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一箇中年女人帶着兩個年輕女子來到了兩人的房間之外,上下打量了她們一眼,扔給她們一套淺綠色的衣裳。
“這是你們的,以後在山莊中都要穿,明白嗎?”
顧鳶接過看了看,這大概就是山莊中的校服。
“好的。”
剛答應,其中一個年輕女子突然伸手將徐小喬頭上的步搖扯下,扔到地上道:“這種花裡胡哨的首飾不許戴,我們百草山莊中的規矩很多,你們都乖覺點,知道嗎?”
本來到了這裡守規矩是很正常的事,顧鳶也不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
可現在她這種態度,她心中很是不爽。
她上前一步道:“有話好好說,你動手動腳是什麼意思?你給我把東西撿起來,然後道歉。”
那女子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道:“你居然敢對我這麼說話?”
“我對你怎麼說話了?你扔了別人的東西不該撿起來?把步搖撿起來還給她,然後道歉!”
“我不撿又如何?你能把我怎麼樣?”
顧鳶悄悄翻了個白眼,突然上前把那女子頭上的簪子拔掉,往地上狠狠一甩。
瞬間,她的頭髮全部散落。
“好了,這樣就扯平了,小喬,咱們走。”
她上前撿起她的步搖,交到徐小喬的手上。
身後女子“啊”的一聲大叫,想要衝上前,被中年女人阻止。
“人家一看就是千嬌萬慣的大小姐,你和她們較什麼勁?走,我們還要去給其他人送衣裳。”
“可是……”
“可是什麼,還不快走?!”
那女子憤憤瞪着顧鳶離開的背影,撿起地上的簪子,轉身離開。
房間中,顧鳶將徐小喬的頭髮重新盤好,簪上髮簪。
徐小喬擡眼問道:“我們剛到這裡,是不是已經得罪了她們?”
“得罪又怎樣,像這樣仗勢欺人的人,不反擊以後她們會更囂張。更何況,你是我的人,怎麼能讓別人欺負?”
徐小喬柔柔看着她,淺笑道:“謝謝你。”
顧鳶手一頓,愣住了。
徐小喬本是一個清冷美人,平日裡不愛笑,可現在笑起來,宛如明月光。
靜默片刻,她擡起她的下巴,道:“以後多笑笑,笑起來好看。”
不知怎麼的,徐小喬臉頰染上了一抹紅暈。
不久之後,又有人前來,是掌管這個院子的管事。
雖有女子前來百草山莊學習,但畢竟是少數,總共也就十幾個新女弟子,分兩個院子居住。
管事將所有人都叫了出來,告知這裡的規矩以及注意事項。
之前那個與顧鳶爭執的女子也跟了過來,顧鳶得知了她的名字和身份。
是三年前來到這裡的女弟子,名叫王蓮。
因天賦高,即便家中並不富裕,交不起學費,但還是被留了下來,一直在百草山莊學習生活。
從始至終,她憤恨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顧鳶。
“你們來這裡,不是遊山玩水的,是要歷練學習,所以,我會安排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給你們做。”
管事鄭晴這話一出,引得下面議論紛紛。
她們都是交了學費來的,理應在這裡安心學習,怎麼還要幹活?
“當然,不會讓你們去幹什麼洗衣做飯的雜活,都是和醫術有關之事,比如在藥草園子除草,可以認識衆多草藥。又比如清洗晾曬研磨藥材,可以更加快速地學習其中藥理。”
有了這話,衆人才算安心。
“管事姑姑,現在規矩也講完了,她們幾個由我帶下去分配任務吧?”
“嗯,她們都是初來者,你要好好教導。”
王蓮眼睛一亮,又掃了顧鳶一眼。
顧鳶早就察覺到她的目光,知道她肯定還記恨着之前的事。
只是,若是想要給她穿小鞋,她也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
幾個人隨着王蓮來到附近一片藥草園子,王蓮指着裡頭趾高氣昂道:“這裡面的草藥都是珍稀罕見之物,你們平日裡難得見上一次的,一定要小心一些,不能夠有半點閃失,明白嗎?”
“明白!”
“你們兩個的任務就是把這片藥草園子裡面的雜草都拔了。”王蓮指着顧鳶和徐小喬。
顧鳶回頭望了望身後的藥草園子,這少說也有十畝地,要她們兩個人除草,得幹到什麼時候?
“你們倆聽到了沒,今天沒有拔完不許吃飯睡覺!”
顧鳶忍不住反駁道:“這麼大一片園子怎麼可能拔得完?你這是故意爲難我們!”
王蓮冷笑一聲:“你別以爲這裡還是你們府上,也別以爲自己還是千金小姐。來了這裡,你們就得聽我的,要不然有你們的苦頭吃!”
說完之後,直接招呼其他人離開。
“我們去找管事姑姑說明此事吧,王蓮明顯是在報復我們。”徐小喬看着她們的背影道。
顧鳶卻沒有做這個打算,而是轉身進了藥草園子,道:“既然讓我們拔草,那就拔吧。”
“我們真的要拔嗎?怎能任她如此欺負?”
顧鳶朝她挑挑眉:“當然不是真拔,跟我來。”
徐小喬不明所以跟上去,見顧鳶停在了一株大腿高的藥草前。
她回頭問她:“你認識這是什麼草藥嗎?”
徐小喬仔細看了看,搖搖頭道:“不認識,我對草藥沒有研究。”
“不認識就對了!”
話落,顧鳶伸手將那株草藥連根拔起。
徐小喬驚呆了。
立即道:“剛纔王蓮說了,這裡的草藥都是很珍貴的,你這樣將它拔了,到時候會不會受懲罰?”
顧鳶嘴角微勾:“我們是什麼都不懂的新人,她把我們倆扔在這裡走了,一沒指點二沒教導,我們分不清藥草和雜草不是很正常?”
說着舉起手中的草藥感嘆道:“果然是百草山莊,這株白及也長得太好了,你看看底下這塊頭,又大又飽滿,比外面藥鋪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徐小喬再次震驚:“你認識這些草藥?”
“當然,這園子裡的草藥就沒有我不認識的。”
“可你剛纔還說我們是什麼都不懂的新人……”
顧鳶做出一個“噓”的手勢,道:“這是秘密。走,我們去別處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