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招魂神君面無表情的帶着一衆手下前來,菸灰色的眼瞳看起來特別的空洞,好似裡面只有濃濃的死亡,且不包含任何生機的絕望。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招魂神君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出現,很顯然不是來找大家聊天的,更不是來表現出什麼恭賀之意的,自然是來找麻煩的。
故,招魂神君手下的重要狗腿之一,朗浩歌上來就毫無保留的嘲諷蘇陽,針對性可謂是非常明顯。
但明顯歸明顯,朗浩歌不管怎麼說昔年也是一位天才,他一語切中要害,清楚的點名蘇陽在吹牛皮,根本不可能煉製出破道丹和破聖丹。
聞言,絕老和山自然多了幾分心思,垂頭不語,似乎在思考什麼。
而朗浩歌則自然不可能這麼輕易罷手,陰冷的注視着蘇陽,不屑道:“蘇陽道友,別來無恙啊!沒想到你數十年前還只是九品丹師,現在就這麼和我一樣成爲一名十一品道丹師,這樣的天賦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啊!”
話中藏鋒,暗含陷阱!
絕老和山聞言又不得不多出幾分心思,畢竟這丹道不如修真,可能一次頓悟就能夠有所收穫,而丹道則需要長時間的實驗和積累,否則根本就不可能擁有一定的成就。
也就是說,丹道真是一個看嘴巴上有沒有毛的職業,自然是時間越久,經驗越豐富。
因此朗浩歌這些話雖然明着誇蘇陽,實際上是在暗指蘇陽在丹道方面有很大的水分,根本就不可能煉製出破道丹和破聖丹。
同時,爲了增加更多的信服力,朗浩歌更是直接說道:“亙古至今,除了丹祖太極道尊以外,再無人能夠修至十二品大丹聖的境界,十一品丹聖幾乎已經是極致。而在十一品丹聖所能夠煉製的道丹之中,破道丹、破聖丹無異是最難的。”
朗浩歌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只是在三言兩語之間,就已經自認爲自己已經層層把蘇陽給分析的透透徹徹,駁的蘇陽壓根說不出話來。
實際上,蘇陽真的沒有說話,更是垂着頭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
看到蘇陽啞口無言,朗浩歌更加得意,衝着絕老和山二位古魔貴族說道:“絕老、山道友,做人可要擦亮眼睛,千萬不要給一些歹毒之人給騙了。”
絕老和山互相對看一眼,充傻裝愣,一句話都不說,打着誰都不得罪的意思。
是的,絕老和山都不傻,知道蘇陽和招魂神君一方人等有矛盾,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壓根就和自己沒有關係。
另,無論蘇陽有沒有破道丹和破聖丹,目前蓮正在渡劫可是實實在在的。
故,這時候絕老和山更不可能說話,以免得罪了一方,錯失機會。
而朗浩歌在看到絕老和山裝傻的樣子,立刻就心裡面暗罵一句,冷着臉繼續說道:“當今世上,能夠煉製破道丹和破聖丹的丹師僅有一人,便是被譽爲當今第一丹聖的百草。可即便是百草那個老傢伙,他在破道丹和破聖丹的煉製成功率方面,也是不足一成。請問,蘇道友如何煉製破聖丹和破道丹?難不成你區區數十載的修行,就比得上已經成爲丹聖三千年左右的百草嗎?哼,真以爲跟雲月那女人學了幾年本領,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
面對朗浩歌一次又一次的羞辱,蘇陽還沒有什麼表示,刑已經忍不住了,一挑手中的方天畫戟,怒喝道:“閉上你的狗嘴,自己不行,就以爲別人做不到嗎?”
朗浩歌眼中閃過一絲羞怒,剛準備反駁幾句之際,卻見蘇陽忽然搶道:“喂,手下敗將,你且看看這是什麼?”
嗯?
所有人都是一愣,看到蘇陽左右掌心彈開,兩隻已經打開的玉盒之中,幾枚圓滾滾的晶瑩丹丸,散發着迷人的金色和大道氣息,是那麼的吸引人。
“破道丹!”絕老驚呼一聲。
“還有破聖丹!”山也緊隨其後驚呼一聲,眼睛都快要瞪直了。
朗浩歌更是當場一愣,整張臉已是漲的通紅,彷彿被人掐住脖子般,到嘴邊的話已是咕嚕嚕的再也說不下去。
“哈哈哈,這臉打的可有點狠啊!”戰平安根本就不看場合,一口氣直接就把先前朗浩歌嘲諷蘇陽的話全都還了回去,氣的朗浩歌腦袋都快炸了。
不過這朗浩歌的臉皮也是極厚,硬是睜着倆眼說瞎話:“哼,不知道從那個遺蹟之中得到幾枚破道丹和破聖丹,就真以爲自己了不起嗎?”
蘇陽一點都不在意的邪逸笑道:“手下敗將,你是瞎的嗎?老丹、新丹,憑你自認十一品丹聖的境界,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朗浩歌怒道:“那就是你從百草那裡換來的!哼,反正你給長生界當狗腿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蘇陽還是一點都不生氣的笑道:“世人皆知,我蘇陽有恩必報。三大丹聖和長生王於我有指點之恩,又數次不留餘力的傾力相助,若是我蘇陽還不願意爲長生一脈做些什麼,那麼我蘇陽纔是真正的喪心喪德。倒是你,自幼在長生界長大,享受各種讚譽和指導,結果卻因爲鬥丹輸給雲月丹聖,就心懷怨念,叛出長生界,還居心叵測數次想要陷害長生一脈,這樣的人品,及如此不要臉的程度,還真是讓人佩服。對嗎?手下敗將!”
朗浩歌滿頭青筋,怒不可遏的咆哮道:“蘇陽,你再喊一聲手下敗將試試?”
蘇陽無比邪逸的笑眯眯說道:“當年天下丹會,我九品丹師之境,就能夠力壓已是十一品丹聖的你獨得三冠,你可服氣?”
朗浩歌陰沉着臉說道:“那是因爲我壓制境界,以九品之法參賽,否則豈能容忍你奪得頭魁?”
蘇陽放聲大笑道:“哈哈哈,這事兒說着真有趣,是誰剛剛口口聲聲說丹師需要一次次的實驗和積累,方纔能夠熟能生巧。而你就算壓制境界,十一品丹聖的經驗仍在,卻還是最後輸給了我,現在如此強詞奪理,有意思嗎?”
朗浩歌被蘇陽氣的臉色鐵青,一時間失去理智,怒咆道:“真是氣煞我也!蘇陽,有種我們鬥丹,我要親手洗刷此奇恥大辱!”
不好!
朗浩歌被蘇陽激的喪失理智,但是身邊的人卻還沒有。
如招魂神君,當場就是臉色一變,欲立刻阻止。
可是蘇陽好不容易刺激的朗浩歌說出這些話,怎麼會給招魂神君這個機會?
故,蘇陽反應極快,幾乎在朗浩歌話音剛落,就立刻搶在招魂神君之前,喝道:“好,鬥丹就鬥丹,我豈會怕你?”
可惡……招魂神君狠狠的一握拳,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畢竟這麼多人看着,若是現在在出言阻止蘇陽,等同於承認朗浩歌不如蘇陽,接下來蘇陽想要進行一些什麼計劃,就更容易一點。
總之,招魂神君現在的臉色十分難看,看向朗浩歌的眼神都泛起了冷芒,恨其不爭,這麼簡單的激將法,也會上當。
而朗浩歌這時候的確不爭氣,居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副失心瘋的模樣,神色瘋狂的陰森說道:“好,你說什麼時候鬥丹吧?”
蘇陽掃了一眼幾乎快要渡劫結束的蓮,便決斷道:“擇日不如撞日,等蓮道友成功度過證道聖劫,咱們就在諸位道友的見證下,開始鬥丹。”
朗浩歌毫不猶豫的點頭說道:“好,既然時間你定下,那麼鬥丹的規矩就由我來定,如何?”
卑鄙!
無恥!
這是除了招魂神君等一夥人之外,在場所有人心中同時升起的一個念頭。
同時,也因爲這些卑鄙無恥的話,大家才知道剛剛朗浩歌所有的僞裝全部都是假象,及朗浩歌從始至終都沒有上當,則是在一步步將計就計,引蘇陽上鉤和上當。
一時間,蘇陽也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發現這朗浩歌的狡猾程度遠超想象。
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否則朗浩歌當年也不會膽敢一個人潛入天下丹會,並且還差一點就讓他盜走至寶,他絕對是一個難纏和危險的傢伙。
“約鬥之道,向來都是一人定時間,一人定鬥法,方纔顯得公平。而剛剛蘇道友已經定了鬥丹的時間,難道還不讓我們定下鬥丹之法嗎?”招魂神君這時候終於抓住機會,配合朗浩歌再下一城,並且看向朗浩歌的眼神也已經順眼許多。
而一看到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蘇陽身邊站着的刑和戰平安就有些坐不住了,當場就想要反駁一兩句之際,卻見蘇陽擡手一止,隨即便見蘇陽笑着說道:“嗯,神君說的非常對,理應我這手下敗將立下鬥法纔對。”
這時候,朗浩歌也不跟蘇陽計較稱謂的事情,適時的陰測測說道:“後生晚輩,且讓你再得意一下又如何?”
事已至此,蘇陽也就不含糊下去,甩袖說道:“好了,就別在這裡盡說些沒用的廢話,怎麼鬥丹,你立下規矩吧。”
朗浩歌陰森森的說道:“簡單,我們各自動手煉製毒藥,然後彼此服用對方煉製的毒藥,看看誰的毒藥更厲害,再看看誰解毒的速度更快,如何?”
“卑鄙!”戰平安當場忍不住破口大罵道:“蘇陽乃是一位真正的丹師,和你這個妖魔鬼怪約鬥邪法,簡直不要臉到極致。”
朗浩歌假裝沒有聽見戰平安的話,只是冷笑凝視着蘇陽,靜靜的逼着蘇陽上鉤。
此乃陽謀,而修士又最注重顏面,所以面對這有失公平的鬥丹,也不得不應道:“好,既然手下敗將已經說出鬥丹的規矩,是不是該論到我說賭注了?”
嗯?
聽到蘇陽如此一說,不知道爲什麼,招魂神君等人莫名的心神一緊,朗浩歌臉上也流露出幾分遲疑之色。
而朗浩歌有招魂神君配合,蘇陽這邊也有戰平安配合,對方几乎毫不遲疑的激道:“約鬥之道,一方定規矩,一方定賭注,似乎這樣才顯得公平吧?”
剛剛招魂神君說過的話,戰平安原封不動的還回去,若是朗浩歌反駁此言,完全就是等於自己打自己大嘴巴子。
故,對此朗浩歌只能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賭什麼?”
蘇陽橫眉一條,滿臉邪逸的冷笑道:“賭什麼?你有什麼能夠讓我看上眼的?當然只有你的狗命了!所以……我們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