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月彌夫人生死論
噗……畫兒丫頭笑噴了出來。侯爺,您要不要這麼給力!
衆人絕倒,侯爺,您的心能長得再偏一點麼?
您看看,分明是大小姐在欺負二小姐啊。
什麼叫做“還不放開我女兒”?難道,二小姐就不是您的女兒嗎?您這樣做,真的好嗎?
何況,您哪隻眼睛看到二小姐沒放開大小姐了?明明是大小姐在踹二小姐好嗎?
可惜,臨老爹卻不在意下人們的目光,而是虎目圓瞪,看着臨夢琪。
臨夢琪被臨老爹的眼神嚇到,不自覺地離臨晚鏡遠了一點。生怕自己再不動,就要被臨老爹一手提起來扔出去了。
“侯爺,您可要爲我家大小姐做主啊。大小姐才從宮裡回來,就被二小姐攔在門口,不讓我家小姐進屋歇息也就罷了。還抱着她的腿不放,她,她還……”畫兒丫頭也學着翠屏的做法,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當然,她那個撲通聲可沒翠屏響亮。她家小姐知道回燕都後很多時候需要她和琴兒給人家下跪,刻意讓自己和琴兒都戴了護膝。
護膝是什麼,就是縫厚厚的一層棉,戴在膝蓋的位置。小姐說,既可以減輕下跪時候的痛楚,又能避免跪多了以後得什麼風溼。雖然畫兒不懂這些,但對小姐這份心還是非常感激的。
所以,她這一跪,沒痛到自己,倒是驚到了別人。
比如,臨老爹!
畫兒丫頭自從與鏡兒一起回府之後,就聽從鏡兒的命令,再也沒給誰跪過。這一跪,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家主子,是真的受了委屈!
“說,她還做了什麼!”豈有此理,竟然敢欺負老子的女兒!
臨老爹完全是關心則亂,只要細細想想,就他家女兒那個賊精賊精的模樣,誰能欺負得了她?哎……就是個女兒奴喏!
對呀,她還做了什麼?
許是畫兒丫頭太會演戲,衆人的注意力都不知不覺被她給吸引了。這下,都想知道二小姐還做了什麼,完全忘了剛纔他們還在替二小姐抱不平。
在臨老爹的質問下,畫兒丫頭略帶遲疑地說道:“奴婢看見二小姐還抱着大小姐的腿又掐又咬……”
“你說什麼?”臨老爹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掀開意欲爲自己辯解的臨夢琪,蹲在臨晚鏡跟前,查看她的小腿。
裙子往上一提,小腿上的牙印和紅痕就暴露了出來。臨晚鏡的皮膚本來就嫩白,那牙印和紅痕在她的肌膚上襯托的特別明顯。再加上她暗地裡做了手腳,讓那痕跡更加鮮明可怕起來。
一瞬間,衆下人的目光都轉向了臨二小姐。
恍然大悟:難怪大小姐剛剛要踹她,若是不踹她,她還不咬死人家啊!竟然還惡人先告狀!這下,除了臨二小姐的忠狗,下人們都開始對她嗤之以鼻了。二小姐院子裡的人整天在下人們堆裡說大小姐囂張跋扈又惡毒,可大小姐回府多日,卻從沒打罵過任何一個下人。每一次,有下人去攬月樓,回來也都是高高興興的。
原本,他們以爲大小姐欺負了二小姐,所以那些下人才會如此說。現在看來,分明就是二小姐故意讓人散播的謠言。剛剛又整了這一出,分明就是想陷害大小姐!
果真是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吶!
“豈有此理!”臨老爹看着臨夢琪,恨不得一把掐死她,“你是瘋狗不成,鏡兒她做了什麼事,讓你如此惡毒地對她?”
“父親,我……”
“啪!”響亮的巴掌扇在臨夢琪臉上,頓時把她打的頭暈目眩,跌倒在地。
“你他媽給老子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臨老爹是真的怒了,鏡兒從小到大,不管再怎麼調皮,他都捨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何況是在她身上弄出一點痕跡!
上一次暗殺的事情,若不是鏡兒攔着非要自己玩,他早就命人直接處死李氏母女了。光暗殺嫡女嫡姐這條罪名,就足夠她們母女倆把命賠上了。還別說,這些年來與官家勾搭成奸,壞事做盡,企圖染指臨家明衛!
臨夢琪難以置信地捂着臉,這些年,父親雖然不喜歡她,卻從來沒對她動過手。今日竟然就爲了一個牙印和紅痕就扇她耳光,憑什麼?
WWW ⊕ttkan ⊕℃O 憑什麼同樣是女兒,他卻可以忽視她只對臨晚鏡好?
憑什麼只看見臨晚鏡身上的一點小傷,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當着下人們的面打自己的另外一個女兒?
“來人,把二小姐關進暗室,沒有本侯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來!”臨老爹的聲音再也不帶一絲感情。
本來,他也從來沒對李氏母女有過感情。
以前不聞不問,那是沒心情;不對她們母女動手,那是怕髒了自己的手。可如今都犯到鏡兒身上來了,他絕不會再姑息養奸!
“是!”臨毅管家隨即出現,他身邊兩個家衛上前,拖住臨夢琪就要走。
“父親,女兒知道錯了,求求您不要把女兒關進暗室啊。”臨夢琪是真的被嚇到了。
暗室是什麼地方?
那可是臨家處罰犯了重罪的下人的地方,相當於地下刑室。一般進了暗室的人,就沒有活着出來的。就算能活着出來,也不成人形了。若是臨家人,進了暗室,就算不死,也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趕出臨家,從族譜上除名。
她也沒想到,父親會不顧臨晚鏡的名聲,在衆目睽睽之下就掀她的裙子看她腿上的傷。她以爲咬到腿上,臨晚鏡再怎麼囂張跋扈,也不至於敢在衆人面前露出來。卻不想,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她是真的知道錯了,不該如此衝動。孃親說得對,她壓根兒就不是臨晚鏡的對手。所以不該逞一時之氣。
“帶下去!”臨老爹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現如今,這個少女在他眼裡就是心如蛇蠍的代表。
“是。”侯爺的威嚴,家衛不敢違背,兩人拖着臨夢琪走。
卻,又被臨晚鏡出聲攔下:“慢着!”
“鏡兒,你不要爲她說話了。爲父絕不會再姑息養奸!”他主意已定,玩什麼玩?以後有的是樂子可以玩,像臨夢琪母女這樣,就該直接格殺!
“爹爹,她再怎麼對女兒,也是我們侯府的二小姐。關進暗室像什麼樣子,何不把她關進祠堂?”
祖宗祠堂,是一般懲罰子孫的地方。祠堂幽冷,僻靜,陰森,足以把人嚇個半死。別以爲臨晚鏡會好心,她是想,留着她的命,還可以繼續玩嘛。
不過,在衆人眼中,臨晚鏡這一求情,顯然就是顧及着姐妹親情。於是,大小姐在衆人心目中的地位逐漸上升,而臨夢琪這個處處扮柔弱裝可憐的二小姐便成了下人們唾棄的對象。
有句話說的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臨夢琪顯然是自掘墳墓,從此以後,不管她怎麼做,在下人們眼中就是個表裡不一的惡毒庶女。比起臨晚鏡的明目張膽欺負人,二小姐這種暗中陷害,顯然更讓人瞧不起。
“哼……她還沒資格進我們臨家的宗祠!”臨老爹冷哼一聲,揮了揮手,第一次不聽取自家寶貝女兒的意見,直接做了決定。
沒資格進宗祠?臨晚鏡被老爹的話說得一愣,庶女不能進宗祠嗎?
被帶走了的臨夢琪也聽見了這句話,她只道父親偏心,喜歡臨晚鏡不喜歡她。可連宗祠都沒資格進嗎?難道,在父親心目中,真的只有臨晚鏡一個女兒,自己是假的不成?
衆下人在定國侯冷厲的目光中爭相離開,父女倆才一同進了攬月樓。
“畫兒,還不給你家小姐拿傷藥來!”臨老爹瞪着畫兒,這丫頭,怎麼這麼呆,眼看着自家小姐被狗咬了都不上去幫忙!這會兒,也不見她去拿藥。
“哦。”畫兒丫頭趕緊進屋去拿藥了。
走到一半,又回過頭看自家小姐:“小姐,需要拿酒消毒麼?”
“噗……”原本正坐下喝了一口茶的臨晚鏡瞬間噴了出來,消毒,還真當人家臨夢琪是狗啊?
她沒回話,臨老爹卻是點了點頭:“消消毒也好,誰知道她有沒有什麼瘋病!”
你們倆還能再搞笑一點麼?臨晚鏡翻了個白眼,已經想說她不認識這兩個人了。
“爹爹,您直接把臨夢琪關進暗室,真的好嗎?”暗室是什麼地方?
前任管家臨忠,就是在那裡被活生生折磨死的。
“有什麼不好?”一提起臨夢琪,臨老爹眸光驟冷。
真是不識好歹的東西!
“她怎麼說也是我們侯府的小姐,您把她關進暗室,只怕會被人說三道四。”見老爹一提起臨夢琪就不高興,臨晚鏡倒是有些無奈。
其實,她覺得臨夢琪也還好啦,雖然下賤,無聊的時候也能玩一玩。留着這麼個玩意兒在侯府,省得她日子過得太無趣。
沒錯,在臨晚鏡眼裡,臨夢琪儼然已經成了個玩意兒。若不是覺得異世生活太無聊,就憑她們母女敢派人殺她,她早就讓她們倆gameover了。
“敢傷我侯府嫡女,把她關進暗室老子都覺得太便宜她了!”臨老爹火氣還很大,滿臉的不高興。
“爹爹,我怎麼感覺,你對她完全不像對一個女兒?莫非,她是李氏與別人偷情生的?”這個問題,可謂一直困擾着臨晚鏡。
若不是偷情生的,她都想不出其他原因。雖然不喜,好歹也是自己親生的吧。再有,那個臨慕凡還是兒子,臨老爹竟然不願意讓他繼承侯府,而是讓她一個女兒來。即便她是唯一的嫡女,這樣做在龍騰大陸上也顯得太另類了。如果老爹實在不願意把李氏扶正,也可以把臨慕凡記在月彌夫人名下啊。可他呢?直接一句話,誰都別想,就她這個嫡女纔是繼承人。
對於庶子庶女,簡直是漠視到無視。這樣的老爹,真的會是那倆孩子的親爹嗎?某女深表懷疑。
“不是。”臨老爹搖頭,李氏的孩子,不是和別人偷情生的。
“那是你親生的?”親生的你也能這樣對人家,還真是醉了。
臨晚鏡看着自家老爹,明顯不相信他的話。這親生的就算再差別待遇,也沒差這麼多的吧。
臨老爹迎上女兒懷疑的目光,也搖了搖頭:“不是。”
不是親生,她可以猜測出來。但是,不是親生,又不是偷人生的,那是怎麼生出來的?難道是喝了那女兒國的水不成?
“都是往事了。鏡兒你只要記得,侯府只有你一個繼承人就好。”他根本不想提及,因爲,沒必要。
“咳,就算往事,女兒也想聽聽。”要說去查,應該也能查到蛛絲馬跡。可是,能直接聽老爹講,不費人力物力,她還是更願意聽。
“罷了,你這丫頭,你要聽,爲父就給你講吧。省得以後你對那些不相干的人手下留情。”臨老爹嘆了口氣,然後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說起這段往事。
其實,李氏沒有偷人。只不過每一任臨家的家主,都有一個與自己身形相似的影子衛。所以,與她洞房花燭夜的,是他的影子衛而非臨鼎天本人。
那夜被下藥的確實是臨鼎天,但是,與李氏上牀的,是影子衛。也正因爲如此,他才只是對那一雙兒女不聞不問。畢竟,是自家影子衛的孩子,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會對他們動手的。
如今,要怪只能怪臨夢琪做事太過分了。臨鼎天對她,是真的忍無可忍了。而影子衛,從來不會違背主子的意願,就算讓他親手殺了他的兩個孩子,也毫無怨言。
所以,臨鼎天也沒再顧及他。
說白了,臨老爹的思想,還是很有這個大陸的特色的。僕從,在他們眼裡,永遠都是僕從,可以寬容,但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觸犯主子。
而臨夢琪與臨慕凡的身份,實際上也就相當於臨家的兩個家僕。
可打殺,可變賣的家僕。
講完了,臨晚鏡卻看着老爹,目光中帶着疑惑更多。
“怎麼了?”臨老爹也覺得奇怪了,這孩子,不會是講了她都不信吧?
某女遲疑地開口:“難道,孃親一直不知道,那一雙兒女不是你的?”
如果知道,爲什麼還會因此離家出走?
“知道。”
他那晚中了春藥都是自家媳婦兒解的,怎麼會不知道他沒碰過李氏?
“難道,除了家裡的,你在外面還有私生子?”不然如何說得通?
“胡說八道!老子對你孃親,那可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鑑日月可表!”
每次對於自己的清白問題,臨老爹就特別敏感。反正他是清白的,誰都不能誤會他!即便是寶貝女兒,也不行。
他與月彌,是真愛,是真愛知道嗎!
“爹爹,就算真的天地可鑑日月可表。您就不能小聲點,想讓全世界的人都聽到您對孃親的忠心麼?”對於老爹偶爾二貨的性子,臨晚鏡只想說——我真的不認識他。
他這聲音大的,估計隔壁某王爺都能聽到了。
想起某王爺,她心下微動,想起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嗯,貌似也挺忠心的。就是不知道,他的忠心會不會如同老爹這樣,與世長存。
對於她來說,愛情,其實並不會太重要。因爲,她從來都覺得世界上誰都是獨立的個體,誰沒了誰都可以活,並且,可以活得好好的。
但是,自從遇到夙鬱流景,想法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有時候想想,人生漫漫,如果有那麼一個人,能夠陪着自己,從天光乍破走到暮雪白頭也很美妙的樣子。
無論什麼時候,他都在她身後,溫柔繾綣的目光,始終定格在她身上。而她,只要一回頭,便可以看到。她伸出手,他便會牽着。她不高興,他就能想盡辦法逗她開心。
艾瑪,想想也是醉了。夙鬱流景,真的能有這麼好嗎?
“鏡兒!”臨老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卻發現女兒竟然在走神。瞬間不滿涌上心頭,瞪着自家女兒。
“嗯?”臨晚鏡被老爹吼得回過神來,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家老爹。
“你在想什麼?”老爹好奇,他竟然發現自家女兒目光深遠的那會兒,有一瞬間的盪漾在期間。
不會,是在想哪個男人吧?最好不要是隔壁的景王,不然,他現在就過去宰了他!臨老爹如是想。
“女兒在想,您既然沒有與李氏同房,孃親也知道那孩子不是您的。爲何還會離家出走?莫非,還另有隱情?還是說,祖母隱瞞了我們什麼?”
月彌夫人離家出走的時候,恰逢李氏兩個孩子出生。而臨老爹遠赴鳳離,被觴帝派去給那個曾經被定國侯嚇到失禁的鳳離老皇帝祝壽去了。
這一個時間,剛好讓人覺得有些詭異。她覺得,孃親說不定不是離家出走,而是,真的被人騙走。
若真是老夫人所爲,她還真覺得臨老爹好可憐了。妻子被母親騙出去暗害了,還不能弒母爲愛妻報仇。生活在仇恨與親情的煎熬中,沒變態,已經是臨老爹的強悍了。
“所以,從一開始,爲父就知道,你孃親不可能是跳崖自殺的。”這,也是他追查了多年的事情。
妻子的離開,可以說是他這一生的痛。
“那你什麼時候知道,是與祖母有關的?”一開始就知道,月彌夫人不是自殺,卻,一直沒有對老夫人動粗。是因爲沒查清楚,還是另有隱情?
“一開始,便懷疑。但是,一直沒有證據。所有的蛛絲馬跡,指向的都是李氏。而且,雖然懷疑你祖母,但是,爲父更懷疑的是李氏。”
因爲,那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啊。再怎麼壞,也不至於斷了兒子一生的念想吧。而李氏,就更有可能了。她嫉妒彌兒,憎恨彌兒,完全有可能喪心病狂到暗害她。
只是,在聽到自家母親親口承認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什麼母子親情,也許都抵不上她的一己私慾。
口口聲聲說是爲了他好,爲了侯府的榮辱,實際上,都是狗屁!
如果她給自己機會選擇,他會告訴她:除了月彌,他什麼都不想要!
“只是這樣?”臨晚鏡頗爲懷疑,總覺得,她老孃的死,不止這麼簡單。
半晌,臨老爹纔開口:“確實,不止如此。”
“還有其他原因?”
“你孃親,或許根本沒有死。”
這,纔是他雖然懷疑是母親所爲,甚至,確定了是母親所爲之後,都沒有太大的舉動的原因。
“真的?”雖然臨晚鏡自己也感覺月彌夫人或許根本沒死,但是,從臨老爹口中說出來,她還是震驚了一下下。
“雖然,崖下找到的那具屍體,已經面目全非。但是,爲父覺得,那根本不是你孃親的屍體。雖然,一切表面特徵都表明了那是你娘。”他與月彌,是多年的夫妻,他對她的身體,或許比她自己都熟悉。
咳,說句不臉紅的話,她身體每一寸肌膚,他都瞭如指掌。崖下的那具屍體。表面上找不出任何破綻。但是,細節上,還是有差距的。
只是,找了這麼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他真的自己都快絕望了。是不是,那只是自己的一個念想而已?
他偶然從睡夢中驚醒,都是一身冷汗。十幾年了,一直堅持不懈,不管哪裡有線索,他都會親自前去。卻往往,不是與之相似的女子,便是無疾而終。上次,去接鏡兒,他突然接到消息,也是說找到一個與月彌相似的女子,結果呢?根本不是!
“您就這麼肯定?總得有證據吧?”臨晚鏡蹙眉,她想起曾經讓魅兒留意十幾年前的消息。那具被人發現的女屍,確實也不一定就是月彌夫人。
但是,若是不是她,那她這些年又去了哪裡?
“或許,外人不知道,甚至你祖母也不清楚。其實,你孃親的武功很好。當年,爲父也僅僅只能與她打個平手。”還是在她不動用特殊能力的時候,這樣的彌兒,真的是誰都可以暗害的嗎?
即便是她生了鏡兒之後身子弱,功力自損一半,卻,不至於弱到連母親身邊的主母家衛都對付不了。
所以,就算真的是遇害了,也不可能是因爲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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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孃親沒有死,爲何這麼多年都不見回來?”這更讓人想不通了好麼?
“或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吧。”臨老爹長嘆一聲。
彌兒沒死,不可能是不願意回來。若是沒有苦衷,只怕聽到照兒死的消息就回來了。哪裡會,十幾年來都毫無音訊?
再有一個可能,那便是,她確實已經遇害了。
當然,這也是臨老爹最不願意去想的。
真的是有苦衷纔沒回來嗎?臨晚鏡心下懷疑,卻沒說出口。老爹一提起她老孃就是一副如喪考妣的臉,她實在不忍心爲他增添負擔了。
看來,他這些年的時間都花在找她老孃身上去了。
那麼,聞人卿華進京什麼的,都讓她來招待吧。老爹去找老孃,她就來爲兄長報仇!
“你孃親的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爲父會慢慢找。眼下,最重要的便是你的婚事。”臨老爹突然面色嚴肅起來,想到寶貝女兒的婚事,他就頭疼。
他倒是希望女兒還是如同三年前那樣,無人問津最好。那樣的話,他給女兒找十個八個男人都沒問題。
可是,現在出現了個明顯對他女兒圖謀不軌的景王,真是不得不防啊!就連陛下的那幾個皇子,知道了鏡兒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現,只怕也會打起她的主意來。定國侯府嫡女的身份,給了她榮譽的同時,又何嘗不是一種束縛?一如他當年,臨家的少主,束縛了他的人生。如果不是他自己少年封侯,只怕,臨家家主那個位置,要束縛他一輩子。
身爲一家之主,要顧全的大局太多了,還時時刻刻要被家族的人挑刺。
只是,他有了定國侯這層身份之後,那些老頭子們才很少來找他麻煩。因爲,他得寵於帝王,臨家即便再家大業大,也得靠他,順着他!
而鏡兒,即便之前名聲再差,她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現,與受到觴帝的明顯偏心,也會給有心人一種“臨家大小姐這個身份可以利用”的想法。
他不想女兒嫁入皇家,爲她訂親便是當務之急。
才接到消息,破月明日便到燕都城了,就讓鏡兒親自去接她的破月哥哥吧。但願,失憶後的鏡兒,能喜歡上雲破月那小子。
“我的婚事?爹爹,女兒都還沒及笄呢,現在考慮我的婚事,會不會太早了一點?”您這麼心急,是生怕女兒嫁不出去嗎?
“早什麼早?你馬上就要舉行及笄禮了。及笄之後,便可議親,十六歲就出嫁,爲父看這樣挺好。”臨老爹瞪她一眼。
若不是有彌兒當年的話在前,他巴不得女兒一直不成親,永遠都是他一個人的貼心小棉襖。但是,因爲彌兒的交代,他不能那麼做!
“爹爹,我怎麼感覺您是巴不得我出嫁?”這麼恨女兒嫁,真的好嗎?
“不嫁更好,你可以娶!”臨老爹最喜歡的,自然還是女兒娶十個八個男人。不過,這些都不忙,眼下,先讓她搞定破月小子最好。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臨晚鏡翻了個白眼,對於這個脫線老爹,她真的毫無辦法。
明明,剛剛還沉浸在老孃下落不明的憂桑之中,如今就能樂呵呵地與她探討婚事了。
“老爹,其實,我嫁不嫁人不是應該無所謂嗎?您難道忘了,您已經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孫子?”
沒錯,是有個孫子,叫聞人初靜,隨母姓!她哥哥臨晚照最後用生命戰鬥出來的。
聞人霜華愛慕哥哥,自己獻身陰差陽錯害死了哥哥之後,竟然還發現自己懷孕了。最終,生下了遺腹子。
不過,這個孩子……臨老爹從未過問過。
據說,聞人霜華曾經差人來找過定國侯。希望,他能夠讓聞人初靜認祖歸宗。可惜,被定國侯斷然拒絕。
一句話:老子根本不承認那是我臨家的種,不要讓他出現在老子的視線範圍之內。
“鏡兒,爲父是不會承認那是我臨鼎天的孫子的。若不是聞人家族,你哥哥就不會出事。若不是聞人霜華多管閒事,你哥哥也不會死。你以爲,爲父會善良到承認一個仇人生下的孩子嗎?”臨老爹口氣異常的冷,不是針對臨晚鏡,而是針對聞人家族。
遲早有一天,他會將那個家族連根拔起,爲兒子報仇!
至於那個孩子,不能怪他心冷,要怪,只怪他自己命不好,投錯了胎!
雖然,臨老爹這種想法有些偏激。但是,臨晚鏡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誰都不會喜歡這樣一個情況下出生的孩子。
他,承載了父親的身死之過,與母親絕望的愛。
“好吧。女兒只想說,那孩子,若是跟着聞人家族回燕都,您又要如何?”臨晚鏡看着自家老爹冷硬的下顎曲線,心下也是嘆氣。
那孩子,還真是不好處理啊。連接兩個仇人家族的紐帶,是被斬斷,還是拋開呢?
“哼!聞人家族,最好永遠窩在九幽城不要回燕都。”
否則,離他們家族滅亡的日子也不遠了。
於是,我問的問題呢?被狗吃了麼?
臨老爹沒有正面回答那個問題,但是,臨晚鏡也能從他的態度中看出一些。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臨晚鏡與自家老爹一起用了午膳,便睡午覺去了。
而臨夢琪被關進暗室的事情,很快也傳到了李香香的耳朵裡。
彼時,她正在老夫人的雅苑,欣賞着老夫人瘋瘋癲癲地與她那隻白貓珠兒玩耍。如今的老夫人,一如無知孩童。
甚至,偶爾還會做出比孩子都幼稚可笑的舉動。瘋病發作的厲害的時候,就抱着枕頭喊兒子,到處去找兒子。
不過,至今,她也沒能出得了院門。因爲,門外守着的人,都是臨家擎天衛中抽調出來的精英。
倒是,李氏對老夫人越來越嫌棄,越來越不滿了。說是讓她來服侍。很多時候還是不需要她親自動手。但是,天天陪着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太婆,難免心生厭煩。曾經無數的感激與孝順,如今都只轉化爲了眼底濃濃的鄙夷。
曾經在侯府一手遮天,威風八面的老夫人竟然瘋了,外人誰敢相信?不過,她瘋不瘋,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得找個理由趕快從這裡出去才行。夢琪那丫頭,她根本不能放心。
當打開下人送午膳進來不經意間塞到她手中的紙條時,她差點抓狂。剛剛還想着不放心女兒,現在女兒就出事了。
女兒被關進了暗室,侯府專門懲罰犯了大錯之人的暗室?
那種地方是她家夢琪那身嬌肉貴的姑娘家能待的麼?不過是咬了臨晚鏡一口而已,憑什麼就要給夢琪這麼重的處罰?
臨鼎天就算再偏心,難道還能把心長到天上去不成?就算他不把夢琪當一回事,好歹也是親生女兒吧?
“啪!”當着老夫人的面,李香香甩掉了手裡的茶杯。
然後,指着老夫人:“老夫人,你倒是爭口氣啊,怎麼關鍵時刻還瘋了?你知道嗎?夢琪都被侯爺關進暗室了!暗室啊,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臨家犯了錯的下人,但凡進了暗室的,有誰出來過?你這個祖母不是很威風嗎?你現在出去救我女兒啊,去把我女兒放出來啊!”
也顧不得裝模作樣了,李氏直接對老夫人發起火來。
也不知道是被李氏摔茶杯嚇到,還是什麼,老夫人玩珠兒的動作動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傻愣愣地與珠兒說起話來,完全不搭理李氏。
李氏在那裡罵了半天,直到晚上,雲嬤嬤潛入雅苑。
在黑暗中,雲嬤嬤與李氏說明了外面的情況。
“嬤嬤,你能想辦法救出夢琪嗎?”第一個,李氏還是最關心自家女兒的。
“若是要闖暗室,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小姐,你可要想好了。若是闖入暗室救出夢琪小姐,她就永遠不可能再回臨家了。即便回來,也會被侯爺再次懲罰。”
雲嬤嬤神色凝重,她對這些利弊,看得最是清楚。
“那怎麼辦?難道你讓我眼睜睜地看着夢琪在暗室受苦嗎?進了暗室,那裡面的人可不會管夢琪以前是什麼身份!我怕他們會打她,不給她飯吃,甚至……”
不,絕對不可能!就算暗室再怎麼可怕,夢琪是侯爺的親生女兒,侯府的二小姐啊。至少,他們會忌憚着一點的。
說着說着,李氏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如此安慰自己。
“小姐,您先冷靜。我們也不是眼睜睜地看着小姐受苦。不過,老夫人她,是真的瘋了嗎?”雲嬤嬤懷疑的目光落在雅苑的一處,那正好是老夫人的臥房。
她總覺得,老夫人那麼強悍的女人,不可能就因爲與侯爺吵個架就瘋了的。只怕,另有原因。最大的可能,便是其根本沒瘋,裝瘋,只是掩人耳目罷了。
“多日來,我試探過她無數次了。沒有任何破綻,只怕,是真的瘋了。”
這些天,李氏也在懷疑這個問題。所以,讓下人故意換掉老夫人的飯菜,或者,只讓她吃飯,不給菜吃,又或者,故意整她,老夫人都沒有任何反應。還有發起瘋來,完全不顧形象。鼻涕口水到處都是。她覺得,不像作假。
就連今天,她的杯子差點砸到那老太婆,又把她罵了一頓,她都還是沒反應。若是換做以往,以她侯府老夫人的性子,肯定忍無可忍了。
“既然指望不上老夫人,那我們如今能指望的,便只有慕凡少爺了。”雲嬤嬤冷靜地說道,“慕凡少爺如今好歹是侯爺唯一的兒子,就算他不喜夢琪小姐,對這個兒子應該要一些。不孝有三,無後爲大。沒有兒子傳宗接代,就等同於無後。他雖然說會讓大小姐繼承侯府,但是,臨家的那些老人,也不一定能同意。爲了以防萬一,他只能留住慕凡少爺這個兒子。”
“你是說,讓我把慕凡叫回來?”慕凡在那什麼驪山書院已經兩年多了,眼看三年期滿,難道要讓他提前回來嗎?
“叫慕凡少爺回來也是權宜之計。”雲嬤嬤解釋。
若不是夢琪小姐出事,李家也出事,慕凡少爺自然可以好好地在書院完成他的功課。只是,如今事情突變,他也必須回來承擔屬於他自己的責任了。
“好吧,就聽嬤嬤的,你趕緊派人給慕凡捎信去,讓他務必在三日之內趕回燕都。”
驪山書院,不屬於任何一國,在幾國邊界之處,回燕都的路程,日夜兼程也要七日。李氏想讓自家兒子三日便趕回來,簡直是癡人說夢。
“小姐不必太過擔心,我已經派人捎信過去了。”雲嬤嬤點頭,她早就打定了主意。
“夢琪那裡……”這幾日又該怎麼辦?
wωw •ttкan •℃ O “侯爺只是命人把夢琪小姐關進暗室,並沒有下令對她動刑。向來,暗室的人也是有分寸的。”提起此事,雲嬤嬤也皺眉。
她甚至有些厭煩臨夢琪,不聰明也就罷了,還要自掘墳墓。早就說過不能正面得罪大小姐,她偏偏不聽。明明是讓她去求情的,最後還跑去咬人了,這下,臨二小姐陷害大小姐,並且把大小姐咬傷的事情,侯府裡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
不說別的,她這些年自己好不容易在外人面前經營起來的溫婉淑女形象全都毀了。何況,還偷雞不成蝕把米,被侯爺關進了暗室。
她的做法,不但沒能幫上一點忙,只怕,反倒是激化了侯府與李府的矛盾。真是個不爭氣的!
“不如,我們聯繫那人吧。”突然,李氏想到了什麼,抓住雲嬤嬤的手,徵求意見。
既然那人給了夢琪讓臨晚鏡變肥胖的那種稀世奇藥,肯定有着神通廣大的本事。
那麼,讓那人救出夢琪,肯定也不是什麼難題的。
“小姐,那人到底是好是壞,我們都不瞭解,您以爲,能隨便求助嗎?”
那人給夢琪小姐藥,到底是無心之舉還是有意爲之,目的何在,她們統統不知。甚至,連人家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清楚。真的可靠嗎?
李氏一下子又目光黯淡下來,她也不過是病急亂投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