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本王是來捉殲的
瘦削少年又是誰?
太后娘娘的親哥哥齊國公之孫,齊壯,與鸚鵡少爺簡直是紈絝二人組。
他這名字,與他的身材,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明明叫“壯”,可長得那叫一個瘦。怎麼樣都胖不起來,和鸚鵡少爺走在一起,也真是兩朵奇葩了。
臨晚鏡看這二人,還有身後跟着的一羣紈絝子,有些無奈。
原來,前任竟然還有這麼一羣可愛的狐朋狗友。
“不好意思,三年前,我失憶了。”臨晚鏡脣邊綻開一抹笑,坦然對待二人的指責。
“失憶?真的?”
鸚鵡少爺又要去摸臨晚鏡的額頭,這一次,她倒是沒躲。
反正,摸一下又不會死。(咳咳,鏡兒,乃難道忘記了景王是個醋罈子了麼。)
“難道還騙你不成?我最初連自家老爹都不認識,哪裡還會記得其他人?”嗯,這個絕對沒騙人,她確實不認識臨老爹。
“這樣的話,我們就原諒你了。”瘦削少年作大方道,“不過,你等下得陪我們一起去逛紅袖招。今晚魅兒姑娘掛牌,我們可得去湊湊熱鬧,也就當哥兒幾個爲你接風吧!”
“就是,我們去紅袖招,爲你接風!”一提起紅袖招,鸚鵡少爺就來勁。與瘦削少年一唱一和,開始與臨晚鏡講起她不在的這三年有什麼好玩的。說得最多的,自然還是紅袖招的魅兒姑娘。
說魅兒姑娘是燕都城第一花魁,那還真是當之無愧。
不僅是燕都城,就連其他國家也有人慕名而來。總而言之,魅兒姑娘每個月只掛兩次牌,而有的人能爲了等那兩天整整一個月都留在燕都城之類云云。
臨晚鏡暗笑,這個主意是她出的。每個月掛牌的時間不定,都是掛牌之前的三天臨時出通知。三天,他國的人也趕不過來,想要看魅兒姑娘,就只能提前在燕都城等着了。這樣一來,便可以帶動整個燕都城的消費。而她無影樓,本就涉及衣食住行各個行業,不管怎麼都是賺了撒。
“怎麼樣,鏡鏡,是哥們兒的話,咱們現在就去紅袖招。”鸚鵡少爺一把拍過臨晚鏡的肩,爽朗地道。
“可以。”她點頭,正好去看看魅兒吧。
那女人,抱怨她不過去看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今兒個她既然掛牌,自己就去捧個場吧。
這廂,臨晚鏡與鸚鵡少爺等人剛往紅袖招走。那邊,景王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從定國侯在宮門口圍堵李尚書討債,到臨晚鏡與臨夢琪到無意賭坊,再到臨晚鏡與鸚鵡少爺等人一起去紅袖招。事無鉅細,都被報告給了景王。
報告之中,還特別提及了鸚鵡少年襲胸和與臨家大小姐勾肩搭背之事。
景王聽得是醋意大發,書房的欺壓也隨着他的沉默而越來越低。
“準備一下,本王今晚也去紅袖招。”
“什……什麼?”王爺,小的沒聽錯吧?您要不要再說一遍?您到底要去哪?
“本王今晚也去紅袖招。”夙鬱流景白了乘風一樣,他難道說的不夠清楚嗎?還是說,他去紅袖招就成了天理不容的事?
“王爺,您去紅袖招做什麼?那裡又不是酒樓飯館兒,那可是妓院啊!”紅袖招如今可是燕都第一妓院,每天接待的客人數不勝數,王爺若是一去,明日全燕都城都不得傳出景王逛妓院的消息?
嚶嚶嚶……自家王爺果真是被臨小姐給帶壞了麼。
“本王知道那裡是妓院!”
他還不知道那裡是妓院嗎?一聽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只是,鏡兒竟然被人帶去了那裡,他能沉得住氣嗎?紅袖招可不僅僅只有妓女,小倌兒據說也是不少的。
那些小倌兒個個漂亮精緻,萬一把鏡兒勾引了去怎麼辦?
“那您還去……”關鍵是,您厭惡女子,那妓院的女人看到男人都是一窩蜂撲過來的,萬一,您一個不小心忍不住動了手,把人家妓院給拆了怎麼辦?
“誰說本王是去逛妓院了?”挑眉,夙鬱流景反問。
“咳,那您是去幹嘛的?”乘風不解,去妓院還能幹別的?
破浪嫌棄地看了一眼乘風,有這麼笨的隊友,還真是心塞啊。臨大小姐去逛妓院了,咱們王爺還能去幹嘛?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某王爺淡然道:“本王是去捉姦的。”
噗……您是在說笑麼?還是屬下聽錯了?
乘風差點就破功了,您去捉哪門子的奸?人家定國侯嫌棄您嫌棄得要死,您確定他會把女兒嫁給您麼?都還沒任何關係,就跑去捉姦,會不會太主動了?
“還愣着做什麼,快去準備。”見乘風愣住不動,夙鬱流景又催促道。
另一邊,臨晚鏡已經與鸚鵡少年,瘦削少年,還有一大羣紈絝子弟打成一片了。很快,便來到了紅袖招。
紅袖招其實與一般青樓不同,方纔乘風擔心的那個問題,並不會存在。因爲,紅袖招的姑娘,很矜持,不會動不動就往男人身上撲。
她們笑臉迎客,卻從來不會做讓自己吃虧的事兒。
想要姑娘往你身上撲,除非你身上有足夠的銀子,關鍵是還要捨得花。
而且,這裡的姑娘分爲很多種。有純屬賣藝不賣身的,她們專門有個區域;有賣身不賣藝的(咳,說白了就是沒什麼才藝),又是一個區域;再有一種既賣藝又賣身,價格比較貴,又是單獨的一個區域。
至於像魅兒這般的花魁,賣藝,也賣身,但是,她們有一個權利——自己挑選客人。
當然,不是說看着人挑,你長得好看,就挑你。
一般紅袖招會限制一個範圍,你只能在那個範圍內有選擇的權利。比如,魅兒掛牌的時候,競價的人,取前十,這十個人當中,你可以選一個你喜歡的,與他共度良宵。也可以出一道題,讓這十個人答,答出來的,便獲得與魅兒姑娘獨處一夜的機會。
總之,魅兒姑娘掛牌之夜,很熱鬧,特別是今晚。因爲,今晚魅兒不僅是掛牌,還拍賣初夜。
咳,雖然她每個月掛牌兩次。但是在此之前便只是純粹的賣藝,沒賣過身。表演節目之後,便是買與她獨處的時間,而不是買她的身子。
今夜,魅兒姑娘公然放話要賣身,慕名而來的人數不勝數,現在離開場還有大約一個時辰,紅袖招已然人山人海。
粗略掃過那些男人,大多臉上都是志在必得的表情,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當然,還有一種,他們一臉興奮,猥瑣的笑容,合不攏的嘴,連那泛黃的門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一類,多半是來想要一飽眼福的。
紅袖招的佈局很現代,是臨晚鏡提的意見,絕二親手設計出來的。只要是與賺錢有關的事兒,絕二簡直就是個天才。不管多高難度的意見,他總有辦法滿足。比如,圓形的舞臺,在中央,舞臺上面的燈光效果,全部靠夜明珠綻放出來。舞臺四周,按照位置的遠近收取不同的座號費,還有二樓的各個包廂,按照包廂裡面的舒適程度與服務又各有不同的價格。
不過有一點,二樓的視野普遍很好。不用擔心看不到舞臺上面的表演。
有點像鳥巢的結構,看起來高端大氣上檔次。
估計,這也是紅袖招迅速在燕都城躥紅的原因之一。
再一個,這裡的姑娘很會看人。
不同類型的客人,有不同類型的人來招待。大多,能符合客人的口味與需求。
還有一種是常客,如鸚鵡少爺和瘦削少年這一羣。
“哎喲,蕭少爺,齊少爺,您們今兒個可是來晚了。瞧瞧這大廳裡的位置,好的可都被人定完了。”一個年紀稍大,身材豐滿的姑娘見到進來的鸚鵡少爺和瘦削少年,立馬迎了上來。
“沒關係,小爺早就定了二樓的雅間,七號,沒給其他人吧?”七號,這是前幾日蕭英武就定好了的,爲的便是替臨晚鏡接風洗塵。
原來,瘦削少年和鸚鵡少爺二人組早就算好了時間,今兒個就算沒有在無意賭坊遇到臨晚鏡這一茬。他們也是會找上門去的,之前也去過,只是被侯府的前任管家以各種藉口攔在了門外。而臨晚鏡對二人也沒印象,就算知道管家攔了人,也不知道是來找她的。
二人原本都已經商量好了,就算爬牆,也要爬進侯府去找臨晚鏡。
當然,他們想的還是偷偷進侯府,沒那個膽子直接闖進去。雖然二人都會一些拳腳功夫,到底是紈絝子弟,學武不精,與侯府的侍衛,根本沒法兒比。只能想着偷偷進去,就算被發現了,稟明身份,應該也不會被怎麼樣吧?
他們好歹也是臨家大小姐的朋友不是?
不得不說,與之前的臨晚鏡交往的幾個紈絝少爺,小聰明倒是也有一些,不像一般的那些草包紈絝子,除了仗勢欺人,什麼都不會。
“七號?”上面總共也就九個雅間,平素對外開放的只有八個,還有一個是留給紅袖招背後的老闆的。
一到七號,依次往上價格逐漸上升。一號雅間一千兩,二號雅間兩千,七號就是七千兩。當然,這只是魅兒姑娘掛牌時候的價格。平常的話,都是半價。
只是今天這七號,好像還真被別人給佔了。蕭少爺不是說早就定好了麼?可她今兒個怎麼看見牡丹那丫頭往裡面安排人了?
“怎麼,難道被別人佔了?”一見白芍姑娘遲疑,鸚鵡少爺不高興了,他三天前一聽到魅兒姑娘掛牌的消息,就來這裡定了位置。這會子,竟然被其他人給霸佔了,他怎麼能不生氣?
“蕭少爺稍安勿躁,待奴家上去看看,若真是蕭少爺定下的,奴家一定給您騰出來。”白芍不是這裡的老鴇,卻是年紀比較大了的姑娘,不再靠賣身賺錢,而是輔助老鴇打理紅袖招,每月拿月錢。
相當於現代的助理吧,這助理自然不止她一人,除了白芍,還有牡丹,百合,總共三人。曾經都當過妓院裡的花魁,自然也有一些安撫人的手段。
這不,經過白芍那雙手替鸚鵡少爺順毛,他立馬就安靜了許多。
“那也成,你趕緊去看,若是誰霸佔了小爺定的雅間,那就別怪小爺翻臉不認人!今兒個本少爺可是要爲臨家大小姐接風洗塵,你們若是擾了她的興致,賠得起麼?”鸚鵡少爺一臉肥肉抖了抖,頗爲大氣爺們兒地擺擺手,後面威脅的話,又帶着紈絝子弟們特有的霸道。順便還點出了今晚他們的主角,是侯府嫡女臨晚鏡。一般人,還真得罪不起。
“是是是,奴家這就去。您們先在下面坐坐,喝杯茶。臨大小姐,若是有什麼特別需要,儘管與我們樓裡的姑娘說。”白芍陪着笑,招了別的姑娘來伺候幾人,便趕緊上了樓。
心下,卻是記住了臨晚鏡這個特殊的存在。來紅袖招的女客也不少,她剛剛倒真沒把站在蕭鸚鵡和齊壯身邊的姑娘當一回事兒。只以爲是哪個少爺的情兒,帶來見見世面的。誰想,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
其實,鸚鵡少爺說話很注意分寸。
他沒有說,別怪小爺讓人拆了你的紅袖招!
若是這麼一說,定然引起白芍的不滿。紅袖招對於她們這賣藝賣身的姑娘們,那簡直就是自己的家。誰聽見別人說要拆了自己的家還高興?
而像鸚鵡少爺這般的紈絝子弟,爲何只說翻臉不認人,不說要拆樓?因爲,他們很有自知之明。這紅袖招能夠在一年之內迅速紅遍大江南北,一是老闆經營獨到,二便是後臺很硬!
什麼樣的後臺,是他不能得罪的?比如,在蕭貴妃之上的人,或者,在皇上面前比較得寵的人。包括,大臣們,后妃,還有皇家兒女,以及皇上都頗爲忌憚的人。還有一類,便是連皇權都無法控制的那種人,江湖上其實很多。只是,一般這樣的人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出現。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人家心血來潮要開個青樓妓院什麼的。
就如同,幾十年前的神醫鬼見愁。人家鬼見愁是神醫,應該屬於正派人士吧?可他呢?癖好獨特,愛畫活春宮。一時之間,讓人是又愛又恨。愛他的醫術,以及那畫春宮的一手好畫功,恨的便是他觀看並且泄露了他人的**。想想,牀上那麼私密的事兒,都被外人窺伺外帶描繪了出來,誰能有多高興?
除非,真心好那一口!
別以爲鸚鵡少爺就只知道紈絝,他以前可是派人查過紅袖招的底。根本查不到,反而,去查的人莫名其妙就沒了。
從那以後,在這裡囂張跋扈,他都特有分寸。像他們這一類頂級的權貴子弟,即便是紈絝,也是有個限度的。超出了這個限度,家裡人就算再有通天的本事,興許也會直接放棄你。
在家族利益面前,個人問題,都是狗屁!
樓上七號,確實已經被安排了人。
牡丹說,七號那間的客人,出了雙倍的價錢,她便擅自做主把那雅間給了人。
白芍瞪她,纔不信她的話。只給了雙倍的價錢,就能讓紅袖招違背自己定下的規矩嗎?
兩人從做花魁的時候,就有些小摩擦,現在同爲“助理”,明爭暗鬥也是時而有之。因爲,接待的客人越多,她們是有提成的。
這會子,兩個人都不肯相讓,便吵到了老鴇那裡。
“素娘,七號真的是之前被蕭少爺定下了的,那賬本上都記錄在冊了,牡丹這會兒擅自做主把雅間給了別人,叫我怎麼與蕭家少爺交代嘛。”白芍平時一直守禮,不像牡丹與素娘交好,又會說話哄人開心。
這會兒,兩人往素娘這裡一鬧,她其實心裡也沒底。可要破壞紅袖招的規矩,讓她又失去蕭齊二位有錢少爺,她又捨不得。她想,反正自己在理,也便放心大膽地博一博了。
“素娘,我接待的可是五皇子,五皇子給了雙倍的價錢,我們也沒道理和錢過不去呀。再說了,五皇子是什麼人?尤其是我們紅袖招能夠得罪的?他非要雅間,其他的又都已經進了客人,只這七號雅間沒有。所以,奴家才擅自做主把七號給了他。素娘,你可要三思啊。”
意思是,我接的這個客人,比白芍的那個身份尊貴,更加得罪不得。更何況,紅袖招不就是賺錢的地方,人家出的價高,自然就給高的那個人。
“不行!五皇子又怎麼了,今日可不僅有蕭家和齊家兩位少爺,還有一個特別的客人。比起五皇子來,我們只怕是更加得罪不起她!”一提起客人的身份尊貴,白芍就想起剛纔那臨家大小姐的眼神,咳,真有種得罪不起的感覺。
那氣度,憑她們這些風塵女子看人的本事,她就覺得這臨家小姐不是好相與的人。她笑眯眯地看着你,好似在看你,卻又像沒看,給人以絕對的壓迫感。再聯想到那個護短的定國侯,與三年前的事兒,白芍就覺得,五皇子什麼的,只要遇上臨家大小姐也點靠邊兒站。
“誰?”
還有比五皇子更加不能得罪的人?牡丹睜大了眼睛,覺得有些不可能,但是看白芍的模樣又不像騙人。
“莫不是,太子殿下也來了?”只能想到這一點了好麼。總不能,是皇上也來紅袖招了吧。太子殿下,論身份,自然比一般的皇子要尊貴。
於是,牡丹這般猜測。而素娘卻是沉默了,肯定不是太子。太子一向勤政愛民,又嚴於律己,不可能來逛青樓。可這個人要說比五皇子還難得罪,那在燕都也不多。
“不是太子殿下。”白芍搖頭,這牡丹真是胸大無腦嗎?太子殿下是什麼人?怎麼可能出現在紅袖招?
“那是誰?”牡丹語氣裡多出了一份不屑,覺得是白芍故弄玄虛。既然不是太子,難道還真是皇上不成?
對啊,那是誰?素娘也想問。
“是……臨家大小姐。”白芍有些遲疑,照理說,侯府嫡女的身份是不如五皇子,但是臨大小姐有一個愛女如命的老爹。這,到底算誰後臺更硬呢?
“什麼,臨家大小姐來了?”牡丹尖叫,臨家大小姐,對於她們來說可就是傳說一般的人物啊。
一個女子,十歲就開始混跡於青樓,還敢在青樓爲了一小倌兒與九皇子大打出手。這纔回燕都月餘,天天都是關於她的緋聞,牡丹即便只是青樓中人,對她也是極爲好奇的。
“白芍,你可看清了,那當真是臨家大小姐?”素娘這會兒也驚呆了。
不是傳聞說臨家大小姐已經變了麼,怎麼還會來妓院?今兒個是魅兒掛牌的日子,她不會來砸場子吧?
“蕭少爺說,那七號雅間是他們定了來爲臨家大小姐接風洗塵的,應該錯不了。”臨家大小姐,應該不會有人冒充吧?
有的人是不敢,更多的是不屑吧。但是,在她們眼中,並不像那些假正經的女兒家那般看不起逛青樓的臨晚鏡。
反而,她們佩服她的敢爲天下先。自從有了臨家大小姐的帶頭,女子明目張膽逛青樓的,可也漸漸多了起來。
說起來,臨晚鏡倒像是她們這些秦樓楚館的恩人了。
畢竟,也算是引領了一個潮流嘛。
“魅兒,你怎麼看?”素娘此時也覺得有些爲難。一方面是五皇子,天家之子;一方面是侯府嫡女,特殊存在。
咳,真不好說。這兩撥人,怎麼今兒個就撞上了呢?
要說身份,五皇子乃當今皇子,他脾氣又不怎麼好,得罪不得。可是,下面那位蕭少爺,可是左相的老來子,宮裡又有一位姑姑蕭貴妃。還有齊少爺,更是太后的侄孫,兩人身份都不俗,也不是能輕易得罪的主兒啊。再加上一個侯府嫡女,有個厲害霸道的定國侯相護,還真是難辦啊。
“臨家大小姐在下面?”魅兒原本在裡間,外面的話都聽得一清二楚。這會兒素娘問她,隔着簾子,她們自然看不見魅兒姑娘的臉上笑得是有多麼燦爛。
哎喲喲,主子果然是真的愛她的。知道她今日掛牌出賣初夜,立馬就來捧場了。
“是。”白芍回答,對於魅兒姑娘,紅袖招的人都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懼意。因爲她的權利實在太大,素娘做不了主的事情,她都可以做主。
有人說,魅兒姑娘的後臺很硬,不能輕易得罪。又有人說,魅兒姑娘與紅袖招幕後老闆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什麼關係?牀上的唄!
可是,既然與幕後老闆有這等關係,誰還出來賣啊?這一點,也是姑娘們不能理解的。
反正,她的話,有時候比素孃的還管用。
所以,在她面前,白芍回話都是一板一眼規規矩矩的。而牡丹,更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紅袖招裡面暗自嫉妒魅兒姑娘的人不少,可沒一人敢與她起正面的衝突。因爲,她們都見識過她教訓人的手段。
敢對魅兒出言不遜的,就沒一個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了。人在紅袖招消失了,能去哪裡?最大的猜測便是——死!
“讓他們去九號房間。”魅兒清媚的聲音隔着簾子傳出來。
“九號?”素娘一愣,九號不是魅主子爲樓主與那幾位主子留的雅間麼。讓臨家大小姐去,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可是,魅主子一向不喜別人質疑她的決定。想了想,素娘只得點頭應聲。
然後,帶着白芍和牡丹出來,準備親自下去迎接這位臨大小姐。
屋子裡,魅兒換上了自己最愛的紅衣。心想,一定要讓主子爲自己傾倒。
跟着素娘出來的白芍與牡丹,具是一臉遲疑的模樣。
那九號雅間從未對外開放過,此次竟然對臨家大小姐破例了。這魅兒姑娘,到底什麼身份,竟然有權利決定九號雅間的使用權。
再一個,臨家大小姐到底有什麼奇特的地方,竟然讓紅袖招啓動了最尊貴的房間來招待她。
“臨小姐,大駕光臨,素娘有失遠迎,還請見諒。”竟然是,用了主僕的見禮方式。其他人,自然不知道,這是無影樓的規矩。
這說明了什麼?
但凡能進入九號雅間的人,便如同她素孃的主子。
“素娘客氣了。”臨晚鏡微微一笑,知道眼前人可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便也順着她的話說。
“素娘你怎麼能如此偏心。小爺與齊瘦都在呢,你怎麼就光看見了鏡鏡一個人!”齊瘦,是鸚鵡少爺對瘦削少年的“愛稱”。
“兩位公子是常客,臨小姐是稀客,素娘自然就先與臨小姐見禮了嘛。兩位公子莫氣,雅間已經爲您們準備好了,請隨素娘來。”
“這還差不多!”鸚鵡少爺“唰”地一聲打開紙扇,紈絝子弟的做派十足。
搖晃着胖胖的身子走在素娘後面,而臨晚鏡則是跟在其後。擡眸,便對上了一雙嫵媚風情的眼。
那廂,魅兒在三樓的房間打開窗戶看她呢。瞧着臨晚鏡看見自己,對她拋了個媚眼。嘖,絲絲酥入骨的勾人啊。
眼見着素娘把他們帶到九號雅間,鸚鵡少爺不解:“素娘,小爺明明是定的七號,怎麼換到九號來了?而且,你們九號不是說不對外開放嗎?”
“蕭少爺,實在對不住,七號那邊近日被佔用了。臨小姐又是第一次來,所以,素娘私自決定讓您們進九號雅間,您看可好?”
這九號比七號,豪華了不止一個檔次,門一打開,裡面的擺設一應俱全。奢華程度,都足以與臨晚鏡的攬月樓相比了。只是裡面那醒目的紅色裝飾,一眼便可看出是魅兒的手筆。
她偏好紅,衣食住行中,無一不體現。就連爲她單獨準備的包廂,也不例外。
無影樓的紅衣魅主當真是人如其名啊。
“七號包廂那邊今日到底來了何方神聖連小爺的定的房間也敢霸佔?”也不是說對九號不滿意,只是對於鸚鵡少爺來說,有人公然和他搶地兒,是件很掃面子的事兒。特別是,今天定房間還是爲了給臨家大小姐接風。所以,這會兒即便有了更好的補償,他心裡也始終憋着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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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蕭少爺,我們紅袖招的規矩是不向外人透露客人的任何信息。所以,還請您不要爲難我們。”素娘爲難地看着鸚鵡少爺,紅袖招確實沒有這個規矩。
“什麼沒有這個規矩,你們以前不也沒有把人家定了的包廂讓給別人的規矩嗎!”一說起規矩,鸚鵡少爺到是來氣了。
分明就是她們打破了自己定下的規矩,把他要的包廂讓人了,這會子他只是問問那間的客人是誰,都不肯說,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對不起,這一次是我們紅袖招的失誤。所以,素娘會退還蕭少爺此次定七號雅間的錢。還有今日您在這裡的酒水消費一縷全免。”她的語氣不卑不亢,一點也沒有因爲蕭英武的逼迫而有半分退步的意思。已經破例一次了,不能再破例第二次。
至於破例了的牡丹,能逃得過魅主那一關嗎?只怕過了今日,她又得重新選一個助手了。
“當真不肯說?”鸚鵡少爺皺眉,素娘從來圓滑,實際上卻從不做違背自己原則的事。看來,這一次私下給七號包廂換人之事,也不是她做的了。
“請蕭少爺不要爲難素娘。”再次笑着搖頭,素娘自始至終,沒有看臨晚鏡一眼,原本,她是可以向她求助的。
可是,她並沒有這麼做。如果素娘真這樣做了,臨晚鏡或許會開口幫她,但是,從此以後,這紅袖招的老鴇,肯定要換人來做了。
這樣的態度,確實適合這個位置,既圓滑,又不失底線,並且,堅持自己處理分內之事。
暗自滿意地點頭,臨晚鏡笑着開口:“鸚鵡少爺,就這間,我看着挺好。”
“鏡鏡,你怎麼能叫小爺英武少爺呢?你以前都是叫我小胖哥的,難道時隔三年,咱們就真的生分了不成?”
鸚鵡少爺一臉受傷,在他眼裡,齊壯與臨晚鏡一輩子都是自己的好兄弟,哥們兒。這會子,因爲臨晚鏡離開三年就生分了,多難受?
瞧吧,這紈絝子,也有細膩的一面,且俠骨柔腸。
“咳,好吧,小胖哥。”咱們能不堵在這門口了麼?她是個犯懶的性子,能坐着就不想站着。更何況,在人多嘈雜的環境之中,便只想安安靜靜地待在一個角落裡。俗稱——偏安一隅。
“這還差不多!”因爲臨晚鏡的改口,鸚鵡少爺的臉色立馬陰轉晴了。
這下,也不與素娘計較了。高高興興地帶着大家進包廂,一副大哥的做派。
素娘感激地看着臨晚鏡,細心地問道:“臨小姐可還有什麼吩咐?”
“不必,你們先出去吧。”她搖頭,對素娘等人擺擺手。
茶水酒菜甚至糕點都已經備齊,連伺候的人也站成排任由他們挑選了,還有什麼可吩咐的呢?她只是心血來潮過來看看魅兒,又不是來找茬兒的。
嗯,她確實不是來找茬的。但是等會兒某人來找她,便形同找茬了。
沒過片刻,樓下已然全部就坐,因爲是魅兒姑娘登臺,所以,來佔位置的人都特別早。
最後,等臨晚鏡他們用過膳,已是夜幕降臨,黑夜籠罩下的紅袖招一片通紅,熱鬧非凡。
舞臺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抹曼妙的身姿,那是素娘。
“歡迎各位爺光臨紅袖招,今晚是我們紅袖招魅兒姑娘登臺獻藝的日子,感謝各位爺的捧場。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今晚魅兒姑娘放話,要拍賣她的初夜。若是各位爺有心,請不要隨便離開自己的座位,以免到時候錯過競價抽籤環節。”
“素娘,魅兒姑娘什麼時候出來啊?”有心急之人已是等不住了。
他們多花銀子,可不是爲了來看紅袖招的老鴇的。雖然素娘也是難得一見的漂亮,但到底是半老徐娘了,哪裡有年輕妖嬈的魅兒姑娘來得激動人心啊。
“是啊,我們要見魅兒姑娘!”
“魅兒姑娘,快出來吧!”
“魅兒出來!”
“魅兒出來!”
“魅兒!”
“魅兒!”
現場的氣氛立馬活躍了起來,不等素娘答話,所有人都開始無組織地默契起來,他們怕着巴掌喊着魅兒的名字,彷彿她不出來不肯罷休一般。
結果,沒等到魅兒姑娘出場,紅袖招卻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一輛黃金馬車停在了紅袖招的門口,有人趕緊進來稟報了素娘。
黃金馬車,那是景王七歲出宮獨居那年,先皇爲其專門打造的座駕。燕都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得到消息的素娘立馬疾步出來,準備迎接貴客。其實,她心裡也沒底,馬車中的這位,可不是尋常人能夠見得到的。景王,甚少外出,外出之時,行人皆需繞道而行,不可衝撞了他。
可他這會子把馬車停在紅袖招門口是幾個意思?
難道,魅主子的魅力如此之大,連素來不近女色,厭惡女人的景王都慕名而來了?
心下雖然一陣胡思亂想,面兒上卻維持着一臉職業性微笑,靜靜地等着馬車上的人下來。
首先翻身跳下馬車的是景王府的馬車伕,衆所周知,這人可不僅是馬車伕這般簡單。曾經,他還是先皇在位時期的武狀元姜坤。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甘心做了景王的車伕。
“這位爺……”
素娘想問馬車裡的可是景王,卻被馬車裡的再次跳下來的一人打斷:“素娘是吧?你在前面帶路,我們家王爺今兒個興致好,想進紅袖招坐坐。”
這人,自然是乘風。因爲,王府中除了管家,就他最擅長外交。若是你讓破浪出來,他肯定就抱着個劍,冷冷地說:“帶路,我家王爺要進去。”
還不得把人嚇得半死?估計,人家都會理解成:清場,我家王爺要一個人在裡面看魅兒姑娘的表演。
“是。”素娘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但是想到景王出行的規矩,又弱弱地問了一句:“這位爺,這會子裡面人多,可需要……”
後面的話,她自然沒有說完,因爲,是個人都該明白。
“無妨,讓你們這裡的姑娘們別靠近王爺即可。”不然,被殺了就不知道是誰的錯了。
“好好好,奴家這就吩咐下去。”只要不是來砸場子的,她自然高興。
景王蒞駕臨紅袖招哇,對於一個青樓來說,該是多大的榮耀?若是今兒個能把夙鬱王朝最難搞的鬼面殘王伺候好了,還怕紅袖招名聲不響?
此後,對紅袖招慕名而來的人只怕會更多。想想,不近女色的景王都出現在紅袖招了,說明什麼?
說明她們紅袖招的姑娘好唄!
這簡直就是一塊活招牌啊,心裡這樣想着,素娘高高興興地進了樓。
這邊,馬車伕姜坤拉開馬車下暗藏的木板,馬車裡面破浪推着輪椅從木板上滑下。
就這樣,乘風抱着劍在前面開路,破浪推着夙鬱流景的輪椅,進了紅袖招。
一副面具如惡鬼,不良於行金輪椅。
只是,那一身兒尊貴不凡的天家貴氣,卻絲毫不會被他身體的缺陷給減弱半分。
景王的出現,讓衆人屏住了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還別說大聲喧譁了。
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啊!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景王就如同那浮雲之上的浮雲。嗯,比當今聖上還要高一個等級。畢竟,聖上在每年皇家祭祀或者秋獵的時候,還有可能看見。
可景王呢?他擁有特權,不用參加皇家任何形式的宴會,以及戶外活動。祭祀是大事兒對吧?人家景王說:本王面如惡鬼,怕驚擾了祖宗亡靈,所以,不去!
秋獵什麼的就更不用說了,人家不良於行,你讓人家參加秋獵,不就等同於紅果果的羞辱麼?
再說一個皇家宴會吧,宮廷盛宴,好像除了太后與陛下的生辰,其他的景王也基本都推脫了。就算是這兩人的生辰,他出席也不見得會整個宴會都在,一般是出現一會兒,送個禮,說兩句話就走了。
皇家真正最高貴冷豔的存在啊,有木有!
所以,這會子,衆人可謂是瞪大了眼睛,就等着見證奇蹟了。
咳,不對,是見景王了。
他們等着見景王,而某人呢?
他只想說,本王是來捉姦的,沒你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