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然未婚先孕的醜事被揭露後,無法說明緣由的北庭然被家族八大長老聯合彈劾,另外兩個長老則選擇了保持沉默,北庭家主一氣之下將北庭然軟禁在家族思過堂內。
北庭家雖然極力掩蓋,卻是天下無不透風之牆,在有心人的操控下,這件醜事還是被透露出去了。
平日裡北庭家那些被北庭然的光環,壓迫地無法喘吸的年輕子弟,紛紛跳出來攻訐北庭然,北庭然在家族的勢力和影響力在很短時間內便一落千丈。
往日,北庭然以女子的身份,在北庭家太過強勢,孤傲無比,得罪的人和嫉恨她的人實在是不少,北庭然終於因此而嚐到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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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北庭家深處思過堂的後院內,北庭然望着桌上的一碗湯藥,緊緊攥着雙拳,像是下了什麼艱難的決定,然後緩緩地端起了碗。
“不能喝!”突然一人從窗戶竄進,將北庭然手上的要擊落在地,湯藥灑了一地。
“小姐,此藥有奇毒!”原來這人是劉無憂。
北庭然望着灑落地上毫無異恙的湯藥,以爲劉無憂欺騙她,不想讓她喝下剛剛家主派人送來的滅胎藥。
“你滾,我現在不想見到你!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北庭然對劉無憂冷冷地說道。
她想了想又道:“念在你這些年對我忠心耿耿,功勞幾大,我警告你,如果還想活下去,就牢牢管住你的嘴,收斂你的行爲,不要露出任何馬腳,否則,哼,後果有多嚴重,無需我再多說。”
北庭然此刻心裡充滿了矛盾:
她其實清楚地知道劉無憂對自己的情義,十一年來劉無憂對她的默默付出和貢獻她也看得見。但兩人地位懸殊,對高高在上的她來說,現在的劉無憂只不過是個無權無勢沒有太大利用價值的下人。而且她的境界也超過了劉無憂,她還有更遠的路要走,還有更高的峰去攀。可是造化弄人,半年前那一戰,那一大把慾海醉夢蘿,將兩人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劉無憂聽後,心裡一陣悽苦,卻不多言,只是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小塊火屬性水晶石,扔到湯藥上。火屬性水晶石沾上那湯藥後,眨眼便消失地無影無蹤,一同消失的,還有其蘊含的火屬性能量。一股寒意從北庭然心底升起。
“剛纔屬下後府的假山上散心,突然有兩個黑衣人鬼鬼祟祟來到假山後,屬下收斂全身氣息,一動不動,他們沒發現屬下,兩人其中一個實力大約是中品武王,另一個屬下看不出,十有八九是上品武王以上。”劉無憂道。
“屬下隱約聽到他們說,通過特殊手段,在家主賜給小姐的滅胎藥加入了一種無色無味的藥,這種藥平時無害,但遭遇火屬性能量,就會生成奇毒,消融火屬性能量。火屬性武客中毒後,輕則內力盡失,重則道消身死。他們後來又密謀着什麼,可是聲音太小,屬下就沒有聽清楚了。待他們剛走,屬下馬上飛奔過來救小姐,好在及時趕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劉無憂心有餘悸地回憶道。
北庭然聽後,整個人瞬間陰沉下來,雙眼彷彿要噴出火來,一雙粉拳直捏得咯吱作響,指節發白。
“小姐,此時家族中支持您的人幾乎都被打壓下去,屬下的行動也已經開始被限制,而小姐的身體……現在家族裡危機四伏,情況已經萬分危急,家主態度不明,屬下認爲小姐應該先逃出去避一避,同時還可以在外面將嫡系力量集聚起來,暗中發展,方能以圖後事。”劉無憂壓低聲音建議道。
北庭然自從知道自己意外懷孕,也曾幾次運功滅胎,卻不知爲何,每次內力都會在經脈內變得狂暴無比,差點走火入魔,她還因此受了嚴重的內傷。之後北庭然只能深居簡出,她偷偷遣人送來打胎藥,可普通的打胎藥不但沒有打胎成功,還因此被內鬼出賣,事情因此敗露,局勢急轉直下。
“看來這次家族內一些野心勃勃的傢伙圖謀很深啊!”北庭然道,她沉思片刻,又問道:“無憂,你都安排妥當了嗎?”
“安排妥了,屋外幾顆釘子,剛纔已經被屬下拔掉了。這次的人手都是我從外面偷偷安排進來的死士,絕對忠於小姐。”劉無憂回道。
北庭然想了想,一咬牙,道:“事不宜遲,馬上就走。”
兩人從後窗掠出,藉着漆黑的夜色悄悄向北庭府外逃去。
他們在北庭府的一處偏門與手下匯合,出了偏門,門口是一條曲折幽靜的深巷,一旁靜立着幾隻封住嘴的陸奔獸。
陸奔獸是一種擅長陸地奔跑的成長性魔獸,六階以上,耐力好,戰鬥力很強,一旦馴化便對主人很忠誠,是高級修士鍾情的坐騎。
幾人剛騎上陸奔獸,巷子兩頭便亮起了水晶燈,水晶燈一種用能力水晶石作爲燃料的常用照明凡器。
“哎喲,然妹妹這是要和情郎去哪呢?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走,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爲北庭家如何虧待了你這個大天才呢!”原來卻是北庭然的堂姐北庭飛燕。
北庭然的父親北庭文是北庭家主最小的兒子,家主北庭天烈有九個兒子,北庭文排行老九,個性略爲怯弱,在家族裡沒什麼權勢,常被欺負。他育有兩女一子,大女兒外嫁,兒子繼承了父親怯弱的性格,北庭然是小女兒,反而最有出息。
這北庭飛燕是北庭然大伯家的大女兒,以往仗着其父親在北庭家的地位權勢,張揚跋扈,貪婪自私,對崛起的北庭然嫉恨無比。
“堂妹這一聲不吭地跑出去,又帶着身孕,恐怕有損北庭家的名聲吧!”北庭飛燕身旁還有十幾名年輕男女,說話的是北庭飛燕的大哥。
北庭然死盯着他們,一言不發。
劉無憂觀察了一下現在的局勢,一咬牙,下令道:“朝南衝出去,攔路者,殺無赦!”然後便領着一衆死士向着南邊的巷口衝去。
雙方一遭遇,便激烈地廝殺在一起。
他們且戰且行,半個時辰後,來到一座偏僻的府宅,劉無憂多身後剩下的四名死士下令道:“拼死守住大門,必要時自爆。”然後攜着北庭然飛掠入府。
“殺啊,殺死這羣叛徒!”
“殺死那一對狗男女!殺啊!”
“爲北庭家死去的人報仇,讓狗男女接受懲罰!”
北庭家的其他人片刻便追殺而至。守在府宅門口的四名死士,拼殺了十幾名北庭家衛後,看勢不可逆,紛紛選擇了自爆。
“轟……轟……轟……轟!”四聲巨響朝遠處傳去,北庭家衛瞬間死傷大片。
北庭家的其他人正要殺進府宅,“嘎啊……”一隻滿身裝備着凡晶獸甲的飛馱獸從府內迅速升上天空,這是一種負載能力、耐力和防禦力超強的高階馴化魔獸,只是戰鬥力略弱。
北庭家追殺而來的衆人看着剛升上空中裝備精良的飛馱獸,憤然不已,運起全身內力,攻擊空中載着北庭然和劉無憂等十幾人的飛馱獸,卻要麼距離不夠,要麼被飛馱獸變態的防禦輕鬆擋下。一衆人只得眼睜睜地看着飛馱獸向南迅速飛去,眨眼間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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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庭府深處,有一座高大威嚴的大殿,大殿上端坐着北庭世家的家主北庭天烈。
“家主,難道就這樣放走然小姐和那劉無憂嗎?”北庭天烈身旁,恭敬地站着一個文士,若是有明眼人,定能看出,這竟然是一個下品文皇,他周圍半丈範圍內,束縛着一股強烈的念力波動使其難以外泄,這位文皇,是北庭家的首席謀士北庭亮。
“北庭內衛,先讓他們出郡城。找個僻靜的地方,把然小姐安全地帶回來。記住,只帶回然小姐,其他人,全部毀滅!”北庭天烈遠遠地對着殿外,冷冷地下令道。
“是,家主!”
一名裝備精良的上品武王回了一聲,然後帶着一羣武王遠去。不久,北庭府內某處飛出一批恐鷲,朝劉無憂他們逃走的方向追去。
“然兒這些年進步地太快太順,沒有經歷過大挫折,一身傲氣太重,又是女兒身,難免激起很多人的嫉恨,實力提升也因此到了難以突破的瓶頸。希望然兒能夠在這次磨難中,‘逆流重生,突破瓶頸,更上一層’。只是那劉無憂,恐怕是然兒前進的最大絆腳石,留不得啊。”北庭天烈幽然道。
“家主英明!”北庭亮恍如大悟。
其實,經過先前幾個月的調查,北庭天烈已經將北庭然身上發生的事情摸了個大概,之所以讓北庭然的狀況發展到現在這般,乃是因爲他有更深遠的打算。
“然兒回來後,你就帶她進入家族的密境中,好好修煉幾年吧。”北庭天烈說完,轉身離去。
劉無憂一行人,乘飛馱獸逃至北庭郡外百里,突然那飛馱獸略略降低靠近一座山峰,然後迅速繞到山峰的另一面。劉無憂和北庭然從上面悄然飄落,迅速潛入幽暗的山林中,而飛馱獸則朝着遠方加速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