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貪財妃
因爲事關聞人初靜的生死,臨晚鏡立馬親自去找了自家老爹彙報情況。
定國侯的書房不是誰都能隨意進去的,臨晚鏡到主院的時候,月彌夫人正被臨鼎天身邊的人攔在外面。
“鴻叔,這是怎麼了?”
臨鴻,從小就跟在臨鼎天身邊的人,是他的貼身小廝。即便現在已經結婚生子,依舊是侯府的忠僕。他臉上有些爲難,眼底卻異常堅定地攔住了月彌夫人。見到臨晚鏡,又如蒙大赦地鬆了口氣。
“大小姐,夫人爲侯爺燉了人蔘烏雞湯,只是侯爺吩咐過,他的書房,除了您,任何人不得擅入,您看?”說到底,臨鴻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記得多年前夫人是可以隨意出入侯爺的書房的,而且,就算臨鴻想攔,也未必攔得住月彌夫人。可是現在,他發現夫人似乎不認得書房外面這道陣法了,她剛纔差點就觸動了陣法。如果不是他及時攔住她的去路,可就闖下大禍了。
擅闖書房重地者死,即便這個人是夫人,能夠免於責罰,也不一定能奪過觸動了陣法之後的危險。
“沒關係,母親關心父親也是正常的。”臨晚鏡說着,卻在觀察月彌夫人的反應。
後者以爲臨晚鏡在幫她說話,終於露出了笑臉:“還是鏡兒懂事,你爹爹最近天天熬夜,孃親也是擔心他把身子骨熬壞了,所以才的給他燉了湯。”
“我知道母親是爲了父親好,不過,臨家素來就有規矩,書房重地,除了嫡出繼承人,都不得擅入,除非徵得父親的同意。這樣好了,我正好有事過來找父親,母親把雞湯給我,我端進去就行了。”
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就被人堵在了嘴邊,月彌夫人臉上的尷尬都掩飾不住。這女兒不識趣,當孃的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情不願地把手中的湯遞到臨晚鏡手中,本來想目送臨晚鏡進去,卻被臨鴻客氣地請了出去。
望着月彌夫人遠去的背影,臨晚鏡對臨鴻豎起了大拇指。
“鴻叔,你做得很好!”能堅守自己的職責,不畏月彌夫人的逼迫,臨晚鏡認爲,臨鴻在父親身邊的那麼多年沒有白待。
“小姐說笑了。如果不是您過來,老奴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攔得住夫人。其實老奴還不是真心要攔夫人,只是夫人連怎麼進書房都不知道了,老奴怕她擅入會傷了自己,所以纔不得不攔住她。”若是臨晚鏡不來,月彌夫人要擅闖,臨鴻確實不敢攔,也攔不住。畢竟是侯爺心愛的女人,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失而復得,得罪了她沒有好果子吃。
“她不知道如何進去嗎?”月彌夫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進書房?聽她爹說,當年的月彌可是個陣法高手。而現在這位,分明不懂陣法。也不一定是不懂,至少她看不出書房外面這個陣法。
“是,方纔夫人亂走,差點觸動了陣法。”
“如果有下次,你不要攔着,讓她自己進去。”如果她不能進,而且因此受了傷,那就是自取其辱,也是自己暴露自己,跟別人沒有任何關係。
“這……”真的不攔着嗎?侯爺對月彌夫人的喜愛,大家有目共睹。他倒是不擔心放月彌夫人進去侯爺會責罰自己失職。反而,他擔心的是月彌夫人因爲他沒有阻攔而擅闖受傷,侯爺纔會把責任歸結在他身上。
“你放心,爹爹那裡若是問起來,我兜着!”
她想,月彌夫人也許並不是真的來送湯,爲了什麼呢?今日她給老爹那兩幅畫,興許讓某人心虛了。可惜,此時她已經沒空管月彌夫人那些事兒。
“是。”臨鴻半信半疑,卻也不得不點頭答應。
誰讓現在臨小姐現在也是侯府除了侯爺之外權利最大的人呢?
於是,某女滿意地朝書房走去,走之前還把雞湯遞到臨鴻手中:“拿去處理掉。”
“這?”臨鴻更不解了。夫人爲侯爺做的東西,怎麼能拿去處理掉呢?侯爺知道了還不得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我爹如果問起來,我會說是我喝掉了。”臨晚鏡勾了勾脣,笑得有幾分不懷好意。
如果說是她喝掉了,老爹就算再不高興,也拿她沒轍。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鴻叔,按照我說的去做。以後夫人送來的吃食,都不許送到爹爹跟前去。不管你用什麼藉口。”臨晚鏡沒再給臨鴻開口說話的機會,直接瀟灑地進了書房。
書房裡,臨鼎天正對着紀大將軍的書信皺眉。
九幽城被團團圍住,聞人家族竟然也能不慌不忙。難道,他們還有別的辦法脫困?聞人家族造反是遲早的事,皇室不過是先下手爲強。不過,還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沒有理由之前,紀恕的大軍也不能輕舉妄動。
“鏡兒來了。”臨晚鏡來了半天,臨鼎天才擡起頭看向女兒,沒有驚訝,一臉淡然。
女兒能來書房,是看得起他這書房,不要太高興纔好。
“爹爹,剛剛你媳婦兒給你送人蔘烏雞湯過來,不過已經被我喝掉了。”臨晚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跟個大爺似的翹着二郎腿。
“你喝了?”臨鼎天皺着眉,顯然有些不悅,“什麼東西都沒搞清楚,也敢亂喝?”
雖然女兒懂毒,可臨鼎天還是不太放心。看着女兒,一臉緊張樣兒。
某女“噗嗤”一笑,父親這樣的表情,她還有什麼不明白?
“其實,您早就知道她不是我娘了吧?”虧得她費盡心思去找證據,自家老爹心裡跟明鏡似的,果然是個老狐狸。
“我愛你娘,對她沒感覺。”臨鼎天的解釋很簡單。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自己的彌兒,他對她不會沒有感覺。看到她臉上的傷不會心疼,對她說情話,不會噁心,看她靠近自己,不會下意識地想要逃開。
一切,不過是因爲這個女人不是真的月彌夫人。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
不過,這些年想要冒充月彌夫人的女人不少,可真正能做到像府裡這位一般還真沒有。她編的那套謊言,說的跟真的似的,還有她知道的那些事,比如那句“負盡天下,不負他”又確實是彌兒說過的。
所以,他相信這個女人之前肯定認識自己的妻子。她還知道月彌夫人家族的事情,彷彿還很熟悉,這就更說明,這個女人的身份不簡單。只是,他弄不清楚對方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如果是彌兒家族的人,又怎麼會來欺騙自己?弄不清楚那女人的來意,他就只能將計就計。
女兒的敏銳讓他倍感欣慰,特別是交給他的那兩幅畫,只不過是細微的差別,女兒竟然也能能從中辨認出哪個纔是自己的母親。誰說他臨鼎天的女兒不聰明?
之前她都沒見過自己的孃親,卻能分辨出來,單憑這份判斷力,就不簡單。臨家以後交到她手中,他死而無憾。
“原來,這麼簡單。”臨晚鏡不是臨鼎天,所以也不知道他對月彌夫人究竟是什麼感覺。她只能通過這個女人與她聽說來的月彌夫人之間的細微差別來做出判斷。卻不知道,男女之間,如果不是那個人,身體會有本能的排斥。
“你以後就會明白。”臨鼎天慈愛地摸了摸女兒的頭,又叮囑道,“以後她送來的任何東西,都不必碰。還有,你孃親她,根本就不會做飯。”
成親多年,月彌夫人從未洗手作羹湯,一直以來,扮演這個角色的都是臨鼎天這個當丈夫的。
“哈哈,這一點倒是被那女人弄巧成拙了。”臨晚鏡毫不客氣地笑了。孃親不會做飯,爹爹是被迫學會做飯的。
真好!
“鏡兒過來尋爹爹有什麼事?”寶貝女兒的事情最重要,眼下她就要成親,像這樣父女相處的時光已經不多了。
“爹爹,初初出事了。”被臨老爹這麼一提醒,臨晚鏡纔想起自己的來意。
聽到“初初”兩個字,臨鼎天的神色冷了下來。對那個孩子,臨鼎天心裡真的是有一千個一萬個不喜。
可是,他又是照兒唯一的孩子,自己就算再不喜歡,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存在。
對於這個孩子,他的感情是很複雜的。
“什麼事?”雖然很不情願,既然女兒來尋他,說明這事出得還不小。
“他中了控心蠱,聞人卿華下的。他現在被聞人卿華控制了心神,可自己又不願意完成對方下達的命令……”如此這般,臨晚鏡把厲害關係都三言兩語都講清楚了。
聽完她的話,臨鼎天面沉如水:“聞人家族除了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也成不了大氣!你想怎麼做?”
“聞人卿華現在還不能死,是麼?”九幽城那邊還沒搞定,所以聞人卿華不能死。臨晚鏡正是知道這一點,纔沒有輕舉妄動的。
“如果你非要他死,也不是不可以。”女兒想怎麼做,他都全力支持。當年已經因爲聞人家族失去了一個兒子,他絕不會再因此失去一個孫子。
即便,那個孫子從未被他承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