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這東西咕嚕度聽說過,在傳說中十分可怕。據說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傢伙,會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把他們的“影子”滲透過來,然後以不怎麼光彩的手段諸如誘騙、暴揍之類,強迫蟲人們簽訂契約。
每一次被召喚之後,那些契約蟲人們回來,都會虛弱好幾個月……
天知道那些該死的契約者對可憐的蟲人做了什麼!
總之咕嚕度不想這樣。他悄悄地四處看看,似乎那個契約者並不在?那我是不是可以賴賬了?
咕嚕度悄悄移動着身軀,然後六隻蟲足一起發力,一個蹦跳躍過了一大片硅晶叢,然後小碎步飛快,嗖嗖嗖的跑了。
“你沒事了?“
那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嚇得咕嚕度一天頭撞在了一根橫生出來硅晶棱柱上。
“你、你、你……”咕嚕度語無倫次。
宋徵淡淡道:“你預支了一次任務獎勵,如果拒絕不履行協議、或者是無法完成任務,我給予了你什麼,就會收回來什麼,你明白嗎?簡單來說,就是我可以讓你生,也可以讓你死!”
咕嚕度顫抖問道:“你……在我腦袋裡?”
宋徵淡淡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契約的甲方,名叫宋徵,你可以稱呼我爲……宋大人。”
什麼宋大魔主之類的,按照宋大人新學來的地球的“接地氣”說法,實在太羞恥了。
“宋大人……”咕嚕度還在打着鬼主意,你說讓我死我就死啊,我不會跑嗎,而且說不定你只會救人不會殺人呢,故意嚇唬我。
宋徵沒有想到這麼大塊頭的六足爬蟲人竟然小氣又多疑,而且對於一切事情,總抱着對自己有利的各種一廂情願的猜測。
他又想起來,在地球上的話,這種人應該叫什麼來着?對了,娘炮!而且屬於那種“本質娘”。
咕嚕度悄悄挪動腳步,想要嘗試一下,一旦離開了某一個範圍,那個聲音是不是就對他無可奈何了。
畢竟很有可能那個聲音是被困在某地的古老魔蟲,裝腔作勢的嚇唬他。
宋徵沒有制止他,他悄悄溜出去數千丈,再回頭看一眼原來的位置,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應該是跑出來了,還好本蟲帥氣又機智。
宋徵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意圖違背契約,警告懲戒第一次!”
咕嚕度大叫一聲:“你聽我解釋——”
一股無可匹敵的偉力憑空出現,在咕嚕度震驚的目光之中,不僅僅是束縛住了六足爬蟲人,而且在他身外結成了一座十丈大小暗紅色的力量囚籠。
隨後在這一座囚籠之中,無窮的雷火憑空爆發,咕嚕度的外殼都快要融化了!
而且那些火焰比這火獄之中的火毒還要可怕,直接作用於他的蟲魄上,他無比痛苦,卻連喊都喊不出一聲。
懲戒持續了足有一盞茶的時間,終於結束了。那一股偉力來無影去無蹤,咕嚕度撲通一聲癱在了地上。
好一會兒他才恢復了一些力氣,一股怨氣沖天而起,在心中吼叫了一聲火獄的髒話:“阿的的圖圖魯塔——”
宋徵的聲音毫不客氣的再次響起:“言語侮辱契約甲方,警告懲戒第一次!”
那可怕的偉力去無蹤來無影,捕捉了咕嚕度,重建了力量囚籠,無窮的雷火再次降臨……
等到這一次結束,咕嚕度真的已經徹底疲軟了。他迷迷糊糊的好像想明白了,那些被召喚的蟲人,爲什麼回來之後,幾個月都渾身發軟。
宋徵不懷好意問道:“你怎麼不罵了?”
咕嚕度哼哼着道:“你做夢,剛纔是第一次警告,我要是再罵一句就是第二次警告了吧?肯定一次比一次更兇狠。”
宋徵覺得有趣:“喲嚯,你倒是挺雞賊。”
雞賊這詞兒也是他剛從地球學來的,咕嚕度聽不懂,可是下意識覺得似乎並不是誇獎。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雞賊的問道:“一共有幾次警告?”
“三次。”宋徵的聲音變得冷酷並且居高臨下:“三次之後,違背契約直接抹殺!”
咕嚕度渾身一哆嗦,他發現自己反抗不了的時候,就很乖巧的躺好了。
“任務是什麼?”
宋徵在兩次懲戒警告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任務,當即頒佈出來:“完成一次任務,兌換一個心願。按照契約規定,心願的難度和任務難度對等。
你預支了一次任務獎勵,因爲救活你輕而易舉,所以你的第一次任務也很簡單:
向一名雌性六足爬蟲人示愛成功。”
咕嚕度差點又罵了出來,這是什麼狗屁任務?這裡是火獄,只有生存和繁衍,大家根本顧不上愛情一類的東西。
都是吃飽喝足了,若是恰好一公一母遇上了,又恰好雙方都發青了,那就折騰一番。
可我現在渾身都是軟的,怎麼弄?
有了地球上第一次頒佈任務的經驗之後,宋徵對於任務的設計也不那麼隨意了。他正好通過任務來對整個世界進行觀察,進而獲得更加深刻地體悟。
比如這個任務,他想要搞清楚,蟲人們的情感。
咕嚕度原地休息了好一會兒,然後爬起來慢吞吞併且漫無目的的尋找起來。這一找吧,還真沒有找到任何一隻雌性的六足爬蟲人,反倒是被他從一堆硅晶簇後面刨出來一大塊硅石!
對於蟲人來說,吃硅石就是吃素,不過現在咕嚕度的狀態很差,有的吃就不錯了,他飛快的將硅石嚼碎了吃下去。身體內強大的消化能力很快就將硅石融化,補充到了被雷火懲戒燒的變軟的外殼上。
吃飽了之後,咕嚕度的幹勁也足了起來,爬行速度大增。
宋徵大人暗中觀察得出了結論:飽暖思**,對於蟲人來說也是如此。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咕嚕度在一座硅晶山上發現了一隻雄壯的雌性六足爬蟲人。這一位高達四丈,比咕嚕度大了整整一圈。
六根蟲足上,生滿了銳利的尖刺。
頭頂上兩根蟲須又粗又長,好強旗杆一樣筆直指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