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行轉頭一看,只見沐蘭湘已經把劍架在了自己的粉頸上,鋒刃所至,竟然已經劃破了道口子,滲出血來。
電光火石間,李滄行突然想到了夢裡無數次和沐蘭湘練兩儀劍法的情形,一下子叫了起來:“師妹,兩儀劍法!”
沐蘭湘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李滄行突然手中長劍劃出三個光圈,出坤位向達克林攻了過去。
達克林“咦”了一聲,手中長劍一振,幻出滿天的劍影,向李滄行反壓了過來,突然間他大吼了一聲,如山的劍影一下消失不見,人卻疾退三丈。
李滄行看得清楚,他的左手之上竟然有血流下,而在他原來站立的地方,沐蘭湘正站在坎位上,舉着的長劍上,血正在向下滴。她張大了嘴,連自己也不信居然能刺中達克林這劍。
達克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向李滄行喝道:“你怎麼也會兩儀劍法?”
李滄行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夢裡學會的。”
達克林氣得滿臉通紅,罵道:“呸,你糊弄誰?當本座是三歲娃娃麼?”
李滄行心中一動,笑了起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會了!師妹,兩儀日月!“
李滄行一擊得手,信心十足,長劍迅速劃出兩個光圈,從震位出劍,勢如奔雷,而沐蘭湘則劍上如有千鈞重,緩緩地推出四個光圈後從離位刺向達克林的膝蓋。
達克林正在與李滄行的長劍光圈攪在一起,一時不能脫出,卻感覺沐蘭湘的長劍帶着風雷之聲急襲自己的下盤,忙向後一退,只聽“嘶啦”兩聲,手上的袖子與腿上褲子同時破了兩個口,露出了裡面的連環寶甲。
沐蘭湘又驚又喜,嬌叱一聲:“兩儀一氣。”她
整個人一下子擁進李滄行的懷裡,李滄行左手輕輕攬着她的蜂腰,猛地一旋,在她的臀部用力一託,沐蘭湘如同一個旋轉的陀螺一樣凌空而起,一轉眼在空中劃出七八個大大小小的光圈,罩住了達克林的上半身三四個大穴。
而李滄行則在地上一個滾翻,一邊打着旋子,一邊劃出一個個光圈,直攻達克林的下盤。二人的劍法一個極快一個極慢,卻配合得恰到好處,後發的往往先至,又能以八卦方位鎖住達克林的退路與閃避空間,較之一人使兩儀劍法,威力大了何止數倍。
達克林暴喝連連,幻影無形劍閃出如山的劍影,卻被這些光圈一一纏住,自己的閃避空間則是越來越小,數十招後,只聽破衣之聲不絕於耳,他外頭所罩的一身大紅官袍已經被劍氣攪得如一塊塊紅布條一樣貼在身上,完全露出了內穿的連環寶甲。
達克林做夢也沒想到這二人居然兩儀劍法能發揮如此威力,自己縱橫天下幾十年,今天幾乎要折在兩個小輩手上,傳出去一世英名不保,一咬牙,他大吼一聲,劍上貫了十成力,也不再與兩人的劍纏鬥,而是直接以內力壓迫兩人的空間,八成的攻勢都逼向沐蘭湘。
這一招果然簡單直接,沐蘭湘劍法雖妙,但畢竟內力遠不如他,十數招下來被他的內勁帶得搖搖晃晃,幾次都是靠了李滄行放棄進攻的機會爲她擋劍才躲過一劫。
李滄行一看這樣不是辦法,突然靈機一動,連揮三劍,暫時逼退了達克林,與沐蘭湘站到一處,對着師妹道:“兩儀合壁!”
沐蘭湘心領神會,兩人劍勢同時變得極快,在身邊揮出十數個光圈,達克林一時間也覺劍氣撲面不敢輕進,突然間兩人劍勢一停,同時舉劍向天,兩臂互交,四目相對,郎情妾意,盡在不言中。
達克林從未見過這架式,不由一楞,突然只見兩人同時轉向自己,大喝一聲,兩劍一下子脫離手中變得極速旋轉起來,達克林猛得想起這是傳說中兩儀劍法的最後一招“旋風激光劍”,大叫一聲不好,再想退時只覺周身全被籠罩在如山的劍影之中。
達克林迅速解開披風,強行把內力灌輸進去,轉得這披風如同旋轉的鐵牆一樣。只聽得“轟”地一聲巨響,塵土捲起一地的樹葉,飛得滿天都是,連離了二十多步遠,靠着大樹的火華子都差點站立不住。
再看那件大紅披風,早已經碎成滿天飛着的紅布,而達克林全身的寶甲也裂成一片片地落在了地上,李滄行和沐蘭湘收劍回手,繼續擺出了攻擊的姿態。
達克林噴出一口血,從懷中摸出一物向地下一擲,一陣白煙過後人已不見,只聽他的聲音遠遠地飄過來:“兩儀劍法果然厲害,改日再向兩位討教!”
李滄行等那聲音消失不見後,突然噴出了一口血。
剛纔一戰實在兇險異常,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使得出這兩儀劍法,只覺得自己在夢中天天與小師妹合練這武功,情急之下就自然而然地使了出來,方纔與小師妹心意相通,舉手投足,一顧一盼間都跟夢中的合練並無二致。
本來達克林主攻的方向是沐蘭湘,而幾乎每次他下殺手時,李滄行都擋在沐蘭湘面前承受了極強的劍氣,交手時全神貫注尚不覺得,此刻一停下來,方覺渾身上下都象被小刀割過一樣疼痛。
再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給凌厲的劍氣劃得千瘡百孔,還好只是破了數十道小口子,入肉不深,也沒傷到動脈。
李滄行一擡頭,望見沐蘭湘眼淚汪汪地看着自己,眼神中盡是說不盡的喜悅,若不是有火華子在場,她馬上就會撲進自己的懷裡。
李滄行嘆了口氣,扭頭對火華子問道:“師兄現在如何了?”
火華子長出了一口氣:“已無大礙,師弟,你剛纔的表現實在太精彩了,愚兄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精妙的劍法,看你們使的劍,我這二十多年的功夫算是白練了。”
李滄行看了看他腿上的傷勢,擔心地問道:“師兄,你現在走動有困難嗎?我看還是一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