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劫後的一個版塊,世界的一個模板,蒼顏把世界全部用海填掉,只在海中心建了一個小築,名爲“海心小築”。
碧藍波濤,春水綿延,兒時的蒼顏總以爲會沒人記住自己,他長着一對又大又玲瓏的眼睛,像一隻貓兒盯着你,他不喜歡攀談,沉默寡言,臉上帶着春水一樣盈盈的笑,肌膚吹彈可破,有着清淺的白皙,梳着一頭短髮,齊劉海。
他天生是十三四歲的少年。喜歡捉蝴蝶,迷失在森林裡,陽光照耀着溼潤的樹林和大地,地上灑滿金色的光斑。花園裡鐵鑄的柵欄有10米高,漆成黑色,在陽光下反着白光,像一列豎立的衛兵。欄杆下不知誰遺落着八音盒,周圍空氣溼潤,不曾暴雨,還封存得很好。小蒼顏走過去撿起,打開,他的手很輕巧,就像他玲瓏的步伐,八音盒裡發出悅耳的聲音,就像新的一樣。
小蒼顏回首過去,問道:“那是你的八音盒嗎?”
白卿歌伸出手,搭在她的手掌上,她看不到她,白卿歌問:“你在做什麼?”她們的時間雖然重合了,但是在不同的世界,在她看來,那隻不過是一個壞掉的八音盒。
蒼顏的靈魂來過,很珍惜那隻壞掉的八音盒。
蒼顏問白卿歌:“我可以把它拿走嗎?”
白卿歌說:“那隻不過是壞掉的八音盒,誰隨便扔在牆角了。”
蒼顏發問,並且看起來很生氣:“誰?哦,是我丟的。”
白卿歌說:“那是你的八音盒嗎?”
蒼顏說:“是凌玄霜的。”
“誰?”白卿歌聽不清。
蒼顏說:“不,是你送給凌玄霜的,我把它扔了。”
蒼顏重新把八音盒撿起來。
白卿歌問:“壞了嗎?”
蒼顏說:“更好了。”
白卿歌看着她的臉,覺得她更適合自己待一會兒。白卿歌走掉了。
“白卿歌!白卿歌!”蒼顏呼喚她,可是已然聽不見。
蒼顏口述:
末日過去,我一個人活到最後,可是……這世界已經真假,我把他們的靈像做出來,依依擺放在家,我悲不自禁,痛哭流涕了出來,我的世界山清水秀,可另一個世界只有哀鴻遍野,我焚了出數的香,我感覺白卿歌的神像有一絲笑意。我跑出去將我的世界毀滅,大火焚燒山林,可我依然孤獨着,我去了世界的盡頭,那裡有一扇門,門神說:“遠離白卿歌你就能回去。”遠離白卿歌……我做到了。然而我死了。
白熟想到了,把我們的人做成了小人偶,然後拿到外面世界去,複製了一個自己。經過滄海桑田的變化,時間倒回,我們又復活了,然而當初頂替我們的人已不在,蒼顏也不在。然後蒼顏拎着手提箱回來了,真正的我已經死去,然而經過時間倒回,我已經回來了。白卿歌還在沉睡,她每天聞到腐臭味,屍體保存得很好。我告訴白熟:“要把那一面時間鍾拿回來。”
我們過去的歷史和無數時間交織在一起,要拿回那面時鐘,只有我回到過去。
我和蒼亮商量着怎麼發明時間機器,白熟已經搶先一步,從過去拿到了時間機器。
我乘坐時光機,去過去帶回時鐘,安回她的身體,然而還需要充電,白卿歌喊:“大伏電壓!”
白熟:我上那兒去找,還大伏。於是想到了交流電。
“你給她充電,我們避遠了。”爲了防止漏電,我們把她單獨放在一張牀上。白熟去剪電路,做好充電準備,然後跳閘。我們所有人都躲遠了。
“1,2,3,復活!”
我們去找劇情裡找洪小紅,白熟問洪小紅:“你的劍鞘呢?”
白卿歌睡夢中答:“沒有劍鞘,我全知道……”
白熟說:“你的劍上有一行字。”
白卿歌在夢中變成了洪小紅,她拿起劍,這是一把純白色的劍,像象牙,劍身上一有一行字,白卿歌說:“我看到了!‘劍鞘丟失了’……”
白熟看着她,白卿歌說:“是詛咒。”
白熟問:“你能解開詛咒嗎?”
白卿歌說:“你能嗎?”
白熟說:“當然能。”白熟接過劍握緊。
白熟吃了一驚:“這把劍的詛咒我竟然解開!”白熟看着白卿歌,他說:“我們再一起試試?”白卿歌握住了劍,白熟鬆手,一陣光芒之後,詛咒解開了,竟然是……“真的!”白熟說,“你知道這把劍叫什麼名字嗎?”白卿歌說:“我不明白。”
這把劍是傳說中的“湖水聖劍”。白熟說:“可能是,你下去了以後就……”白卿歌想到自己獵殺鯊魚時的畫面。
白卿歌問:“可是這把劍爲什麼在我這裡?”
白熟說:“可能你就是亞瑟王。”
梅林:“亞瑟王……哇!亞瑟王是誰啊?”
白卿歌和梅林住到了一起,最後把這把劍放回了湖水中,只留劍鞘在身邊。
那時候的鯊魚其實是海豚,“鯊魚”將劍咬在了嘴裡說:“既然你把劍送回來了……哎呀,怎麼沒有劍鞘?還我劍鞘!”
洪小紅失去劍後,換了一把傘,“可能我本來就不怎麼喜歡用劍!”她腰上彆着那把那時尋來的劍鞘,重生以後她換了一對潔白的兔子耳朵。
人死之後,會很快離開活人的地方。當年白貞剛死的時候,去陰界找了一身破衣裳,放到陽界,陰界對應的地方生成了新的衣衫,小白貞穿上衣服就上路上,他把房子修到了對應天的外邊,然後搬來花草樹木,房子修得很好,樹木很快就成活了,由於需要灌溉,外面世界每天都會出現火流星,於是女媧煉石補天,白熟找到白負那處所要將房子全拆了,白熟說:“你這冤鬼。”蒼顏說:“不應該把房子拆了,應該把樹木全移走。”白貞每天白天太熱,晚上太冷,他把地圖斬斷,去了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那裡外面世界是秋天,白貞在外面世界升起了火堆,每天只取定量的水,然後就把火熄滅。他在外面世界做了一些飯菜當作貢品擺在墳墓附近,然後回到家每天都有吃的,越吃越豐盛,然後就要出來減肥了。
畢業兩年後。
這幾天諸葛亮每天來她就,基本上會說:“我來就是帶她……”
蒼顏:“她不能走。”
蒼顏回來,一臉抑鬱地看着她。
白卿歌害怕他叫自己起牀,矇頭就睡。
白熟說:“我來帶她走。”
蒼顏說:“不是,她睡着了。”
(白熟:“凌玄霜,你文學是蒼顏教的吧?”
凌玄霜:“你真以爲我是你教的!”
蒼顏:“好啊!原來……”)
千年庭院。
林川星社的千年庭院,是東北小熊島的一所園林,展示了各種最標準的中國古風建築。也許浪漫的是傳說,無人空口謀畫。全社深紅的火楓樹林爲飾,勾起少女的浪漫。相傳戰販的魂魄皆焚燒於此,年年燒化。鐘聲傳來,焚燒隔夜的香火漫過長階。庭院盛產陶瓷,採用了各種寶物燒烤而成,其中包括野生熊骨、珊瑚礁,伴以礦泉水澆化成各種彩色釉面,彩繪上各種傳說的動情精髓。晴藍的水中風吹來,掀起湖面矮矮的漣漪,神社毗連鏡湖,湖底是另一個世界。傳說宇宙的深坑在於此。有一條小路直逼谷底深潭。高挑的棟宇下點綴着屋檐,銀色的鈴鐺一個挨着一個。樹林裡棲息着野鴨和鴿子,萬籟一片祥和。還有分佈着很多小溪,和銀色的石頭花。湖裡的風很大,神社處在一個高地上,向下俯射,檐身俯刺。後牆一塊臨北邊,種着新鮮花樹。神社後是落日,神社左近是朝陽。夕陽時水深黑看不見,疑有恐龍跳潭。爲了防止潮溼,樹木都是斜種,所以“一色謂之生,一色謂之死”。神社後的花樹很高,盛開曼珠沙華。三千年的庭院謂之“風庭”,兩千年的庭院謂之“鳥庭”,一千年的庭院謂之“花庭”,無心賞月。夜晚只留餘煙,鴿子伴隨着唱鳴。吹一點嫋嫋的煙出來,讓哀思灑遍江南,風裡回聲。遠處的山鼓更發響了,片片楓葉飄零。合上窗,任由晚歸的遊人流浪,往來穿梭於門前,猶如湖中數不盡的白舟。不想來時,帶着昨世的記憶。入夜頌神。開展滿櫃的經綸,全心全意地去頌讀。山對面還有一座橋,是古時候留下,在夜裡泛着白光。撐一把奈何紙傘,連夜乘風而去,數不盡瀟湘夜雨與離愁。竹橋旁有一個神龕,彌勒笑着拈花,滴雨濯潤,彷彿有很多的隨和和自在,譏笑和忘言,手中搖着一款寬幅的蒲扇,坐望江東。揚長馬道,兩岸種着竹槐,莫辨烽火。楓林叢中有很多的泥濘,相傳有一匹紅藍兩色的陰陽馬日夜不停地踏過,除此再無任何的蹄類,大樹下深深淺淺的腳痕呈月牙形,很深很黑的溝壑,映着火紅的泥。霜葉一層一層地鋪下來,一轉身,打了個旋兒,向上飛去,彷彿葉在空中飛舞,輕舞飄旋,乘坐旋風艇,向扶搖而上,忽而急轉直下,落地成棉。入夜鋪開了錦繡,沒有任何電燈和火焰照明,只留下晚來的淒涼 。
凌玄霜是一個雪族會魔法的男孩子,他將白卿歌藏在了南瓜馬車裡,白卿歌:“原來我在凌玄霜的車裡長大了。”
(《蒼顏無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