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熊在地上呆坐了一會兒,見二人依舊在那一動不動的沒有了動靜,便開始咆哮起來。
圍着大樹仰着頭,張着血盆大口,呲着雪白鋒利的牙齒,”嗷嗷”的直叫。
緊跟着便開始向樹上爬去。張老旮瘩向下一眼瞧見,“啊”的一聲驚叫,”大哥,熊爬上來了……!”
”什麼……?!”大哥扭頭向下望去,見那黑熊已經爬到他的近前,伸出了鋒利的爪子,向他的腿撓來,驚叫一聲,”不好——!”拼命的向樹上面攀爬起來。
那張老旮瘩又向上面拼命的躥了一躥,儘量的給大哥多騰出點地方。
可那黑熊依舊的不依不饒的,也跟着往上躥了躥,”嗷嗷”的發出陣陣的吼叫聲。
二人簡直驚恐到了極點,眼見着那黑熊離着這大哥越來越近。
大哥恐慌的大汗淋漓,氣喘吁吁,手腳發軟,簡直無法再支撐下去,幾乎連抱住大樹的力氣都沒有了。
眼看着就要跌落下去,急切中,發現自己手裡一直緊緊的握着隨身帶着的那棍子,心下一陣驚喜。
趕忙拼命的揮舞着那棍子,狠狠的抽打那向上攀爬的熊的腦袋。
大哥也是紅了眼,因爲這是你死我活的搏鬥,稍有不慎性命攸關。
那熊也被他激怒了,”嗷嗷”的吼叫着,用那胸掌阻擋着他的棍子,一個閃失又”呼通”的一下,跌落到地上。
大哥見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突的聞聽上面的張老旮瘩的一聲驚叫,趕忙仰頭往上望去,並不停的急問道:“兄弟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張老旮瘩從那樹上滑了下來,屁股正好坐在大哥的頭上,差一點兒連大哥也給撞下樹去。
大哥吃驚的道:”怎麼了?兄弟,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哪兒不舒服嗎?”
張老旮瘩渾身一陣抖動,”大哥,你看上面……上面……”他已經語無倫次,上氣不接下氣的道。
大哥順着他的身體向上望去,霎時也是一陣頭皮發麻。原來有一隻碩大的,眼睛發着綠光的大蟒蛇,從那樹幹上慢慢的向着二人的方向爬來。
二人一下子就真的是天崩地裂般的感覺,這上有蟒蛇,下有黑熊,兩頭夾擊。一個比一個兇惡,真是沒有活命的可能了!
眼看着那大蟒蛇越來越近,焦急和恐懼中,大哥突的瞅着那老旮瘩的手裡,依舊抓着那帶來的鋼叉,便大聲地喊道:”老旮瘩,快點弄那叉子去叉它!”
一語點醒了夢中人,那張老旮瘩趕忙揮舞手中的鋼叉,朝着向下奔來的大蟒蛇的腦袋,一叉子叉去。
只聽”噗”的一聲,隨之那血疾箭般的從大蟒蛇的腦袋上,噴濺而出。
老旮瘩咬牙閉着眼睛,使勁的向下一掄,”啪”的一下,把那大蟒蛇甩到了地上。
大蟒蛇在那地上不停地翻滾、跳動,黑熊驚嚇的一高從那地上跳了起來,向後退了幾步,”嗷嗷”的一陣嚎叫。
二人這才從剛剛的恐懼當中,緩過神來,又向樹上面爬了爬,心始放了下來。
黎明的霞光漸漸露了出來,太陽隱身於羣峰之後,給它們周圍籠上了一道朦朧的亮光,亮光漫漫感染了四周那淺藍的天色,天空中緩緩出現了金色的晨曦。
二人見了,心下不禁大喜。
此時那黑熊也有些疲乏和厭倦,最後無奈的向着那山坡上緩慢的爬去。並不時的回過頭來,向着二人”嗷嗷”的吼叫幾聲。
當二人聽到那遙遠的森林中,發出黑熊的不停的”嗷嗷”的吼叫聲,確信黑熊確實已經走遠了,方纔從那大樹上溜了下來。
癱坐在那地上休息了一會兒,吃了點帶來的乾糧,這才起身向着大山深處走去。
玉帶般的雲霧橫纏着逶迤的羣山,使那些露出頭來的青山秀峰像圍上白紗巾的村姑一般嫵媚動人。
在樹林裡,許多的小鳥在自由自在歡樂地飛翔着,唱出清脆悅耳的曲子。
二人無心欣賞着這美景和鳥兒的歡唱,只是焦慮的四處尋覓着這龍虎山山寨。
翻過了一道山崗,二人的面前現出來一道峽谷,二人拿不定主意,躊躇不前。
他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左右環視一番,又從懷裡掏出那皺皺巴巴的草圖,反覆的對照,大致的方向是對的。
可是,上面沒有標註有峽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怎麼能走到這個位置呢?這是哪裡呢?二人正猶豫不定間。
突然從峽谷邊上的岩石後面,呼啦啦的鑽出六七個手持棍棒的人來,厲聲喝道:”什麼人?竟敢在此鬼鬼祟祟、探頭探腦,想做甚?”
這哥倆當時心下一驚,擡頭見這六七個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不僅緊張起來。
其中一個臉上有着刀疤的壯漢,上前推了張老旮瘩一把。
張老旮瘩驚嚇的向後退了兩步,戰戰兢兢的道:”你要幹什麼?別……別動我!”將那手中的鋼叉立起來,向前比劃了幾下。
”喲呵,到這還敢舞弄這兩下子,你這不是找死嗎?”那傢伙說着話,掄起手中的棍子,劈頭蓋臉的向老旮瘩打來。
身後的幾個傢伙,一唱一和的,齊嚷嚷着:”就是,還敢跑這來猖狂,活膩歪了?打死他!”
大哥一下子衝到老旮瘩身前,護住弟弟,直襬手道:”衆位兄弟,衆兄弟!實在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的小弟弟,小弟魯莽,得罪了各位大哥,我這賠禮了!我們確實有急事,走到這迷路了,誤入了大哥們的地盤,這是我們的不對!”
那刀疤臉見有人護着張老旮瘩,收回棍子,在那地上杵了杵,厲聲喝道:”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要到哪去?你們不是那奸細密探吧?”
張老旮瘩見那人將棍子收了回去,以爲這人怕了大哥,心道,你這也只是嚇唬嚇唬人罷了。
當下推開大哥,氣嘟嘟的道:”什麼奸細密探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要到龍虎山去,你們可知道龍虎山在哪呢?”
”哼!他還來勁了?!”刀疤臉身後的那幾個傢伙,涌上前來,警覺的用手點着那張旮瘩,厲聲喝道:”你打聽龍虎山幹什麼?”
”我要到那去找龍虎山的山大王要人!”張老旮瘩理直氣壯的道。
”什麼?找大王要人?要什麼人?!”刀疤臉和那幾個傢伙,一起將棍子橫了起來,拉開了架勢。
那大哥一見這陣勢,心下一驚,生怕他們動起手來,自己和弟弟是好虎架不住一羣狼。這些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絕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便趕忙道:”各位兄弟,各位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張老旮瘩仗着有大哥撐腰,虛張聲勢的也把那鋼叉橫在胸前,大聲道:“我要到哪龍虎山找那山大王要我的媳婦!我的媳婦被他劫掠到山上來了!”
”哦……?”幾個人互相對望了一下,眼珠子轉轉,隨之嘻嘻哈哈的笑出了聲。
刀疤臉身後的一個傢伙,”嘻嘻”地笑着,對刀疤臉道:”大哥,這大王昨天帶回的那美貌的女子,原來是有了丈夫的婆娘,我還以爲是大姑娘呢!”
另一個傢伙也往前湊了湊,”大兄弟,這怎麼成了你的婆娘?你可不要亂說呀,這昨天夜裡,大王已經與她入了洞房了。現在是大王的人了,你可不要亂說,什麼你的婆娘你的婆娘的!”
刀疤臉回頭惱怒的罵道:”都他媽給我閉嘴!”
”什麼——?!”張老疙旮瘩聞聽那人的話,好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當下奔上前去,一把抓住其中一個傢伙,”你說什麼?什麼拜堂成親?什麼入了洞房?你說的可是真的?快點帶我去,我要殺了他!”
這一下,倒把衆人鎮住了,見他那紅了眼要殺人的勁頭,誰都不想惹這麻煩。
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橫的,橫的還怕不要命的!
這人要不要命了,誰都怕,誰都怕死,一命對一命,誰都不幹!
那人被他薅着脖領子,不停的向後縮着,叫喊着:”你這人是個瘋子,你的媳婦與我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來扯我的脖領?你給我鬆開,你快點給我鬆開,真是不可理喻!”
”老旮瘩……快……快……”這大哥在那後面急得直跺腳,要衝上前來,想拉開老旮瘩。這一着急吧,這話便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
刀疤臉和那幾個傢伙聽了他直喊快快,以爲他要衝上前來幫忙,心道,你們他媽的把這當成什麼地方?再也無可忍耐,掄起棒子便向他打去。
這大哥見了,條件反射的舉起手中的棍子相抗。
衆人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是對的,那手中的棍棒兇狠的向他劈頭蓋臉的打去,大哥也只好被動的用棍子還擊。
那張老旮瘩見了,大叫一聲,扭身過來,舉起手中的鋼叉,便向着那衆人叉去,一時間亂成一團。
這幾個人正是那二道嶺龍虎山的放哨的,因爲走過去這個峽谷,便是龍虎山。
所以龍虎山在這峽谷的前頭,安排了幾個人,專門負責瞭望放哨,有了情況,好立即通知山寨。
剛剛就遇到了這哥倆,便以爲是那朝廷派來的密探奸細。直到聽說要找那大王要媳婦,那更是不能讓他們闖過這道關了。
如果過了這道關,他們就擔負着失職的責任。所以說,當下格外的賣力,要置這哥倆於死地,消除一切的隱患,免得引起那山大王不滿意。
這刀疤臉是衆人的小頭目,見張老旮瘩提着鋼叉向一個傢伙的腿肚子上扎去,”噗”的一下,一股鮮血從那傢伙腿肚子上噴濺出來。
當下怒從胸中起,惡向膽邊生,手持棒子朝着張老旮瘩的腦袋,狠狠的砸去,眼看着張老旮瘩就要腦袋迸裂。
”住手——!”一聲呼喝,從那峽谷處傳出,衆人一愣,趕忙停下手來,向着那喊聲望去……