藥方面。
外間書架上,同樣有不少關於這方面的資料,以及我自己修行的一些心得經驗。你也可自行選擇觀閱。
如有不明之處,均可詢問於我。
近兩日你在我處,幫我處理靈藥,也讓我看看,你對靈藥丹方的認知有多少。”
蕭離起身躬身施禮:
“謝師尊教誨,弟子謹記於心。”
他雖然是偷樑換柱入了暗塵子門下。
可暗塵子這教導之恩,卻是真實的。蕭離也是發自內心感激暗塵子。
接下來兩日,蕭離和霓雲裳就在暗塵子的洞府,幫助其處理靈藥。
這對蕭離來說,倒是十分順手。
給青女當了五年藥童,蕭離自己也是頗有用心學習過的。
霓雲裳見得蕭離在各種靈藥的認知,以及處理方面,比她還擅長,這卻是讓她不由有些刮目相看。
暗塵子看了頗爲驚訝問道:“月白,你可是得過靈族傳授靈藥之道?”
蕭離一聽,這青女定然是靈族人無疑了,然而靈族和人族在外貌上實在是沒什麼區別。
只是靈族人身上那股清靈之氣,卻是人族沒有的。
而青女顯然是在這方面做了遮掩,蕭離也就無從得知青女,是不是靈族。
聽的暗塵子詢問,遂將自己在當年南極星域遇到青女的事情,半真半假的言道:
“弟子早年,曾在南極荒蕪星域一間的醫館中,給一位前輩當過幾年藥童,靈藥方面的知識,皆是那位前輩所授。
只是那位前輩,從未說過自己是靈族,且以秘法遮掩了自身氣息。
所以弟子並不知道,那位前輩是否爲靈族之人。”
暗塵子道:“你這靈藥的處理手法,與靈族極爲相似,看來你遇到的那位前輩,必然是靈族人無疑了。
如今九族中,就以靈族傳承最爲久遠,乃是遠古三清後裔,丹藥一道底蘊深厚,非他族可比。
靈族人口稀少,且少在外行走。
星河遼闊,你卻能在荒蕪的南極星域,遇見一位遊歷紅塵的靈族前輩,得他傳授,這是你的機緣。”
暗塵子感慨了一番。
蕭離心裡也是暗自感慨。
不由心中思忖,當初青女對自己可謂是用心良苦。
將一切如今看來,都頗爲珍貴的東西,於無聲無息間都教授給了蕭離。
自此,蕭離和霓雲裳一起,時常幫助暗塵子處理一些靈藥。
暗塵子有蕭離幫助處理靈藥,倒是順手了不少。
只是這霓雲裳和青女不同,蕭離和青女在一起時,兩人常有說笑。
而霓雲裳如她那高冷外表一樣,如非必要,一般從不開口,少有言語。
蕭離知她是那種清冷的性子,倒也並不在意。
閒暇時,則用心閱讀暗塵子處的書籍,暗塵子煉丹時,也常教授蕭離一些丹藥方面的知識。
蕭離還嘗試了自己煉製丹藥,有暗塵子教導,到還算尚可。
暗塵子給他的那個玉簡,正是鬼族絕學《攝魂奪魄大典》。
蕭離研讀一番之後,卻是印證了暗塵子的話,這咒術一道,當真博大精深。
鬼族《攝魂奪魄大典》這門絕學,據說源自大地之母后土。
后土卻是出自遠古巫族,所以實則咒術一道,源頭卻是早就已經,失去傳承的遠古巫術之道。
上古時,陸壓道人曾以一道咒術“釘頭七箭書”,隔空咒死大羅金仙趙公明。
就可見咒術一道修至精深之處,當真恐怖異常。
爲了能救醒洛溪,蕭離也是用心的修習這門鬼族絕學,這到是讓蕭離給鬼族化身,找到部趁手的功法。
轉眼半年過去,這一日,蕭離卻是在山崖居所中靜修。
忽覺丹田識海金丹,一陣滴溜溜旋轉,周身氣機勃發,心無虛妄,性無生滅,道性融融。
天地元氣翁聚丹田識海金丹,氤氳和暢,密而又綿。
金丹七竅中一縷縷精純元氣噴薄而出,充塞識海,隨奇經八脈流轉,往返不休。
這金丹已然靈性不絕,其上靈光更顯神妙異常,自然氤氳二氣,升降循環不絕,周天自轉,元氣同流。
其時,金丹內似乎有一顆靈性的種子,已然孕育而成。
蕭離不由欣喜,這已然是跨過了金丹期的旋照關,晉升金丹中境。
只待日後靜心溫養,就可將讓這顆種子發芽,變得靈動起來,跨過神動關。
蕭離高興了一陣,就定下心神,靜心鞏固修爲。
兩日後,蕭離出關,去往暗塵子洞府,繼續研讀暗塵子處那些書籍。
霓雲裳卻是在此看書,見的蕭離進來,感知到蕭離進階了金丹中境,罕見的先開口道:
“臨師弟,幾日不見,修爲卻是精進了。”
蕭離施禮道:“不敢勞師姐稱讚,近日閉關,略有所獲而已。師姐今日怎麼卻是在此處?”
霓雲裳道:“師尊,近日出門訪友去了,我在此替師尊看守洞府而已。”
蕭離:“原是如此。”
蕭離取了一本書就坐下靜心閱讀,兩人也不說話,就這麼安靜的坐着,各自看各自的,到也不覺尷尬。
這一坐就是十來個時辰,蕭離迴轉山崖下居所靜室打坐修行,然後又去往暗塵子處看書。
蕭離到來,霓雲裳就已然在此處了,打過招呼,遂取了書籍徑自研讀去了。
不想一連三月,皆是如此,倒也簡單寧靜。
這天長日久的,兩人似乎是相互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以至於後來蕭離到來,見到霓雲裳,兩人只是相互點頭示意,就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坐下靜靜的看書。
蕭離走時,倒是會和霓雲裳說句:
“師姐,我回去了。”
霓雲裳點頭“嗯”一聲,算是迴應蕭離。
這就是這三個月來,兩個人說的最多的話。
蕭離倒是很享受這份寧靜,他本是一個愛靜之人,這或許是受了呂飛嵐的影響。
年少時,在滄瀾宗,蕭離就時常在梨花谷,跟隨呂飛嵐讀書寫字、修行、研習陣法。
小師妹雨靈卻是個好動的性子,閒不住,常拉着蕭離到處遊逛。以至於兩人被呂飛嵐責罰。
近十餘年,蕭離數經生死,身不由己的東奔西走,倒是難得有這麼段時間,靜下心來。
這一日,卻是有童子來報,說是有人找蕭離。
蕭離出了暗塵子洞府,這確是蕭離在驚魂洞,認識不多的人之中的墨雲羅。
蕭離見得墨雲羅到來,上前施了一禮道:
“墨道友,如今或是應該稱呼墨師兄了。不知墨兄如今在哪位長老坐下修行?”
墨雲羅看了眼蕭離,感知其修爲晉升了金丹中境,遂恭喜道:
“臨師兄,近年不見,恭喜修爲精進。”
蕭離:“我不過先走一步而已,修爲略有進益,算不得什麼。”
墨雲羅:“臨師兄,如今你我算是同門,我如今在陰無極長老坐下修行。”
蕭離這倒是知道,是那次主持下宗弟子,入上宗考驗的渡劫境長老。遂道:
“師兄能得陰無極長老教導,機緣不淺。”
墨雲羅:“我也是機緣巧合,同時有數人選擇了,陰無極長老的考驗,只有我和另一名師兄,最終入了其坐下。”
蕭離:“這也是師兄的機緣到了。不知今日師兄前來是有事嗎?”
墨雲羅道:“師兄如今入了暗塵子長老門下,暗塵子長老在宗門內,最是擅長煉丹,想必日後,還少不得麻煩師兄。”
蕭離:“師兄若有需要,在下自當效命。”
墨雲羅沉默了片刻,低聲道:
“師兄,可知當日,還有兩位往生谷的道友,也選擇了暗塵子長老的考驗。
如今,卻只得師兄一人入了長老門下,那兩位往生谷的道友,卻是不見了蹤影。”
蕭離一聽,那必然是在黯光洞窟偷襲自己不成,反而被自己斬殺的那兩人了。
但這事可不好說出去。
遂假裝疑惑道:“竟是如此,可我從未見過二人,那如今這二人哪去了?”
墨雲羅神色複雜的看了看蕭離,言道:
“竟是如此,我原以爲師兄當見過他們,豈料也是沒有見過。”
蕭離搖了搖頭道:
“我還是如今聽師兄所說,才知道還有人接了師尊的考驗。
我原以爲是,因爲大多修士對於靈藥丹道,不感興趣,才至於只有我一人入了師尊門下。”
墨雲羅:“近日我聽聞,這往生谷有人前來驚魂洞尋找二人,卻得知二人不見了蹤影,如今正四處追查二人下落。
我原以爲師兄見過二人,特來提醒師兄近日出門當小心些。
不想師兄也沒有見過他們,到是我多慮了。
不過師兄雖然沒有見過,但謹慎些也好,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蕭離:“我確然是不知道有此二人,也從未見過。
多謝師兄還記掛着在下,這是我往日在師尊教導下,煉製的一瓶丹藥,墨師兄要是不嫌棄,拿去或可一用。”
說罷,遂取出瓶自己煉製的丹藥,遞給墨雲羅。
墨雲羅接過道:“既是師兄所贈,我就厚顏收下了。
謝過師兄,如今你我均以爲驚魂洞弟子,日後當勤加走動。
當日認識的那幾位,如今也都入了各長老的門下,改日我們一起聚聚。”
蕭離:“自當如此,近日我皆在師尊洞府處修行,師兄有空了,通知我一聲,必然前往。”
墨雲羅:“如此,打擾師兄,在下告辭。”
蕭離:“師兄慢走,日後常來。”
蕭離看這墨雲羅,或是猜測到了什麼。但這事情也只能是猜測,也沒有什麼。
但這墨雲羅既然能前來告知他,這也是人情。
看來這都餘武二人,在往生谷還是受重視的,和這噬魂宗臨月白不同,不受人待見。
自己在這驚魂洞內,又是一名破虛境長老的弟子,往生谷即便有所猜測,也是沒那個膽子前來找他麻煩。
但出了驚魂洞,那可就不一定了,看來自己日後還是得當心些,以免着了往生谷的算計。
蕭離沉吟了片刻,就回轉去繼續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