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霸辨認了一下方向,遁光升起,往這片山域中,最高的那座山峰飛去。皇臺堡中的軍用地圖雖然很粗陋,但最重要的幾座高峰還是標註了出來。
飛了兩個時辰,他到了一片山林上方,天已經快黑了,距離那座山峰還有千里,今晚估計是趕不到了。他正在計劃着,再飛三百里,找個地方住一晚;忽然乾坤袖中,有人在大喊。
申屠霸惱火之極,因爲喊叫的又是宋徵。
“閣下開恩!”宋徵一臉急切尷尬:“人有三急,實在忍耐不住了,總不能髒了閣下的衣袖。”
他們畢竟還只是燃穴境的修士。
申屠霸黑着臉,把衣袖一甩,宋徵一羣人全都被扔了出來。卻沒想到最先跑出去的不是宋徵,而是其他人,嗖一聲全不見了蹤影,鑽進樹叢裡解決去了。
申屠霸哼了一聲,沒有再懲罰宋徵。他將這些人所在乾坤袖裡一整天了,他們恐怕早已經憋不住了,只是不像那小子一樣大膽,敢求自己開恩。
宋徵還記得道了謝,然後急急忙忙去了小樹林。
一陣陣水聲傳來,申屠霸不想聽,可他靈覺極強,無意中也聽到了。他又是一聲怒哼。
這一耽擱,也就不用再走了,申屠霸吩咐一聲:“宿營。”
他又丟出一頭之前獵殺的八階荒獸:“好生伺候它們。”
五頭金剛猩猿在一旁直流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宋徵。宋徵一笑:“閣下放心。”
兩個時辰後,五頭金剛猩猿吃飽喝足了,打着呼嚕睡覺了。宋徵五人也終於可以休息了。潘妃儀他們一羣人,動手爲申屠霸搭建了一座寬敞的樹屋,申屠霸一人霸佔了。
苗韻兒陪在潘妃儀身邊,看着她還是有些黯然神傷的樣子,安慰道:“姐姐寬心,荒野大寇雖然兇殘,但實力強大,咱們小心伺候着,總能靠他渡過這一道聖旨劫難。”
潘妃儀輕輕搖頭,卻沒有說話。
她轉過臉卻看到宋徵靠在一顆大樹上,朝她輕輕眨了一下眼睛,做出了示意。潘妃儀一皺眉頭,卻不明白宋徵是什麼意思。
但她注意到了一點,宋徵五人今天晚上,睡的地方離五頭金剛猩猿很遠,她一陣奇怪:難道是因爲鄭極已死,他們覺得沒什麼威脅,不需要五頭金剛猩猿保護了?
忽然,夜空中有什麼巨大的東西飛過,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東西已經往下一抓,五頭龐大的金剛猩猿,包括猩猿王在內,全都被它抓在了爪中,然後迅速的縮了回去,千丈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一座山洞中。
巨大的手爪縮回洞中,傳來一陣金剛猩猿的慘叫,在一陣嘎吱嘎吱的咀嚼聲之後,慘叫聲戛然而止!
“什麼東西!?”有人被驚醒了,翻身起來驚恐無比。
宋徵五人已經悄然聚在了一起,他朝潘妃儀招了招手,潘妃儀驚訝無比:他知道這裡的危險?他到底要幹什麼?
潘妃儀下意識的拽了苗韻兒一起過去,七人會合在一起。苗韻兒已經嚇得臉色煞白,五頭金剛猩猿,是他們絕對無法抗衡的存在,可是在黑暗中那東西的爪下,毫無反抗之力成了食物!
宋徵朝大家豎起手指,然後示意所有人都趴在地上。
呼——
頭頂上空的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慢慢“飄過”,那是一隻百丈巨爪,長滿了濃密的黑毛,表面不斷蠕動着,感應着地面上的一切。
在宋徵七人頭頂上停留了一下,苗韻兒和潘妃儀的心臟都快要從嘴裡跳出來。
手爪繼續而過,在另外那一羣人頭頂上也停留下了一下,那羣人直接嚇傻了,癱在那裡不能動彈。
而後巨大手爪出現在了樹屋上空。
這一次停留的時間長了一點,啪一聲樹屋炸開,無數流光四射而出,但手爪精準無比的抓向了藏在諸多障眼法之中的申屠霸!
申屠霸扣指連彈,一指千劍,唰唰唰的流光聲響之中,無數飛劍迸射而出。這些飛劍從他的指尖射出的時候,是一片細碎的光芒,而後變成繡花針大小,最後呼嘯聲中,化做了一柄柄正常大小的飛劍。
他一口氣彈出了上百指,每一指都有千道飛劍轟然撞在巨大的手爪上。百指之後,已經有十萬飛劍當空飛舞,飛旋扭轉,化作了一道飛劍真龍!
真龍極爲真實,每一枚鱗片都是一柄飛劍。龍角、龍眼、龍鬚、龍牙、龍爪、龍口都由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飛劍組成。
它一聲咆哮,張牙舞爪的狠狠撞向了百丈巨爪。
宋徵趴在地上,猛烈地劍罡之意襲來,如同無數柄利刃在地上刮擦着。他的後背上,鎧甲的奇陣力量迅速耗盡,而後鎧甲本身被一層層削去,最後整個後背鮮血淋淋。
他看的真切,這一條飛劍真龍,乃是一門十分決定深奧的劍術。近乎完美的將十萬飛劍,每一柄的力量都彙集在一處,沒有半點浪費。
十萬飛劍之力轟的一聲撞在了巨大手爪上,可是那手爪也只是稍稍一頓,然後輕鬆一抓,就將飛劍真龍粉碎,進而一把抓住了申屠霸!
“呔!”
申屠霸一聲爆吼,身上各種保命法器、靈寶施展出來,可是那巨大手爪仍舊是僅僅一抓,有一種特殊的力量環繞收緊,各種寶物瞬間被逼回了申屠霸的體內!
宋徵長鬆了一口氣,後背上劇痛無比,但心中確輕鬆了起來:果然,這百丈巨爪的主人,應該是一頭恐怖的超九階,申屠霸哪怕是玄通境老祖,在它面前也毫無反抗之力。
那巨爪抓住了一名人族強修,顯是十分高興,它平日裡可吃不道這種美食,雖然肉不多,但靈能豐沛。
巨爪迅速的縮了回去,顯得有些迫不及待。申屠霸的怒吼聲不斷傳來,一直到了山洞深處,然後不出意外地傳來了一陣咀嚼聲!
宋徵長出了一口氣,全身虛脫一般的癱了下來。但他很快又強打起精神來,跟大家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大家跟着他,不要有大動作,悄悄退出了數千丈之外。
到了這裡,纔算是安全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