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您最近心情很好
臨晚鏡的話,再次刷新了幾人對她的印象。原來,臨家大小姐不僅不笨,反而聰慧得很。除了說話直了些,其他的都好。
明日落看臨晚鏡的目光更加不同起來,這女子,好生聰明。
夙鬱惜揚則是撇了撇嘴,這般狡詐如狐的女子,真的是當初與他在青樓爲了一小倌兒大打出手的臨家大小姐嗎?
最奇葩的莫過於蘇幕簾,她對臨晚鏡,是越看越喜歡。這麼腹黑的姑娘,若是能做自家嫂嫂,那該多好啊!要知道,她哥哥都是個二十五歲的老男人了,卻一心只知道國家大事什麼的,根本不考慮自己的婚姻大事。他們兄妹倆自小相依爲命,免不了也要爲自家大哥的終身大事操心上一回。
還是臨老爹比較淡定,反正,不管是怎麼樣的,都是他的寶貝女兒。至於你問他怎麼不驚訝自家寶貝女兒變聰明瞭什麼的。他肯定得反問:難道不應該嗎?老子都這麼聰明,女兒能差到哪裡去?
你跟他扯不清楚。
夜深人靜的景王府,可謂是寂寞如雪。
夙鬱流景坐在書房裡,手中拿着一卷書。破浪站在一旁,稟報着臨晚鏡今兒個在天下第一樓的所作所爲。
其實,破浪自己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被王爺派去監視臨家大小姐。你說只是監視就罷了,問題是還要把人家的所作所爲一字不漏地稟報給他家王爺。他真想仰天長嘯,爺,這等美差,您還是留給乘風來做吧?他不是已經回來了嗎!
實際上,夙鬱流景不讓乘風去也是有原因的。以乘風的性子,絕對會在彙報的時候添油加醋。而他,要的是她最真實的情況。
彙報的時候,破浪就眼睜睜地看着自家王爺的目光越來越陰沉,然後他終於動了動喉嚨。這是有話要說了!
“你去把她帶過來。”在聽到她的行事之後,夙鬱流景壓下心裡的情緒,再次用舒緩且平淡的語氣吩咐破浪。
嘎…你去把她帶過來!我沒聽錯吧?破浪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家王爺難道終於覺得那女子品行不端,要爲民除害了?
但是……萬一過去遇到定國侯怎麼辦?他是要在定國侯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帶走,還是與定國侯打一架再灰溜溜地空手而歸?
可是,沒等破浪糾結完,又聽得自家王爺道:“別太粗魯,切不可傷了她。”
別太粗魯……嚶嚶嚶……人家真的很粗魯嗎?破浪無語凝噎啊。他如今都快被逼成表情帝了,王爺,您這麼壞,皇上和太后知道嗎?
“是。”僵硬着半邊臉,破浪艱難地領命。不要太粗魯,放心吧,他會很溫柔的。
可惜,沒等他走出書房,又聽見王爺說:“不要與她有肌膚之親。”
“嘭…”破浪栽倒在地,腦門兒磕在門上了。
王爺,您到底還能不能讓屬下愉快地執行命令了?有您這麼坑自己屬下的嗎?肌膚之親,虧您想得出來,我破浪好歹也是明衛中最英俊瀟灑,自認一枝梨花壓乘風的美男子,我會那麼飢不擇食嗎?吖呸,不對,是臨家大小姐那麼奇葩的生物,是我等屬下能夠消受得起的嗎?
“是。”再一次從地上爬起來點頭稱是,破浪覺得自己都要哭了。
顯然,夙鬱流景並沒有覺得自己的命令有何不妥之處。
在破浪半隻腳踏出書房的門時,他再次補充道:“不可與她多說話。”
其實,這句話他是想留着對臨晚鏡說的。不想她和其他任何男人說話,有木有?
……您到底還有完沒完了?
又不能粗魯,又不能有肌膚之親,還不能與她說話,那我到底要怎麼把人帶回來?繫上一根繩子,從定國侯府牽回王府嗎?
還有,最重要的是,他本來就不是個多話的人好嗎?他終於明白王爺爲什麼不讓乘風去辦這些破事兒了,因爲乘風根本做不到不和一個女子說話這一點!單就這一點上,他就甩了乘風幾十條街了。
“王爺,請問您還有什麼吩咐嗎?”再不去,那臨大小姐恐怕都要睡着了吧?
“你去吧。”擺了擺手,讓破浪離開。
夙鬱流景心裡卻在想,難道,自己真的話太多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惡名在外的景王竟然也開始反省起自己來了。
“扣扣…”破浪出去後片刻,敲門聲響起。
“進來。”
“見過王爺!”
來人是誰?解連環!是臨晚鏡回侯府,計劃着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那一彎明月啊。
解連環其人,人如其名,是個十足的陰謀家,算計起人來,環環相扣,能看穿人心。又擅長神秘巫術,曾是一名巫醫,不管到哪裡,都可以成爲權謀世家的座上賓。
可是,他偏偏是個怪人,當年因一罈醉相思,直接把自己賣給了景王。從此以後,紮根景王府,心甘情願做個人下臣。
“今晚又該泡藥浴了?”解連環專門負責他的身體,他平日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研究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有該爲他診治的時候纔會記得出來。
所以,他一出現,基本上就註定了夙鬱流景的一夜無眠。
泡藥浴的目的,是爲了保持他雙腿經脈不壞死,不萎縮,還有阻止雙腿的毒性擴散開來。當年爲了保住他的性命,普渡寺高僧釋苦大師把他體內的毒都封於雙腿。可是,這樣日積月累下來,也導致了他雙腿殘疾,不良於行。
不是沒有怨過,可是,大師已然盡力,他還能求得什麼?有時候想,爲何要救他,讓他死去不是一了百了?但是,最近,他好像又覺得自己活着是有必要的。
不知道爲何,他特別希望解連環真的有辦法治好自己,而不是像往常那樣,對自己面如惡鬼不良於行的事情毫不在意。
“王爺,您最近心情很好?”解連環素來我行我素,他雖然名義上是把自己賣給了夙鬱流景,但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從來都是以友相待。
王爺心情如何,這樣的話,整個王府上下,也只有他敢問。也不全是問,因爲,他用的是十足的肯定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