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十個宇宙滑過,宋徵忽然用手指定住了其中一個,然後仔細觀察了片刻——超空間中的這片刻,在這一座宇宙中,已經是幾十年過去了。
他緩緩點頭,一枚念頭飛入了這個宇宙之中。
遠在無法以距離來形容的地方,玉皇同樣選中了一座宇宙,開始了自己新的一次體悟。
他之所以提出這一場博弈,是因爲想明白了自己之前的失誤:他努力去阻止宋徵的體悟根本沒有必要。在超脫存在的前進道路上,他已經遠遠領先宋徵。
與其去阻止宋徵,不如專心自己的體悟,儘早踏出第一步。
只要將宋正遠遠甩在身後,那麼這個狡猾的小傢伙就不會是什麼威脅,他對自己充滿了怨恨又能如何?
在宋徵選定新的體悟宇宙之前,他已經抉擇好了自己的。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是他在踏出第一步之前的最後一次體悟了。
對於宋徵的選擇,他淡然一笑不以爲然。
在地球世界上宋徵收獲頗豐,甚至讓玉皇都有些眼紅,但那充滿了偶然性,並不是說按照地球世界的標準去挑選體悟宇宙,就一定有很好的收穫。
比如宋徵這一次選擇的“魔妖宇宙”,似乎是一個好去處,但玉皇敢肯定,宋徵一定會鎩羽而歸,原因無他:太過險惡,存活概率極低。
當然成功了可能收穫巨大,但這是一個概率問題,有至少九成概率,這個念頭附生的生靈,出生不久就會夭折。
在超脫存在看來,這種選擇很不明智:十次感悟只有一次會成功。
而玉皇選擇的“聖藥宇宙”就完全不同了,足夠複雜、足夠發達,有戰爭但世界的大部分區域處於和平狀態,這纔是體悟的最佳場所。
他這一次沒有去幹擾宋徵,只是知曉了宋徵的去向後,便專心沉入聖藥宇宙,開始了自己的體悟。
……
另外一處神秘之地,太初之主安靜而立,靜靜的“看”着宋徵和玉皇分別開始了感悟,嘴角浮上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片刻之後,有另外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附近,太初之主轉身:“你來了。”
那一位存在和他並肩而立,聲音悅耳:“到目前爲止,一切進展順利。”
……
魔妖宇宙,是一個文明格外漫長的世界。
有文字記載的這一紀曆史達到了一萬八千年。但是現在整個世界對於人類來說生存環境極爲惡劣。
相反,這裡非常適合魔妖的生存和修煉。
在最初的三千年,人類和這個世界的妖族進行了漫長的征戰,和很多世界的歷史一樣,人類憑藉着強大的學習能力,以及更加強大的繁殖能力,最終擊敗了妖族,成了這個世界的主人。
他們統治母星長達一萬年,期間科技得到了迅猛的發展,順利的邁出了星際殖民的那一步,現在的魔妖世界,一共由十七顆星球組成。
不過雖然妖族雖然戰敗,卻並沒有被消滅,他們利用各種神通僞裝成人類潛藏下來。
在人族獲勝最初的兩千年時間裡,人類內部一直存在着各種隱秘的組織,負責獵殺這些潛藏的妖族。
但是隨着科技的發展,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理論開始傳播:這世上根本不存在妖族,因爲他們的存在“不科學”。
什麼妖術啊,本命神通啊,甚至是妖族本身的生物結構,都是完全無法用科學解釋的。
一種有機質生命,怎麼可能變成野獸又變成人類?
因爲科學越來越強大,人們也越來越相信科學,這種理論得到了絕大多數人類的認可,於是人族麻痹大意了。
妖族在人族內部潛伏了數千年,終於在四千年前,他們羽翼豐滿,做好了一切準備,開始行動了。
他們總結了祖先的教訓,認爲之所以戰敗,最爲重要的因素其實是人族的繁殖能力更強——妖族生育緩慢,往往數百年才能孕育一名合格的後代。
如果把整個世界的環境,變得更適合妖族生存,而人族生育率大大降低,那麼妖族一定可以東山再起,成爲世界的主宰。
他們利用科學研究了一種特殊的炸彈,秘密的大批量生產,然後在所有的居住星球上同時引爆。
十七顆星球被他們變成了人族口中的“窮山惡水”,但是對於妖族來說,是一片淨土樂園。
妖族在這種環境中,果然實力提升飛快,而且僅用五十年,就可以孕育出一名合格的後代。
但是人類擁有強大的科技,他們在星海中擁有強大的星際艦隊。妖族反攻開始後的頭兩千年,憑藉星海中的力量,人族仍舊可以和妖族分庭抗禮。
這個時候,妖族破釜沉舟,與一直被封印在星海深處的“星魔”聯手。星魔和妖族結合產生了新一代的魔妖,他們極爲強大,有着近乎無限的成長潛力。
他們達到一定實力之後,就可以憑藉肉身飛入星海,和星際戰艦正面交戰。
人族終於開始潰敗,艦隊在星海中流浪,不知道自己下一次補給在什麼地方。
各個星球上,殘存的人類組成了抵抗組織,艱苦的進行着騷擾和遊擊。而且情況還在不斷惡化,妖族可以輕鬆混進人族內,而人族無法模仿魔妖,進行情報活動。
這一天,在魔妖世界的雲翼星上,一片片破碎的巨石另外一側,巨大的爆炸聲不斷傳來,魔妖一隻師團已經將雲翼星上最著名的一個抵抗組織“光輝之刃”團團圍住,師團的大妖正在不斷的釋放大型妖術,轟擊者光輝之刃最後的抵抗陣地。
光輝之刃的重型聚能炮只剩下三座還可以使用,正在進行着垂死掙扎的還擊。
破碎的巨石中,有幾塊混亂的搭在一起,下面形成了一個四處透風的巖洞,一名婦女正在臨盆。
她滿頭大汗打溼了短髮,身上穿着幹練的作戰服。抵抗組織全民皆兵,女兵們也都剃着短髮爲了戰鬥方便。
她的丈夫不在身邊,可是她沒有半點怨言。甚至此刻她都不知道陣地上的丈夫是否還活着。
她咬着一根木棍,雙手死死抓着兩邊的岩石,在一陣爆炸聲當中,她發出了一聲嘶吼,終於巖洞內響起了一聲嘹亮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