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有去無回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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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講了心底最大的秘密,不僅是臨晚鏡自己鬆了口氣,景王也一掃連日來的陰霾,整個人都萌萌噠。
然後,導致的後果便是昨晚被狠狠地折騰了一夜。那可真是某王爺一直貫徹落實的理念——嗨就要嗨到腰腿都酸掉。
今天一大早起來,本來是要出海的,結果她全身痠痛到走路都成問題。
在見到自家妹妹明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時,臨晚照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在和自家妹夫說話。
“王爺,鏡兒自小體弱,還望王爺多照顧她一些。”後面,差一點就把那句“不要縱慾過度”脫口而出了。
說到後面,雲家兄妹都尷尬地把臉往旁邊轉,只有柳山長一副大爺什麼都不懂的模樣,在那兒若無其事地盯着臨晚鏡看。
嘖嘖,這被男人滋潤過的女人,真的像初綻的花兒一樣,真漂亮!
“嗯,本王一定會好好照顧王妃的。”再次提醒啊,她可不僅是你妹子,還是我家媳婦兒呢!肯定會好好照顧,然後再好好疼愛嘛!
初嘗情事的男人,多大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夙鬱流景也知道昨晚自己太沒有節制了,現下幾個人都在看他和鏡兒的笑話呢。
好在,出門就坐馬車,不需要她下去走路。上馬車都是景王把人抱上去的,可真真的金玉身子的嬌嬌兒。
不過,臨晚鏡恢復能力不錯,即便被折騰得這麼狠。在馬車上一通吃喝玩兒之後,又精神百倍了。
她喜歡吃的,都已經擺在她的面前,她喜歡的人,就在身邊。她的親人,朋友,俱在。這一趟出行,對於她來說不僅是救母,還是蜜月之旅,名副其實!
到了海邊,馬車被寄放在拍賣行裡。那拍賣行是無影樓的產業,雖然這裡拍賣行的主事人她沒見過,可人家認得樓主令。
拿着樓主令只爲寄放一輛馬車,主事人都要蒙了。
他親自跑到海邊,等着馬車的到來。
在看到馬車裡走下來一水兒的俊男美女時,有些摸不着頭腦。到底哪個是無影樓的人?還是,這些人都是?
如果真的都是,那他該讚歎樓主領導有方嗎?
“請問,哪位是倚劍公子。”主事人是個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穿着紫色長袍,雖然談不上英俊,卻給人精明幹練的感覺。
“詹老闆?”每個四月拍賣行的主事人都被叫做老闆,倚劍走過來朝他抱了抱拳。
“您是倚劍公子?”倚劍據說是樓主大人的護衛,他若是在,那麼樓主。詹老闆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他身後的一排男女。
到底哪個是樓主呢?
黑衣男子看着挺冷的,可他卻滿眼柔情看着旁邊的女子。
白衣男子,一把羽毛扇,看着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可怎麼也與樓主的殺伐果決相去甚遠啊。
而一身藍衣的,看起來玉樹臨風,一身兒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度,會是樓主嗎?
他一直覺得,像樓主那麼愛財的人,身上應該或多或少有些匪氣。
說到匪氣,就見一位姑娘豪氣地扯開水壺,仰着頭咕嚕咕嚕地往肚子裡灌水。那吞嚥水的姿態,頗爲大義凜然。
這等豪邁,才該是他無影樓的作風!
頓時,詹老闆覺得自己瘋了。他怎麼會覺得那穿着打扮有些像男子的白衣女子纔是他們無影樓的樓主呢?
肯定是錯覺!
不過,即便再好奇,他也沒有堂而皇之地問倚劍。後面站着的到底哪位是樓主?這纔是一個主事人該有的聰明之處!
“詹老闆,出海的船可有準備妥當?”倚劍不是那種會打官腔的人,江湖中人,向來直來直去,該說什麼說什麼。
“這,因爲您要求得急。接到消息之後再打造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我們也只能向西夷官府買船。官家的船建造得沒有那麼舒適,只怕要委屈諸位了。”這是事實,拍賣行也有船,可那都是爲了拍賣會的需要,有的時候在船上舉行拍賣會。看着美觀大方,可實際上並不怎麼使用。想要出海,還是得要結實可靠的大船。
“……”倚劍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於是很自然地看向臨晚鏡。
後者跟個沒骨頭似的倚靠在景王懷裡,接收到他的目光,才漫不經心道:“船的構造檢查過嗎?能夠承受多大的風力?如果遇到風暴潮,在海上經得起多久的摧殘?能否有足夠的時間支持我們逃生?”
“這——”詹老闆被臨晚鏡的一大堆問題問得頭都大了,“這結不結實,官家的船肯定是信得過的。可這位姑娘所說的什麼構造,風力,還有那啥風暴潮,在下確實不太懂。”
“夫人。”一直站在那爲媳婦兒當佈景的景王忽然開口。
“啊?”詹老闆懵了一下,可他確定這位公子是對他說的話。因爲他看的人是自己,他懷裡的那位姑娘也沒做出任何反應。
“阿景,別在外面欺負人。”臨晚鏡跟招呼自家巨型寵物似的招呼着夙鬱流景,然後又笑眯眯地看向詹老闆,“你別理他,他就是想強調一下我已經不是姑娘了,而是有夫之婦。”
“呃,實在抱歉,夫人這麼年輕,所以在下還以爲——”你們是不純潔男女關係。
“沒關係,我們是老夫少妻,所以很多人一直以爲我是他的女兒,他有點介意。”臨晚鏡毫不客氣地抹景王一身黑。
她是沒有看到,景王那張臉已經黑如鍋灰了。詹老闆一面兒瞭然地陪着笑臉,一面兒在心裡嘀咕。那位公子看着也不是很老,沒想到還會介意這個。看來,確實是很愛他的夫人了。
也是,那麼漂亮的夫人,換做是他,也肯定會護得如珠如寶。巴不得向天下人宣佈她是自己的妻子。
景王的容貌是臨晚鏡給了化妝僞裝了一下的,倒不是特別出色,只是普通的俊朗而已。按照她自己的說法,那是爲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實際上呢?
某女自己的東西,生怕被別人惦記。
就像那句話說的:在乎夠深的東西,別人碰一下就覺得是搶!
用在她身上就是,她在愛得夠深的男人,別的女人看一眼就覺得是搶!
他們小倆口的心思都一樣,佔有慾其實都很強。只不過一個擺在明面兒上,一個喜歡小心機。
“夫人說笑了,您的夫君看着也很年輕。”詹老闆已經不忍直視那位黑衣男子的表情了。他的臉,已經快跟自己的衣袍一個顏色了,他知道嗎?
“嗯,這是他聽過的最好的讚美。不過,那船,你們確定檢查過嗎?如果存在安全隱患,我們這麼多人只怕是有去無回。而你,估計也脫不了干係。”言外之意便是,他們如果回不來,詹老闆的命也保不住了。
“夫人放心,我們買的是官船,官船結實可靠,一般只要不遇到海難,就能平安回來。”詹老闆面不改色,他也不是被嚇大的。只是一想到他這條老命都系在他們幾個身上了,難免又有些擔心。
他們要去哪裡,他根本不知道。只是聽那位夫人的口氣,只怕在海上待的時間還有點長。若真的出了意外,該如何是好?
就算她不說那句威脅的話,他也知道若是他們出了意外後果不堪設想。光看這幾位的氣度,也不是普通的人家出來的。
可見,他們背後的勢力。加上是拿着樓主令來的,到時候出事連無影樓都要怪到他的頭上,他真是做了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啊!
“你內心一定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吧。我們一出海,你肯定是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不要擔心,我們會一路順風的。”臨晚鏡看自己把人嚇狠了,又有點愧疚。伸手想拍拍詹老闆的肩膀給以安慰,卻被景王果斷地把人摟了回來。
笑話!有他在,又豈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家王妃去碰別的男人的身體?
“那個,一萬頭草泥馬是什麼意思?”草泥馬是什麼馬?他怎麼沒聽過?
“咳,這個不重要。”臨晚鏡笑了笑,“開船的人都準備好了嗎?”
“按照您的吩咐,兩撥人,輪番負責開船。”不知不覺,詹老闆已經把臨晚鏡當成了主子。
他甚至開始假設,黑衣男人便是樓主,氣質符合條件。然後,這位便是樓主夫人。樓主顯然很疼愛他的小夫人。那麼,一切都交給小夫人做主也很正常。何況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小夫人能問出那些問題,一聽就知道是個真正的行家。說不定,她還出過海,不止一次。
“嗯。那這輛馬車就交給你了。照看好這四匹馬,如果它們餓瘦了,爲你是問。”
“是!”
其他人一陣無語,臨晚鏡也就對她的馬比較好了。
交代完了,一行人就上了船。
好在,詹老闆這人還挺靠譜。船建造得雖然比較簡單,可他在裡面佈置得還算不錯,東西也齊全。
船上吃的用的應有盡有,完全足夠他們在海上漂一個月的了。
“倚劍公子,請問,這船要往哪個方向開?”舵手走過來詢問,他只認得倚劍一人。
“柳先生?”倚劍看着柳殘風,據說這位知道往哪裡走。
卻見柳殘風摸出兩枚銅錢來,蹲下身子,往地上一撒。
這是,現場卜卦?
倚劍呆了,臨晚鏡饒有興趣地看着,景王依舊面無表情。雲家兄妹和臨大公子都彷彿是看熱鬧的。
他們既然選擇了讓柳殘風跟着一起,就代表了相信他。這個時候,讓他拿主意,不管他用什麼方法,他們都不會質疑。
“太陽初升的地方。朝着太陽升起的地方走就行了。”過了片刻,柳殘風收起銅錢。
“這——”舵手臉色大變。
“有什麼話就說。”臨晚鏡是看不得人拖拖拉拉的,見舵手一副吞吞吐吐的表情就煩。
“太陽初升的方向,是我們出海的禁忌。”許是被臨晚鏡的語氣嚇到,舵手老老實實地交代,倒是沒有磕磕絆絆了。
“什麼禁忌?”她倒是對那些禁忌很感興趣。
“出海的那些老人們說,只要朝着太陽初升的方向走的船,都會有去無回。這麼多年,也有膽子大不怕死的硬要往那個方向去的。結果都是——有去無回!”
這可不是嚇眼前這羣少爺小姐們,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海邊以打漁爲生的人家都知道囑咐自家孩子,日出東方去不得!
“那你是不想去?”臨晚鏡湊近,幾乎是恐嚇地看着舵手。
“這——不是小的不想去。是真的會有去無回啊。這位夫人,小的勸你們都不要去那個方向,你們一看就是身份貴重的人,何必去冒那個險?”舵手也很無奈,若非詹老闆找到他,他現在就要下船回家了。
去那個方向,簡直是不要命了!
“不行,我們今天就得往那個方向走,你也別無選擇!”
臨晚鏡的話音還沒落,倚劍的劍已經駕在了舵手的脖子上。今天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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