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貪財妃 059 她的體內有封印 書旗
臨家大小姐的體內,竟然有——封印!
釋苦大師恍然,剛纔他還疑惑。明明昨天才服用了他給的還氣丹,照理說昨晚都堅持下來了,今天不可能出現昏迷的情況。
原來,竟然是她用真氣過度,觸動了體內的封印纔會昏迷過去。
只是,爲何臨家大小姐體內會有封印呢?這讓釋苦百思不得其解。
“大師,鏡兒她怎麼樣?”見釋苦大師眼底閃過的震驚與疑慮之色,夙鬱流景有些擔心地開口問道。
難道,鏡兒不是用功過度而昏迷的嗎?
“她……”釋苦大師有些遲疑,不知道這能不能對景王說。
“她到底怎麼了?”釋苦大師眼中的遲疑讓夙鬱流景愈發心裡不安。
如果早知道她會因爲替他施針而出事,他寧願這輩子都被體內的餘毒折磨,也不會讓她來冒這個險!
罷了,景王這緊張的樣子也不像作假,他又何須爲難年輕人。
想通了這一點,釋苦大師凝眉說道:“臨小姐體內有封印,她剛纔運用真氣過度,觸動了封印。”
“封印?什麼封印?”鏡兒體內怎麼可能有封印?
“她體內的封印甚是古怪,貧僧一生從未所見。”封印的手法甚是詭異,讓他一時之間也有些束手無策。
“那封印可是會對她的身體帶來傷害?”若是這樣,那這個封印就必須想辦法趕快解除了。
他突然想起鏡兒昨晚說過,她要找解連環爲自己看一下體內是否被人下了蠱,難道,其實是她察覺了自己體內的封印,誤以爲是中蠱?
“這倒不會,只是,她不能過度動用體內的真氣。否則,可能觸動封印,讓她陷入昏迷。”
這樣麼……那,她爲自己逼毒,每次都要陷入昏迷的話,長此以往,會不會對她的身體有害?
夙鬱流景目露擔憂,心底更是自責。想了想,他又問道:“大師,我體內的毒,必須靠鏡兒纔有辦法根除嗎?”
“臨小姐的施針手法特殊,輔之內力能發揮奇效,貧僧不曾習得。”
意思是,這隻有臨晚鏡才辦得到,他不行。
至於別人可不可以,釋苦大師也不知道。所以,他的話也沒有說得太滿。
“其實,我體內的餘毒已經存在多年,本王也早已習慣。就算不徹底根除,也沒什麼。”最重要的是,她不能有事。
釋苦大師詫異地看了一眼景王,剛想說的什麼,卻見臨晚鏡已經幽幽地睜開了雙眼,搶先開口道:“胡說什麼,你體內的餘毒若是十年之內不徹底根除,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鏡兒,你醒了!”聽見軟榻上的人兒說話,夙鬱流景目露喜色,根本沒在意她後面的那半句話。
“你有沒有聽見本什麼?”她也不過是使用真氣過度導致了昏迷,這男人,能不能再緊張一點?
“什麼?”她剛剛說什麼了嗎?某王爺臉上一片茫然,他見她醒了,一高興,就沒注意她後面說什麼話了。
“你以爲,釋苦大師將餘毒逼到你的雙腿上面,你真的就可以安享晚年了嗎?若是不祛除餘毒,你頂多只有十年壽命。”毒素,不可能一直在他的腿部不蔓延,特別是這一次催動了大師封在他體內的內力,致使毒發之後,毒素會蔓延得越來越快。解連環的辦法,根本就控制不了了。
她可以說,景王若不是遇到她,別說十年,昨晚那一場毒發就能要了他的命!當然,釋苦大師趕來或許能控制住他體內的毒,但是,不能祛除,控制了又有何用?
“十年……”夙鬱流景沉默了。
若是沒有臨晚鏡的出現,就算有人告訴他,他的生命只剩下十天,他都覺得沒關係。可是,當你的生命中有那麼一個人出現過,你又怎麼甘心只能陪在她身邊十年?十年之後呢?怎麼捨得十年之後的歲歲年年都只留她一個人?
那麼,要眼睜睜地把她拱手讓人嗎?他苦笑,發現自己竟然連想都無法想象那個場景。一想到以後會看着她嫁給別人,就心痛到無法呼吸。甚至,比起毒發的時候,痛苦百倍。
“怎麼樣,還要不要祛毒?”臨晚鏡是以爲他怕死了,語調裡都是調侃。
此時的她,還無法理解夙鬱流景心底的想法,也不想去理解。她一向隨心所欲慣了,感情,對於她來說,或許會成爲負擔。即便嘴上答應了夙鬱流景會試着喜歡他,實際上,心底卻暗自告訴自己要遠離。
“鏡兒,若是我只能活十年。”你可還願意與我在一起?後面的話,到了嘴邊,卻還是無法說出口。
他不想問這個問題,因爲,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有些貪心了。不僅想得到她的人,得到她的心,更想,與她攜手共白頭。
在沒遇見她之前,他覺得十年太長了。而認識她之後,才發現,十年——太短!
“別指望我會喜歡你。”絕情的話脫口而出,某女絲毫不在意夙鬱流景眼底的受傷。
就連一旁的釋苦大師也詫異地看着她,不解其意。
破浪童鞋更是在心底腹誹:臨小姐,你會不會喜不喜歡我家王爺,與我家王爺活多久有什麼直接聯繫嗎?
別人不懂,夙鬱流景卻是能明白她的意思。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真聽她這樣說出來,說不受傷,那是騙人的。
“鏡兒…”他想說,如果可以,他也想一直陪着她走完。
“什麼都別說,如果只有十年,我要你何用?”某女惡毒地說着。
她也不是什麼壞心思,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如果她辛辛苦苦喜歡上他,習慣了他的存在,而他卻只能在自己的生命力短暫地停留。那有什麼用?
與其只能短暫地相守,還不如從來不曾擁有!
卻不想,夙鬱流景已經把她的話記在了心裡。後來一想起自己比臨晚鏡還大了十一歲,心裡就更不舒服了。總是擔心某女會嫌他老了。
當然,這個時候他還想不到那一層去。
……
夙鬱流景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再開口。
見他無言以對,某女才地道:“所以,本小姐勸你還是先想想到底要不要根除你體內的餘毒。”
你們倆終於回到正題了麼,破浪童鞋擡起頭,期待地看着自家王爺。
要!爲什麼不要!
根除了餘毒不僅可以多活好多年,最重要的是,還能爭取到一個媳婦兒,這麼好的事兒,怎麼不要!
“可是,你的身體——”說不想,那肯定是假的。但是,他更擔心的是她的身體。
“本小姐的身體怎麼了?”臨晚鏡被他那惆悵的小眼神兒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過就是像脫力了一般昏迷了一會兒嗎,怎麼就把她看得跟得了絕症似的?
看向釋苦大師,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你的體內,有封印。”這下,釋苦大師倒是沒有遲疑了,直接告訴她。
他更想知道,臨晚鏡是否知道自己體內的封印是怎麼回事。
“封印?什麼封印?”她也一臉茫然,與剛纔夙鬱流景問出的話一模一樣。
“看來,大小姐也不知道自己體內有封印一事了。”釋苦大師心下一嘆,
“老和尚,你的意思是說,我的體內有封印?”她有些詫異地指了指自己,什麼封印,她爲什麼一點都不知道?
“是。”點頭,她體內確實有封印,這一點,他不會看錯。
“從哪裡看出來的,爲什麼我自己都感覺不到?”若是有封印,爲何糟老頭沒告訴過她?難道,他也沒能看出來?
本來看臨晚鏡的反應,他也斷定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貧僧方纔爲小姐把脈,發現你體內有一股很強大的氣息封印在丹田。並且封印之人手法奇特,是貧僧一生從未見過的。”
“那,你能解開封印嗎?”她就知道,這具身體裡面藏着秘密。
原來,還能在人體內下封印啊。那麼,她原本一直懷疑的中蠱,就是體內封印在作祟嗎?可是,爲什麼她覺得不止這麼簡單呢?
試想一下,什麼封印可以讓人長歪?
她現在這長相,完全不符合邏輯好不好!據說她長得還與她孃親比較像,五官其實也都還好,可不知道怎麼她娘那麼個極品美人兒,遺傳到她這裡就只能算清秀了。
若不是她氣質上與衆不同,在這燕都城,丟進那云云美女之中,根本連找都找不出來吧。
當然,也只有臨晚鏡的想法才如此奇葩吧。
若是被臨老爹聽見了她心裡的話,肯定會說,你自己長歪了,關你娘什麼事!
“可以一試。”他也想探究一下,那到底是何種封印。
“等等。”見釋苦大師要去試試能不能解開臨晚鏡身上的封印,夙鬱流景忍不住出聲打斷。
“王爺可有什麼疑慮?”
“大師,您這樣直接爲鏡兒解除封印,不會有什麼危險吧?”他可不希望鏡兒封印沒解除,倒是被大師的內力所傷。
“不會。”釋苦搖頭,“貧僧會掌握好分寸,若是不行,立刻收回真氣。”
“那就好。”想來,自己的擔心也是多餘的。釋苦大師是什麼人,怎麼可能連這點分寸都沒有。
關心則亂,果然如此。
臨晚鏡在軟榻上坐起,釋苦大師的掌心貼在她的後背,開始輸入真氣去試探她體內的封印。
大約半炷香的時間,臨晚鏡只感覺體內兩股真氣在不斷地交纏,讓她越來越不舒服。額頭處已然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噗…”身後的釋苦大師一口血噴了出來,手瞬間從臨晚鏡的後心移開。
“大師!”
“老和尚,你沒事吧?”臨晚鏡轉過身子,扶住身體搖搖欲墜的釋苦大師,蹙眉。
她是感覺到最後釋苦大師輸入她體內的真氣企圖吞噬另一股氣流,卻被反噬了。
“咳咳…是貧僧小瞧了它。那股封印竟然如此,貧僧不僅無法開啓它,還被它吸收了功力,差點遭到反噬。”其實已經被反噬了,只是他功力深厚,迅速退了出來而已。
“那您的傷?”夙鬱流景也擔憂地看着釋苦大師,大師的功力何其深不可測,竟然會遭到反噬。到底是誰,在鏡兒體內下了這麼霸道的封印!
“無礙,貧僧只要運功調息片刻就好。”釋苦搖了搖頭,生生壓下體內的氣血上涌。
“您坐在軟榻上調息吧。”臨晚鏡起身,把軟榻讓給釋苦大師,然後又看向破浪,“小破浪,你們家王爺的藥浴準備好了麼,準備好了就讓王爺先進行藥浴。”
“解連環已準備好了。”對於臨大小姐亂喊自己名字的事情,破浪已經無話可說了。忍了忍,在自家王爺的威亞下,只能老老實實回答她的問題。
“好,那麼就先把你家王爺送過去吧。”如果說在這裡只是祛毒,到了藥浴的時候,她還必須替他疏通經脈。
“鏡兒,你剛剛纔消耗那麼多真氣,就不要再爲我鍼灸了。”夙鬱流景擔憂地看着臨晚鏡,不想她因自己而出事。即便只是對身體沒有任何影響的昏迷,他也不想看到。
“沒關係,我現在覺得自己體內的真氣非常充盈。”她淺淡一笑,渾不在意。
其實,她說的都是真的。許是剛剛釋苦大師輸入她體內的真氣被那奇怪的封印給吞噬了,轉化成了她自己的內力。反正,她現在感覺自己精力充沛。
只是可憐的釋苦大師,原本懷着好意想爲自己解開封印,卻不想,還損失了自己的功力。
“鏡兒,不要勉強。”實在不行,就讓解連環替他施針疏通經脈也是一樣。
“夙鬱流景,你應該學會相信我。本小姐可不是那種會逞強的人,至少,現在爲止我還不會爲了你而犧牲自己。”臨晚鏡神色一肅,她不喜他這般小心翼翼,讓人看着難受。
夙鬱流景這樣的男人,天生就應該是站在權利頂端的寵兒,自小中毒,於行,已然帶給他太多的不幸。她不想,因爲喜歡她,就讓他變得委曲求全,甚至,放下自己的驕傲。
許是她沒有付出過,所以,景王如今給得太多,她也覺得無法承受。
“好。”他點頭,脣角的澀意只有自己才能體會。
早就看出她的與衆不同,沒心沒肺,可這般明明白白地說出來,還真夠無情啊。不過,就算她永遠不會爲了他犧牲自己,也沒有關係。他願意,就好。
“我知你是好意,但是,我更喜歡你尊重我的決定。”她的性子裡,其實也有很霸道的一面。
這個男人喜歡自己,並且要求自己嘗試着去喜歡他,就必須早點了解接受她的這一面。
“好。”
再次應聲,他明白她的意思了。這丫頭,無拘無束慣了,定國侯都沒管過她,所以她更不喜歡別人來質疑她的所作所爲。
罷了,總有一天,她會習慣他一點一點滲入她的生命,成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破浪,叫進來照顧大師,你推我過去進行藥浴。”
“是。”破浪點頭,心底卻是爲臨大小姐對自家王爺的態度抱不平。
在他心裡,臨晚鏡現在儼然成了不知好歹的存在。可是,面兒上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藥浴,與以往不同的是,在臨晚鏡的吩咐下多加了幾味藥材。
當夙鬱流景泡進浴桶的時候就發覺了,這樣的藥浴,比往常泡起來讓他覺得更加舒服。
“你們出去。”瞥向一旁礙事兒的解連環和破浪,臨晚鏡毫不留情的趕人。
“臨大小姐,您這般急迫地讓我倆出去,不會是想與我家王爺獨處吧?還是,您想趁着我家
王爺藥浴這會兒,對他圖謀不軌?”解連環可不像破浪那個悶葫蘆,他笑着看臨晚鏡,目光裡盡是曖昧的調侃。
“我說解先生,你確定,我會對你家王爺現在的身子感興趣?”就光那一層黑色的毒液,就足夠讓人失去興趣了好吧。
“那可不一定!”萬一你飢不擇食呢?
(景王:飢不擇食?嗯?解連環:啊,王爺,小的錯了…不是飢不擇食,是迫不及待,垂涎三尺…)
“出去。”某王爺親啓薄脣,吐出涼涼的兩個字。
頓時,解連環蔫兒了。不僅擡腳出了房門,還順帶關上了門。
唔…真乖。在一旁的臨晚鏡感慨。若是自家的小丫鬟,她恐怕都沒能調教得這般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偌大的浴室裡,就只剩下臨晚鏡與夙鬱流景二人了。不知道怎麼的,看見浴桶內,景王那被薰紅了的耳根,臨晚鏡還真就想到了那句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咳咳,阿景,你感覺怎麼樣?”她清了清嗓子,想要調整一下略顯尷尬的氣氛。
擡眸對上一雙如水的眸,他怔愣了兩秒:“阿景?”
“不喜歡這樣叫你?”見他呆愣,臨晚鏡凝眉,難道要叫景王?太生疏了吧。
“不,喜歡。”他搖頭,又點頭。
看在臨晚鏡眼裡,竟然覺得呆萌可愛。天啊,若是天下人知道他們眼裡那個高冷清華,冷酷無情的景王有這樣的一面,會不會戳瞎自己的雙眼啊?
“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她俯下身子,湊近他的耳畔。調戲男人這樣的事兒,在某女做來,完全得心應手。
不可否認,她對景王是有好感的。特別是次,在溫泉池底,他那絕世獨立的模樣,真是深得她心。明明是出手狠辣,絕不留情的款,卻在她的調戲下像個愣頭青一樣,還會臉紅。
“很喜歡。”
阿景,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讓許多人不敢,他也不願。但是,這樣叫自己的人是鏡兒的話,他是真的歡喜。
泱泱大地,唯她一人,有此特權。以至於後來的每一次纏綿,她又綿軟慵懶的聲音喚他一聲“阿景”,他都會把持不住。
“不要表現得這麼雀躍好嗎?矜持一點!”點完火,從來不負責滅火的少女拉開與某王爺的距離。然後拿出銀針,替他疏導經脈。
她認真地施針,他靜靜地看着。
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疼。以往疼得死去活來的半個時辰藥浴,今日竟然覺得異常的快。快到,他甚至希望時間停留。
“好了,你再去泡一炷香時間的溫泉,切記,不可多泡。”
收回銀針,她正準備起身,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按住了肩頭。
男人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方手絹,替少女擦着額頭的汗,他表情認真,動作溫柔。
臨晚鏡愣了一下,然後也乖乖地任由他擦。
手絹上有一股子冷香,一如眼前的男人。
定國侯府,李香香母女的院子裡。
母女倆的表情陰沉得可怕,所有的丫鬟僕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啪…你想燙死我嗎,死丫頭!”臨夢琪一耳光扇在爲她倒水的丫鬟臉上,憤怒的表情猙獰得可怕。
“對不起,二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小丫鬟立馬跪下,唯唯諾諾地道歉。
今日小姐的丫鬟翠屏不在,其他丫鬟不敢到二小姐跟前觸黴頭,就把她推了出來。二小姐私底下可是出了名的難伺候啊!
“滾!”一看着小丫頭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臨夢琪就來氣。打了一巴掌,還嫌不夠解氣,又一腳踹了過去。
那重重的一腳把小丫頭踹得一個趔趄,一頭磕在地上,磕破了腦袋。小丫頭也不知道是暈血還是真的傷得很重,驚叫了一聲,昏了過去。
“呸,沒用的東西!”
臨夢琪罵了一句,想再上前踹兩腳,卻被李香香攔住。
“夢琪!你這樣像什麼話!平常孃親教你的禮儀呢?就算要發脾氣,也要注意形象。你可算大家閨秀,不要學得跟市井潑婦似的。”
“孃親,哪裡像潑婦了!都是臨晚鏡那個賤人,遲早我要她死無葬身之地!”臨夢琪反駁。
心裡卻是想:您倒是個大家閨秀,結果到頭來呢?被個來歷不明的野女人搶了正妻的位置不說,還要被她的女兒欺負成這樣!
“閉嘴!”李香香神色一厲,對女兒訓斥道。
見李香香生氣,臨夢琪心裡雖然還是不平,嘴卻閉上了。
見女兒不再說話,李香香又朝外面的一干丫鬟僕人吩咐道:“來人,把翠喜擡出去。找個大夫看看,若是人問起來,知道該怎麼說吧?”
“知道的,。”翠竹,與翠屏一樣,自小在李氏身邊長大,自然懂得自家主子的意思。
“哦?怎麼說?”翠竹這丫頭甚是機靈,基本上可以說是她身邊除了雲嬤嬤外的心腹。
“翠喜走路的時候不小心磕破了頭,夫人心善,特地請大夫爲她看傷。”翠竹瞥了一眼地上昏死過去的翠喜,不帶一絲感情地說回答。
“嗯,不錯。”李香香滿意地點頭,說了一個字,“賞!”
那廂,一直候在她身旁的雲嬤嬤從袖口摸出幾兩碎銀子,遞到翠竹手中。
“謝夫人。”接過銀子,翠竹對李香香福身道謝。
“去吧。”李香香朝她揮手。
“是。”
等翠竹几人把翠喜帶走之後,李香香纔對着雲嬤嬤道:“這丫頭不錯,腦子轉得很快,賞了她銀子也表現得寵辱不驚。倒是個好苗子,嬤嬤,你調教得不錯。”
“都是託小姐的福。”雲嬤嬤是李香香陪嫁過來的老嬤嬤了,與李香香自然比較親近。甚至,連稱呼都還是她在孃家時候一樣。
她是李香香身邊的老人了,她的喜好,基本上都瞭解。主僕之間的默契,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特別是在某些方面。所以,她需要什麼樣的丫鬟,雲嬤嬤也自然明白。
翠竹那丫頭,就完全是按照她家小姐的需要調教出來的。
“你看夢琪這丫頭,連翠竹都不如。喜怒形於色,這哪裡適合在高門府邸深宅後院的生活啊。嬤嬤,你有空也幫我教教這丫頭吧,我總不能一直管着她。”
“孃親!”臨夢琪一聽李香香讓雲嬤嬤來教訓自己,心裡就不舒服。
她是侯府的小姐,哪裡用得着她一個尚書府出來的嬤嬤來教?
想到這裡,她也不理會李香香,直接賭氣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樣的舉動,看得李香香直皺眉:“嬤嬤,你看,我說她幾句,她還來氣了。這樣下去,別說嫁人,我看臨晚鏡那丫頭,她都對付不了了。”
這些日子,臨晚鏡回府,整個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別說是她,連老夫人都看不透,只要以對上那丫頭的眼睛,她就覺得像什麼壞心思都瞞不過她似的。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心裡總是不安。也許夢琪說得對,那丫頭再不除,遲早是個禍患。
何況,她還想搶凡兒的東西,當侯府的繼承人!想要繼承侯府,也要問她李香香答不答應纔是!
“小姐多慮了,夢琪小姐還小,等長大一些,自然就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雲嬤嬤一邊安慰一邊在心底暗自嘆息。
夢琪小姐雖然有些小心機,卻心浮氣躁,比起侯府嫡女臨晚鏡,差了只怕不是一點半點。大小姐回來多日了,她今兒個也是第一次見,可憑她多年的閱歷來看,大小姐絕不是好對付之人。
三言兩語就能把老夫人氣得跳腳,真的只是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嗎?看來,這三年裡,大小姐在外面倒是學到不少。
“還小,明年就及笄了,哪裡還小?這丫頭越大,我是越管不住了。嬤嬤,若是我得不到侯府主母的位置,她不能成爲侯府的嫡女,只怕也難覓好姻緣啊。”
對於女兒,李香香最擔心的莫過於此。女人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俗話說得好,生得好不如嫁得好。若是女兒能嫁一戶好人家,日後也好過一些。
但是,嫁得好的前提,不就是要出身好嗎?侯府庶女,這麼一個尷尬的出身,寒門子弟又門戶太低,高門貴族又恐怕做不了正妻,真是讓人犯愁啊。
若女兒是侯府嫡女就不一樣了,憑侯爺得皇上的寵信,高門貴族的好兒郎,還不任由她挑?就算是想嫁入皇家,也不是難事。
“小姐,就算夢琪小姐不能成爲侯府嫡女,也不見得就難覓好姻緣啊。您可別忘了,我們李府,在宮裡可是也有一位娘娘的。”
沒錯,李府的大小姐,她的親姐姐,李蘭蘭,可是宮裡的蘭妃。也正是有這一層關係,李香香才被老夫人認定爲兒媳婦的最佳人選。本身門第沒有侯府高,可有個后妃做靠山。蘭妃在宮裡,頗得太后喜歡,皇上也對她寵愛有加。
若是能得蘭妃相助,要替女兒謀一樁好姻緣也不是難事。可是,當年她執意要嫁給侯爺,甘願爲妾一事,讓姐姐很不滿。這些年來,姐妹相見,也沒少對她冷嘲熱諷。她,真的肯幫自己嗎?
“姐姐那裡,一直都還在生我的氣,我怕她不肯幫忙。”主要是覺得她丟了尚,人家說兵部尚書府兩個嫡女,大的嫁入皇家爲妃,光耀門楣,小的卻甘願一頂小轎擡入侯府爲妾,是以爲恥。
“我的傻小姐,姐妹之間,哪裡有什麼深仇大恨。蘭妃娘娘當年也是心疼你,如今你只要肯低頭,她又怎麼會不原諒你?”
“姐姐那人,素來心高氣傲,就算我肯低頭認錯,她也不一定會…”對於自家這個姐姐,李香香還是很瞭解的。
“小姐,或許蘭妃娘娘是心高氣傲。可是,宮裡的妃子,哪個不是靠家族勢力,兄弟姐妹?她雖然得寵,可五皇子在朝堂民間的名聲卻不怎麼好。蘭妃娘娘若是想要爲五皇子在朝廷中博得一席之地,免不了需要家族的支持。而您,若是與她相互幫助,她得侯府支持,您得一世榮華,有何不可?”
雲嬤嬤的話,一下子點醒了李香香。
沒錯,就算姐姐現在看不上她。總該看得上侯府的勢力吧?若是她想爲兒子謀得那個位置,就必須要有強有力的後援。
一個尚書府,哪裡比得過宮裡的那幾位貴人?更別說皇后娘娘了。
可若是定國侯府,那就不一樣了。侯府的地位尊崇,侯爺又受皇上寵信。她若是以此與姐姐合作,想必,她也會考慮考慮的。她若許諾以後站在五皇子一邊,還怕姐姐不幫凡兒得到侯府的繼承人位置嗎?還有夢琪的姻緣,若是侄女嫁得好,不也可以成爲她的後盾?
頓時,李香香只覺得心裡豁然開朗。
“嬤嬤,你真是我的福星。”激動地抓住雲嬤嬤的手,李香香滿懷感激。
“小姐言重了。嬤嬤是看着你長大的,怎麼可能忍心你在侯府受這等委屈?若不是當年嬤嬤無能,您早就是侯府的主母了。”
雲嬤嬤任由李香香抓着自己的手,慈愛地看着她。
“嬤嬤,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反正,現在她也是死人了。我們也沒想到,她竟然那麼厲害。”一提起那件事,李香香心裡也是有個結,不過,她現在倒是看開了。
“是啊,平時看着是個溫柔無害的,卻不想,竟然有那麼厲害的武功。”
雲嬤嬤曾經的身份誰也不知,她一次被人追殺,逃入尚書府被尚書府主母收留,就一直在尚書府了。爲了報答尚書府主母的收留之恩,她從那以後,一直在主母身邊服侍。那時候李香香才幾歲,特別喜歡粘着雲嬤嬤。主母見雲嬤嬤待自己二女兒不錯,也就把她給了二女兒。此後,雲嬤嬤一直在李香香身邊,照顧她長大,她一直把這個小姐當女兒一樣對待。所以,後來才做了她的陪嫁嬤嬤。
“對了,嬤嬤,你現在的舊傷還會痛嗎?我上次回家的時候,又向父親求了一盒藥膏,我去給你拿。”
那藥膏,對她沒什麼用,可對雲嬤嬤的舊傷,效果卻是極好。
“那就多謝小姐了。”她腰上的舊傷,是多年前刺殺那個女人留下的。至今爲止,只要一逢陰雨天氣就會隱隱作痛。尚書的藥膏,是蘭妃娘娘從宮裡帶出來的,效果奇佳。既然有,她也不想推辭。畢竟,她已經老了,再也經不起常年舊傷復發的折騰了。
“你我二人,雖是主僕,卻情同母女,嬤嬤何須道謝。”
出嫁以來,李香香就把雲嬤嬤當成了自己的依靠。在她看來,雲嬤嬤膽大心細,心思縝密,還武功高強,簡直就是上天派來幫助自己的。
“是,倒是嬤嬤的不是了。”雲嬤嬤咧嘴一笑,然後又道,“小姐,老夫人那裡,您是否要現在過去一趟?聽說,老夫人被氣得晚飯都沒吃。”
“嬤嬤,這麼多年,我一直相信老夫人會爲我博得正妻之位。可是,眼看着,那女人都消失了十多年,別說是正妻之位,她連讓侯爺多看我一眼的本事也沒有。你說,我還該繼續相信她嗎?”
想起老夫人今日在正廳威嚴掃地,被自己兒子當面駁了面子,李香香心底竟然生出了一股快意。她在老夫人跟前小心翼翼這麼多年,不就是因爲她是侯爺的母親嗎?可現在看來,侯爺對這個母親,是愈發不在意了。與他那寶貝女兒比起來,老夫人的面子完全可以被踩到泥裡面去。
虧得她這麼些年在自己面前端着那副侯爺母親的架子。到頭來,兒子跟她不親不說,反而要她自己安安心心地在侯府養老。這不是存心要氣死老夫人嗎?哪個家族的後院,不是家裡老太太說了算?偏偏,侯爺爲了他的寶貝女兒,頂撞母親這等不孝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老夫人管教自己的孫女,照理說,也是天經地義。可,到了侯爺眼裡,卻是把他女兒往火坑裡推似的。連這個權利,都不肯給他母親。
想想老夫人曾經的種種所作所爲,李香香又在心裡感嘆,果真是報應啊。
與其再相信老夫人,她倒是不如花心思好好考慮一下如何才能與姐姐攤開來合作。
“小姐,您可別小瞧了老夫人。她能夠把臨老爺的後院收拾得乾乾淨淨,一個女人不留,一個庶子庶女沒有,也有她的手段。”
沒錯,臨家老爺當年多的一人啊。在侯府妾室也不少,卻沒有一個能平安生下孩子的。直到老爺去世,他的那些妾室也基本被老夫人收拾乾淨了。能有這等本事,又哪裡是無能之輩?
老夫人的手段,她素來都不敢小覷。何況,老夫人的母親,還是那樣的身份上位。那些本事,起碼也學了個八九不離十吧。不然,以她的身份,也不可能嫁到臨家了。
臨家還沒有侯爺的爵位之前,可是夙鬱王朝四大世家之一。
燕都明家,臨家,和穿雲城雲家,還有花城花家,併成爲四大家族,底蘊深厚,乃正兒八經的貴族,曾經連皇族都要對他們禮讓三分。
所以,以臨老爺子的身份,娶一個公主都不足爲過。區區一個成國公府的幺女,又算得了什麼?
“她是有手段,可惜,在自己兒子身上,便不管用了。”沒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老夫人又怎麼捨得真的爲了她這個外人與兒子鬧翻?
即便再不喜臨晚鏡這個嫡孫女,可到底是她兒子的種,就算不喜歡她母親,也會看在自己的兒子面下。再多的手段,還會對嫡親的孫女下毒手不成?頂多也不過是用兩次家法,出一出心頭的那口惡氣罷了。
“老夫人一身,爲她的出身所累,所以一向好面子。侯爺這般駁她的面子已然讓她心存不滿,您若是在這方面多添一把火。不用您親自出手,老夫人就會對大小姐不滿到恨不得她這個嫡孫女從來沒有來到過這個世上。”
雲嬤嬤笑得一臉慈愛,說出來的話卻是陰沉之極。其心思城府,可見一斑。
“還是嬤嬤見多識廣,我這就命人去做。”聽了雲嬤嬤在她耳邊的主意,李香香眼睛一亮,流露出隱藏不住的喜色。
沒錯,老夫人最好面子,若是從這方面下手,不怕她不對這個嫡孫女心存怨恨!
“小姐只是心善罷了。”她所說的法子,是最爲簡單的也是最爲陰損的,李香香之所以想不到,還是因爲接觸的污穢太少,心思太單純。
可是,在世家生長的女兒,又有幾個是真的心思單純的?
單純,不過是沒有被逼到絕路的說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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