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離家出走的黑妞
曉曉也覺得他面善?
雲破月一愣,再次看向張宜修,卻見對方朝自己微微一笑,並沒有尷尬。
這樣的坦然,反而讓雲破月有些懊惱。曉曉也覺得他面善,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可仔細一看,他又很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這個人。
臨晚鏡見雲破月眼底的疑惑漸深,有些失望。她還以爲雲破月這樣說之後,會給自己提示,查處對方的真實身份咧。
臨晚鏡只顧着看雲破月,卻錯過了張宜修眼底深處那麼一抹稍縱即逝的笑意。
大小姐沒看見,並不代表她老爹也同樣眼瞎,在看見張宜修眼底的意味深長之後,臨老爹心底微沉。這個男人,對鏡兒貌似並沒有而已。只是,他不明白鏡兒爲何會同意這人進自己的書房。
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家寶貝女兒的書房裡有什麼值得別人偷窺的東西。比如,書桌上凌亂擺放着的白紙,上面是木炭筆勾勾畫畫的東西。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可愛的根本看出原形的小人兒,還有些看不出來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還有幾本書,看書名,並不是什麼經史子集,而是小說之類的東西。
書架上,就更不用說了,什麼《龍騰大陸奇聞錄》啊,《夙鬱志怪》,《柳妃與鳳離皇不得不說的故事》,《史上最美的詩歌》。這都什麼跟什麼?還有幾本,破舊不堪的書,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但臨老爹可以保證,這裡絕壁沒有什麼秘密。
臨晚鏡若是聽了她老爹的心聲,絕壁會冷笑,你怎麼知道我這書房裡沒有秘密。比如你現在眼睛盯着的那本破書,名字叫《名畫一百篇》,可你知道里面是什麼嗎?那是一本實打實的春宮圖,就是之前被紀家少年撞破的那一本。
看着名字,完全想不出來,裡面竟然會是一張一張的春宮圖,還不帶重複的。還有那本《史上最美的詩歌》,那裡面每一首詩,都有一個故事,自然是牀榻纏綿的。
還有一些書,裡面是暗藏秘密的,除了她,沒有人看得懂。或者,除了她無影樓的人,外人根本摸不着頭腦。還有賬本,她都是用的現代記賬方式,連運算方法都比這裡簡單不知道多少倍,這些在龍騰大陸,自然都是寶貝。
“既然曉曉也覺得張公子面善,那便是張公子與我兄妹二人有緣。”雲破月看了一會兒張宜修,對方表現良好,絲毫看不出破綻,一時之間,他也沒辦法。
“能與穿雲城城主和穿雲城大小姐有緣,是宜修的福分。”張宜修謙遜道。
“張公子之前當真沒見過我兄妹二人?”不可能!沒見過怎麼會有如此熟悉的感覺。分明,就像是朝夕相處過,他對着張宜修根本生不出一絲惡念。
“宜修自小體弱,之前從未離開過盟主府,若是雲城主兄妹二人去過盟主府,那還有可能見過。”即便是在盟主府,張家這位三少爺也是深居簡出,看到過的可能性太小了。
“那還真是遺憾。許是張公子在某些方面像故人,所以才讓雲某認錯了。”盟主府麼,自然是沒去過的,可不代表他不起疑心。
等張宜修離開,雲破月當即命人去調查前任武林盟主的家事了。這個張三公子,從出生到現在的瑣事都不會放過。感覺不會騙人,那種熟悉,只可能是身邊人。如果他真的沒見過張宜修,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眼前的張宜修,是別人冒充的。
雲破月和臨老爹霸佔了書房,臨晚鏡只能把張宜修帶出來了。外面雲破曉在一邊指導聞人初靜的功課,一邊替臨晚鏡剝瓜子兒。那賢惠恬淡的模樣,讓張宜修心下一動,目光落在她身上,竟然再也移不開。
“喂,你這樣看着我家曉曉,有何居心?”見張宜修頓住腳步,臨晚鏡瞪他一眼。好歹也是自己名義上的男寵好不好,怎麼還一個勁兒地盯着別的姑娘看咧?雖然,她承認曉曉比自己漂亮多了。
張宜修被她的話驚醒,頓了頓,笑着解釋道:“雲小姐待初靜少爺真好。”
“那是!曉曉可是把初初視若己出呢!”臨晚鏡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臨家大公子與雲家大小姐的婚事,可謂天下皆知。因爲這兩位都是舉世無雙的人物,上門提親的人自是不少,男女都受歡迎,索性兩家人就很早公佈了他們定親的消息。然而,臨家大公子臨晚照被聞人家族害死之事也不是秘密。當年聞人家族那位小姐帶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初初到燕都,求到侯府門前,乞求讓孩子認祖歸宗。可惜,當年臨老爹斷然拒絕,甚至讓人把聞人霜華趕出了燕都。並告誡她,有生之年,不得跨進燕都一步,否則定然親自取她性命。連帶着,小初初的性命也要收回。
聞人霜華許是被嚇到了,從那之後還真沒來過燕都。聞人家族和臨家這段剪不斷理還亂的血海深仇,也就這麼傳開了。
很少有人能夠理解,曉曉會把仇人的兒子視若己出。畢竟,當年臨晚照身死的噩耗傳出,雲破曉是以“悼念亡夫”的名義搬進西山別院的。
世人只看到初初是聞人霜華的兒子,是仇人的兒子。卻沒想過,初初這孩子也是臨晚照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延續。曉曉那麼愛哥哥,怎麼捨得他唯一的血脈被人欺負,在沒有爹孃照應的世上顛沛流離?她自然是要把他教導得文武雙全,不辜負了臨家人的名聲!
“雲小姐的胸襟,令人佩服!”張宜修感嘆一句,卻並不多說。
“那是必須的!”與有榮焉,與有榮焉有木有?
臨晚鏡的小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張宜修站在她身後,露出一抹寵溺的笑,那神情,分明就是在看自己非常疼愛的人。
可惜,某女沒時間扭頭去探究他的神情,門口出現了管家派來的人,不知道和畫兒丫頭說了。畫兒丫頭一進門,就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家小姐。
“小姐,您猜猜外面誰來了?”
“明家三小姐?”臨晚鏡試探着問。
“您怎麼知道?”畫兒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小姐,您這般料事如神,真的好嗎?
“本小姐自是半仙體質,料事如神。”臨晚鏡衝着自家可愛的小畫兒神秘一笑。其實,是昨兒個明月笙堵在宮門口說了今天要上門拜訪。
雖然,她覺得把那話當成客套最好,卻不想對方如此認真。她是真的想與自己交好,還是,已經認出自己來了?
但願是前者吧,看在她是阿笙的份兒上,即便她有意接近,自己也可以不計較。當然,她覺得阿笙不是那種心機婊。那她是單純地喜歡自己,想與自己交好,還是?恐怕,後者居多了吧?這麼迫不及待地到侯府拜訪,定然是很想見她了。臨晚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正在想要不要閉門不見。
卻聽見雲破曉說:“明家三小姐是個很不錯的姑娘,鏡兒你不想見人家嗎?”
不愧是曉曉,竟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猶疑不定。臨晚鏡點了點頭,也罷,就讓她進來吧。她或許更想來一探究竟。而對自己來說,並沒有損失。只是讓她知道真相,知道自己放在心上的男子竟然女兒身,不知道會不會再次氣病過去!
“讓明三小姐直接到攬月樓來。”想了想,臨晚鏡對畫兒吩咐道。
“鏡兒,我帶初初先回他的院子,他有許多地方不懂,我正好輔導他,也不在這裡妨礙你待客了。”雲破曉起身,要帶聞人初靜回他的住處。
那明家三小姐似乎很喜歡鏡兒,她還是不在這裡叨擾的好。
“也成。”她又看向張宜修,“張公子也回去吧。”
總不能,她在院子裡接待嬌客,張宜修一個大男人還在。
“喵!”正在這時,離家出走了幾天的黑妞突然從院牆上蹦下來,身子靈活地蹦到臨晚鏡懷裡。
主銀,倫家回來啦!
“喲,你這會子終於有臉回來了呢?”臨晚鏡一把摟住黑妞的肥胖腰身,嘲笑似的朝它挑眉。
要說黑妞也是個奇葩,自從前日在西山別院被那未知名的高手點穴,又被臨晚鏡一通嘲笑之後,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嚴重的侮辱。那天起,死活不肯回侯府,一通亂“喵”之後,它就要離家出走。
這隻肥貓,離家出走都是奇葩型兒的。它還是偷偷回了一趟侯府,只不過沒與臨晚鏡一起,而是偷偷跟在她們後面溜回來的。
回來之後,它跑去自己的貓窩裡,把藏了幾個月的金銀首飾一併打包,然後包袱款款地離家出走了。它那些金銀首飾都是侯府裡怕它又來巴結它的那些僕人給的,雖然不太貴重,勝在數量喜人。
它帶着那些家當,離家出走,選在了晚上。沒幾個人看見,一隻肥得給人一種走不動路了的錯覺的貓,揹着比自己還重的一個包袱,搖搖晃晃地跑到了天下第一樓。
得!發現黑妞不在,攬月樓的人都習以爲常了。它不在侯府,定然就在天下第一樓偷吃,沒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