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東方青蒼這寒了語氣的問題小蘭花並沒有回答,她雙手捂了臉,哭腔和說話的聲音從指縫中含混不清的流露出來。
東方青蒼看着小蘭花打腦袋瓜子,心底的盤算與計劃一時都變得有些模糊,無法清楚思考的時候,東方青蒼便打算暫時將這事放一放。他一手抓了小蘭花的手臂,拉着她站起來:“先跟我回去。”
小蘭花一甩手,只聽“啪”的清脆一聲,她毫不猶豫的將他的手打開。
東方青蒼微微一愣。他活了這麼久,倒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把手打開,而且奇怪的是,他心裡倒還半點不生氣……更奇怪的是,被打開了一次,他竟然又把手放到小蘭花手臂上,不厭其煩的說:“別使小性子。”
說完這句話,東方青蒼像被自己嚇到了一樣愣住了神。
難道他纔是撞鬼了嗎?區區一個小花妖,在打開他手的時候便該做好死的準備了。但他居然還好脾氣的跟她說:“別使小性子”?
他這難道是在……哄她?
意識到這一點,從無畏懼的東方青蒼,竟然真的被自己嚇到了。
酒窖裡安靜至極,溢滿鼻端的酒味讓人嗅着嗅着便有點醉了。整個地下室裡,就只能聽見小蘭花的哭泣聲。她的身體因爲抽泣而顫抖,時不時還因爲喘不上氣而抽兩下,看樣子,是哭得出離的慘。
兩人便這樣在酒窖裡呆了許久,最後,是東方青蒼覺得這樣下去實在太傻了,他起身,想幹脆直接用法力將小蘭花擡走,但便在他起身的瞬間,他長長的袖子便被一隻手用力的緊緊拽住。
力道大得讓他肩頭的衣襟都往下滑了滑,露出了鎖骨。
東方青蒼垂頭一看,小蘭花一雙眼睛腫得跟兔子一樣,可憐巴巴的望着他。
東方青蒼心頭只覺一陣無力:“又怎麼了?”
小蘭花瞥了嘴,一開口便是哭腔:“你要對我負責。”
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有哪裡不對……東方青蒼看着她:“本座要對你負什麼責?”
“你佔了我的身體!”
“……”東方青蒼默了許久,道,“那是早就過去的事了。”
“你讓所有人都討厭我,害怕我,連我來喝個酒,他們都要避着我走。”小蘭花哭道,“以前我在天界,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嗚……”
東方青蒼眉梢一挑:“既然你想如此,待會兒本座讓他們全跪在你面前,看你喝酒便是。”
小蘭花只顧着自己說,哪裡去聽東方青蒼的話語,又聲淚俱下的指責:“你欺負我。”
“現在沒有。”
“你還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
“你要我留在你身邊。”
“沒錯。”
“你說你喜歡我。”
東方青蒼頓了頓,目光落在旁邊的大酒缸上,不與小蘭花的目光對視:“那是你自己猜的。”
小蘭花咬着嘴脣,看了東方青蒼許久,然後像是實在氣不過了一樣,拽了他的衣袖,借了力,一下子便站了起來,但身體卻保持不了平衡,一頭栽栽東方青蒼懷裡。
沒等東方青蒼動手將她拉開,她自己便撐着東方青蒼的胸膛,抱了他的脖子,氣呼呼的罵:“你怎麼那麼壞!你怎麼可以用這種事情來騙我!”
“本座沒騙你,只是隱瞞……”
話沒說完,小蘭花像是實在氣狠了一樣,一口對着東方青蒼便咬了過去。
方纔她拉鬆了東方青蒼的衣襟,這一口,她便直接咬在了東方青蒼果露的鎖骨上。
東方青蒼眸光一縮,沒有掙扎。
小蘭花的牙本就不鋒利,現在喝了酒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這一口對於東方青蒼來說,比起咬,更像是親,或者舔,半點沒有給他帶來疼痛的感覺,反而是軟軟癢癢的,讓他不由覺得被小蘭花咬到的地方,像是點起了一股火焰,一路慢慢悠悠但又無法阻擋的燒進他的心房。
比他這一生,所遭遇過的任何攻擊,都無法抵擋。
小蘭花哪裡知道東方青蒼的感受,她只像兔子一樣在東方青蒼的鎖骨上啃咬,像是吃草,像是磨牙,她覺得她已經用盡了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力量。
最後,耳邊卻輕輕傳來一聲:“小花妖,你要在這兒,勾引本座?嗯?”聲音裡,已是帶了幾分素日裡沒有過的沙啞。
“你這個壞蛋。”小蘭花要說話,便沒有功夫再咬他,直貼着他的脖子道,“大壞蛋……”
輕柔的呼吸帶着酒香噴在他的頸項之間,東方青蒼垂頭看她,小蘭花放在他脖子後面的手,穿過他的銀髮,抱住了他的腦袋,她醉眼朦朧,嘴脣的顏色在酒窖牆壁上昏暗燭火的照耀下,顯得比平日更加嬌豔欲滴。東方青蒼在小蘭花黑色的眼眸裡看見了自己的影子,他發現自己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變得柔軟。
“大騙子……”小蘭花道,“你都不知道,你那樣說,我有多麼高興……讓自己都……沒辦法原諒的……高興。”
東方青蒼眸中光芒一凝,小蘭花的脣貼上了東方青蒼的脣,她在他的脣瓣上呢喃:“可是你卻是在騙我。”
東方青蒼感覺到小蘭花亮閃閃的淚珠挾着沒有褪去的溫度,落在了他們輕輕相貼的嘴脣上,然後從她的脣,滑進了他的嘴裡。
是鹹的,苦澀的味道。
滋味如此不好。東方青蒼蹙了眉頭。
東方青蒼覺得,他大概是不喜歡這個小花妖臉上出現這種東西的。
“你怎麼能這樣……”小蘭花眼淚還是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其實她已經有點站不穩了,但是她的脣還是貼在東方青蒼的脣上,她醉醺醺的不知道在她的後背,有一雙手正悄悄的將她抱着,或許……連東方青蒼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我都喜歡你了,你怎麼還能對我這樣……”
她那麼委屈,但話沒說完,她所有的聲音便被含進了另一個人的嘴裡。
不是觸碰,不是淺嘗即止,不是溫柔纏綿,而是充斥了東方青蒼味道的侵略,佔有。
攻城略地,燒殺搶掠,一分一毫的餘地,都沒有給小蘭花留下。
甚至像是要剝奪她呼吸的權利。不允許她拒絕,不允許她掙扎的深入,又深入下去。
這個吻,一旦開始好像就無法停止了一樣,東方青蒼完全佔據了主導地位,但是小蘭花到底是個不安分的小蘭花。
她要往後退,但是東方青蒼這時候那容得挑釁了自己的“敵人”撤走,他將她緊緊抱住,固定了她的腦袋,不讓她偏移分毫。小蘭花想往後退,她退一步,東方青蒼便進一步,便是這樣一步一步的,小蘭花的後背終於抵在了酒窖粗糙的牆壁上。
退無可退。
小蘭花眼角擠出了淚水,東方青蒼嗅到了眼淚的味道,然後他便完全沒有經過思考一樣,放慢了節奏,他舔過小蘭花的傷口,法力將她的傷口凝住,止住了她的疼痛,一開始猶如侵略,方纔猶如報仇的親吻,直到現在,終於緩和了下來。
他們倆慢慢悠悠的,互相品嚐着對方的滋味。
小蘭花的血液的味道在酒香味中慢慢消散,最後酒的味道侵佔了兩人的感官,像是變甜了一樣,讓人無法停止的想要繼續品嚐下去。
東方青蒼的氣息在她身邊縈繞。小蘭花覺得自己的世界開始慢慢變得模糊,東方青蒼的親吻慢慢攪渾了她的整個世界。
一如東方青蒼一開始在她的生命裡出現時一樣,毫不客氣的擠進她的人生,然後攪亂了她平靜的生活,顛覆了她本來無比陽光又和諧的世界。
但他就像毒藥,明明讓她看慣了血腥與廝殺,欺瞞與背叛,但她還是對他上了癮。
喜歡上了他。
“大魔頭……”空隙之間,小蘭花呢喃出聲,“大壞蛋。”
東方青蒼對於這一聲罵,毫無回擊的餘地。他知道,他卻是就是個壞蛋。但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想在小蘭花面前變得好一點。
至少,讓她以爲他是好的。
小蘭花覺得自己的意識好像已經脫離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她慢慢閉上眼,然後暈了過去。
東方青蒼重新掌控自己的情緒,停下來的時候,他懷裡的小蘭花已經毫無意識的昏迷了。
東方青蒼看着她安靜的睡顏,脣瓣上比平時過於鮮紅的顏色,東方青蒼默了默。他像喝了酒一樣,嘴裡還殘留着酒香,與整個酒窖的氣息好似混爲一體,讓人有幾分昏醉。
東方青蒼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吧。
他從沒忘記製造這具身體的初衷是什麼,如果不是小蘭花搗亂,這具身體現在應該還是一個完整的男人,是他要與之戰鬥的對象。
但是他現在卻對這具身體做了什麼……
控制不住內心的躁動,按耐不住心頭的慾望。身體衝動得如同那些平日裡讓他根本就瞧不起的人類少年。然而讓東方青蒼最無法理解自己的一點是——他居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幹得不錯。
這真是……
見了鬼了。
東方青蒼看了小蘭花一會兒,然後將她攔腰抱起,本來下意識的打算往肩頭上扛,但陡然想起之前每一次,小蘭花被他扛在肩頭上的時候好像都十分的不舒服,東方青蒼的動作忽然就頓住了,然後他手臂稍一用力,一手穿過小蘭花的頭髮,抱住了她的背,一手穿過她的膝彎,將她打橫抱起。邁大步便出了酒窖。
酒窖老闆與小二還蹲在櫃檯裡面瑟瑟發抖,東方青蒼經過櫃檯之時,腳步微微一頓,然後轉過頭去看老闆與小二,被看到的兩人如同被針紮了一樣,立即縮了腦袋往櫃檯下面鑽,活像是隻恨此生沒法變成一隻螞蟻。
東方青蒼道:“酒釀得不錯啊。”他聲音喜怒難辨,讓人不知道他是真的在誇獎,還是在說反話,畢竟魔尊的脾氣秉性,誰也摸不清楚。
老闆和小二抖着身體不敢搭腔。
東方青蒼道:“回頭盡數擡到本座王殿來。”言罷,他擡腳便走,出了酒館的門,踩上了大庾的臉,便由大庾帶着他們回了王殿。
小二與老闆直到東方青蒼走了許久都還有點迷糊,這是……真的喜歡他們的酒的意思?
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看見,坐在大庾背上的東方青蒼舔了舔嘴巴。
小蘭花這一昏迷,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睡了好長時間以來一直都沒睡過的安穩覺,小蘭花覺得這個早上真是精神十足,她躺在被窩裡伸了個攔腰,看見窗戶外面的陽光照進房間裡面。
一切美好得就像她還在天界的時候一樣。
一睜眼便有主子的陪伴,混着陽光與清澈的水珠洗淨她沉睡一夜的迷糊。
小蘭花打完哈欠,坐起身來,然後便發現……
“哎?”
她怎麼……只穿了個肚兜睡覺啊……
小蘭花抓着自己的肚兜帶子,愣了好久,然後仔細一回憶,昨天的記憶便像是一扇門被緩緩推開了一樣,那些光怪陸離的畫面,還有奇奇怪怪的聲音,像是奔騰的野馬一樣衝進了她那扇名叫回憶的大門裡。
小蘭花的表情便如同被萬馬踐踏了一般,徹徹底底的僵住,然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她昨天好像是對東方青蒼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然後又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啊……
她……
小蘭花抓着自己的頭髮,幾乎要瘋了:“天呀,昨天……我都……我到底都幹了什麼呀……我怎麼會……”小蘭花的腦海裡開始迴響着自己的聲音。
她對東方青蒼說:“我都喜歡你了,你怎麼還能對我這樣……”
她都喜歡他了!
天哪,小蘭花捂住自己的心口,張着嘴,想調整自己的呼吸,但是她一張嘴,一呼吸,卻像是呼吸到了東方青蒼的呼吸一樣,胸腔,鼻端全是東方青蒼那個親吻所帶來的味道。
小蘭花覺得有一點扶不住了,她往後一倒,躺在了牀上。
她表了白,他親了她,然後她今天只穿了肚兜躺在牀上……
她看來是已經……
她的思維一片混亂,頭一陣陣的發痛,隔了好半晌的時間,小蘭花也沒回過神來,直到聽見房門“吱呀”一聲響,東方青蒼走了進來。
小蘭花往門口一望,然後整個人瞬間就精神了。
她抱着被子把自己團成一團往角落裡縮。
東方青蒼一進門便看見小蘭花像是被欺負了的小媳婦一樣抖抖索索的縮在了牀角,她拽着被子,神情委屈害怕又驚恐。
他什麼話都還沒說,小蘭花眼角便積聚起了淚花。
東方青蒼一開口,聲音是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無奈:“怎麼了?又怎麼了?”
“壞蛋!”小蘭花眼淚從臉頰上流了下來,“你自己說說,你把我怎麼了!你!”小蘭花咬住脣,一副羞憤欲死的模樣,但罵出來的聲音還是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壞蛋!”
東方青蒼眉梢一挑,一瞬間就知道了小蘭花誤會了什麼。他涼涼道:“本座向來便不是好人,你是知道的。”
他這樣一說,小蘭花臉色一白,眼淚珠子掉得更快了。
見她哭成這樣,東方青蒼登時沒了捉弄的心思,皺着眉往旁邊一指:“昨天做了一次好人,你便是這樣誤會本座的?”
在東方青蒼手指向的地方,是地上的一灘衣裳,上面散發着詭異的酒味,過了一個晚上,酒香已經全沒了,變成了酒臭味。小蘭花看了一眼,然後就沉默了。
她在自己身上摸了摸,覺得確實沒什麼異常,然後抹了兩把淚。恢復了正常,她嘀咕了兩句:“也沒有誤會你,你本來就趁着人喝醉……”
提到這件事,房間裡的氣氛詭異的沉默了一瞬。
然後小蘭花就臉紅得垂下了頭,把臉埋了起來。
“小花妖。”東方青蒼卻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聲色冷淡的開口,“期待我回應你的感情,是很虛幻的事。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小蘭花埋着頭,沒有看東方青蒼的表情,但從他的聲音小蘭花聽得出來,他是很認真的在說話,而他說的這個事實,小蘭花自己也很清楚的知道。
對於東方青蒼來說,三界封印、天道秩序都可以不用放在心上,更何況是昨天那區區一個親吻呢,與他而言,大概是……興致正好來了?
臉上的潮紅慢慢褪去,小蘭花心裡那些方纔怎麼都平靜不了的情緒在東方青蒼的這一句話裡,瞬間就平靜了下來。
“本座今日來,是要問你。”東方青蒼繼續道,“昨天你說,本座要害你。是有誰,告訴了你什麼?”
她埋着頭,努力讓自己找回冷靜。
誠如東方青蒼所說,她心裡的那點小破事自己知道就行了,她不能去期待東方青蒼迴應,甚至自己從一開始就不該鬧出這點破事來。她要活命,而東方青蒼現在是要要她的命。
他想讓她將這個身體變得靈活之後,直接化爲這個身體裡面的一縷生機。如果她不想這樣,她就必須要擺脫這個身體。在魔界在東方青蒼的眼皮子底下是做不到了。所以她必須逃離東方青蒼身邊,她不能指望東方青蒼幫她做什麼,她的開始自己進行謀劃。
以她一人之力,她或許逃不開東方青蒼的眼睛,但她現在又不止她一人啊。
東方青蒼的仇人太多了,大廳裡面的赤鱗和朔風劍,魔界的暗潮涌動,還有赤地女子……
東方青蒼還不知道赤地女子能入她夢境這回事,而赤地女子是什麼人,天地戰神啊,她鬥不過東方青蒼,赤地女子還鬥不過他麼……
所以她現在要好好保護好骨蘭裡的赤地女子,不能讓東方青蒼把骨蘭給拿走,甚至不能讓他察覺骨蘭裡面赤地女子的魂魄又貓膩。她得收藏着這些秘密武器和東方青蒼鬥智鬥勇呢。等她贏了,逃離魔界,迴天界去找她主子,她主子一定會有辦法救她,然後她就可以……
絕地翻身了。
小蘭花心裡理清了思路,她一擡頭,盯着東方青蒼,開了口:“你要害我,還用別人和我說麼。”
聽得小蘭花此言,東方青蒼眯了眼睛。
小蘭花卻別開目光,只垂頭盯着被子上的花紋道:“這個身體是你捏給赤地女子的,當時咱們在那個黑暗裡的時候,我見過你的怨靈,我知道你對赤地女子的執念有多深,但你現在卻讓我留在這個身體裡面,不給我找另外一個身體,不讓我離開這裡,還非要我留在你的身邊……”
小蘭花抱住膝蓋,她說這些話,是想陳述給東方青蒼聽的,但是說着說着,她自己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委屈了起來,她把下巴放在膝蓋上,神態顯得有些沒精打采。
“我就是喜歡你了。”小蘭花道,“我就是因爲自己傻所以才喜歡你。”
東方青蒼眸光微動,看着小蘭花額前的頭髮滑了下來,擋住她的眼睛。東方青蒼指尖微微一翹,心裡竟有一股衝動,想幫她把那縷調皮的頭髮輕輕勾到耳朵後面去。
可是沒有等他動作,小蘭花自己就這樣做了。
她接着道:“可是你又不傻,你是上古魔尊,那麼威武霸氣,你當然又不會傻得真的喜歡我,這個身體怎麼可能是給我用的。”
東方青蒼握了握拳頭,對於小蘭花這話,沒有反駁。
“所以啊,從這一切行徑來看,你除了是要害我、算計我、利用我,還能是什麼。”小蘭花瞥了瞥嘴,“大魔頭,我現在,已經看透你了。”
最後這句話,短短的,但是卻帶着說不出的心灰意冷。
很長時間以來,東方青蒼一直以爲自己是百毒不侵的,但是忽然之間聽到小蘭花說這句話,看着她灰敗的目光,耷拉着的腦袋,他卻像是有一種被扎傷了的感覺。
心尖尖上柔軟的部分被小蘭花這句話,“咻”的射掉了一塊肉,破皮流血,帶着一絲絲的刺痛感。
他忽然到那天晚上的小蘭花,睜着亮晶晶的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說她相信他。他忽然不知爲何,卻是有點生氣起來,他抱起了手,冷冷的看着小蘭花,用往常一般的眼神嫌棄的斜視她:“噢,是誰前天還與本座說,相信本座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