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惜河很享受和她在一起, 也很依賴她。別人看到的是西暖總追在冷漠的景惜河背後,可是,深秋看到的卻是景惜河總在西暖所不知道的地方, 一直默默地關注着她。
深秋還記得在林素然與她爸結婚的那天, 她故意在西暖的面前親了他。那是深秋第一次看到永遠鎮定自若的景惜河方寸大亂。深秋當時就在想, 要不是因爲她的身份, 估計景惜河會衝上去掐死她。
那天晚上他一夜沒睡, 深秋在房間外聽到他在裡面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說什麼,後來湊近了聽才發現,他竟然是在想向西暖解釋的理由。
深秋似乎是在那個時候就開始嫉妒西暖了。
明明深秋什麼都比她好, 可是,爲什麼到頭來, 對西暖好的人, 總是那麼多!明明景惜河都能對西暖那麼無情了, 爲什麼私底下,他又能那麼的在乎她!
深秋嘆了一口氣, 本來準備了一堆想說的話,可到了西暖的面前,又忽然不想說了。臨走之前,深秋看着病牀上的西暖淡淡地說,“景惜河, 其實常常都會在你家樓下看着你, 卻從來都沒有打
算告訴你。”
說完, 深秋就走了。而西暖則愣在當場, 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待到景惜河買了粥回來了, 她都沒能從震驚中回來。
景惜河看了看桌子上的粥,本想問西暖是誰送來的。西暖就忽地坐起了身子, 豁然開朗似的大笑幾聲,叫住了牀邊的人,“景惜河!”
景惜河擡眉,被她一驚一乍的嚇了一跳。
然而,在那一瞬間,景惜河的胸腔裡突然漫起的溫暖頓時就讓他有點手足無措。
西暖緊緊地抱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口一邊哭一邊吼:“景惜河,我發現你就會虐待自己。讓別人難受。”
西暖很少在他面前流眼淚,看着她哭,他更慌了,只能忙不迭地勸她“別哭了。你還在打針,小心你的針頭!”
可他越勸,西暖哭的就越厲害,“你別插嘴。聽我說!我現在不說,我怕過後我就沒勇氣再說了。”
景惜河的胸前溼了一大片,涼涼的,他不知道她要說什麼,於是安靜地看着她。
“景惜河,你這名字是誰給你取的?”
“我爸。”
“你知道你爸給你取這個名字是什麼含義麼?”西暖擡起頭來一動不動地盯着他,“惜河,西暖。這就是說,我是流經裡生命裡最重要的那條河,若不珍惜,就一去不復返了。所以你爸讓惜河,就是讓你珍惜我,因爲我是你的溫暖,是你的那條河!你知道嗎?你怎麼就不明白你爸的苦衷呢!你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
景惜河聽着西暖對他名字的解釋,淺淺的笑容在嘴邊忽地就盪漾開來,她總是有這些奇奇怪怪的理由把他和她牽到一起。
“西暖。”景惜河輕聲地喚她。
“幹嘛?”
“我不想連累你。”
“我和深秋和好了。你們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西暖頑皮的衝景惜河笑了笑,斂眉嗔道:“從今往後,你要再什麼都自己抗,那纔是連累我!你老說我傻,我看你也好不好哪裡去!”
景惜河看了看深秋留下的粥,嘆氣,俯身湊到她耳邊低聲叫她,“西暖。”
西暖在他胸膛前擦了擦臉,沒好氣地說:“有話說有屁放。”
景惜河擡起她的下巴,她看着他的眉眼,似有萬語千言要對她講述,但最終也只是化成了一個淺而溫潤的吻,輕柔地覆蓋了下去。
西暖被這突如其來的甜蜜震盪得幾乎快要窒息,頓時就一動不動的呆愣在當場。景惜河的氣息拂過西暖的脣角,眉眼鼻翼。就連四周的空氣都彷彿沉溺其中,柔軟溼潤起來。若是有永恆,西暖真的希望時光統統化爲灰燼,讓這一刻,直抵一生一世,成就了兩人這一輩子的萬水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