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也揮霍不完李世民與墨衣的滿胸激情。
第二天起來,二人都發現,居然都是一陣神清氣爽,渾身上下都力如泉涌。之前緊張的神經和肌肉,全都放鬆了下來。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煥然一新。
二人吃過了早點,一起到了州府衙門,商議重要的軍事。馬勳等大小數十員將軍都已經到場了,齊齊拱手參拜。李世民早有交待,今日辰時要商議要事,所有將東女國的賓就湯氏,以及被俘的南詔王異牟尋也都請了來。
李世民與湯氏賓就坐定下來,也給俘虜異牟尋設了個座兒,其他人則是站立在兩旁。湯氏賓就雙手合十,說道:“我代表東女國子民,由衷感謝漢王殿下爲我們所做的一切。同時,恭賀殿下打了大勝仗。我不懂軍事,漢王請與諸將商議,我從旁傾聽便是。如果要需要我們東女國辦事的地方,就請孤獨王妃來定奪。”
李世民點頭微笑:“多謝賓就。”然後,他有意無意的看了異牟尋兩眼,發現他正緊皺眉頭暗自沉思,看似心事頗重。
李世民心中暗自笑了笑,開腔說道:“馬勳,將昨日清點戰事的結果,彙報一下。”
“是!”馬勳一晃身,站出班列來,大聲說道,“昨日障盧山一戰,我軍共殲滅蠻兵聯軍一萬六千餘人,俘虜一萬四千餘人。其中,有近一萬人是南詔的士兵。其他少數,則是吐蕃、白狼夷的人。共計剿獲戰馬八千餘匹,劫獲糧草一萬餘石。刀劍軍器,六百餘車。現在俘虜已經在押,不日就將押往成都。”
“很好。”李世民點頭讚了一聲,眼睛餘光瞟向異牟尋。發現他神情頗是有些緊張。看來,他是有些擔心自己手下的這一萬多俘虜的生死了。
終於。異牟尋總算是鼓起了勇氣,站起身來走到堂中,對李世民拱手拜了一拜,說道:“漢王,罪臣昨日一宿沒睡,將一些事情想了個通透。我們南詔,的確是不該跟着吐蕃。背棄前盟來跟大唐作對。罪臣如今是階下囚,說出這樣的話來恐怕會引人非議。但罪臣,的確是誠心悔悟。如若漢王信得過罪臣,就請讓罪臣出面,去招撫那些南詔地俘兵。還有數千甚至近萬南詔兵馬。攀爬山路四下逃逸了。但只要罪臣發出號令,他們其中的大半人馬,還是都會回來的。罪臣願意將這些兵馬獻給漢王,助漢王與吐蕃一戰。”
此言一出,滿堂的將軍們都發出了一陣不小的驚呼聲。李世民自然也是心頭一陣歡喜。但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淡然說道:“雲南王,你做出這樣的決定。足以見得你的誠意。南詔若能即時棄暗投明,不失爲大唐與南詔兩國人民地幸事。本王會稟明朝廷,說明此事的。但是,本王短日內就要採取大的軍事行動了。你有把握,在極短的時間內招撫並組織好你南詔的軍隊嗎?”
“一天,我只要一天!”異牟尋十分肯定地說道,“一天之內,我就能將那些將士們都勸服.Www,.因爲大多數南詔的子民。和我心中的想法是一致的。我們心中都還是念着大唐,儘管被迫臣服於吐蕃的淫威,也是迫不得已。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們南詔也是時候懸崖勒馬了。請殿下一定要相信我地誠意!”
李世民微眯着眼睛看着異牟尋,緩緩站起身來。鄭重說道:“好,我答應你!”
異牟尋大喜過望。抱拳一拜:“罪臣多謝漢王!漢王胸襟如海,罪臣佩服得五體投地!”
“馬勳。”李世民下令道,“帶雲南王去南詔俘兵的監營裡。將收剿的軍器馬匹以及糧草,都還給他。”
“是……”儘管滿口答應,但馬勳還是顯出了一些猶豫。他用眼神示意漢王:真地難相信他麼?要是南詔人來個窩裡反,我軍就要遭殃了!
李世民何曾不知道他的心意,加重語氣說了一句;“去吧!”
“是!”馬勳重重的應了一聲,“請吧,雲南王。”
異牟尋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抱拳拜了一下李世民:“罪臣去了!”
異牟尋走後,墨衣輕擰了一下眉頭,低聲道:“殿下,南詔人反覆無常,真的值得信任麼?”
一旁的東女國湯氏賓就呵呵的笑了幾聲,說道:“墨衣,漢王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看得出,那個異牟尋是個聰明人,沒理由看不清眼下的形勢與利害關係。他值不值得信任,其實並不重要。重要地是,眼下漢王的確有自如的駕馭南詔人的能力。這纔是最關鍵的。漢王藝高人膽大,實力出衆,更兼以德服人,我看,不會有什麼問題。”
李世民呵呵地笑了起來:“還是賓就的眼光獨到,心思細密。王妃,你還要多學着點。”
墨衣淺淺地笑了笑,輕輕的偎到了湯氏賓就的身邊,臉上的神情就像個孩子一樣。
“諸將!”李世民站起身來,大聲道,“大反擊的時刻到了!這一場大戰,我劍川軍始終處於防守與被動挨打的地步。現如今,我們就要扭轉這個不利局面,主動出擊,狠狠的教訓一下吐蕃人!”
“好!——”衆將高聲應諾,羣情激昂。
李世民揚了一下手,幾個侍從搬出了一面巨大的地圖。他走到地圖前,指着上面的標示的山川河流說道:“昨日我們突審蠻兵聯軍的俘虜,得知了敵軍的大致屯兵情況。吐蕃人自己屯兵於康延川,也就是曾經東女國賓就們居住的地方。而南詔的大軍,已經全部被他們驅到前方,被我國擊潰了。現在,吐蕃的五萬大軍,就駐紮在東女國境內的核心地帶。在他們前方,有白狼夷與羅女蠻的萬餘雜兵,屯紮在姻緣湖附近,充當擋箭牌與替死鬼。東女國本王曾經去過。那裡的山勢不如雅州這邊險峻。也有十分通暢的道路,我們地騎兵基本可以衝騰起來。但是,這一次我們將以步兵爲主戰部隊。畢竟,那裡山地居多。”
墨衣走上前來,拱手一拜說道:“漢王,要是吐蕃人駐紮在康延川,末將倒是可以提供一條突襲到他們內部的辦法。如果能夠從內部將他們攪得混亂。不失爲一個有用的法子。”
“嗯?快說來聽聽。”
墨衣抱了一下拳,指着地圖說道:“我們東女國是一條比較狹長的地帶,多山。賓就所居住的康延川,兩旁皆是陡峭的山崖。我們的碉樓,就建在山壁上。從地形上看。這處地方是易守難攻地。但是,也只有我們東女國賓就等少數人知道,只要打開九重與八重碉樓的屋頂暗格,可以攀爬到山崖的頂峰。上了頂峰,就是茂密的樹林。是可以走人的。一直可以走出東女國地界。當年我們地早幾輩賓就建起碉樓的時候,就是擔心哪一天我們會蒙受災難,就可以從這裡逃生。現在。我們也大可以反走這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從賓就所居的碉樓滲入吐蕃人的內部,將他們地陣角打亂。然後再配合漢王的大軍正面衝擊,或許會多幾成勝算。”
李世民大大的一驚,低聲道:“昨晚你怎麼沒跟我提起這事?”
墨衣也輕聲道:“那時候,誰還提這些?”
李世民無奈地搖頭了笑了笑,大聲說道:“諸將,誰敢領接這個差事?首先說明。這將會十分的危險。吐蕃人雖然習慣了住帳篷,但不排除他們也有人住在碉樓裡的可能性。畢竟現在是嚴冬,住在房子裡比外面暖和多了。這一支奇兵進去,最好是能夠燒了他們的糧草,將他們圈養的馬匹、牛羊驅趕出來。最好是讓他們受一點驚然後製造大混亂。”
“我去”“末將願往!”七八個將軍,一起出了班。大聲的吼了起來,都要來爭搶這個差事。
墨衣也一晃身站到了李世民身前,拱手一拜正色道:“還是末將去吧!沒有人比我更熟悉這條路,也沒有人比我更熟悉碉樓和康延川的情況。末將只帶一百餘東女國的獵手,去完成這項任務!”
“你?!”李世民輕輕地擰起眉頭來,頗有些責怪的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胡鬧。可墨衣根本視而不見,大聲說道:“末將——雅州兵馬使孤獨墨衣,願立軍令狀!”
身後的衆將都不吱聲了,乖乖的退了下去。
李世民皺着眉頭死死盯着低着頭的墨衣,似乎找不出不答應她地理由。她都反覆在強調自己是雅州兵馬使孤獨墨衣了……
李世民回頭看了看湯氏賓就,只見她臉上掛着高深莫測的微笑,就是不點頭,也不搖頭。根本不發表意見。
正在這時,議事廳外傳來一個陰陽怪氣地聲音:“有我陪着他,你就放心吧!”
衆人一陣驚愕,四下找尋,就是看不到人。
李世民也是渾然不知聲音從何而來,細細捕捉一下,似乎是屋頂上……
墨衣面露窘色,輕聲道:“是我大哥……至從他到了雅州後,就一直與我形影不離。這會兒,肯定是在屋頂上躺着了……”
獨孤凡?李世民心中暗自怔了一怔:若是有他這個絕頂高手從旁保護,墨衣的安全至少會有一點保障。李世民頗有些擔憂的多看了墨衣幾眼,終於點頭道:“好吧,本王答應你的請戰要求。你自行挑選一百名東女國最好的武士,陪你一同前往。記住,不可魯莽,不可蠻幹。”
“是!”墨衣喜不自勝,抱拳高聲一應。
李世民擰着眉頭眼神灼灼的多看了她幾眼,然後轉移話題,繼續給衆將吩咐其他的事宜了。
整整一個上午,李世民已經將數萬大軍的組備、出征及糧草配備,分配的井然有條。衆人各自回去用餐,下午就要開始整點兵馬準備出征了。雅州現在共計有二萬餘唐軍,三萬餘東女國的土兵。李世民抽調了三萬人馬,混編成了一支騎步混合軍隊,全部裝備了馬匹。兵貴神速,昨日蠻兵聯軍大敗,今天肯定會做出一些反應,也會將消息遞到東面戰線告知赤松德贊。要是赤松德贊得知他的軍隊在雅州這裡吃了大虧,同時得知漢王也親自到了雅州,估計也會採取一些行動。到時候,維州的壓力肯定會斗然增大。所以,李世民打算來個閃電襲擊,趁赤松德贊還來不及做出多大反應,就將屯紮在東女國的這一支吐蕃兵馬——吃掉!
如果這一戰能夠獲勝,整個大唐西線的戰局將發生巨大的逆轉。劍川軍,完全可以由戰略防守,轉入戰略進攻的姿態。再加上李晟、李懷光、渾等人,在隴右一帶頻頻施壓,這一場大戰役,也不是沒有大勝的可能!
這一場大戰在即,李世民心中也有了一股少有的興奮和激動。但是墨衣突然鬧的這一出,讓他多少有些擔心。中午吃飯的時候,李世民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只是反覆的叮囑她,一定要小心從事。
墨衣自己也知道,這樣唐突的請戰,讓漢王有些不舒坦了。她寬慰了李世民許久,最後說道:“其實,我只是想多做一點有用的事情,來幫你。你這麼累,擔子這麼重,我是你是親人呀,怎麼能袖手旁觀而不分擔一點呢?不用擔心我了,我一定會沒事的。再說了,還有我大哥陪我一起去嘛!”
李世民輕嘆了一口氣,看了看盤坐在屋外閉目養神一動不動的獨孤凡,只得點了點頭。心中暗自尋思道:這個怪人,見了我就像從來不認識一樣。他不遠千里從終南山來到雅州,目的就是爲了給墨衣當一個保鏢護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